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裂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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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林娜和諸葛牧之間的話也多了起來,除了談論學習的問題以外,還談論些其他東西,比如未來,比如理想,這些隻屬於青春的問題,而林娜給的回答再一次讓諸葛牧震驚,他覺得這個女子絕對是早熟的類型,不然不會在這個年紀將人生看的這麼透徹,她說,青春雖然美麗,但不能揮霍,如果不趁著青春年少多學點東西,那老來就來不及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有時候諸葛牧會不由自主地想,這個林娜會不會已經是個中年的女人了?旋即他又搖頭苦笑,打消了這個幼稚的想法,林娜和他說過,她的年齡比諸葛牧還要小一歲。

諸葛牧對林娜的佩服之情是越來越深刻,想想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再看看林娜的思想,覺得自己的以前就是個小孩兒,不由更加確定了要向林娜學習的念頭,林娜這個醜陋的女生已經悄悄地成為了諸葛牧崇拜的對象,每當想起林娜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和沉穩細致的談吐,他就有種想要膜拜的衝動。

此刻,二人又在邊吃飯邊聊著,炎熱的天氣在他們的談論中都清涼了不少,二人有說有笑,很是開心。

“嘩啦……!”就在此刻,教室的門忽然被大力地推開了,一個女孩兒走了進來,幾乎是衝進來的,一臉的怒氣,正是林萱!

“林,林萱?你,你怎麼來了?”諸葛牧站了起來,看著一臉憤怒的林萱道,言語間有些言不由衷。

林萱在諸葛牧和林娜的桌子前站定,看著二人桌子上擺著的飯菜,冷冷地一笑道:“怎麼,是不是打擾你們小兩口吃飯了,嘖嘖,好溫馨呀!”

諸葛牧一聽這話,不由皺緊了眉頭,鬱悶地道:“林萱,不要瞎說,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們隻是……。”

可惜,諸葛牧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萱打斷了,她忽然抬頭,雙目圓瞪,一臉憤怒還慘雜了少許痛苦的表情,大聲叫道:“隻是什麼?啊?全校都已經傳遍了,你還想瞞著我?諸葛牧,我,我林萱看錯你了,你竟然,你竟然為了這個醜八怪騙我,你說,你是不是想要和我分手,然後和她相好?”

諸葛牧翻了個白眼,他心中還真沒有這種想法,他對林娜隻是崇拜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眼前的林萱也太任性了點兒,當著林娜的麵,竟然什麼話都說。

心中想著,諸葛牧便想先安慰林萱一下,等事後再和她慢慢解釋,於是便柔聲道:“林萱,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也沒有想過要和你分手,你彆瞎想了!大中午的,快回去休息吧,不然你下午又要在課堂上打瞌睡了!”

“嗬嗬……!”林萱冷笑了一聲,作為女人的直覺,她早已感覺到了諸葛牧的不正常,就算像諸葛牧說的一樣,他們真的沒有什麼,可是,從諸葛牧的神情來看,林萱知道,若再這樣下去,結果,就可能和她想的一樣了。

林萱抬頭,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溫柔無比,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一樣,可是,從前那種甜蜜再也回不去了,因為,他們的感情已經有了裂縫,即便能好,也會留下永遠的傷疤,不能觸及的傷疤,這就是愛,一不小心就會留下無法挽回的遺憾。

“諸葛牧,我,我真的很愛你,希望如你說的一樣,你們之間沒有什麼,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她!”林萱道,說到最後忽然加重了口氣,抬手指著一旁的林娜,幾乎是吼出來的。

可是,林娜卻好像事不關己一樣,又埋頭看出去了,這讓林萱更加的憤怒,她的俏臉都漲紅了:“你個賤人,還裝什麼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主意嗎?你記住,敢搶我林萱的男朋友,我一定讓她付出代價!”

林萱指著林娜的鼻子罵著,越說越生氣,另一隻手竟然猛地抓了上去,作勢就要揪林娜的頭發,諸葛牧見這情況,急忙出手,一把抓住了林萱的胳膊。

“林萱,你,你冷靜點兒!你怎麼能動手呢!”諸葛牧也生氣了,怒聲嗬斥道。

林萱的身子抖了抖,一臉的愕然,慢慢地抬頭,那動作似乎不相信剛才這話是諸葛牧說出來的,終於,她用那雙黑白分明,滿是不解的眼睛看向了諸葛牧。

麵對林萱如此傷心冰冷的眼神,諸葛牧竟然不敢正視,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覺得看著這雙眼睛心裡會很不舒服,便急忙轉過了頭去。

“嗬嗬……,”林萱卻笑了,冷笑,聲音淡漠,淡漠裡又夾雜著仇恨,“好好,都是我不對,是我自作多情了!”

話落,林萱沒有再逗留,回頭走出了教室。

當大片金黃的陽光照在林萱的臉上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麵,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切都一下子變了,她的那些夢想,那些甜蜜的從前都一下子消失了,破滅了,越想越傷心,她幾乎是呼喊著跑回了宿舍。

諸葛牧沒有追出來,他還在林娜的桌前站著,直直地盯著門口的方向,其實他是想追的,可是卻怎麼也邁不開腳步,心中好像一下子矛盾了,糾結了,可是又不知道是在糾結什麼。

“你不去追?女孩兒嗎,哄一哄就好了!”林娜忽然道,聲音依然很平淡。

“啊?哦,沒事,不用了,還是讓她自己先冷靜一下吧,任性慣了!”諸葛牧被林娜的話打斷了思緒,回頭看了林娜一眼,重又坐了下來。

“嗬嗬,那隨你便……!”林娜無所謂地笑了一聲,便又低頭看起書本來。

諸葛牧看了林娜一眼,因為剛才林萱的叫嚷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便道:“你,你不會生氣吧,她,她那人就那樣,不過沒有壞心眼的!”

林娜抬頭,深邃的眼睛裡竟然有些疑惑,好像不知道諸葛牧在說什麼,片刻才反應了過來,輕輕一笑道:“哦,你說剛才的事呀,嗬嗬,我從來不在乎彆人說什麼!”

直截了當的回答,異常的有力,話落,林娜沒有再多說什麼,繼續埋頭苦學。

諸葛牧心中再次泛起了漣漪,竟然不由自主地將眼前的林娜和林萱比較起來,林娜是沒有林萱長得好看,可以說一個天一個地,可是,林娜卻是那麼的成熟穩重,那麼的通情達理,那麼懂事,就單單這一句‘從來不在乎彆人說什麼’就不是林萱可以比的,對呀,人生是為了自己,又何必在乎彆人的言辭,倘若什麼事都要看彆人的臉色行事,那這人生豈不是也成了彆人言笑中的戲劇,又有何意思。

想著,諸葛牧不由搖頭歎了口氣,人生總是不能完美,倘若眼前的林娜能有林萱那樣的容貌,那一定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主,不過這樣也好,若林娜真的完美到那種地步,自己又怎麼能有機會和她同處一室,暢聊學習呢?

……

這一天,又在快樂和充實中度過了,第二天,諸葛牧如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早,可當他出了宿舍樓的時候,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還以為自己起晚了呢,因為,宿舍樓前已經是人山人海,男男女女都有,人聲鼎沸。

雨花高中的男生宿舍樓和女生宿舍樓正對麵,中間是個小的花園,花園邊兒上放了幾個大大的廣告欄,上麵都是張貼一些學生們自己的新聞趣事兒,而今天,這大群的男女同學就都在這一大早圍在了那幾塊兒廣告欄上看。

邊看,人們還邊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隱約中,諸葛牧竟然聽到他們在說自己的名字,好像,好像還有林娜。

於是,諸葛牧不再遲疑,抬步走了過去,當人們看到諸葛牧的時候,尤其是男生,不由都笑了起來,隻是笑,一臉的嘲笑,而女生則是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

諸葛牧不理會這些,鑽進人群看向了那個廣告欄,這一看,不由心中氣惱,之間那廣告欄上貼滿了一張張的白紙,白紙上都寫著同樣一句話。

“林娜是醜八怪,狐狸精,勾引本姑娘男朋友,望各位同學多加小心,彆讓林娜這個狐狸精接觸到你們的男朋友,切記切記!”

這就是那白紙上寫著的,每一張都是,將個廣告欄貼的滿滿當當的。

“喂,快看,那不是那個醜八怪嗎!”忽然,人群中發出一聲尖叫,就好像看到怪物一樣,於是乎,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約而同地朝著那人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諸葛牧也一樣,果然,他看見女生宿舍樓門口一個人影正走下台階,朝著教室的方向走去,正是林娜。

“喂,狐狸精,你可真是夠牛的呀,竟然能勾引到校草,快說說,你用了什麼不要臉的方法了!”一個女生大叫道。

“哈哈……,就她那模樣還能用什麼方法呀,看著都想吐,估計是給咱校草下什麼迷幻藥了吧,哈哈……!”一個油頭粉麵的男學生大叫道。

一時間,所有人又都開始議論紛紛,各種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說的諸葛牧都不由臉紅。

可是,林娜卻好像看都沒有看到這些人,依然大步走著,她這麼一來,那些看客更加的生氣,自己罵了半天人家竟然一點兒也沒聽進去,那怎麼能不生氣呢。

“嗨,你個醜八怪還裝聾子了!”突然,一個男生尖叫了一聲道,話落的同時,一根香蕉皮從他手上飛了出去,扔向了林娜。

林娜本就無視這些人的存在,所以根本就沒有看到那飛來的香蕉皮,湊巧的是,那香蕉皮竟然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林娜的腳下,她抬步一踩,正好踩了上去,腳下一滑,身體不由朝後倒了下去。

“撲通……!”一聲悶響,林娜硬生生地摔倒在了地上,抱在手裡的書本兒揚了一天,然後全都散亂地落在了她的四周。

“哈哈……,笑,笑死我了……!”那個男生忽然大笑起來。

這一下,所有人都捧腹大笑,全都抬手指著倒在地上的林娜,嘲笑聲不堪入耳。

“咯咯……,瞧她那個笨樣兒,也敢勾引校草!”

“是是,哈哈……,你看看她那模樣,哎喲,再看看她那個笨樣子,還裝的挺高尚,目中無人,哈哈……,我讓你再目中無人!”又一個男生指著林娜大聲笑著道。

林娜慢慢地爬了起來,她那深邃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光亮,複雜的光亮,冰冷而又陰狠,仿佛是狼眼中的光一樣,不過隻是一閃即逝,然後,她依然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樣,不看那些人,也沒有任何的表情,慢慢地開始撿那些散落的書籍。

“你個醜八怪,還裝,今天姑奶奶非得讓你哭一場不可……!”又是一個女生的尖叫響起,說著,這個女生一揮手,手裡的一個吃了一半的蘋果便砸向了林娜的後背上,正中她的脊梁,林娜這一次終於回頭,眼中那冷漠的光芒閃過,直直地盯著那個女生。

“喲,還挺狠,你什麼眼神?”那個女生再次大叫,說著,手往兜裡一掏,又是一個蘋果出現在了手裡,再次照著林娜砸了過去。

“對,砸的好,有東西的都給我砸!”先前那個男生在這時大叫了一聲。

於是乎,所有人都開始揮手,亂七八糟的東西漫天飛舞,朝著林娜呼嘯而來。

林娜閉上了眼睛,握緊了拳頭,可是她沒有發作,隻是蹲在地上一動不動,那樣的毅力與忍耐,讓人看著有點兒害怕。

就在林娜被眾人砸的時候,女生宿舍樓門口還站了一個人,不是彆人,正是林萱,正抱著雙臂,一臉得意地看著被眾人打砸的林娜。

“好啦!你們鬨夠了沒有!”突然,一聲厲喝響起,卻是諸葛牧發怒了。

他沒有想到,這些同學竟然這麼的憤怒,或許是因為林娜的那種目中無人吧,記得剛開始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她的那種對人的漠視。

眾人一聽這話,不由全都停了下來,回頭朝著諸葛牧的方向看了過去。

諸葛牧沒有理會眾人,而是起步,來到了林娜的身邊,他彎腰,幫林娜撿起散落了一地的書籍,然後又將林娜扶了起來,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卻令諸葛牧沒有想到的是,林娜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便抱著那些書籍轉身走了,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說聲謝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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