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衡量,離羽宸決定把這事當成自己的秘密。
此時此刻,離羽夕也陷入了前世的回憶,他回憶起前世她們記憶。
夜沉遠騎著馬回到馬場,馬場新來了一匹馬,據說是塞外名馬之後,特彆列,不好馴服,他聽著覺得有意思,就來試一試。
結果,馬動來動去,想把夜沉遠摔下去,夜沉遠打了它一皮鞭以後馬開始發瘋的往前跑,還不停的動,還好最後離羽宸的出現,讓他抓住機會馴服了馬匹。
可是,這匹馬還是怪脾氣,出了夜沉遠,隻要有其他人騎它,它就發瘋似的把人摔下去。
他也無奈,也就沒有讓人繼續馴服。
“好了,把馬牽下去吧!”夜沉遠也覺得有點無聊,就朝著馴馬人吩咐道。
“暗衛出來!”夜沉遠回到馬場的休息房間,對著房頂說到。
一個黑衣人出現,恭敬的站在他的旁邊,等著他吩咐。
“去查查離家嫡出小姐離羽夕,一切可以查到的,我都要知道,立刻。”夜沉遠淡淡的說,聲音聽不出一點感情,他記住了剛才那個少女,他見過她幾次,這次也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每次見麵,離羽夕總是能引起他的注意。
此時太陽已經在下山了,在天邊懶懶的掛著,好像不經意間就會從空中摔下去。
夜沉遠的情報網,不容小覷,不過半個時辰,夜沉遠就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嗯,有進步。
夜沉遠知道了,離羽夕的身份和一切。
這個女子的本領,但有些讓他為她側目。
二娘陰險狡詐,隨時愛下套,陷害離羽夕,離羽夕起初總是上當。無力反抗何敏。
後來,又成功的在將軍府老夫人的宴席上,反將一軍,何敏被禁足。
情報裡,還包過離羽夕為何敏求情一事,啞然失笑。好記仇的丫頭,他倒是有點期待,這個丫頭會怎麼報仇呢?
“記著,盯著將軍府那邊,有什麼關於離羽夕的消息都告訴我。下去吧。”夜沉遠吩咐下去。
暗衛雖然欣慰自己王爺終於關心一下女人了,但是還是有幾分好奇。
可是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問的。
離羽夕一邊漫不經心的托著腮看著離羽宸在那邊的大快朵頤,一邊想著自己的前世,現在想來,還是一陣揪疼。
莫北源的冷漠和狠毒,離羽宸的慘死,離家的家敗人亡,都讓她時時刻刻銘記於心,更時時刻刻提醒著她,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忘卻。
莫北源!
離羽夕咬著牙,眼裡頓時一片怨毒之色,其駭厲讓每一個接觸到她眼角的人都感到一陣後怕。
前世的債,今世還!我離羽夕,絕不會讓你好過!
“姐姐……你怎麼了?”
離羽夕這才猛然回過神來,看著麵前一臉擔憂之色的離羽宸,對他帶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沒事,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了,小孩子不能聽。”
同時她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還好宸兒及時把她叫醒,否則她遲早會陷入魔障而不複得出,莫北源……她眼色一沉,恐怕隻有自己親手了結了他,才能消心頭之恨了。
離羽夕此刻滿腦子都是莫北源,所以獨獨忽略了離羽宸在看她的時候眼裡的那抹複雜。
前世的他是有多沒用,才會讓姐姐這個現在才十四歲的女孩就露出了那種陰鷙的眼神?
今生今世,就換我來保護你了,姐姐。
離羽宸抿著唇默然不語的低下頭去,再看那桌琳琅滿目的菜肴的時候,不管它們有多麼的色香味俱全都讓他興致缺缺,隻好放下筷子,跟離羽夕說了一句:“姐姐,我吃飽了,我們回府吧”
離羽夕一臉猶疑的看著桌子上的菜,又看了看離羽宸,不過他現在還小,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吃不下也是正常的,也就沒再多想,拉著他的手回了府。
才剛回到將軍府,離羽夕就被三夫人身邊的丫頭叫了去,由於這個丫頭在林芝婉身邊已經見過數麵,所以離羽夕等安置好了離羽宸,想也沒想就跟著她去了。
倒不是她過於自負,隻是她對林芝婉這個人有充足的信心罷了,能被她視為心腹,那麼她一定有她不同於常人的地方,比如——忠誠。
離羽夕饒有興致的勾起了嘴角,才進了林芝婉的院子,遠遠就聽見了她的聲音:“羽夕來了,可算等到你回來。”
聽她的聲音倒還有幾分疲憊的樣子,再柔和的聲音也難掩倦意,離羽夕心下奇怪,加快了步子朝著正廳坐下的她走了過去。
直到林芝婉跟前兒,離羽夕不動聲色的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隻見她麵色有些蒼白而毫無血色,嘴唇也有些發灰的模樣,一臉懨懨提不起精神頭來的樣子,看來是病了。
離羽夕了然的收回了目光,垂下眸來答應了一聲:“剛陪宸兒外出閒逛,他貪嘴吃了些東西,方才回來,便到三娘這來了。”
對於這個三夫人,離羽夕既不過分親近,也不太過疏遠,保持著三分距離才是與她相處的最好方式,因此隻要她不提,那離羽夕便不會主動問起她的病情。
林芝婉勉強坐直了身子笑了笑,一副不勝孱弱似乎下一刻就會暈過去的模樣:“宸兒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這張小嘴管不住,不過有羽夕在,倒也不妨事。”
看來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讓離羽夕先開口了,離羽夕很好的收斂起了眼裡的疑惑,再抬眸事已是一副關切的模樣,低聲問道:“三娘這是怎麼了?”
看她終於主動提起了,林芝婉這才安了心,麵色恢複了幾分紅潤,沒有再像剛才那般麵如死灰:“老毛病了,總不見好,羽夕不必擔憂,隻要好生休息便可康複。”
看來她是打定了主意要給自己訴苦了,離羽夕自然欣然接受,見狀配合著她也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了句體己話:“三娘身子骨弱,二娘又難挑大梁,弟弟妹妹們又還小,實在是辛苦極了,但父親十分愛重三娘,實在是兩難的抉擇呢。”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離羽夕也有些口渴,借用杯沿來掩蓋嘴角的微微上揚,她飲了一口清茶,方才聽林芝婉說:“將軍常年征戰在外,家裡常留我們婦道人家在內,又有些個不得安生的引得後院起火,三娘也隻是希望給老爺分擔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兒罷了。”
說到這,她忽然頓了頓,眼風一掃正在狀似認真喝茶的離羽夕,話裡大有些循循善誘的意味:“若是有人能與三娘分擔些擔子便好了,隻可惜,夫人去世,而二夫人又不是個省油的燈,家中唯一能為三娘分憂的,隻有羽夕一人了。”
此言一出,正中離羽夕下懷,就知道她急忙讓自己過來一定是有事相商,沒想到卻是要讓自己協助她掌家,離羽夕垂眸,眸光一暗,隨即便推脫道:“三娘謬讚了,羽夕還是個孩子,不敢擔此重任。”
林芝婉一聽,差點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離羽夕還是個孩子?那婷兒豈不是尚在繈褓的嬰孩?對於她這樣的“過謙”,林芝婉並不以為意,隻是擺了擺手,話語中有讓人不容置喙的篤定:“羽夕不必妄自菲薄,三娘說你當得起,你便當得起。”
離羽夕有些啞然,看著一臉胸有成竹的林芝婉,知道此時的拒絕是十分不明智的,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那羽夕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林芝婉這才滿意的笑開了,或許是因為確實高興的緣故,她的臉色又好了不少,擺了擺手道:“那這個月各院落布匹的購置和調度,便都由你來負責了。”
原來隻是這等小事,離羽夕自信滿滿的應了下來:“是。”
林芝婉似乎真的是累極了,閉上眼睛不再多語,見狀,離羽夕也識趣的不再多呆,起身告辭道:“三娘請多加保重身體,羽夕告退。”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林芝婉的院子,方才安置了離羽宸後他仿佛還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離羽夕便去越好的地方找他,卻意外的看見他早已經沒有了剛剛與自己分彆時候的小脾氣,而是跟麵前的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玩鬨的不亦樂乎。
離羽夕走到跟前,才發現這個女孩子就是家裡最小的妹妹,三夫人林芝婉的親生女兒離婷,卻不看她小小年紀,比起宸兒還小了幾個月,卻下得一手好棋,無論是圍棋還是象棋,圍守攻防,楚河漢界,她都未逢敵手,在外還博得了個“神童”的美名。
因此父親也就格外的疼愛她,連帶著三夫人也母憑女貴,地位跟著水漲船高,對於這個妹妹,離羽夕雖說不上有多喜歡,但總算還是不討厭的,看她與宸兒玩的正歡,她也慢慢走了過去,卻沒想到他們居然是在下象棋。
離羽宸什麼時候會下象棋了?離羽夕不禁有些懷疑,她明明記得前世的離羽宸十二歲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男孩,怎麼可能會下這種需要策略戰術的軍師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