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進旁邊的手機店。
“你看好了,我保證不花一分錢拿到那部手機。”
“什麼意思?不要告訴我你要搶劫,天大的笑話。哈哈。”我覺得有趣,便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雕木能的,我也可以。”
“你和他不能相提並論。”我實在猜不透雲之姚的心思。
他沒說話,拍拍口袋表示身上一份錢沒有。
這真是多此一舉,上次我在這裡看到過和我同款的手機,標價是3000多。
除了搶,他還能用什麼辦法得到它?3000塊可不便宜。
這時,雲之姚突然拉住路邊一個很漂亮的女生。
“美女,過幾天是我給我女朋友的生日,我想送她一部手機,可不知道你們女孩子喜歡什麼樣的,你可以幫一起挑選我麼?”雲之姚臉上帶著紳士一樣的笑,那姑娘果真沒能抵住他的色誘。
雲之姚向我皺皺眉,似乎在說“瞧,我在把妹呢”。
我懶得理他,我倒要看看他能折騰出什麼花招。
我蹲在手機店門口,對著蔚藍色的天空發呆。
那隻鳥很快樂呢!
大約過了五分鐘,他出來了。手機拿著一部同款同色係的手機。
“快跑!”
雲之姚拽著我就跑,我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他拉著我,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手心細細的汗。
終於,我們跑不動了。
我甩掉他的手,厲聲說道“雲之姚,你鬨夠了沒有?”
我隻是覺得很無聊,雲之姚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其實他根本不需要證明什麼,我與他,也沒什麼可以證明的。我不想任何人因為我而改變。
雲之姚的笑很勉強,他抬頭看了看天空。聲音淡淡地響起“蔚藍,我以為我的好你可以看到,一年兩年還是十年真的無所謂。可惜,你並沒有看到不是麼?我想說什麼你大概都知道,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但並不代表我會放棄。還有,你還是我的天空,蔚藍色的天空。”
雲之姚說完就走了,他大概是去把手機送還了吧。
然後我就傻傻地笑了。
是的,我知道我一直不敢承認的事終於發生了。
雲之姚喜歡我。雲之姚偷偷地給我寫過信,我把它撕了就權當沒看見。
我還聽他的同學說,他午休睡覺還“蔚藍蔚藍”地叫。
雲之姚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裡,但卻隻能視而不見。
我是極端的,我喜歡雕木,所以我不能給喜歡我的人留下任何念想。
因為在乎雲之姚,所以選擇繼續當朋友,而不是行同陌路,成為敵人。
我的敵人很多,男的女的都有。
我真的不喜歡他,對麼?我對他沒有任何想法,對麼?
好吧,我承認我不敢沉淪在雲之姚的溫柔裡,總有一天他會厭倦我,我會討厭他,我們沒有結果。
而我蔚藍,我是個壞女孩,我隻喜歡壞男生。
我必須堅定我的信念,默念一百遍:我不喜歡雲之姚,我喜歡的是雕木…我不喜歡雲之姚,我喜歡的是雕木…
就像我說,沒有人真的愛我一樣,但我卻無法更加自愛。
為了證明沒人關心我,我可以漫無目的地在空間裡傳照片、寫日誌、發心情,敘說著一些隻有我可以看懂的東西。我把他們成為我的矯情文字生涯。
我不是沒想過夢想這個詞。
我的夢想太多了,以至於我無法一個個去兌現。比如說我希望自己有個完整的家,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再比如我想成為一個像饒雪漫姐姐那樣的文學作家,我想把我所有的感傷保存在一本受人關注的小說中。
還比如,我打算買下一個單元樓,每個房間輪流睡覺。
…
我困了,眼睛疲倦地閉合。
我開心地揚起嘴角。這本來是大姨媽造訪的日子,但我的恐懼症似乎消失了。
這多虧了雲之姚。
若不是為了他的事手忙腳亂,我也許不會睡得這麼舒服。
我實在不清楚雲之姚到底想乾什麼,否則當我出現在警察局,看到他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似的低著腦袋,我濕潤了雙眸。
在很長時間以前,我也如同他這般總是露出乖巧可憐的神情,但那都是曾經。
我不得不承認我在他身上看到我的影子。
接他出來的那天,我再次發了一條說說。
天之曉,雲之姚,終究錯過悔經年。
雲之姚大概不會看到的,因為我早就把他拉黑了。
他很煩,如果找我聊天3分鐘內還沒回,他便會無聊地問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要麼無聊到在我留言板上掛上他的多連拍,必須說每張都挺帥,每個造型都挺萌。但我就是很討厭他這樣。我可以選擇無視,但我沒有。我把他徹底地刪除了。
在我看來,他比雕木遜色多了。至少雕木不會蠢到放下麵子討我歡心。
我就是這樣,賤的很。身邊伸手可觸的我偏偏不要,我喜歡挑戰我的實力,寧可向遙遠的他下戰書。
“你真傻。”我像個姐姐一樣拍拍雲之姚的腦袋,“讓我當你姐姐吧,姐罩著你。”
事實上,我這個舉措會顯得很可惡。
雖然學校的我如同真正的大姐大一樣混日子,但雲之姚畢竟比我大一歲。
他更像我的哥哥一些。
不過需要保護的是他,並非囂張的我。
他不說話,低著頭不理我。
他恨我對不對?
好吧,是我告訴警察的,我說,警察叔叔,我知道小偷雲之姚在哪裡。
雲之姚拿了手機以後把那個女孩留在店裡,店主抓著女孩不放,嚷嚷道“讓你男朋友來贖,用手機把你換走。”
我笑了,雲之姚一點都不可愛,他怎麼忍心讓這麼美麗的妞留下來當替罪羊。
天知道我們那裡的治安有多不安全,就如同我們語文老師所說一樣,我們這裡的案子百分之八十破不了。
不知是他們蠢還是犯罪分子太聰明。
然後,姚之雲就被帶走了。
他爸爸還罵他不孝子,接著他哭著把手機還給人家並道了歉。
可惜還是在看守所關了3天。
同學們並不知道這件事,因為我用我有限的能力封鎖的消息。
看我多麼光榮,我拉住了一個差點誤入歧途的少年,我改變了他的未來。
雲之姚好幾天沒來找我。
我才不希罕呢。
我說“看吧,雲之姚你不行的,你根本就比不上雕木半分的勇敢。”
這是我第一次見一個男生哭了2次,很娘不是麼?
雲之姚,放棄吧,你還是乖乖當你的好孩子吧。
我們是兩回事兒,懂?
就像我說,我和雕木才是一個世界的。
他是孤兒,一個被全世界都遺棄的少年,隻有我們才知道彼此需要什麼。
而我,同孤兒又有什麼區彆?
雕木不是朽木,總有一天他會變成參天大樹,而雲之姚也會變成真正的男子漢。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小世界,我可以儘情在我的世界裡撒野。
雲之姚大概一個月沒來找我,有些反常呐。不過我應該高興才對,他終於不再煩我了。
隻是我的生活好像少了什麼,具體缺少什麼我也不清楚。
我記得雲之姚的確就是個好孩子,以前作為嬌生慣養的富二代時,可也很低調。這是他爸爸說的,他爸爸經常在我麵前儘誇自己孩子有多優秀。
豈料他如今居然成了小偷或是打劫者?
這都是我有責任,卻也不賴我。
要怪就怪雲之姚他自己太鑽牛角尖。
雲之姚與雕木真的不同。
雲之姚走路很輕,安靜得像個姑娘,總是喜歡低著頭,有一股憂鬱的意味。
而雕木步行時,腳下永遠有踢不完的石子,他張揚而不羈,眉宇間有常人無法判斷的英氣。
而壞姑娘蔚藍,會一直追趕他的腳步。
我還不明白,是他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