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了撇嘴,倒不想裝了:“好吧,告訴你這個當然有目的。你看我帶你來這安全的冷宮休息,還幫你上藥,你以為這些都是免費服務嗎?作為回報你得帶我出宮。”
“你要出宮?”蕭若詢已習慣性的過濾掉了一些他聽不懂的話,“為何?”
“待不下去了不行嗎?你如果答應,我有辦法讓我們兩個人都能出去。你看你現在傷的這麼重,宮內的各個門又出不去,你如果跟我合作……”
“可以。”
蒙麵人突然出聲,鐘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可以帶你出宮。”
“這麼爽快?”
少女圓溜溜的大眼睛裡流露出驚訝。蕭若詢低頭,斂去了眸中此時泛起的一絲笑意。
他道:“嗯。”
……
桌上燭火晃動一瞬,似是有意打破這莫名的氣氛。
鐘妧回過神,道:“既然你這麼上道……好吧,我再跟你說個事,你聽說過宮廷禦馬司嗎?”
蕭若詢點了點頭:“自然,北齊人愛馬天下皆知。這禦馬司自北齊開國就設立於宮牆之內,曆經三代皇帝,募天下良馬。而禦馬司的使司更是官居二品,掌一司事宜,受儘榮寵。不知姑娘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呃……其實我想說的是禦馬司東南角那兒有個偏門,不算顯眼,平時就是給馬運草料用的。那裡的話禁軍應該還沒注意到,咱們可以想辦法從那出去。”
“鐘姑娘此言當真?”
“當然,不過那地方可不太好走。”
確實,就算如今知道從哪走,但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走是一個問題。而且禦馬司那邊也不全然是無人把守,如若強衝驚動了禁軍反而是下策。
蕭若詢明白這一點,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應對之策。
屋內燭火跳躍,映照出少女精致的側臉。她許久沒有再開口說話,從包袱中掏出一堆東西堆在桌上,從裡麵挑挑揀揀。
蕭若詢看了半響,愣是沒看明白這一堆類似破爛的東西到底有何作用。
腰間傷口的血被堪堪止住,在藥物的作用下隱隱泛出熱意。全身的寒意全消,他竟也就這麼耐下心靜靜的看著,不發一句疑問。
鐘妧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件趁手的刀具,轉而抬頭,她瞄到了蒙麵人靠在桌邊的佩劍。
“那個,能把你的劍借我用一下嗎?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就能回來,你留在這裡吧。”
話剛落,桌旁的人立即起身。他沉聲道:“既然鐘姑娘要走,蕭某自當跟隨。大丈夫不懼生死,怎可……”
鐘妧趕緊打住:“大哥,真不需要,你把劍借我就行了。”
“……既如此,那請鐘姑娘多加小心。”
蒙麵人將劍遞到她手中。
通體漆黑的劍鞘,觸手生涼。隨手一抽劍柄,眼前白光一閃,鋒利雪白的劍刃便現於眼前。
少女把玩了會兒,隨後將劍雙手扛上肩,抬步走了出去。
大暑時分,露水漸降,孤院內蟲已是鳴肆虐。
屋內,蕭若詢聽著那腳步聲漸遠,良久吹滅油燈,悄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