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婉回到府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換下男裝的向婉婉無聊的坐在床上打著哈欠。這裡可沒有現代的電腦,電視,連點娛樂活動都沒有,已經是入夏了,房間裡悶熱的不行,而自己的身上居然還穿著長裙,真是難受的很。
向婉婉起身向院外走去,院子中有一個大的香樟樹,向婉婉喜歡躲在樹下乘涼,尤其是在晚上的時候。抬起頭,看著滿天的繁星,皎白的月光,想著自己的師傅。
向婉婉如往常一般,坐在樹下想著什麼。不一會兒的時間,便聽到丫頭阿茜的聲音傳來,“小姐,小姐,你在哪裡啊?”向婉婉應了一聲,阿茜便匆匆忙忙的跑過來。
“怎麼了,急成這樣?”向婉婉問道。
“小姐,是大司馬回來了。”阿茜著急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向婉婉奇怪的看著阿茜,“回來就回來了唄,你激動什麼。”
“小姐,是大夫人,她把上次小姐私自出府的事情告訴了大司馬,現在大司馬正要傳你過去問話呢。”阿茜看著向婉婉的不動聲色,更加的著急了起來。
問話?向婉婉可不相信這個名義上的爹爹會對她這麼關心,應該是說處罰才來的真些。不過,自己還真的要去見見這個人,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將自己的親生女兒仍在一個偏遠的彆院,十幾年來不聞不問,甚至是連府中的下人都可以隨意的欺負。她可不相信那個男人會不知道這麼多年來府中發生的一切,憑著他能過穩坐大司馬這麼多年,這府中的事情不可能瞞的過他。
向婉婉打定了主意,便叫阿茜為自己重新準備了一身衣服,拿出了母親留給她的那件雲錦穿上,讓阿茜給她梳了一個莊重的發飾,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等到阿茜剛剛放下手中的梳子,院子裡便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向婉婉依舊無動於衷的坐在椅子上,隻是鄭重的看了一眼阿茜,阿茜點了點,起身去把房門打開。
“奴婢參見大夫人,”阿茜恭敬的行了一禮,院裡的大夫人,正攜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家仆大步流星的向院子裡走來。看到阿茜,隻是斜眼的看了一下,便欲推開她。
阿茜看了看大夫人的動作,忙的攔在房門前,“大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小姐她還沒有嫁人,你就這麼帶著這麼一大群男人要闖進小姐的閨房?”
大夫人看著這個平時不起眼的丫頭,沒想到關鍵的時候還敢衝出來,“有什麼不可以的?你家小姐前幾天大搖大擺的出府的時候可不見她有什麼不妥,今日我可是奉了大司馬的命來帶你家小姐的。”說完,便要示意這些男子進房間去。
“你。。。”阿茜被著大夫人的一句話氣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隻能用手緊緊的護住房間門。
隻見房間內的向婉婉從容的從屋裡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一席華貴的雲錦製成的衣服, 眉目之間滿是沉著和穩重,嘴角間掛著一絲微笑,滿是大家閨秀的味道。
大夫人看著這樣裝扮的向婉婉,心裡一愣,這個向婉婉,為什麼會讓她感覺到危險呢?大夫人身後跟著的男子,在看到了向婉婉之後,都是驚呆了,這個從下就被府中人躲開欺負的小姐美得如此動人心魄,又讓人不敢妄想。
向婉婉掃視了一圈外麵的人,眼神中迸發的寒氣,讓這群男人不知覺的就都低下了頭。大夫人驚訝的看著後麵帶來的仆人的動作,要緊牙關,使勁的握住了拳頭。看來她的計劃必須要提前了,這個向婉婉已經在她的不知不覺中,成長成了一個讓人不敢小覷的角色。好像所有女人在她的麵前,都會黯然失色,那自己寶貝女人日思夜想的那個位置,豈不是給她人做了嫁衣。
“既然是爹來請我的,大夫人何必弄得這麼大的陣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在抓捕什麼犯人呢?你說呢?”向婉婉直直的看向大夫人的雙眼,安靜又沉著。
大夫人看著,竟然會莫名覺得心虛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也有這樣的一個女人,也是這樣的表情。在看著向婉婉的樣貌,竟然是和那女人有七八分的相似,就連現在的性子,也差不多。大夫人突然覺得今天這個決定是做錯了,這個女人不能到大堂去,不能讓大司馬看到她。想著,大夫人招手,示意身後的男子上前,將她帶走。
向婉婉看到了大夫人的動作,再加上她看自己時候的神情,忽然覺得自己必須要去見一見那個大司馬,她需要知道這個身份的一切。想著,她便主動的向大堂的方向走去。
看著向婉婉主動的樣子,大夫人更多的是擔心,她叫過一個身邊的男子,對著他的耳邊說著什麼,隻見那男子神情冷漠,聽了之後點了點頭,便離開。大夫人這才放心的跟在向婉婉的後麵,向大堂的方向走去。卻不知道,她做的這一切都被身後回來取東西的阿茜看到。
彆院距離大司馬府的大堂是有一段距離的,這也正是向婉婉經常出府不被發現的原因之一。等到向婉婉剛剛走進長廊的時候,阿茜在後麵喊住了她。
聽了阿茜的喊聲,向婉婉停了下來,阿茜從後麵忙的走過來,看了看周邊,沒有人,才對著向婉婉把自己剛剛看到的說了出來。
向婉婉聽過之後,想了一下,又想起了大夫人剛剛看自己表情,她覺得應該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不過,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少現在她還不敢動手。向婉婉想著,覺得更要去大堂,便加快了腳步,帶著阿茜向前走去。
大堂內,大司馬正坐在主位上,旁邊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手中拿著一個拐杖,有些佘老太君的架勢,年紀雖然很大,卻有些一雙銳利的雙眸,讓人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向婉婉看到這個架勢,便明白了主位上坐著的男人必然是自己的父親了,那年齡四五十歲,身上還穿著一件朝服,應該是剛剛回了都城,去宮中見過皇上之後,剛剛回來。
不知道這大夫人是怎麼說的,竟然可以讓讓這兩位大人物都出動了,這是興師問罪啊,還是什麼?而且這大司馬竟然是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便把自己招來了。
向婉婉從容的走進了大堂,看著二人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畢竟是長輩,不管怎麼樣,在她還沒有離開大司馬府之前,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坐在主位前的大司馬楚士遷看了看這個從出生之後,便放置在彆院的女兒,心裡滿是一驚。自從她出生之後,楚士遷從來沒有抱過她,因為她是百年不遇的陰時生人,甚至還有殺了她的想法,隻是被自己的母親阻止了,便一直讓她在彆院自生自滅。他很多事情都知道,比如說這大夫人的刻意為難,下人門的欺負,他都隻是充耳不聞,當做不知道,甚至都快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小女兒。直到剛剛聽了大夫人的告狀,又想起了剛剛在宮中皇上的話,便把她找來了。
隻不過,當他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卻第一次感到了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這個女兒的眉眼之間,是那麼的熟悉,仿佛他又見到了那個在自己心中一直不去的女人。兩個人張的那麼的相似,而向婉婉身上穿著的雲錦,也是當年她當年最喜歡的衣服。
正想著,便聽到了旁邊母親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微微的回過神來。
楚老夫人也是很驚訝,這個被人遺忘在彆院多年的小女孩,如今也是這麼大了,長得更是與她的母親特彆相似,難怪自己的兒子楚士遷在看到向婉婉的時候是那樣的吃驚。
向婉婉看著上座兩個人的表情,不不露聲色,依舊站在那裡,眼裡帶著審視般的目光看著二人。
大司馬楚士遷看著這個女兒審視自己的眼神,心中一顫,在這家裡麵,就連自己最疼愛的兒子都不敢與自己這樣對視,還沒有一絲懼色,當真是有一番膽量。但是,為什麼自己知道的是這個女兒從小就膽小怕事,生性懦弱呢,和當年她母親的性格完全不同。然今天在看看向婉婉的表現,當真是有她母親當年的影子。
知彼知己百戰百勝,向婉婉還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大司馬居然會把她叫來,如果說是因為前幾天的事情,向婉婉覺得還沒有那麼隆重,沒必要把自己帶到大堂上來,完全可以直接處分了就是。
“請問爹爹找女人過來是什麼事情?”向婉婉開口道,既然都不出聲,那就由她先來個先發製人。在不知道敵人來的目的的情況下,你所有的準備都是白費。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他找她過來想做什麼。
大司馬楚士遷聽到向婉婉喊他爹爹,明顯的一愣,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還聽到她喊自己爹爹,在想起這麼多年來自己對她的態度,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絲愧疚。
楚老夫人看著這兩個人的舉動,沒有出聲,等待著兒子處理這些事情。自己的兒子自己是了解的,這麼多年她隻需要在楚士遷做什麼難以決定的事情的時候提出一些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