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識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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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侯府這四個字,這兩日是洛安城內提及最寬泛的詞彙了。

是個人都想跟淮南侯府扯上一點關係,就連賣水果的都開始吆喝:新鮮蘋果,淮南侯府裡最愛的水果,吃了女子水靈男子健魄。

沛國公夫人更是來府中,拉著灼寧的手說了好半天話,茶水都換了好幾回才走。

本以為三兩日後一切會平靜下來,豈料熱度持續了近七日。灼寧想著府裡頭可算是安靜下來了,卻又得知蕭太後召見。

“阿娘,這些應酬真是累人!”灼寧頭都要暈了,要不是家中有嫂子和母親,幫著她,實在是沒力氣。

那些個名門貴婦,平日裡瞧著,各個矜持有度,就算是以前恭敬跟她們行禮,她們那臉也好似打了石膏似的僵硬著,如今倒好各個臉部肌肉靈活得緊了。

“這種事以後會常有,阿娘瞧你做的,倒是極好。”韓佟氏發自內心的欣慰,女兒小可這幾日下來,之前的擔憂基本可以摒除了。

灼寧這幾日的待人見客言談舉止,一點也不任性和小家子氣。韓佟氏知道,她也就是在自己麵前,撒嬌抱怨下罷了。

她親自給灼寧梳頭,妝容衣著皆妥帖後,要送女兒進宮見蕭太妃。

雖覺得可能沒必要了,可也依舊叮囑了她進宮的禮數等,然後才送她上了要去宮內的轎子。她心中不放心女兒獨自離開自己,可前麵的路需要女兒有獨自前行的能力,她必須早早讓她適應。

好在那蕭太妃據說是個不錯的主,雖不是皇帝的親生母親,可兩人相處還不錯。讚頌她管理後宮有方的民謠都有不少。

來接灼寧的是蕭太妃的貼身女官春喜,她領著灼靈穿過後花園往銅雀宮。這幾日天氣已經回暖,已然有了春意盎然的氣息。

這禦花園很開闊且格外精致,這個時節竟也能有百花爭豔的景,山石砌成的假山和,外河引進的小細流水,動靜結合,明媚難掩。

隻是路過,灼寧也覺的心情開朗不少。

進入銅雀宮內,雀形台盞栩栩如生,水晶垂簾隨風搖曳,隱約可瞧見內有人,想必就是蕭太妃了吧。“太妃,淮南侯家小娘子到了。”春喜稟報道。

灼寧按照阿娘告知的禮數,跪在前頭行禮問安:“臣女灼寧,叩拜太妃。”

她聲音脆脆的,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動作亦然,一切都井然有序。如今還未和皇帝行禮,還隻是淮南侯家的小娘子灼寧。

“嗯。”

宮婢們把水晶簾子拉開後,還有一層薄紗,以此打開後,灼寧才瞧見在榻上撐著身子半躺著的蕭太妃徐徐起身。

她緩緩睜開眼睛,瞧了眼灼寧,微微咳嗽後抬手示意讓人賜座。她同時亦端坐身姿,歉意道:“本早該見見你,隻是偶感風寒,好了些許後這才得空。”

“太妃娘娘多保重。”

灼寧瞧著太妃雖未施粉黛,氣色也有些憔悴,可保養得宜,聽說五十多了,可瞧著也就四十上下的模樣。這太妃麵上瞧著雖非和善菩薩相,可也瞧不出尖酸刻薄感。隻是她莫名有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緊張感。

灼寧不斷在心中安撫道:穩住穩住。

“果真是個好孩子。”

蕭太妃端詳了一番灼寧後,目光朝春喜微微示意,緊接著有婢女送上了一對紅玉鐲子上來。

她指著那玉鐲子道:“這紅玉鐲子哀家留了好久了,可算是可以送出去了。隻盼著將來你和陛下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舒舒坦坦。”

“謝太後。”

灼寧不敢不接,那禮物顧不得多瞧,隻一眼也隻是好物。她心下唏噓,這宮裡的主子,都是喜歡送人貴重禮物的嗎?

“好了,哀家身體欠佳,來日方長。你先下去吧。”

“是。”灼寧跪安離去。

本以為會是驚心動魄的會麵場景豈料異常輕鬆就過去。正想要返回去出宮時,卻見到了禦花園一側悠悠垂著的作雕工異常精細秋千架。

秋千兩側,粉色的茶花開得明媚,瞧著心情就愉悅。

灼寧眼睛一亮,下意識的想要過去,可想著身邊還有女官,便不敢停留,繼續往前。

“你就是淮南侯家的三姑娘吧?”

身後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來。灼寧調頭一看,是那日在賞梅宴上遇過的蕭家姑娘蕭樂樂。她應當是進宮來瞧她姑母的吧。

“蕭郡主。”灼寧欠身。

蕭姑娘得太妃寵愛有郡主稱號,灼寧也是這兩日熟悉宮中人物關係時才得知。她如今是應當給她行禮的。

“……”

蕭樂樂不理會她的禮數,隻上下打量了灼寧一番後,鄙夷地道:“就你這一陣風就可被吹走的身子骨,將來怎好為陛下開枝散葉。還是姑母想得周全,你放心吧,以後姐姐替你分憂了。”

灼寧恢複正常站姿後,思索著她的那句話。

心中好似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似的堵得厲害,她的言下之意是,蕭太妃已經準備讓蕭樂樂入宮為妃了?

也對,哪有皇帝隻有皇後沒有妃嬪的。灼寧瞬間感覺胸口悶得慌,出門前阿娘叮囑過,少說多看。她不好在此刻和眼前的蕭樂樂有衝突。

秋千的一側是幾株楊樹,灼寧視線刻意越過蕭樂樂,去瞧那就著春日的東風抽了芽,吐了綠的楊樹。

卻瞧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從那楊樹那端而來。

那男子身著黃色衣袍,不是皇帝還能是誰。怎麼越看越眼熟?原來是他……

灼寧了然,原來他們早就見過了啊。

他從春意從邁著大步而來,右手間拿著一玉簫,滿園的姹紫嫣紅,灼寧瞧不見任何,眼裡隻有越來越近的他。

蕭樂樂見皇上來了後,撒嬌行禮,並道:“皇帝哥哥人家好些日子沒見你了。”

軒轅淩禮貌地攙扶起一直跪地不願起身的蕭樂樂並道:“近日多虧了你來宮裡看母妃,辛苦了。”

“不辛苦,可以陪著姑母是樂樂的榮幸。”

灼寧有種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覺,他們有過很多交集了,可自己和他一點交集也沒有過。

他主動來到她跟前,她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跪安。她慌亂下跪想請安,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隻跪著不言語。

他雙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起身,並道:“自己夫君也是不認識了的?年紀輕輕記憶堪憂啊!”

那聲音低沉有力,磁音如邵樂,聲聲可亂她心。

“陛下。”

她也曾想過二人見麵時候的情景,可能是巍峨莊嚴的宗廟之內,或者紅燭交暉的洞房花燭夜,或許在瀟灑勃勃的春獵會,亦或者是在喜慶團圓的佳節中,卻獨獨沒有想過,竟然是在這。

更沒想到的,她竟然剛才啞巴了。

“皇帝哥哥你瞧她好無禮。”蕭樂樂趁機挑撥。

軒轅淩的神色瞬間晴轉陰,雖沒言語什麼,可蕭樂樂已然知道他要生氣,可她仗著蕭太妃撐腰,又想著要在灼寧麵前證明自己和陛下關係匪淺,便繼續道:“她行禮問安都不會,怎麼做皇後啊。”

灼寧心下也理虧,甚至想到了皇帝是否會撤銷婚約,想到從此和他可能要永不再見,心中竟升起了失落感。

他不會真的覺得自己癡傻愚笨,然後……

心裡竟然有一絲絲的失落。

“這是朕選的皇後,朕這一生隻要她這一個女人。”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他對著她的時候,音如蜜甜。

他說了什麼?灼寧抬頭仰著他那如點綴了星子在深潭的眸直視,她詫異不已,他剛才說的是:這一生隻要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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