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院子裡的枯樹種的全是桃花,“待到碧桃爛漫時,他在叢中逝。”離羽夕恨恨的說道,忽的她眼神一瞥,望見一行人正在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慢慢的那人越來越近,離衡軒的影子慢慢的在離羽夕的眼瞳中越來越大,離羽夕的眸子就在那一霎那濕潤了眼眶,那是爹爹,正是她的父親。
自上一世真是太無用了,連父親都救不了,明明知道證據是偽造的,卻是沒有辦法救。然而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真是太不孝了。
在離衡軒來到她的麵前,她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重的無法挪動,她很想跑過去,可是又不知道以什麼樣的麵目去見他。
“夕兒,最近過得好嗎?”離衡軒望著眼前的女兒,她瘦了。他答應過若寧要好好照顧這一雙兒女,可是他經常南征北戰,哪有時間親自照顧他們,雖然有何敏她們,但是他也知道哪能與親生的比呢,總是有些差彆的。他就是擔心離羽夕受了委屈,自己又憋著心裡,雖然看著表麵張揚跋扈,傲然不羈,但是他自己的女兒他能不知道離羽夕是個什麼樣的人麼。
“爹爹……”離羽夕再也忍不住,伸出手環抱著離衡軒。眼淚還在肆虐的留著,這惹得離衡軒心疼,就是覺得她受了委屈,打算帶著她去找何敏。
“爹沒有啦,我沒事,我就是想你了。”離羽夕把頭靠在離衡軒的肩膀上,一臉幸福的閉上眼睛。離衡軒抬手,大掌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這兩父女大下雪的在眾人麵前秀親情,下人們看著眼裡,感覺將軍是真的疼愛大小姐的啊,剛從邊關趕過來,連老夫人那裡都沒去,直接就來這邊了。
“爹爹,我們去屋裡說吧,外麵冷。”離羽夕戀戀不舍的從離衡軒的懷抱出來,隻見他點點頭,離羽夕連忙跑過去推開了門。
隻見炭火比之前的還旺,她看了一眼零琴零畫她們,她們正端立站在一旁,隨時等待候命的樣子,讓離羽夕覺得有些發笑。
“爹,坐,零畫去廚房端碗薑湯過來。”離羽夕就坐在離衡軒的旁邊,他們很久沒有像這樣坐在一起聊天了。
屋外已是片片白色,寒風呼嘯,外麵很冷很冷,而這沫雪苑內讓人覺得溫暖不已。
“爹爹,我想把宸兒接回家來住,他一個人在外麵,我有點不放心,雖然是在外麵讀書,可是在哪讀也是讀書啊,可以讓教書先生來家裡,教宸兒順便我也學習學習。”在前世的時候自從宸兒被何敏送走去讀書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她也幾次問過,總是被何敏打斷,後來她再也沒見過宸兒。
有一次她去了躺何敏說的那個學堂,然而在那個學堂她並沒有找到自家弟弟的信息,一絲都沒有,然後她去質問何敏,何敏說她也不知道,就是在前幾年他並沒有與她聯係。而在後幾個月,聽說一個池塘中漂來一具無名男屍。當時她隨著太守前去看的,看到了這具男屍身上有一個類似於桃花的印記,當時看到了離羽夕就暈了,之後她才慢慢地知道,原來宸兒的死是與何敏有關的,所以現在不能讓宸兒一個人在外,得讓他回來,她要保護她的親人和她在乎的人。
“爹爹,你覺得呢?”離羽夕見離衡軒並沒有說話,便接著督促道。
在離衡軒眼裡覺得男孩子一個人在外麵闖是應該的,隻是他又不好反駁羽夕的話,隻能點點頭,“嗯,我等會過去就跟你二娘講。”
父女兩還沒說幾句話,便被老夫人給喚走了,離衡軒看著離羽夕不舍的樣子,有些好笑,“爹爹,又不是去了邊疆那裡,隻是去見祖母,乖,下次再來陪你。”離羽夕望著離衡軒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零畫,去把上次二娘給我的那個盒子拿來。”離羽夕輕輕捋了捋自己的青絲,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是何敏上次去買來給她,讓她在老夫人大壽的時候送給老夫人。她還記得,在前世的時候,何敏當眾陷害她,父親對她也是失望至極。她這次再也不會了,眼神中透著一股狠色,在零畫把盒子放到她麵前,打開的時候,果然是一串祖母綠的佛串,和前世一模一樣。
如果記得不錯,那佛串裡麵可是藏著一種慢性毒藥,從外表看不出來什麼玄機,但隻要與人體接觸久了就等於無藥可救了,可見用心之人歹毒。
隻要她在老夫人大壽那天獻上此物,何氏再趁機將一切公布於眾,那她離羽夕在這個家族再無立足之地了,說不定還會被處死。嗬嗬,何氏真的是為她煞費苦心啊,我怎麼著也得回報回報點給她吧。
“零畫,你現在帶著這佛串秘密出府,找一個精通醫理的把佛串裡麵的那東西去掉!”
“小姐,這佛串有問題嗎?”
“當然了,二娘如此疼愛我,不給我加點東西恐怕她都過意不去了”零畫心中一抖,她自是知道二夫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沒想到她心機如此之深,竟然想出這樣的法子來陷害小姐,還好小姐機靈不像以往被她蒙蔽,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小姐,我這就出府。”
“去吧,好好給二娘準備個驚喜,會有一場好戲呢”
“是!”她們家小姐終於開竅了,零畫心中喜極而泣,如此想著她也就領命而去了。
在零畫走了之後,離羽夕悄悄的在零琴的耳邊說了一些話,零琴的臉色大變,她驚訝的望著離羽夕半天說不出話來,不過過一會就好了。畢竟也是跟著小姐一起長大的,伺候小姐是分內的事,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對著離羽夕點點頭,直接出去了。
天有不測風雲,何氏陷害他人的時候可有想過自己?日子平靜地一天天過了,就等老夫人壽宴那天的好戲開演了。
這一天是老夫人壽宴的時候,陽光真好,離羽夕望著天空那湛藍色如同藍玉一般通透,真的是好久沒有這樣,覺得特彆的開心過了,因為今天她要給大家看看,這個所謂的二娘,當前一麵背後一麵,讓大家知道這個惡心的婦人,是個什麼樣的。
白雲柔柔的飄過,風也漸漸的停住了,陽光溫暖的照在身上。離羽夕帶著零畫和零琴走過了花園,來到了老夫人的住處,雖說是壽辰,老夫人也不忘來到佛堂處拜佛。
離羽夕來到了這佛堂,隻見何敏和離小媛離曉暇,還有另一個時常不出來的三姨娘林芝婉,和她的女兒離婷。
並沒有看到離羽宸,離羽夕的心裡不免有些著急,她急急的問道:“二娘,宸兒呢?”何敏有些不耐煩的說著:“宸兒再回來的路上,你爹爹已經派人去接了”。
那就好,離羽夕暗暗的鬆了口氣,笑著說:“二娘真好,謝謝二娘。”何敏也假笑的回應道:“這不是應該的嗎,傻孩子,有什麼好謝的”。
“大姐來的可真早啊。”離曉瑕輕蔑的語氣,眼神高傲的望著她,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哪有妹妹來的早,不知妹妹是覺得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還是那晚起的鳥兒沒蟲吃呢?”離羽夕笑了笑,她並不在乎這些人,她們對她完全沒有傷害,雖然有時候爭鋒相對,卻是沒有她們母親那般惡心,隻是不知道這以後如何了。
“你……”離曉瑕還準備說什麼,卻被老夫人打斷。“夠了,佛堂聖地,豈容你們放肆。”隻見老夫人拄著一根拐杖,手裡拿著一串佛珠,她今天因著生日,盛裝打扮了一番,果然麵子還是要的。
離羽夕冷冷哼了一聲,在前世的時候,她被欺負,這個祖母還就是看戲的,明明是彆人的錯,還扣在她的身上,麵對離羽宸的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歹那還是自己的親孫子呢。
“去大堂吧。”老夫人發話了,她走在前麵而後在是離羽夕,嫡女的位置可是比姨娘還要高一等呢。
大堂之中,熱鬨非凡,底下來來往往的都是人,都是來給老夫人賀壽的。雖說老夫人已經不在過問世事,可誰都知道老夫人的兒子離衡軒是大將軍,連當今皇上都是當他為兄弟呢。
坐在一邊的離羽夕淡漠的望著那些人,一個個阿諛奉承,於是她便望向彆處,眼神一瞥,她瞳孔瞬間放大,眼裡的恨意透過眾人直逼那人,那是莫北源。
感覺是感受到了某種目光,讓莫北源覺得不舒服,他原本在於離衡軒聊天,於是他轉頭過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接著重新跟離衡軒聊了起來。
“小姐,奴婢已經準備好了。”零琴從後麵過來,她輕聲在離羽夕的耳邊說道。
離羽夕緩緩的吸了口氣,抬眸掃了一眼莫北源,直接把目光放到離何敏身上,何氏正在笑臉相迎的對著那些夫人,神色高傲自若。
離羽夕勾了勾唇,她伸出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她微微的閉上了雙眼,心裡覺得甚是開心。哼,何氏現在笑氣盈盈,等會就有她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