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儷偷雞不成蝕把米,剛準備說些什麼來揭穿蘇毓靈的鬼扯,就被柳氏給拽住了。
她極其小聲道:“她把這事跟皇上扯上關係了,你可千萬彆亂說話,小心引火上身!”
蘇陽儷隻得閉上了嘴。
“哈哈哈,上天既然借由你把天籟送還人間,朕可不能薄待了你啊,再賞。”說著,皇帝朝身邊的大太監說了幾句。
隨即就又有一群人托著各種各樣的寶盒出來。
蘇毓靈不用看也知道這些東西一定異常珍貴。
“謝皇上。”
一時之間,蘇毓靈出儘了風頭,她本就長得好看,仙氣十足,又是將軍嫡女,身份尊貴,現如今又有了一層仙人托夢的神奇事件,還得了皇帝賞賜,宴會還沒進行到一半,已經有多個公子頻頻把目光投向她了。
皇帝找蘇毓靈要了高山流水的譜子,先行離開,底下的眾人鬆了一口氣,說話行事隨意起來。
“蘇烈將軍真是教女有方啊。”時不時有人有人來向蘇烈將軍敬酒,而且還多是文人。
蘇烈將軍雖為將軍,但畢竟是武夫,總是不受那群清高文官的待見,然而如今蘇毓靈一曲高山流水,可以說是讓蘇烈將軍也跟著長麵子了。
蘇毓靈乖巧得坐在他身邊,時不時微笑,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她耳邊響起。
秦離宸麵帶優雅的笑意,高傲的眉眼上下打量著蘇毓靈,湊過來輕輕道:“真看不出來,你倒是使得一手好手段。”
蘇毓靈看著秦離宸,他的臉龐俊美,帶著毫不掩飾的傲氣,隻不過卻不再能令她心動。
“這樣看著我做什麼?”秦離宸覺得今日的蘇毓靈有些奇怪,他一直知道她喜歡他,每次宮宴,她的目光總會放在他身上,她看向他的目光,總是帶著傻氣的期待。
然而今日,蘇毓靈看向她的眼神一潭死水,裡麵給有許多他看不懂的情緒。
就在他還想繼續說什麼,一道勁瘦的手突然橫在兩人中間。
“皇兄,他們都在玩投壺,要不要和我來一把?”
秦楚燁坐在不遠處看著蘇毓靈和秦離宸互動好久了,他一直在心裡告誡自己,蘇毓靈是他的恩人,他不能阻止自己的恩人去接近她喜歡的男人。
然而在看到秦離宸愈發湊近蘇毓靈,待他反應過來時,他人已經到二人身邊了。
秦離宸看著自己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弟弟,饒有興致道:“行啊,不過總得賭點什麼吧,不然贏你也太沒意思了。”
“隨皇兄賭什麼。”秦楚燁淡淡道:“反正我不會輸。”
“好大的口氣!”秦離宸一向高傲,當即命人取來皇子專用的投壺工具,他道:“如果你要是輸了,就給我表演跳舞,跳娼女的舞。”
秦楚燁的母親是妓子,皇帝微服私訪時留下的種,有孕後便被接進宮中,然而因出身不好,不得皇上寵愛,還沒等到秦楚燁成年,便抑鬱而亡。
秦離宸說這話很明顯是在刺痛秦楚燁,還不待秦楚燁回應,蘇毓靈率先炸毛了,她一向護短,秦楚燁又為她出生入死多年,她怎麼可能放任秦離宸這個人渣去作踐她的手下。
“我也要比”蘇毓靈摩拳擦掌:“快點啊,你們二人莫非是怕了我了?”
蘇毓靈很了解秦離宸,他的投壺技術很好,不過也隻有偶爾才能贏她,至於秦楚燁,兩人偶爾在邊關玩投壺遊戲時,他就從來沒有贏過她。
三個人玩,就算秦楚燁輸給了秦離宸,她贏了,也不至於讓秦楚燁難堪。
秦楚燁似乎知道蘇毓靈在想什麼,看向她的目光暖暖的。
“行啊。”秦離宸當然不相信一介女子能贏他,他因裡已經在想贏了蘇毓靈的賭注是什麼。
“撲騰!”
秦離宸率先投擲箭柄,十個箭柄投中了八個,五米的距離,已經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
接下來是蘇毓靈,她對投壺這種事有種天生的直覺,然而身體依舊跟不上前世,也投了八個。
她心裡一咯噔,完了……
旁邊秦楚燁身後的幕僚靠過來,湊在他耳邊說道:“公子,小不忍則亂大謀啊,您得保持低調。”
秦楚燁暼了他一眼,沒說話,迎上蘇毓靈擔心的目光,他勾起嘴角,直接十個箭柄一起丟,全投入了壺中!
周圍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其中尤其是蘇毓靈,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以前在邊關的時候,秦楚燁可是從來沒有贏過自己的,而是每次她都會以此為理由,提一些整蠱他的理由,每次她都會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現在看來,他以前莫非都是裝作不會玩,就為了讓她贏哄她開心?
蘇毓靈一時不知道是該感慨秦楚燁心機深沉好,還是該感慨他的一片癡情……
秦離宸臉色很難看,秦楚燁倒是沒有為難他,而是淡淡道:“畢竟是兄弟,我就不讓皇兄跳舞了,皇兄自己想個輸了的賭注吧。”
此話一出,雖然大家沒有明說,但是對比起秦離宸剛才刁難的話,秦楚燁的做法明顯更加大氣!
“哼!”秦楚燁氣得佛袖而去!
這正好達到了秦楚燁的目的——讓他離蘇毓靈遠點……
一場宮宴最後在各種鬨劇中結束,眾人離開。
秦楚燁的幕僚一臉憂慮:“公子,你太衝動了。”
秦楚燁暼了他一眼,淡淡道:“男人怎麼能在心愛的女人麵前丟臉呢?”
幕僚一臉震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突然看到自家公子臉色大變!
“不好!”秦楚燁如離箭之弦般衝出去。
蘇毓靈的馬車不知為何,馬匹如同受驚般橫衝直撞,她被困在轎中,一時出不去。
危急時刻,她突然想到了秦楚燁送她的哨子,她穩住身形,苦笑道:“本來是不想把你拖去我這攤麻煩中的,不過我現在也隻有你可以信任了啊……”
口哨聲響,不一會兒,秦楚燁便出現在受驚馬匹前,他二話不說,手拿利劍,直接砍下馬匹的四肢,馬跌落在地!
秦楚燁跳到轎子上,見轎門打不開,直接一把踹開,攬著蘇毓靈下了馬車。
蘇毓靈被秦楚燁扶著走下馬車,經過剛才一係列驚心動魄的瞬間,她到現在心裡還有些打鼓。
“你沒事吧?”秦楚燁借著寬大袖袍的掩護,悄悄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沒事。”蘇毓靈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馬車,心中恨極。
這裡的動靜很快吸引了一批人過來,其中負責皇宮安全的禦林軍統帥走上前:“蘇小姐您受驚了,凡是在皇宮內發生的危險事故,都可以展開調查,不知蘇小姐是否要展開調查?”
蘇毓靈淡笑一聲,迎著眾人驚訝的目光,淡淡道:“當然要查,本小姐剛才差點沒命,不查出個所以然來,我怕我今晚睡不著!”
就在這時,緊隨其後的霖氏聽到這話,立馬埋怨道:“毓靈,你也太不懂事了,這都已經晚上了,怎麼還要麻煩統領呢,你這馬車說不定隻是受驚了而已。”
“不是受驚。”還沒等蘇毓靈說話,一旁的秦楚燁指了指馬,說道:“剛才我想近距離控製馬時,聞到了一種能使馬匹發狂失控的香料,這種香料會讓馬徹底失去控製,所以我剛才才會砍斷那馬的四肢。”
統領一聽,表情立馬嚴肅起來——他剛才說得那番話不過是場麵話而已,他也以為馬不過是受驚了,但是現在依秦楚燁的說法,有人在皇宮裡對各大人的馬匹動手腳,這性質可就嚴重了。
統領帶著一隊人來到那慘死的馬匹旁,繞了幾圈,麵色凝重道:“確實有奇異香料的氣味,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癲狂散。”
眾人嘩然,紛紛要求禦林軍檢查自己的馬匹。
不過好在除了蘇毓靈這匹馬之外,其它的馬匹都是正常的。
一旁的霖氏臉色極為難看,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捏緊。
禦林軍準備搜查在場所有人身上熏香,蘇毓靈已經差不多知道是誰動得手腳你,她走到統領旁邊,湊近了耳語了幾句。
統領一臉了然,徑直來到霖氏身邊,開始搜查。
秦楚燁看到蘇毓靈跟統領貼那麼近說話,臉色不禁有些下沉,等統領走後,他拉過蘇毓靈,低聲勸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怎麼能跟一個男子耳語許久呢?”
“我那是在告訴他線索啊,我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去跟他說我懷疑給馬下藥的人是我繼母吧?”蘇毓靈一臉無語,隨即又道:“你跟我還不是耳語了這麼久,怎麼不見你覺得不妥啊?”
秦楚燁咳嗽了兩聲:“這不一樣……”
蘇毓靈剛想問有什麼不一樣,便被霖氏的尖叫聲給打斷了。
“你在說什麼,你在懷疑我麼?怎麼可能是我?!”
統領麵無表情:“您身上確實有香料的味道。”
蘇烈袁臉色難看,沉聲道:“你確定麼?!”
“非常確定。”統領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夫人,在皇宮內發生的一切可疑事件,作為禦林軍統領的我都有一切調查權,在事情還沒有變得難收場的情況下,我勸你還是從實招來。”
蘇烈袁咬牙切齒:“你說實話,這事是不是你做的?!是的話就認,彆給我在這丟人現眼!”
霖氏嘴硬:“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統領一個眼神,兩個禦林軍立刻架住了她,統領淡淡道:“得罪了。”
然後開始小心翼翼的搜,果不其然,在她袖口的口袋裡發現了能使馬進去興奮狀態的香料!
霖氏臉霎時慘白。
蘇烈袁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沒想到她手段居然如此下作,更沒想到這事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揭露。
蘇家的臉都被她丟光了!
“你這毒婦,明日就給我去佛堂修養!一年不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