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布不在的時候,我經常去看望阿布爾斯朗老將軍。當然隻是遠遠的看著,不敢近身,不然老先生認出我是第一次刺殺他的人,一激動,病情加重了,我又成間接害老將軍的人了。我可不敢這樣做。不然紮布撕了我也說不定。
遠遠的看著老將軍華發,時不時會傳來陣陣咳嗽。突然想起來,美人遲暮,英雄末路是這時間最悲哀的事情。我們都無法阻擋這種自然生命法則。誰都無能為力。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嗎”?你不能不承認老這個事實呀。就像我永遠感歎我再不會擁有18歲時的皮膚和身材,我一直覺得人最大的悲哀的再也不會去了,對擁有失去的那種遺憾。再也不會了。。。。。。
突然有天斯琴高娃急急忙忙的喊我過去說是老將軍傳我過去,我一聽心裡害怕了,不會是老將軍知道了上次我刺殺的事,現在想起來將我法辦了吧。我硬著頭皮去見老將軍,進去後發現隻要老將軍一個人在氈房內.
阿布爾斯朗先生不會要這個時候殺我滅口吧,然後再來個毀屍滅跡,人不知鬼不覺的,我的小命不就交代著這裡了。我是不是得在心裡默求他們的長生天的保護啊,據說很靈的。
我進去後大氣不敢出一聲的,不過看著他連日否認病容,現在還滿是愁色,不知道是何緣故。
他看我進來,抬眼說“你就是幽兒?”
“是,我是幽兒。”
“在我當日壽辰行刺也是你?”
“那是誤會,是我搞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先不要急,我有事想要請你幫忙,事情辦好,我就不會追究你。”
“我能做什麼呢?”是啊,我能做什麼呢?我隻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又不能打,又不能說的,不知道這老先生想要乾什麼。
老先生的眼眸突然凝重起來,“我想你去趟大都。現在黃河口決堤,河南蘭考一代大聲大規模的水災,人民生活水深火熱,但是消息被柯魯多一黨壓下來,大都人得不到消息,無法解決災情,人民生活異常艱辛呐。”
不會吧,我記得黃河決口了,但不知道是這個年代,但我記得隨著黃河決口而產生的還有一個白蓮教。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老先生讓我去大都,我都不認識路,但那麼多人遭受災難,我覺得我的重擔挺大的。關鍵是為什麼讓我去,這是個問題。
“自從紮布走後,柯魯多的人現在對我們的大營進行著嚴密的監視,我派出去的人都是走後沒有一點消息,想必已經遭遇不測。這柯魯多欺我病弱年邁,現在又想欺瞞黃河決口事件,多少黎民百姓等待朝廷救助,如若不然,那幫漢人奮起反抗,我大元將岌岌可危了。現在超重佞臣當道,要是我年輕二十年,我當隻取狗賊首級,清除皇上身邊奸佞小人。”這紮布的父親還是個鐵血男兒,隻是歲月不饒人呐。
“我能做些什麼?”我想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嗎?司馬遷不是說過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要是真因為這事死了我也算是重於泰山了。
“其實很簡單,隻需要配合就好。”他見我點點頭後,聲音忽然增高,“陳幽,你可知罪?”
“我隻是一名侍女,做好本職工作,何罪之有呢?”配合嘛,我當然會。
“你初次出現在我壽宴之上欲行不軌之事,後被我兒紮布發現,後來不知怎樣巧言令色,紮布沒有對你詳加追究,反使你對婢女,你卻不知感恩戴德,竟想再次謀害與我,你可認罪?”
“我承認第一次您壽宴之事其實純屬誤會,但您說再次加害於您確純屬子虛烏有之事,實在不敢承認沒有做過的事情。”
“死到臨頭還敢狡辯,我看沒有大刑伺候你是不會招認了,來人,把她壓下去,大刑伺候,讓她供出同黨之人。”
然後我被人給拖了出來,不過要對我實行大刑。我可真是有點怕了。這老將軍不會真的對我實施大刑。然後殺我滅口吧,然後再來個毀屍滅跡,人不知鬼不覺的,。說不定就是俗話說的薑還是老的辣,他剛才的一番話是不是多為了引我乖乖就範啊,那我的小命不就交代著這裡了。我是不是得在心裡默求他們的長生天的保護啊,據說很靈的。唉,他是不是騙我了,為老不尊嗎?
出來的時候,我還看見斯琴高娃想來拉我但被推了一跤,斯琴高娃呀,如果這次我大難不死的話,以後我加倍對你好,我在心裡默念。
我被兩名壯漢拖著七拐八拐的拖進了一個很偏僻的氈房,進去後滿是刑具,剛看了一眼就被人打昏頭,算了,我還是睡會吧,希望醒來的時候身上不會缺胳膊少腿什麼的,我自求多福,也不求他們的長生天了。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我竟然在周圍都是墳墓的地方,幸好現在不是晚上,不然沒被他們的大刑折騰死也得被嚇死。突然感覺手下有異樣,拿來一看,竟然是一封信,幸虧大學時學的漢語言,也研究過一點古代的繁體字,不過這老將軍還想的周到,寫的是漢字,信的內容大概說的就是阿布爾斯郎老將軍之前說的,讓我速去找紮布將軍,告之黃河決口之事及河南蘭考人民水深火熱等待救援什麼的。其實,不用老將軍開口這個忙我都會幫,因為鄙人老家河南的嘛,都是老鄉,幫忙就見外了,那簡直就是義不容辭的責任。不過阿布爾斯郎一大把年紀了,要放在現在早退休了,還真是為國家鞠躬儘瘁,值得尊敬。
不過眼下這個路癡東南西北都不認識,我怎麼去大都呢,元朝好多地方都退耕還原,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在這裡認識的人也不多,關係好的隻有紮布和宋淩還有斯琴高娃,有了,宋淩。
我跌跌撞撞的摸索來到了上次偶遇宋淩的那個集市,然後一邊打聽一邊憑上次的記憶來到了宋淩家裡,宋淩的第一反應是我被打劫了。趕緊讓我進去。宋母在家,見到我很是熱情,但是我都不知道多久沒吃飯沒喝水了,樣子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嚇人,難怪來的路上好多人都跟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宋母見我的第一眼也是沒有認出來,而後聽聲音是我後趕緊準備讓我洗澡,但我的反應是“伯母,我口渴了。”
待我都收拾乾淨後,宋淩和宋母起身來都是,戴著很同情的眼神看著我,好吧,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確實值得同情。
宋母這時說“幽兒,你沒事吧?”言語之間充滿關切之情。
“我還好了,就是身上臭哄哄的,還又累又渴。”
“可憐的孩子,他們怎麼能這樣對你,真是禽獸。”
“雖然他們對我是有些過分了點,但禽獸有點嚴重了吧。”這真跟禽獸扯不上邊的。
“他們豈止是禽獸,簡直是禽獸不如,告訴我,他們是誰,我找他們算賬,給你報仇。”這宋淩在旁很激動的樣子。
“沒有誰了,我答應幫忙的嗎?答應了人家就要信守承諾的。對了,宋淩,你能不能答應我帶我去大都啊,我還急事要去大都一趟。
“你答應幫忙?你答應幫什麼忙啊,連女兒家的名聲都不要了嗎?還要我幫你去大都,”不去。
“宋淩,我以前不是也幫過你嗎,你現在也幫我一次啊。而且這根女兒家的名聲有什麼關係啊,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要是能進京見到紮布,說不定就能救成千上萬的人了,不止是七級的事了。”
“你慢點說,你說你要去大都救人,沒有開玩笑?”
“是啊,人命關天的事情,我開什麼玩笑啊。”
“那你沒有被那個?”宋淩不好意思的說道。
“哪個”我一頭霧水。
“淩兒的意思是你沒事就太好了。”宋母解釋道。
“不對啊,他不是這兒意思吧。哦,你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被人給哪個了?”
原來這母子二人難以啟齒的事情是我是不是被人給強暴了。真虧他們想的出來。
“對啊,我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沒關係,我們不能讓彆人知道,以後我會幫你找個好人嫁了的。如果,如果找不到的話,我們養你一輩子。”
“你們都想哪去了。”我真是哭笑不得。“我剛從亂墳崗回來,弄得滿身狼狽,這沒想到你們會往那想。”
“真的,你沒有被人那個?還要你去亂墳崗乾嘛去了?為什麼又要去大都啊
”.
“這事啊,還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伯母,能不能幫我準備一些乾糧我要去趟大都。”其實我是想把宋母支開,不想讓他聽見擔心,也怕她不讓宋淩去。
“嗯好,你沒事就好,我這就準備你們好好聊聊。”
說完宋母出去準備了。我也不想有什麼隱瞞,對宋淩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都說了,相信宋淩對黃河決口和災民事情不會袖手旁觀的,意料中。宋淩答應我一起去大都。
隻是宋淩說從這裡要到大都的話,快馬加鞭也得三天,但我覺得三天的話可以了。隻是宋淩家中資父親走後家道中落,平時也就考宋母給人洗衣服掙些家用,宋淩有時也會上街賣些字畫,但現在都是尚武的人,很少有人喜歡這些了。生活也是很艱辛的。
但如果是步行的話,腳步快的話也得流通時間,但六天過後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了,怎麼辦呢,
這時,宋母出來說,幽兒,你之前的衣服裡麵發現這個,是一張圖,和一個匕首。我看著圖像是街市上的圖,圖上指示的是一家打鐵的鋪子,不知道這老將軍賣的是什麼關子,不過事不宜遲我要馬上去看看他想要說什麼,按圖我跟宋淩找到這家鐵匠鋪子店,出來的是一個年逾50的漢子,看了看我們,什麼都沒有說,而是伸手,像是索要什麼東西一樣,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是宋淩讓我趕緊把那把匕首拿出來。
我雖然對匕首不是很了解,但我也覺得這把匕首跟其他的一樣,沒有什麼不同的。但打鐵的中年人看見這把匕首倒是有些激動,“二十七年了,我終於又可以見到他了,也終於可以報恩了。”他喃喃自語的說。
“大叔”我得提醒他,我們來這裡不是看他真情流露的,我還得趕時間去大都呢。
“姑娘,你們來這裡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出來,我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就不必了,大叔,我們就是想要兩匹好馬,我們有急事要去一趟大都,還有少許盤纏即可。”開口就給要錢,還真是第一次。
“好的,你們什麼時候要。”大叔說話做事也不拖泥帶水。真是爽快人。
“最好是越快越好,我們的事情很急,性命攸關。”宋淩插嘴道。
“這位小弟是?”這個不知名的大叔看著我問道。
“這是宋淩,我的朋友。”
“宋淩?你說他叫宋淩?”大叔好像很驚奇的樣子。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我疑惑不解。
“沒什麼,那就這樣,現在是午時,你們可黃昏時分來取東西,倒是我一應俱全的給準備好。”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我感激的說道。
“這沒什麼,舉手之勞。”大叔無所謂的說道。
我們被他送出門來,看到大叔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新橫向開口問,他自己倒是先說了“老將軍近來身體可好?”
“將軍身體一向硬朗,隻是這些天因為一些事情有些憂慮過度,不過已見大好。”
“那他日若是見到將軍,代我問好。”他款款說道。
“一定,大叔留步。”
“姑娘可借一步說話?”大叔看了看宋淩。
“我在前邊等你。”宋淩識趣的說道。
“姑娘可知宋淩是漢人?”大叔問道。
“我知道,大叔,有什麼不妥嗎。”
“我朝規定漢人不能有自己的名字,但剛才的那位小弟卻。。。。。。”
“不能有自己的名字?”我很驚奇的樣子。
“這是我朝的規定,漢人隻可以數字代替名字,不能有自己的名字。”
“大叔多慮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我沒敢告訴他,我其實也是漢人。
“好吧,希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隨後還我告彆大叔,來到宋淩身邊。
宋淩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道“他是不是給你說漢人不能有我們自己的名字啊?”
這宋淩小心眼的毛病又來了。“是啊,但彆忘了,我也是漢人啊。”
我跟宋淩一路無話的回去,到黃昏時分來到大叔家中來取走之前要的馬匹和盤纏,到終歸拿人手短,我承諾以後一定要還上,但隻是心裡暗暗想,說出來大叔估計該惱我了。因為雖然他沒有明說跟阿布爾斯郎老將軍是什麼關係,但猜也能猜出來,四個字,情深意重,不是這點錢能玷汙的。
沒想到宋母很爽快的放宋淩出遠門了,不過三天的時間不算長,或許是考慮了這個的緣故。
我們就這樣帶著宋母準備好的乾糧,鐵匠大叔準備的馬匹和盤纏上路了,因為之前跟斯琴高娃學過騎馬,而宋淩生於這個朝代,騎馬也不在話下,我們一路快馬加鞭。不敢有半分停歇,終於在第三天快到關城門的當口進入了傳說中的大都的城門,也就是千年後的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