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雪飛漫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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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飛漫天,冷風呼嘯而過,白茫茫的一切遮蓋住所有的一切。雪景紅梅相交融,透出絲絲悲傷,淡淡的梅花滴落雪縫中,慢慢地隱了去。氤氳之間,我看見白色的身影坐在不遠處的亭子裡發呆。銀色的發絲飄起,被風早已吹亂。他的手端正放在膝蓋上,坐著筆直,頭朝外盯著某處發呆。

感覺……他像是在等待著一個人。

我靠近他的時候,他並未感覺我的到來,隻是楞楞地看著梅花雪天,呆呆的神色裡噙滿著悲傷,隻是片刻,他的眼角參透出淚水,淹沒了眼眶遮住了一切……

晶瑩剔透,微弱的陽光反射著它的美,瞬間化為烏有。

我輕輕拍向他的肩膀,他卻突然喃喃自語……“景帝,你對不起我。你讓我等的時間太長了”

我呆了一下,茂公他剛剛說什麼?剛剛的意思是——?

他突然長長歎息了一聲,轉頭卻驀然地愣住了,“無夢?怎麼是你?”

猛然間咳嗽不止,他捂著胸口疼痛地皺起了眉頭,他的臉色愈加的蒼白,被這滿天的雪襯托著更加滄桑。

“茂公,你——”欲言而止的話在這一刻突然哽咽住說不出來,他的胸口不斷滲透出紅豔豔的血跡,他的身體越來越脆落。

“她們怎麼了你,茂公!!你怎麼樣!你還好吧!!”

白衣老者慘淡一笑,他緩緩地看向了我,伸出皺巴巴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頰,冰冷的觸感讓我感覺很害怕。我害怕下一刻他會消失,我害怕下一刻他會對我說再見,然後緩慢閉上了眼睛。

我不要!!我真的不要!!

我扶住了他的身體讓他靠在我身上。茂公他他真的老了,平日裡雖然身體不擠也會半開著玩笑躲開我,大笑著他身子骨硬朗,可如今,卻僵硬的發冷。

“無夢,你來到這裡了,很多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雪花漫天飛舞,他的長衣在空中輕顫,他的青絲與雪融合一體。

我點了點頭,心頭一熱,眼淚有股滾燙的東西要湧出來。我慌張了,我真的慌張到手忙腳亂,他咳嗽出的血越來越多,他的眼皮越來越重,他的身體越來越冰冷。

“我不怪你,茂公,我知道我是誰了,我是景然,景國的公主,守護《傀儡術》守護到死!茂公,你不要責怪自己隱瞞我這些,我知道你為我好。茂公,求你——”

我哭著嗓子朝外大喊著“來人,來人,他不行了!!快來救救他!!快來人啊!”

零星幾個黑衣侍衛一旁守著,冷冷的相看,冷漠著站在這雪地裡看著我們。

冷漠的……讓我絕望透徹。

我咬咬牙,對著茂公拚命搖晃他的肩膀,他的神誌已經模糊不清了,嘴角卻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

青絲染霜,滄海橫流,冷風蕭瑟,可歎淒惶。梅雨凋零,方覺事隔千秋。

他輕輕歎道,“景然,你……對不起,我很想讓你逍遙自在,可惜卻……不如人意”

他緊握住我的手,“《傀儡術》裡的內容看了沒?”

遲疑了一下,我點了點頭。

他舒心的放鬆了下來,悄悄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翠綠的笛子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像是蛇的眼睛有著詭異的讓人不寒而鬱。

“第一式……你要趕緊離開這裡,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

瞳孔瞪大,心跳急驟,我抓住他的手緊緊放入胸懷,“我不要,真的不要!茂公你會好些的!真的,我趕緊叫太醫看看你,茂公,你要撐著點!”

“茂公,求你彆丟下我,我不要再讓你離開我,我真的好害怕!求求你為了我撐著點把”

我搓著他的臉頰,讓他有些熱氣,我抬著他緩緩邁步。

風雪越來越大,我開始出現了幻覺,一個似真似假的幻覺…………

白茫茫的一片,屹立著一個人,白衣勝雪,絕美的麵容沒有一絲的表情,兩條柳葉眉間,有著一絲的憤怒和殺氣。

她手握長劍,對著一位男子。

溫文爾雅,麵露微笑,風迎於袖,纖細白皙的手執一把扇,嘴角輕鉤,美目似水,未語先含三分笑。

“景然,你是我女兒,怎可與我刀劍相向?”

白衣少女嘴角微微上揚,明明是笑著的眼眸,嘴裡卻透露著冰冷的語氣,“你不配,我怎麼可能是你的女兒,我是景帝的景然,是他最寶貝的女兒”

男子停頓了一下折扇一收莞爾一笑,如若春風襲來。淡淡的笑容帶著滿足,“原來他還記得,原來他還不曾忘記過我”

長劍一閃而過,白衣少女衣衫飄動,身法輕盈。輕輕點足便一躍而起。風雪之中,刀光劍影分不清是誰。

男子眼疾手快,僅用手中的一把扇子左右抵擋卻不著急進攻。白衣女子額頭露出汗水,早已侵濕了她的衣領。

霎那間,男子騰空翻滾了兩下,在少女未曾反應過來的同時朝她胸口輕輕敲下,少女便不動了。

“你的名字是……景然?”他問道。

白衣少女緊拽著袖子,咬牙切齒,渾身動彈不得卻隻能點了點頭。

“然……麼?”男子輕笑了一聲,朝她靠近。眼眸裡閃爍著懷念,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的手不由自主伸向她的臉頰輕輕摩挲了一下。

“他果然還是不肯忘記我,真是……”傻瓜。

白衣少女大怒,氣的滿臉通紅,“你,你敢輕薄我?”

男子愣了愣,恍然間笑的猖狂,“輕薄?你是我茂公的女兒,我親生女兒,我如何輕薄你了?”

“荒唐!!快給我解開!你個色鬼!快給我解開!”

………………

寒冬六月,雪突然停了。地上堆積著厚厚的雪,踩著的時候發出吱吱的響聲,宮殿內宮殿外太監宮女拿著掃把掃著雪,一層一層的,更像是柔軟的棉花,小孩子純真的心靈。

茂公及時被救下來了,他醒來的時候發現我一直在他身邊就緊緊握著我的手不肯放鬆。

一旁的燕柳風突然冷笑了一聲,擺弄著桌子上瓶子裡剛剛新換的梅花。眼眸隨意掃了我們一眼便道,“沒想到這老頭的壽命這麼硬,這樣還不死,果真是便宜了你了。景然”

她轉眸看著我。青絲垂落,遮住了她半邊絕美的顏容,如雪的肌膚上透露著光澤,齒如含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景然,交出《傀儡術》,以前的帳便可以跟你一筆勾銷,你覺得如何?”

嗬嗬,我真的很想笑出來,燕柳風這肚子裡打什麼主意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麼?我要是軟弱無能,早就交出《傀儡術》了更何況現在?

“隻要茂公不死,《傀儡術》我會考慮一下的”我說道。她愣了一愣,抿著嘴微微點著頭,“總算是長了腦子,明了一些事理。景然,可彆讓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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