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世人,不就是你嗎?
偽裝在心靈之外的那層隔膜,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知道這個秘密就沒有成為朋友的資格,所以世人萬千,卻將自身故步自封在孤獨的世界裡,不痛苦,是因為已經在淡性痛苦的世界中同化,享受於此。
羨慕世人的快樂與幸福,卻永遠成為不了世人,偶爾忘我地融入世人的遊戲,卻永遠無法擺脫神賜的牢籠。
極度敏感意味著可悲,感性意味著孤獨,兩者皆有,又為情所困,這就是不良人格所謂的悲劇的生命。
直到有一天,徹底失去作為人的資格。
華夏聯盟謝家,足夠讓葉山冷靜,生活中要平白無故多出來一些變數,很討厭這種外在因素強加出來的危險性,卻隻能接受!
籠罩在心頭的猛獸離開了很久,謝夢涵的呼吸急促。
生平第一次被人壓迫到這種程度,關鍵是被壓迫。
第一次與異性如此親密的接觸。
縱然是女王,激動緊張也是在所難免的,況且,大學生活,雖然是順便的身份,稍微享受一下也沒關係吧,謝夢涵自言自語著。
走過幾個轉角,葉山看到這間安靜到極致的房間,上方赫然寫著“智援部”。
安靜的環境,安靜到讓人覺得可有可無,社團的內容更像誌願者一般也是可有可無,所以既然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勉強就先這樣吧,不影響工作跟接送葉語就ok。
推開門,簡潔的桌椅,以及坐在窗邊入神地看著書的獨孤深雪,旁邊放著一杯紅茶,夕陽的餘光照耀在她漆黑的頭發上,側著半邊的臉龐沉靜地美,白皙的嘴角半抿著,真是一幅美麗的風景,但也隻是一瞬間的讚美。
一張長桌,獨孤深雪與謝夢涵坐在靠窗的一角,看書並且時不時地聊一句,葉山坐在另一角,充當著隱形人的角色。最特殊的一個,是站在一旁閉目養神的蘭穀靈。如果葉山是那個隱形人,蘭穀靈更像是最顯眼的一個。
智援部的定義就想名字一般,沒有固定的社團活動,智力援助,幫助彆人,如果沒有人求助,就沒有活動。
葉山每天做一個小時準時離開,他要打工來養活開支,所有的積蓄置辦了安身之所,畢竟可以安全使用的資金是有限的。
謝夢涵是名義上的社長,獨孤深雪是主力團員,起碼對於兩個才貌雙全,智力超群的處於兩個極端的校花來說,這樣的安排是合理的。葉山被順其自然地認為可以忽略的存在,而蘭穀靈,這位與校花公主形影不離的女扮男裝的保鏢,想讓人覺得她普通都很難。
“呐,相處的不錯嘛。”
“老師,進來請先敲門。”
獨孤深雪再一次提醒道,雖然輔導員老師好像從來沒有聽進去過,她看起來心情很好地打招呼,來到葉山的身邊。
搭在葉山的肩膀上,一團肉軟的溫熱透過格子衫襲來,這種親熱的場景,葉山微微蹙眉,這個位置是獨屬於一個人的。
稍稍挪動,避開隔層的肉體接觸,這種親熱更容易讓人迷失,無法集中精神冷靜地判斷,這是很致命的情況,葉山隱隱感覺頭疼又要發作,本性之中的一些東西一旦被喚醒,就會陷入無儘的痛苦掙紮之中。
看了眼手表,葉山將手中的烹飪食譜小書裝進兜裡,一言不發地站起身準備離開。
“啊哈,真是不解風情的家夥呢,哎。。。”
袁瑾豫老師像是覺得自己的魅力受到了極大的質疑,臉上的挫敗感很符合30歲剩女的悲哀。
“老師的確要步入某個群體了。”
“有時候要求太高也是一種不負責任。”
謝夢涵與獨孤深雪,最終審判般地各自評判道。
袁瑾豫老師的臉色徹底拉下來,不過屢受打擊的她早已經習慣了調節這種挫敗感,片刻後又煥發出敬業職守的樂觀。
“先等一下,葉山同學,八月一號是我們龍空大學的新生音樂賽,貌似大家的積極性都很差呢,明天報名時間就截止了,距離正常的參賽名額還差三個人,你們。。。”
“老師,這不屬於我們智援部的活動範疇吧。”
謝夢涵毫不留情地質疑道。袁瑾豫老師相當為難的樣子。
“這次音樂賽與往屆有什麼不同嗎?”
“因為這次擔任主評委的是梅琳小姐,並且貌似龍空市的大人物會過來觀看,校方很重視,所以很多同學都沒有信心的樣子。真是頭疼呢。”
獨孤深雪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
“深雪同學跟夢涵同學的話,絕對就沒有問題了。”
輔導員老師希冀地看著兩大校花,謝夢涵在思考,獨孤深雪則是在衡量著什麼。安靜的夕陽已經悄悄落下帷幕。
葉山扭過頭便走了,至少,與他無關的吧。
。。。
夜幕下,在市中心的一座優雅靜謐的大樓,咖啡店同時也是小提琴店,老板的創意性思維還是不錯的。
情侶或者單身,富人的聚集地,品嘗著咖啡,想著心事,或者眉目投足間,互相傳遞著情意,各種欲望交彙在高雅的氣氛中,耳邊飄蕩著肖邦的低語。
葉山陶醉在小提琴的演奏中,福爾摩斯的這一愛好,適用於各種生活在痛苦陰暗的異類,異類更需要安靜,釋放著激情與放縱的小提琴,卻成為了葉山目前生活的保障。
八點整,葉山將包裝好的小提琴跨在後背,老板給他打五折,今天是周末,老板要去約會他的情人,這一點葉山很清楚,在這個時間點買單,老板的心情自然會很愉悅。
省了半個月的工資,葉山的心情不錯,不知什麼時候因為一些小事就會很愉快。
巧合就是萍水相逢的偶遇,但是這是葉山不想要的偶遇。
“MCO咖啡店的小提琴手,葉山同學,你每天急著離開,就是做這份工作嗎?”
“有什麼問題嗎?”
麵對謝夢涵這種驕傲到骨子裡的美女,不配合的回應是結束交談最好的方式,習慣於高高在上的人,一下子摔下來這種真空,一定是不適應的。
謝夢涵如預料中被嗆到了,葉山想要繞過她。
然而,女王露出本該有的氣場,雙手背後擋住了葉山的腳步。
“我要買小提琴,如果沒看錯,你是店員吧。”
“抱歉,我下班了。”
“那麼,推薦一下總可以吧。”
對於不屬於自己的任務在內的任何請求,都完全拒絕,這是原則。
將剛剛入手的收據遞給她。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今晚的時間,隻屬於一個人。
。。。
望著葉山的背影,謝夢涵發現收據上的標示與葉山背上的小提琴標示,一模一樣。
“禮物嗎?”
莫名的有點失落或者更像是挫敗感,像他這麼冷漠挑剔的“怪人”,能夠讓他送這麼貴重禮物的家夥,一定是在他心中相當重要的人吧。
從米旗蛋糕店提上刻著生日快樂的蛋糕,未曾有過的喜悅心情,這份輕鬆的心情,對於葉山,這是比熊貓都要珍稀的程度了。
推開門,沒有習以為常的擁抱,因為飯桌上坐著兩個人,菜已經炒好了,李靜察覺到葉山注視的目光,有點坐立不安的騷動,臉上滾燙的熱度簡直要焚燒起來。
葉語站起來,撲倒葉山的懷裡,一如既往,很溫馨。
三人坐好,葉山將小提琴拿出來。
“生日快樂,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眼眶濕潤,葉語坐到葉山的旁邊,裝作沒關係的擦了擦眼角。
一切都很順利,很幸福的生日part,安靜地度過。
李靜在不到五百米的回家的路上,憂鬱更加的明顯,是嫉妒嗎?這是本不該存在的東西,至少對於她與他,自己都不該這樣想的啊。
隻是,為什麼會想要大哭一場呢。李靜回到家,沒有給爸媽說話,撲倒在床上,粉紅色調的臥室內,千紙鶴在微微晃動著。
唯獨這種事情,讓人無可奈何啊!
新生音樂賽,龍空大學傳統賽事,很受關注,貴族學院裡,如果音樂天賦被賞識,一個頂級音樂家的讚賞足以讓一個新人在圈子裡打出不小的名氣。
借此,一直清閒的智援部,因為謝夢涵與獨孤深雪答應了袁瑾豫老師,也開始忙碌起來,智援部變成了音樂練習室,而葉山,則成為這次活動打雜的要員。
高下立判,無論從身份還是能力的角度看,這樣的安排都再好不過,雖然袁瑾豫老師委托葉山的時候一副認真的樣子,不過,貌似被排除是正確的。
本該在這個空餘的時間坐在教室發呆,卻不得不做這種體力活。終於搭建會場的道具搬完了。
葉山帶著午飯來到301房間,智援部的場所。鋼琴與小提琴的聲音偶爾交響著同樣的節奏,兩位校花的風格就音樂的表達上,麵對同一首曲子,也冷熱分明呀。
肖邦的此刻的心情一定是矛盾的。無聲地坐在角落,葉山如是想到。
安排謝夢涵與獨孤深雪練習同一首曲子,真不是什麼好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