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濃厚的烏雲遮蔽住了那纖細的月兒,沉悶的空氣讓夜晚的涼意變得不複存在,多了一些蟄伏的躁動跟不安。桓景悠靜靜的睜開一雙冷沉的眸子睇著門縫下來回晃動的影子,好看的眉頭習慣性地皺起卻不予理會,翻了個身拉上被子合眼繼續他幾個通宵沒合眼的補眠。
好吧,也許她認為他的神經真的能夠和死人一樣完全察覺不到有人一直來回不停地在他房門口晃悠,但是如果還要加上她那含糊不清的呢喃嘀咕聲,那麼她是真的覺得他應該找個坑拿棺材把自己乾脆埋了麼?!
惱怒地坐起身來,桓景悠瞪著自己那扇根本沒有上鎖的房門,疲憊的感覺讓他太陽穴在隱隱作痛,但是現在他卻沒有辦法能夠讓自己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休息,隻因為他家裡有一個喜歡半夜不睡覺在彆人房門口遊蕩的白癡女人!
“你到底有什麼事一定要半夜在我的房門口走來走去!”用力地拉開門板,桓景悠死死地盯著臉色蒼白一臉無辜的苖醒春,連日來的失眠令他無法有效的克製自己的怒意,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瘋狂地叫囂著要休息,可是他沒有辦法,他沒有辦法無視苖醒春造成的影響安然入睡。
“表哥……”綿軟細弱的聲音帶著不可忽略的委屈,一身長碎花睡裙裝扮的苖醒春睜著一雙可憐的水汪汪大眼睛對上他怒火中燒的冷沉黑眸,下意識地用手扯了扯他藍色格子睡衣的衣角,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放手!”咬牙切齒把瞪著又一次使出裝可憐撒嬌這一係列動作表情的女人,桓景悠隻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痛的更加曆害了,連帶著想要掐死人的衝動也強烈了幾分,難以抑製。
“我不要!”
“苗、醒、春!”
“我就是不要!”仿佛任性賭氣般地緊緊揪住他的格子睡衣,苗醒春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那一方衣料,無視對方那已經瀕臨破表的怒氣值倔強地說道,“憑什麼?我做錯什麼了?我這幾天一直乖乖的呆著家裡哪裡都沒去,你的東西我什麼都沒有碰過,就連看電視也怕你說吵地調低音量,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凶?”
“難道你以為自己是公主皇後麼?不管怎麼樣隻要你覺得沒什麼影響就可以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沒有錯,而我們所有人都必須為此奉承遷就高貴的你麼?我以為你很清楚自己成年了,還是你腦子裡就隻有這些愚蠢幼稚的念頭,天真到連這麼基本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才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大家要遷就我,我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我隻是想知道我到底又做錯了什麼讓你不理我了,我不喜歡被你討厭,我不想你不理我……”難過的哽咽出聲,苗醒春抬起一雙淚蒙蒙的眼睛靠近崩著臉的桓景悠,披散的黑色長發柔順的貼在她的頰邊,流露出一種極度的脆弱和不安,像是從靈魂深處傳遞出的戰栗讓她隻能更用力地抓住他的衣角,不放。
“表哥,不要不理我好麼?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苗醒春,我以為你成年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就要人寵著讓著的孩子了!現在是怎麼回事,你的本事就這麼多了麼?隻要有人注意力沒有如你所願的投放在你身上你就受不了了?接下去你還想說什麼?不理你就要死給我看?”並沒有被對方示弱的行為所動容,桓景悠似乎連最後的一點耐心也被磨光了,冷冷的話語毫不留情的潑灑出去,一字一句都似有把人心窩子洞穿的無情犀利。
“苗醒春,你幼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