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莫洪山一棍子抽在帳篷上,帳篷晃動,莫洪山咬牙切齒:“小癟犢子,你將老子的臉都丟乾淨了,老子今天非將你的腿打斷不可!”
忙活了幾天,莫洪山做完私活返回家中,家中空無一人,向鄰居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莫南睡在地裡麵。
而且還特地在地裡搭了一個帳篷。
鄰居好言相勸:“老莫,莫南這孩子也不容易,現在壓力也挺大的,該不是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然也不會整天不著家,實在不行,就請隔壁村的張大仙過來跳大神吧!”
莫南的所作所為,讓村裡人都以為莫南中邪了,所以才會整天瘋瘋癲癲的。
此刻,莫南蜷縮在帳篷一角瑟瑟發抖,老爹顯然動了真怒,他知道自己要土裡刨食遲早要挨老爹的棒子,可是他沒想到會來得這麼措手不及。
“爸,你聽我解釋,我因為在培育新的蔬菜種子,所以才睡在地裡麵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莫南現在哪敢出帳篷啊,出去就是挨揍。
莫洪山根本聽不進去,鐵青著臉:“你知道現在村裡麵都怎麼議論你的嗎?瘋瘋癲癲,還有人說你中邪了,我不管你在乾什麼,現在立馬給老子滾回去。”
“爸,隻要你不動手,你讓我乾什麼都行。”莫南唯唯諾諾。
村裡的小路上,莫南走在前麵提心吊膽,莫洪山拎著棍子跟在後麵,莫南是真擔心老爹突然從後麵給自己來一棒子,所以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不過,老爹除了一支接著一支的抽煙,似乎並沒有其它的動作。
路過王嬸家的時候,王嬸正在外麵晾衣服,勸了一句:“老莫,孩子都這麼大了,教育一下就行了,可彆真打。”
莫洪山沒有說話,莫南自然更加不敢開口,兩人默默的回到家裡,莫南就像是乖巧的兔子般坐在桌子錢,莫洪山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坐在莫南對麵。
一時間,父子倆都沒開口。
“爸,你活路做完了?”莫南主動打破了沉默,卻發現自己說的根本就是廢話,如果不做完,老爹根本不可能回來。
莫洪山喝了一口酒,沉默的抽著煙,半餉後開口道:“明天你就走吧,我不管你去外麵做什麼,總比留在村裡被人戳脊梁骨的好。”
“我不走。”
莫南看著父親,離開山腳村,他怎麼種地,怎麼賺取經驗值,一年如何賺一個億,賺不到一個億,他小命就徹底玩完了,原本,莫南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勸說莫洪山,可是現在,這一套已經不管用了,莫南乾脆直話直說。
“我要留下來種地。”
出乎尋常,莫洪山竟然沒有生氣,而是平靜的道:“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
“爸,種地怎麼就丟人了,我就算去外麵工作也是為了賺錢,可是我種地一樣能夠賺錢,而且我現在正在培育新的蔬菜種子,未必比外麵賺得少。”莫南仰著脖子說道。
莫洪山依舊沒說話,隻是起身在屋裡轉悠,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莫南急忙起身:“爸,你在找什麼,我幫你找。”
莫洪山拎起剛放在牆角的棒子就抽了下來,莫南也不躲,任由棒子抽在身上,莫洪山顯然用了大力,因為抽在手臂上,莫南隻覺得手臂發麻,熱乎乎的。
“種地能賺多少老子還沒你清楚,你個不爭氣的玩意,老子掙錢供你讀書,你現在告訴我你要種地。”莫洪山氣得渾身發抖,棒子再次抽下。
一共抽了三下,莫洪山才停下,見莫南一臉倔強,忍不住歎了口氣,對這個兒子,他太清楚了,一旦決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回頭的。
莫洪山點上一支煙,坐在板凳上,見莫南站在原地不動,吐出一口濃煙:“你考慮好了。”
“恩。”莫南點頭:“今天我去舟山縣賣西紅柿就賺了五百多,我之前不是說了嘛,我正在培育新的蔬菜種子,所以才會天天睡在地裡,我打算將那塊地蓋成大棚,專門種植蔬菜,爸,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幾年大棚蔬菜賺錢的人不少。”
“難道你兒子還會比彆人差。”
莫洪山吞雲吐霧,眼角的皺紋很深,煙霧熏得他都快睜不開眼睛,莫洪山的臉上滿是疲憊,看了兒子一眼:“你想蓋大棚,我現在沒錢給你,你媽,還等著錢做手術。”
“我知道。”莫南一喜,老爹這是同意了:“蓋大棚的錢我會自己想辦法,您隻要答應我就成。”
莫洪山苦澀。
不答應嗎?
難道繼續打,既然這樣,還不如讓兒子嘗試一下,如果失敗了,或許兒子就放棄了,安安心心的去外麵工作,或者考個公務員也是好的。
“我給你半年時間。”
莫南笑了,這三棒子沒白挨。
“你自己在村裡也注意形象,一天天的不著調,剛才打疼了吧,自己去拿藥酒擦擦。”
“爸,我不疼,你打我是因為愛我,我懂,你打得越用力就證明你越愛我。”莫南開起了玩笑,莫洪山被莫南逗得哭笑不得,隻聽莫南繼續道:“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地裡去了,爸,您早點休息。”
根本不給莫洪山反應的機會,莫南一溜煙跑了,不停的揉著手臂。
真疼。
到底是不是親兒子,下手這麼狠。
回到地裡,莫南鑽進帳篷,現在賺取經驗值才是王道,拿出手機,發現微聊上有一條未讀信息,頭像是一個美女,正是今天買下全部西紅柿的女人。
“您好,能聊聊嗎?”
消息是十點五十分發來的,現在都十一點十幾分了。
“可以。”
莫南回複了信息,心想這麼晚,對方應該睡了吧,卻沒想到消息剛發出去,對麵秒回了一個笑臉,莫南連忙輸入文字發了過去,畢竟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客人,而且以後說不定有長期合作的機會。
“你好,我叫莫南,很高興認識你!”
幾分鐘後,對方沒有回消息,莫南看著那個笑臉陷入了沉思。
又過去幾分鐘,帳篷外麵一束強光穿透,莫南將腦袋鑽出帳篷,莫洪山拿著一瓶藥酒遞給莫南:“將藥酒擦了!”
不在說什麼,莫洪山轉身離開。
夜色下,父親的背影有些佝僂,而莫南,眼眶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