第十章 餘情起(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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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院位於宮城的東邊,距離宋念溫的沁芳宮有好一段距離,中間還隔著一座建在湖泊中間的雨花閣。

天氣漸熱,正午的暑氣濃烈,宋念溫貪涼,便繞道雨花閣從閣中的長廊裡穿過,雨花閣平日裡無人駐足,隻有在舉辦宴會時才會賓客滿棚,閣內的房間空空蕩蕩,白色的紗帳飄起,宋念溫隻覺得有些淒厲可怖。

“娘娘,怎麼這雨花閣如此冷清。”海棠站在她後麵,小聲嘟嚷。

“不知道,大概是平日無人打理,所以顯得有些荒涼吧。”

穿過雨花閣,再往前走一會就是沉香院了,紅色的木門半掩著,宮門口的太監坐在地上打盹,頭一點一點的。

海棠走上前去,喚了一聲小太監,示意他去通報一聲貴妃娘娘來了。

宋念溫徑直走進院內,院子一角載著葡萄藤,綠色的枝蔓纏在竹竿上,有些許枝頭已經長了小小個的葡萄籽。

“貴妃娘娘,我家主子身子不好,不便出門相迎,望娘娘勿怪。”從房內走出來一位穿著碧色裙裝的小宮女,和宋念溫請安。

不過倒也奇怪,一個小宮女在看到貴妃娘娘後竟然不驚慌,麵色冷靜沉著。

“無妨,帶我進去看看你家主子吧。”宋念溫笑笑,也不怪罪。

還未到盛夏,屋內卻是放置著一大桶冰塊,白色的霧氣彌漫在木桶上空,寒氣陣陣,宋念溫下意識攏了攏衣領。

“想必這位就是溫貴妃了。”紗帳內傳來一道冷冽的女聲,嗓音清脆,猶如寒冬過後冰雪漸融的泉水聲,直擊心底。

未見其人,但聞其聲。

“貴人身子可是不適?”宋念溫隔著紗帳詢問。

“天氣漸熱,中了些暑氣。”

裡側傳來一陣窸窣聲,然後宋念溫就看見一位清冷美人走了出來,未施粉黛但卻麵色緋紅,猶若三春桃李之姿容。

“臣妾婧氏參加貴妃娘娘。”婧貴人在宋念溫麵前彎腰,行了個禮。

“無須多禮。”

宮女們陸續上了茶水點心,婧貴人斜靠在太妃椅上,看起來倒的確像是生病之人,沒什麼精氣神。

“還未到盛夏,妹妹怎就中了暑氣?”宋念溫關切的問。

“我素日裡怕熱,身子骨也一向不好,讓貴妃姐姐見笑了。”婧貴人倒是直接,上來就直接喊了宋念溫‘貴妃姐姐’。

宋念溫乍一聽她喊她‘姐姐’倒真是有些詫異。

“貴妃娘娘剛進宮還未習慣,在宮中,大家都是姐姐妹妹稱呼的,難道娘娘不喜歡?”婧貴人直起身子,挑眉看向她。

“沒有。”宋念溫搖搖頭。

兩人聊了一會天,宋念溫就打算離開,她剛起身,就聽見婧貴人叫住了她:“姐姐,是你和皇上說讓我解除禁閉的是嗎?”

宋念溫回頭,沒有說話,心裡在暗自思索,宮裡麵竟都是這樣說的嗎?

“不過是與皇上提了一下,你原就不是什麼大罪,皇上自然是體諒你的。”

“姐姐進宮,你可知這貴妃之位,宮中有多少人豔羨,妹妹還望姐姐能平安守好鳳印,諸事順意。”

冷氣襲來,宋念溫沒有回頭,隻覺得一陣冷氣在她心頭纏繞,消散不去。

“這我自然知道,妹妹好生養著身子吧,哪一日來我的沁芳宮,你我再暢聊一番。”

離了沉香院,宋念溫沿著長長的宮牆慢慢走著,漫長的宮牆似是延伸到了皇城的儘頭,她不知道下一刻她會走到哪裡,也不知道路的那頭又是怎樣一番光景。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她看到了平日裡跟在皇上身邊的另一位小太監——勝公公。

“公公請止步,你這是要去哪兒呢?”宋念溫看他步履匆忙,下意識就叫住了他。

“小的參見貴妃娘娘。”勝公公走過來向宋念溫行禮。

“無妨,本宮隻是有些好奇公公怎的如此匆忙,可是有什麼事嗎?”

“回稟娘娘,今日八王爺進宮了,所以小的準備命人收拾一下翠微居,好讓王爺今晚住下。

他進宮了嗎……

“娘娘?娘娘?”勝公公叫著思緒已經不知去往何處的宋念溫。

“啊?”

“娘娘您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小的先退下了。”

“你先下去吧。”

宋念溫看著勝公公慢慢走遠,她扶著宮牆,但卻是半步都走動不了,隻覺得心口堵著什麼東西似的。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陳夕,直到海棠一直喚她,她才發現原來她已經是淚眼朦朧。

宋念溫伸手覆住雙眼,眼前一片漆黑。

她被海棠攙扶著回了沁芳宮,回了沁芳宮,宋念溫便和衣躺在床上,腦海裡全是陳夕的麵容。

而這邊養居殿內,陳夕陳慕兩人正字對弈,安靜的屋內,陳夕擺擺手,苦笑道:“皇兄棋藝過人,臣弟技藝不精,這局棋就讓它停在這兒吧。”

陳慕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笑道:“你總是過分自謙,父皇在時你就總說不如朕。”

陳夕搖搖頭,然後像想到什麼似的說道:“皇兄大婚剛過,自然是春風得意了。”

語氣裡的落寞被他深深藏了起來,但他總是想多問問她的近況,不管是從誰口中,儘管她已是他人新婦。

“溫貴妃賢良淑德,待人和善,有她是朕的福分。”陳慕笑笑,起身往偏廳走去。

“此等良人,皇兄真是好福氣。”陳夕苦澀地笑笑。

“你也不小了,婚事也該操辦起來了。”陳慕指了指對麵的凳子,讓他坐過去。

“臣弟還想去一趟巴蜀之地,實在是不想耽誤好姑娘。”

“巴蜀!那種偏遠之地你去那裡乾嘛?”

陳夕站起來鞠了一躬,說道:“皇兄也是知道臣弟的,誌向不在高廟,隻想在江湖遊曆,巴蜀乃天險之地,臣弟早已是向往已久。”

話雖這樣說,但其實心裡最真實的想法隻有他自己知道,巴蜀和京城相隔萬裡,相思之苦無處排解,唯有四處流浪他才能把她放在心底最深處。

“朕怎麼記得,你數月前同我提過一次,有心意的姑娘了?”陳慕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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