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蘇婷坐在高高大大的皇宮後院,她抬起頭看著灰色的天空,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她現在是太子的太子妃,這個世界最為尊崇的地位。歐陽蘇婷很懷念當初跟著趙莉菲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她們曾經在趙莉菲的房間翻看著那些古代的古董花瓶,可惜她們一個在晉國,一個卻在龍國,龍國與晉國有多遙遠,趙莉菲知道。
歐陽蘇婷想起當時她跟趙莉菲一樣,在2012年的社會中摸爬滾打,然後一起被老板炒魷魚,一起被房東驅趕出去房間,趙莉菲當時的笑容,是歐陽蘇婷最大的依靠。歐陽蘇婷是一個叛逆的孩子,最起碼在她的眼中是。歐陽蘇婷出生在一個不太富裕的家庭,歐陽蘇婷的父親是一個公司的總管,歐陽蘇婷的母親卻隻是一個普通的平常的甚至平庸的女子。
歐陽蘇婷從小就不怎麼見她父親的麵。在她的印象之中,她的父親就是一個散發著酒氣的酒瓶子,然後他醉醺醺的歸來或者徹夜不歸。歐陽蘇婷的母親是一個堅強的偉大的女性。她抱著歐陽蘇婷哄歐陽蘇婷入睡,然後靜靜的坐在大廳中,看著那些無聊的惡心人的韓國偶像劇。
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不發出驚呼,不發出感歎,也沒有任何的評論。往往一坐就到了深夜,就到了一點,兩點。歐陽蘇婷迷迷糊糊的爬起,卻驚訝的發現母親靜靜的坐著,睡著了。
父親依然沒有身影。然後第二天,母親幫歐陽蘇婷補習作業,陪歐陽蘇婷去學鋼琴,學唱歌,
學畫畫。她溫柔的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歐陽蘇婷,就像看著整個燦爛的世界。歐陽蘇婷慢慢的長大,母親慢慢的變老,神態卻愈發的慈祥,安寧。她依舊靜靜的瞪著父親,偶爾身帶酒氣的父親或者徹夜不歸的父親。
二零零一年九月十二日。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或者也不特殊。她僅僅是歐陽蘇婷的生日而已,是歐陽蘇婷18歲的生日,也是歐陽蘇婷成年的日子而已。媽媽做了一大桌子很好吃很好吃的東西,然後買了一個很大很大的蛋糕。她這次不再安寧,她緊張的看著時鐘滴滴答答的走著,滴滴答答的走著。
時間已經是十點了,菜也早就冷了,蛋糕上的蠟燭也早就燒光了。她第一次打了電話。給她父親的電話。電話的那頭,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鬨,還有震天動地的音樂聲,女人嬌媚的聲音甜甜的膩人的問著父親什麼。父親不耐煩的掛了電話,態度極其的惡劣。媽媽怔了怔,然後她繼續的打了過去。那邊是滔天的罵聲,父親生氣的對著母親大吼大叫,就像一頭瘋了的獅子。
母親靜靜的聽完那個禽獸的吼叫,淡淡的說了聲:“今天是女兒的生日。”然後她靜靜的掛了電話,卻止不住的哭了起來。歐陽蘇婷靜靜的抱著母親,輕聲的安慰道,自己的眼淚卻也嘩嘩的流了下來。父親終於在十一點的時候回來了,一身的酒氣,一臉的口紅。媽媽沒有說什麼,隻是開始慢慢的切著蛋糕。歐陽蘇婷冷冷的看著父親笑,盯著他臉上的口紅冷笑。
父親有些討好的看著歐陽蘇婷。然而,他的電話響了。他有些歉意的起身,接了那個電話,然後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就先走吧。”歐陽蘇婷淡淡的說道,神色冰冷。
“這,好吧。我儘快回來。”父親討好的對歐陽蘇婷笑了笑。母親卻突然將手中的刀使勁的砍向桌子,聲音大的令歐陽蘇婷都感到吃驚。父親也被震驚了,他臉色冷酷的看著母親冷冷的說道:“摔什麼摔,婦道人家,整天摔摔打打的成什麼體統?”媽媽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盯著父親看,隻把他看的毛骨悚然。
“你看什麼?”父親有些惱怒成羞。“你去啊!”母親卻突然爆發了,“你去啊!是你的那個小三懷孕了還是你的那個小蜜想你了。你去啊!你趕緊去啊!”父親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母親的臉上,五個通紅的指印如山。“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女兒的十八歲生日啊!你去啊!”母親冷冷的看著他,冷冷的說道。
父親頹然的坐在那裡,目光卻十分的凶狠,像是看仇人一樣的盯著母親。“好,”歐陽蘇婷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然後轉身飛速的離開了家。“蘇婷?”母親大吃一驚,緊緊的追著歐陽蘇婷趕來。歐陽蘇婷頭也不回,隻是瘋狂的跑著,瘋狂的跑著,瘋狂的跑著。
母親拚命的追著歐陽蘇婷,淒慘的叫著歐陽蘇婷。突然,歐陽蘇婷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貨車,耀眼的燈光刺的歐陽蘇婷眼睛發疼。死就死吧。歐陽蘇婷欣慰的一笑,就像等死。然而。一個巨大的力道如同火車一般狠狠的將歐陽蘇婷撞飛,然後歐陽蘇婷聽見貨車戛然而止的刺耳刹車的聲音。一個單薄的身影靜靜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大片大片的鮮血如同噴泉般的肆意噴灑著,染紅了整個街麵。歐陽蘇婷的眼前都是刺目的紅色。
“媽……”歐陽蘇婷怔怔的看著,突然瘋狂的撲了上去。母親隻是欣慰的摸了摸歐陽蘇婷的頭,然後開心的滿足的閉上了眼睛。父親也開著車來到了這裡,或是心痛或是冷漠的看著這一切。然後歐陽蘇婷就如同行屍走肉般得生活,機械的參加著母親的葬禮,木然的跪下,木然的上學放學,木然的吃飯,木然的入睡起床。
然而,那一大片的血紅血紅卻如同噩夢般的深深的纏上歐陽蘇婷。這時候,一個溫暖的男孩子溫暖的撫慰著歐陽蘇婷。歐陽蘇婷漸漸的看到了生活的顏色。可是,父親卻殘忍的斷絕了這一切,因為,那個溫暖的孩子是一個貧窮人家的孩子。僅此而已,他用巨額的金錢將男孩子的家人移民國外,當然,將那孩子強製的帶走。
歐陽蘇婷隻是冷冷的看著,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心煩。就在歐陽蘇婷母親死後的第六個月。歐陽蘇婷清楚地記住,那天的天飄著淡淡的雪花,銀裝素裹,就像一個最美好的童話世界。歐陽蘇婷的家中卻突然的多出了一個妖豔的女子和一個兩歲的孩子。是個男孩子,還是一個比較討人喜歡的男孩子。可是,歐陽蘇婷卻心冷如雪。
歐陽蘇婷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搬出了這個不屬於歐陽蘇婷的家庭。然後歐陽蘇婷退學,默默的找了一個酒吧,一個魚龍混雜的混混輩出的小酒吧。歐陽蘇婷每天化著最濃的妝,穿著最暴露的衣服,唱著最妖冶的歌,喝著最濃的酒。歐陽蘇婷爛醉如泥,歐陽蘇婷心如死灰,歐陽蘇婷縱聲放歌,歐陽蘇婷醉生夢死。歐陽蘇婷不願醒來。
無數的男人接近歐陽蘇婷,然後被歐陽蘇婷狠狠的玩弄一把扔掉,那些惡心人的男人永遠隻是歐陽蘇婷的點綴而已,歐陽蘇婷隻是一個妖冶的蝴蝶,不可能有片刻的停留。夢和現實肆意的糾纏著,歐陽蘇婷也半清醒半沉睡的生活著。二零零七年的六月十五,那個孩子的生日。八歲的生日。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八歲也是一個很好的節日,很多人都很重視這個節日。
父親皺著眉頭在一家酒吧找到了歐陽蘇婷。看著歐陽蘇婷臉上濃厚的妝,似乎想給歐陽蘇婷一個巴掌。歐陽蘇婷隻是冷冷的看著他笑道。歐陽蘇婷肆無忌憚的用著他的錢,唱著低賤的歌曲。他最終沒有動手,或者他想起了歐陽蘇婷死去的母親,或者他想起了歐陽蘇婷倔強的歌聲。他將為帶回了家,為那個八歲的可愛的孩子慶祝生日。歐陽蘇婷隻是冷漠的看著,嘴角似笑非笑,卻有了一絲的悲哀,這個孩子也隻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啊!
然而,那個妖豔的女子開始冷冷的笑道:“呦,小夏,你看,可千萬不要學這個姐姐啊!你看,沒有家教的人就是沒有家教,現在都混成什麼了。”父親皺了皺沒有,卻沒有說話,隻是歉意的看了歐陽蘇婷一眼。原來那個孩子叫小夏。小夏隻是怯生生的看了歐陽蘇婷一眼,不敢說話。
歐陽蘇婷也懶得說話,隻是撿著自己最喜愛的菜品寂寥的吃著。“還真是沒有教養啊!”那個女子咄咄逼人,見沒有人搭理她,似乎有些惱怒成羞的說道。歐陽蘇婷隻是冷冷的看著她,心中十分的厭惡。
“老公,你看她?”那個女子開始撒嬌。歐陽蘇婷的腦袋卻轟然的炸開了。血紅血紅的血水,刺目的燈光,刺耳的刹車上,遠處人們急遽奔跑的身影一瞬間的彙集在歐陽蘇婷的腦海,歐陽蘇婷的臉色蒼白蒼白的。“老公……”又是一個嬌嗔的聲音,惡心而膩人。歐陽蘇婷的腦子卻轟然的亂了。這個聲音和七年前那個聲音驟然的重合,成為了一種魔音,久久的回蕩在歐陽蘇婷的耳邊。另外發狂。
“老公……”那個惡心的聲音扔在繼續。“你他媽的。”歐陽蘇婷大吼一聲,艱難的喘息著:“你這個不要臉的家夥,仗著自己年少美貌勾引彆人的老公,你的家教在何處。我歐陽蘇婷在沒有家教,也不會像你一樣不要臉的勾引彆人的老公,不會像你一樣的當一個賤人。”
“老公……”那個女子的聲音愈加的委屈,歐陽蘇婷的腦袋卻愈加的疼痛。“操!”歐陽蘇婷恨恨的罵道:“不知廉恥的奸夫淫婦。看見我就惡心。”父親的臉色鐵青,他憤怒的站了起來,然後一巴掌就抽在歐陽蘇婷的臉上。
七年前,他的一個耳光扇沒了母親,七年後,又是一個恨恨的耳光。歐陽蘇婷冷漠的看著他們,來到那個狐媚的女子麵前,靜靜的抽了她一個耳光,然後離家出走。所以歐陽蘇婷會認識趙莉菲,跟趙莉菲在一起為了生存摸爬滾打,這樣一個明媚的女子,跟著趙莉菲一起,為了所謂的生存,艱苦的生活著,然而趙莉菲,何嘗不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