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憶之房間的門被琴依美敲響,如今躲也來不及,琴憶之讓夏溪開門把琴依美帶進來。
夏溪擔心的望了一眼琴憶之,琴憶之示意夏溪自己沒事,夏溪想來這幾天琴憶之也沒有再在琴依美那邊吃過虧,這才稍稍放心,去將琴依美引進來。
琴依美一進門就是滿麵桃花,琴憶之就有些明白她這次來的目的。琴憶之打發丫鬟們下去後,琴依美就依偎到了琴憶之的身邊,親昵道:“姐姐,今天李公子來咱們家了,你知道嗎?”
琴憶之點頭示意她繼續說,琴依美臉上掛上一絲羞澀的模樣,道:“之後我就與李公子偶遇,李公子還邀請我去茶樓聽戲!”
琴依美炫耀著自己今天與李宏逸在外麵的事情,還把李宏逸送給自己的發簪讓琴憶之看。琴憶之瞥一眼琴依美頭上的發簪,無奈的撇了撇嘴。
在前世,作為豪門大小姐的她,曾經被家裡麵的人教育如何分辨玉器的真假,隻為以後家裡麵的奇珍異寶不被調包。雖然古代玉器的製造手法同現代有些不同,但用的材料大儘相同,因此她一眼就能夠看出琴依美頭上戴著的發髻是贗品。
她不想拆穿她,隻能夠笑著恭喜她能夠得到這樣一份寶物。
琴依美自然滿心得意,但看到琴憶之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還是有些不開心。
琴憶之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疲倦道:“如果沒什麼事情,妹妹就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琴依美蹙眉,還想說什麼,琴憶之已經擺出送客的架勢。琴依美沒有辦法,隻好告辭。她心中不服,明明今天占了優勢,不知為何卻在琴憶之麵前還是矮了一截。
她憤怒的從口袋裡麵掏出李宏逸的手帕,淡藍色的絹帕上麵泛著淡淡的花香。絹帕的角落繡著一個逸字,清秀的如同女孩子一般。
琴依美借著月光盯著那個字看了半天,突然發現整塊手帕上麵根本沒有繡下什麼好看的花紋,不由得一個主意在心中升起。
既然琴憶之對自己和李宏逸之間的關係不聞不問,自己就要在李宏逸的東西上麵繡下自己的痕跡,讓李宏逸每次拿出絹帕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想到自己。
琴依美的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時光如梭,江月更替。
不知不覺間,琴憶之到古代已經一個月有餘,已是秋天,枯黃的樹葉隨著風紛紛落下,連續在庭院中下了四五天的樹葉雨,最後終於放緩凋零的速度。
琴憶之找出來一些比較厚實的長裙套上,時不時的去庭院中散步,聽著腳下樹葉被踩的“咯吱”作響,不知為何心情就會變得很好。
聽夏溪說,七天後就是琴家一年一度的賞菊會,到時候會請來麥城大大小小的商戶前來參加。
琴憶之從來都不愛熱鬨,覺得這種日子自己不出席也可以。隻是最近這些時日,琴憶之表現的比過去聰明太多,琴厚對琴憶之的關注越來越多,甚至時不時的找大夫給琴憶之瞧瞧,怕她哪一天突然變回原來的癡傻。
琴依美上次同李宏逸出去遊玩,再也沒有過來找過琴憶之,這讓她感覺到些許的愜意。
琴憶之還在琢磨著如何找理由不出席賞菊會的時候,夏溪卻送來了琴厚的命令,讓琴憶之明日一早去集市上麵的花市采購一批菊花回來。
琴憶之瞪著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再次詢問夏溪有沒有搞錯。夏溪很肯定的說,自己絕對沒有搞錯。
這下琴憶之絕望了,有些後悔這些時日表現的太機智,讓琴厚竟然開始重視自己。
儘管心裡這樣想,琴憶之還是不想違背琴厚的意願。第二天一大早,琴憶之洗漱好後,隨便找了一件樸素的衣裙穿上,帶著夏溪走出了琴府。
一出琴府的大門,琴憶之就望見李宏逸等候在那裡。她頓時明白過來琴厚這樣安排的用意,臉上的神情變得尷尬起來。
李宏逸完全忽視琴憶之的表情,滿臉堆笑的走過來,對琴憶之彬彬有禮道:“琴姑娘真巧,早上好。”
琴憶之點頭回應道:“真巧,無論上哪裡都能遇到你。”
李宏逸沒有聽出琴憶之話語中的諷刺,接話道:“證明你我二人有緣,所以才會再次相遇。”
琴憶之臉色難看,她還想說什麼,李宏逸眼睛已經轉移到了夏溪身上。今次李宏逸沒有帶侍從,他自然也不希望琴憶之帶著丫鬟。
李宏逸看了夏溪一會兒,見琴憶之並不想要夏溪回去,隻好開口道:“我希望隻有咱們二人一同上路,跟著丫鬟太拘束。”
琴憶之蹙眉,見李宏逸執意要和自己單獨出去,隻好讓夏溪先回去。
李宏逸眼神中含著一絲滿意,笑眯眯的搖著折扇走在前麵帶路。昨日夜晚,琴厚特地過來找李宏逸。他希望給李宏逸和琴憶之增加感情,於是想要通過讓琴憶之采購菊花來為二人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李宏逸自然滿口答應,並且一大早就起床,選了自己最喜愛的淡藍色長裾,希望表現出風度翩翩的模樣給琴憶之看。
琴憶之跟在李宏逸身後,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本來采購菊花就不是琴憶之想要做的事情,如今又是和自己討厭的人,實在難以忍受。
沒走幾步,琴憶之就感覺到身子有些疲倦,要在路邊稍稍歇歇腳。
李宏逸覺得這是自己表現的好機會,指著不遠處的茶樓,說帶著琴憶之進去看看戲休息。
琴憶之想到前些時日琴依美給自己說的她同李宏逸去看戲,想來就是麵前這座茶樓,心中更是充滿鄙視。沒想到他連追求女子的手段都一樣,懶得變通。
“我不想去那種人多的地方。”琴憶之婉言拒絕。
李宏逸卻笑道:“姑娘這就有所不知,那座茶樓可是難得安靜之地,去了你就知道。”
琴憶之眼神中透出一絲厭惡,但又不能當即發作,隻好冷冷道:“不必,我們在這邊站一會兒就好。”
“姑娘這般謹慎,難道害怕李某非禮不成?”李宏逸無奈道。
琴憶之聽聞此言,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煩躁,厲聲道:“沒想到李公子竟然會出此下作之言!”語罷,轉身離開。
她快步的拐過一個胡同,又轉過幾座酒樓後,發現李宏逸沒有追來,這才慢下腳步來。剛才她也是借著憤怒想要擺脫李宏逸的糾纏。
她長舒一口氣,停下觀察周圍,想著找條回去的路。但是等她在周圍看過一圈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又悲哀的迷路了!
她身後是幾座人煙稀少的酒樓,麵前則是一汪澄澈的湖水,湖的旁邊隻有幾隻野鴨子遊蕩,並無其他什麼人。
俗話說,屋漏偏逢連陰雨,正在琴憶之為眼前的景象驚訝之時,天空中突然烏雲密布,不一會兒竟然下起大雨來!野鴨子門撲扇著翅膀從琴憶之眼前離去,一時間整個湖水邊隻有琴憶之一個人傻呆呆的站立在大雨中。
她今早出來的急,根本沒帶傘,琢磨著還是去身後的酒樓找間房間休息一下,低頭一摸身上,才想起自己的錢袋都在夏溪身上!
“這下可糟了!”
琴憶之心中升起陣陣絕望,如今可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她抬眼望著身後那些人煙稀少的酒樓,決定先進去砰砰運氣,說不定可以用美人計得一張方桌勉強休息一下。
思慮至此,琴憶之也顧不得其他,直奔眼前看上去有些破舊的酒樓而去。
進到酒樓裡麵,店小二立刻熱情的迎上來,詢問琴憶之是住店還是吃飯。
琴憶之眼睛掃了一圈酒樓裡麵,發現除了角落裡麵坐著一位穿著玄色長衣的男子獨自酌酒以外,並沒有什麼人。她咬咬嘴唇,擠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撓撓腦袋道:“抱歉,我今天出來的急,並沒有帶什麼錢袋,隻想著從這裡先避避雨,等雨停了就離開。”
店小二聽琴憶之沒有錢,臉上的熱情漸漸褪去。
他上下打量了琴憶之一番,見琴憶之衣著樸素,渾身濕透,沒有任何發飾的頭發上麵還在向下滴水,以為琴憶之隻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立刻鄙視道:“抱歉,我們小店不是慈善堂,不收留人,您還是去彆家問問吧。”說著,就要把琴憶之向門外推。
彼時,外麵的雨已經傾盆,這樣出去定然會把琴憶之淋感冒,琴憶之不想要出去,隻得繼續懇求店小二收留自己一會兒,並且許諾說自己隻占用一張桌子,等到外麵雨停了,回家後就讓自己的丫鬟送來錢。
店小二才不相信琴憶之這樣著裝的人會是什麼大戶小姐,冷漠的拒絕了她。
琴憶之見店小二說不通,隻得搖頭歎息,準備離開去旁邊的酒樓試試看。
“等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坐在酒樓裡麵玄色長衣的男子淡淡開口,叫住了琴憶之。
琴憶之疑惑的看過去,緊接著就聽到玄色長衣男子道:“這位姑娘的錢我出,讓她坐到我這裡來。”說著,他指了指自己座位對麵的那張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