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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是何韻給我找的,當然,這份工作她也在做。不過我們所處的職位還是有差彆的,她負責內部食物,我負責外部事物。何韻說現在現在外麵的大型餐飲部,跟像樣點的公司都不要臨時工,有幾個要鐘點工的給的錢又太少,而且工作時間跟咱們上課的時間相衝突,我們找工作唯一有的選的就是晚上,這樣的工作環境可供選擇的很有限,但還是被我找到了,而且給的酬勞還挺多,當然工作也比較累。因為他們主要是在夜晚工作,他們家主要經營的是給客戶送外賣為主的餐飲鏈,他們家主要賣的是盒飯,當然還有各式各樣的炒菜,蛋撻,等等,他們的服務麵是整個城市,你的工作就是負責去送,我的工作呢,就是在網上,或者接電話留下訂外賣的人的地址,然後再按照他們的尋求,將廚師做出來的飯菜,放進一個個的飯盒裡。隨後,你給他們送去。每天晚上從九點,到淩晨三點上班,一個月一千二,你乾不乾?你乾的話,我也去乾,你不做的話,我也不去了,那麼晚,我一個人回來害怕。
你也不差錢啊。何韻今天呆了假睫毛,這讓她看上更性感,更嫵媚,我看著她說。
體驗一下生活不可以嗎?況且要不晚上我也很晚入睡,天天玩兒遊戲了,這樣還能積累一點經驗,發揚咱們中華吃苦耐勞的精神。她一邊吃著薯片,一邊說。
我乾。我說。說完這兩個字我接著說,以前我以為我除了耍酷,擺造型,被崇拜什麼都做不了,我感覺現在的我除了上麵的三個做不了之外,任何吃苦耐勞的事情,我都能做得了。
她沒有正麵我的問題,而是看著眼前高高長起的向日葵說,這是一個好地方啊,遠離喧囂,遠離都市,在這樣一個物欲膨脹社會裡,這樣的地方很少了,你是怎麼找到的?
看著眼前青青的草地,跟已經長的跟我差不多高的向日葵,我對何韻說,其實這個地方我不是第一個發現的,第一個發現她的是洛雨薇,是她把我帶到這裡的,讓我結實了這個地方,我想她應該還會經常來這裡,隻是我們沒有再次遇見。
你很愛她?她問。
應該算是吧。我回道。
與從前不同的是,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隻黑色的狸貓,它們好像不怕我跟何韻,此刻正蹲在我跟何韻做的排椅下麵。看著地上那顆無比碩大的向日葵,跟一邊的刷子和幾桶塗料,何韻問我,是你畫的?
我說,恩,是我畫的的,沒事兒的時候,我就會來這裡塗鴉兩筆,小時候學過幾天,咱們現在的課又不是太多,所以閒著了我就來這裡賣弄一下,對了,洛雨薇現在怎麼樣?
聽說戀愛了,隻是那個男生不是你,知道這個消息你應該會很失望吧?她問。
哪有,你看我像是難過的樣子嗎?我反問。
不像是難過的樣子,因為你儼然就是難過的樣子。她說。
話題進行到這裡,向日葵另一側通往這裡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我跟何韻不約而同的將注意力轉移道那扇門上,是洛雨薇,她顯然也看到了我們兩個,慌忙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這裡,打擾了。然後又關上門,離去。
她是不是誤會我們兩個了?何韻問我。
可能是吧。我回道。
黃昏的日光一點點的沒落下去,夜間的向日葵,永遠的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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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這是一份極具挑戰性的工作,第一,我對這個城市不熟,第二,為了省錢公司裡不配電動車,或者摩托車,我隻能騎著他們的自行車,累的像盛夏裡伸著舌頭趴在日光下的看家狗。當然,我可以騎著我自己噴成紅色的可愛小摩托車,可是他們不給我報銷油費,思索之下,我還是決定累的像看家狗一樣的去騎他們免費提供的自行車。
工作的時候我穿的是公司提供的職業服裝,穿上,怎麼看都像是天未亮時在掃大街的阿姨。家裡讓我來上大學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出人頭地,讓彆人羨慕,不說是混上個省部級的官員,至少在畢業的時候,也能進個像點樣的公司,場子,以後不像他們一樣,為了柴油醬醋兒發愁。所以我現在這份工作,以及我的這身裝扮,被他們看到的話,肯定會傷透了心 。
但我不這麼認為,人生來都是平等的,工作也是,隻要力所能及,沒有貧賤貴富之分。或許,我也隻能用這樣的理論來安慰自己了。
第一天晚上送外賣我跟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健壯大哥,我是他的小學徒,我就是跟著他來學跑路的,大哥有著一臉絡腮胡,說起話來聲音洪亮,音質爽朗,非常喜歡笑,而且笑起來極其誇張,屬於周星馳那類哈哈的笑,彆人暗地裡都叫他,呱呱哥,因為他嗓門宏大,做事不拖泥帶水,真叫一個頂呱呱,所以呱呱哥這名字來的名副其實。呱呱哥都要四十歲了,竟然還沒有結婚,聽說談過幾次戀愛,最終都已失敗而告終。再細致一些,我就不清楚了。
第一天晚上我就跟著呱呱哥學跑路,熟悉這個城市,呱呱哥騎自行的速速飛快,有幾次還跟電動車飆上了,而且最終還贏了,因為那輛電動車光顧跟呱呱哥來勁了,結果把電磁圈給燒了。我當然跟不上呱呱哥了,隻是幾個回合,我就被他甩的老遠,往往這時,他都會在前麵吸兩支煙等我,見我上來他會說,現在的小夥子果然是好看不好用,像我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會輸給你們,我就不懂了。
隻跑了兩個小時,我就有種體力透支的感覺,呱呱哥當然也看出來了,在出來的時候,他帶了一條繩子,將我的自行車跟他的自行車連到一起,當然是他的自行車在前麵,我的自行車在後麵,這樣我蹬不動的時候,他就能拖著我走。
十二點之後,我的整個身體都好像散了架子,多虧這個城市沒有大起大落的坡,要是這種坡比較多的話,呱呱哥很可能因為整夜的拖著我送外賣,而吐血身亡,作彆第一天的月亮。第一天的工作總算是結束了,呱呱哥跟我說了一句發自肺腑的話,他說,滿城,以前我以為公司招新員工是為了減輕我的負擔,現在我明白了,他們是看我不順眼,想折磨死我啊。
晚上我騎著摩托車帶著何韻往學校走的時候,已經將近四點了,在路上,我們沒有進行更深入的交談,原來人太累了,真的連話都說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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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了一晚上,後半夜回家的時候,看著空空的屋子,我還是會想洛雨薇。
那些歡樂的日子,那些充滿歡聲笑語的往事,都像是一盒盒隻去不返的外賣,長久的消失在了光陰裡。
忙碌起來就會忘記一切,我始終這樣認為,可是,為什麼無論怎麼忙碌,都會出現那麼一個間隙,腦海突然闖入一個人,然後再去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力氣。
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這種可怕不僅僅表現在愛情方麵,也同樣適用於其他地方,送外賣送到第二個月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這兩條腿真的生下來就是為送外賣而生的。
呱呱哥對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整天就知道揮霍時間,放著大好的青春不利用,來送外賣,送外賣這種活兒,隻適合我們這些老光棍做,為什麼?因為我們沒有老婆,沒有孩子,甚至連戴綠帽子的機會都沒有(說到這裡,呱呱哥調整了下我們公司特製的工作服,綠帽子),你們不一樣,最起碼你們是個大學生,雖然現在的大學普及的像九年義務教育,但至少你們是文化人啊,文化人就應該做點動腦筋的事情,而不是來這裡出賣身體。
呱呱哥的話委實讓我難過了好幾分鐘,但幾分鐘之後我的就想開了,勞動沒有貴賤,輕重之分的。呱呱哥帶了我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對這個城市地形的了解已經是行雲流水了,那裡有什麼小吃,哪裡有什麼百貨,哪裡有什麼有特跌的建築,甚至臉那個地方陽台有有幾盆花,我都了如指掌。
何韻說,蘇滿城,現在的呱呱哥就是你人生的奮鬥目標,你可要把握住啊。呱呱哥到底是不是我的人生奮鬥目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現在的我,好像在人群中迷失了,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不知道學習是為了什麼,甚至連早飯晚飯吃什麼,哲學課老董在講的什麼,我都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我現在的工資是每個月一千二,如果哪個月都一分錢都不花的話,過四個月我就可以將顧明哲跟洛雨薇的錢給還上了。但這幾個月我有房租,還要吃飯,如果家裡不援助我一下的話,到頭來,我可能還是竹籃打水。
對此,何韻表現的尤為淡定,他說,蘇滿城,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不是還有我嘛。以前有一個美麗的女人天天做豆腐賣,彆人都叫她豆腐西施,現在,學校裡的很多人都在說,咱們學校的有一個係花,天天晚上去做外賣,我也算上是一個外賣西施了,但我跟豆腐西施工作的性質不同,她是為了養家糊口,而我是為了 體驗生活,也就是說,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你,而不是為了這些錢,所以呢,到時候我的工作你可以全部拿去,隻要你給我買一丁點的好吃的就可以了。
何韻的話,讓我感動的眼淚狂飆,現在我已經不用跟隨呱呱哥一起出去送外賣了,可是有句話叫天公不作美,當我一邊飆著眼淚,一邊將自行車蹬的飛快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喀嚓聲。
自行車的鏈子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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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動的心情隨著這一記喀嚓聲戛然而止,圍著自行車轉了三圈,最後我確定,這輛車除了鏈子斷了之外,車胎也紮了,客人讓十二點之前送到,我看了看手機,現在是是十一點三十六了,要送達的地點離這兒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我原本可以打車過去的,可是我們出來穿的都是工作服,雖然上麵的口袋還多,但裡麵都是空空的,所以我隻能走過去。
自行車已經沒法騎了,所以我隻能推著,為了維護我們家外賣業的信譽,能在整點之前將外賣送過去,我甩開雙腿,賣力的跑了起來。
事實證明我這麼做的是對的,到達那家酒吧門口的時候,我上氣不接下氣的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十一點五十六,也就是說,還提前了那麼一點點。為了節約時間,我的自行車沒鎖就扔到了酒吧的一側,然後朝酒吧裡的包廂走去。
出來收拿飯的這個人我認識,雖然她的妝畫的的如此的濃烈,如此銷魂。看到我,她顯然有些驚奇。,但這絲驚奇很快被她壓了下去。笛雅說,錢都在這裡,你查查夠不夠。她將外賣錢遞到了我的手裡,然後想轉身走回包廂,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說,都這麼晚了你為什麼還不回學校?她警告我說,趕緊放開你的手,不然我喊保安了。我沒有放手,反而說,笛雅,求求你不要跟我鬨了。
包廂裡的一個比我稍微成熟的男子走了出來,看到我在拉著笛雅的手,她走上前說,彆讓我打你啊,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關係,但是現在她是我女朋友,要是我說完這些話你還沒有放手的話,就有你好看了。
我鬆開了手,轉過身,很狼狽的走出了這家酒吧。更令人氣憤的是,我那輛斷了鏈子,連車胎都紮了的自行車,竟然不知所向,圍著這家酒吧,轉了兩圈,我發現不是有人在故意跟我開玩笑,我的自行車是真的被人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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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不承擔一切意外損失費,所以我隻能再給公司賠上一輛二手自行車。
笛雅的墮落讓我傷痛欲絕,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何韻,何韻的反應不是太強烈,她隻是淡淡的說,是嗎?
將要明天,風很大,何韻坐在摩托車的後麵,用力的抱著我的腰,並將臉蛋埋在我還算整潔的T恤裡。
每天晚上我們兩個都是這樣來回於校園的,我們好像是兩個脫離組織的人,當所有的學生都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準備進窩休息的時候,我們兩個的工作才正式開始。天微微的亮了,當所同的同學都抱著課本去課堂裡上課的時候,我們兩個卻像是,兩條誰錯時間點的魚,將最好的時光都無私的奉獻給了床。
因為意外的碰到了笛雅,我的心緒一片錯亂,騎摩托車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結果摩就騎進了路中央的小坑裡,車的速度比較快,我跟何韻連人帶車,一起摔了出去。
是的,那個瞬間我是想自我犧牲的,老天也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何韻飛在了我的前麵,朝一堆雜亂的石頭飛去,我伸手就將她拉了回來,她回來了,我就要上去,這就是慣性慣性定律,是的,我準確無誤朝那塊石頭飛了過去。哪兒受傷我也不願意讓我的臉受傷,這是我的座右銘,
旁邊有一堆沙子,何韻倒在了沙子上,我就沒有她那麼幸運了,。
何韻沒有什麼大礙,我的屁股卻開了花兒,因為地點比較隱蔽,所以即使疼的眼淚嘩啦啦的,也不好意讓何韻看我到底傷的怎麼樣,她的腿被沙子的反擊力衝撞了一下,所以站起來的時候,忽然又倒下了,她說我的腿很疼。她不知道,我的屁股更疼,我看了看一邊依然在嗚嗚作響,但外表已經支離破碎的小摩托,然後又看了看何韻說,你等下。
褲子已經被屁股上滲出的斑斑血跡染得一片鮮紅,忍著劇烈的疼痛,我將小摩托車從坑裡推了出去,然後鎖到了路邊。隨後,返回來將一瘸一拐的何韻扶了起來,我們一起走出了事發現場。相互攙扶著朝學校走去。
冤家路窄,這句話用在我現在這個時刻一點也不錯,就在我跟何韻相互攙扶著剛剛抵達學校門口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在我們的麵前停了下來,接著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笛雅。她看到了我們,我們也看到了她。我跟何韻相互攙扶的手,一點點的鬆開了,我攔住她的去路問,你怎麼這麼晚了才回來。她沒好氣的回道,你可以這麼晚了回來,我為什麼不可以?還有就是,你趕緊把路給我讓開,不然我喊保安了。我知道,再不讓開的話,笛雅是肯定能喊保安的,我知趣的站到了一邊。然後攙扶何韻繼續往他們宿舍走,臨上樓的時候,何韻笑了笑對我說,笛雅,好像對你很反感,你們以前不是統一戰線上的朋友嗎?
現在不是從前了,時間總是喜歡破壞美好的東西。說完,我開始轉身離去。
我知道我成了路上的一道獨特風景,因為我的褲子全部成了血紅色。是的,有好事的同學報警了,警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我剛走到學校門口,就被他們跟門衛攔了下來,在我一再的澄清這並不是打架,搶劫,留下的傷痕,而是我騎著小摩托掉進坑裡的摔傷之後,警察才將信將疑的離去。
走到在學校門口的時候,我的身後便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蘇滿城。我回過頭,看到他的時候,很想哭,我的心第一次這麼的柔軟。他是我的好兄弟顧明哲。他一點點的走近我說,掛彩了啊,屁股上的色彩很不錯啊,很流行的色調,在那兒染得?我用力的咬了咬嘴唇,低下頭苦笑了下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他將話題扯得很遠,他說,如果你走不動路了,那麼剩下的路,讓我來背你走吧。說完,顧明哲就將我背在了背上,是的我已經走不動路了,昨天晚上奔波了一晚上,屁股又受到了重創,邁一步都疼,剛才送何韻回宿舍,我是強撐得。
在診所裡,那個將近五十歲的大姨給我一邊給我用藥水擦屁股的時候一邊說,小子,傷的不輕啊,最少你要養一個月。說完,還故意用力的按了按我的傷口,疼的我呲牙咧嘴。繼而自言自語的說,看來很疼。
走出診所,依然是顧明哲在背著我,他說,蘇滿城,剛才你的屁股被那個老大姨看到了,你有沒有緊張?我趴在顧明哲不怎麼寬闊的背上回道,除了感覺風涼颼颼的,我什麼感覺都沒有,難道你有感覺嗎?
顧明哲將我往上顛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屁股的受傷處,我哎呦一聲,他說,看來我是沒有什麼感覺了,你感覺好像很強烈。
多虧我的住處離這裡不是太遠,要是遠一些的話,估計顧明哲就要汗儘人亡了,將我送到家裡,顧明哲就下樓了,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提著一大堆吃的,接著他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堆我說,吃的都在這裡,這幾天你就不用去上班了,我暫時替你一下,要不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做,不懂得地方我會問何韻的,剛才洛雨薇給我打電話,她有事情找我,我過去下,你先休息,要是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顧明哲轉身離去,看著房門關上的一刹那,我的眼淚也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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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回來了,當然這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了。他的成熟速度是我們幾個中最快的,逆境真的可以讓一個人快速的成長起來。
他回到這個城市的時候是顧明哲跟洛雨薇去接的他,聽說尹夢筱在某個角落裡也偷偷的在窺視他。接到林木之後,他們沒有直接回學校,而是來這裡看我的屁股之傷。這是我屁股受傷的第二天,那個老大姨說了,每天必去去她那兒擦拭傷口,這個過程要重複一個禮拜。其實,她說完這句話,我就有些懷疑了。她這樣做是不是為了多看一些我的屁股,但是反過來一想,我又舒服了不少,因為我的屁股上除了毛毛很多之前,並沒有什麼亮點,況且,作為一個醫生,最基本的道德修養她應該還是有的。
當然,洛雨薇並沒有跟隨他們兩個一起來這裡看我,我跟洛雨薇之間就是一個地上的人,跟那隻脫了線的風箏,彼此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看到我受傷的屁股,比走之前更加蒼白消瘦的林木調侃說,真是委屈你的屁股了,本應該是你身體其他部位受的傷,卻讓它來承受這種苦難,我真替你的屁股,感到不幸。我趴在床上,真的沒法躺著,或者坐著。
可不可以給我點上一支煙?我問站在我麵前在右欣賞我受傷的屁股的林木。他從兜裡掏出了一盒煙,放在了床頭櫃上,接著說,為什麼要一支呢?一包都給你吧。隨後他又從兜裡掏出了一包,然後取出一支放在我的嘴上說,這是我們的家鄉貨,在這裡可是很難買到的,你嘗嘗。
吸了一口煙,我隨口問林木,家裡還好吧?
其實我們都知道,林木現在已經家破人亡了,這句話無疑觸及到了他的傷口深處。林木,吸了一口煙,然後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我,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他的嘴角顫抖了一下,然後用右手用力的擦了一把眼睛,眼淚卻更猛烈的流了下來。
顧明哲迅速的將身子轉了過去,他哭了,一起落下眼淚的還有我。兄弟可以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可以一起大醉,一起大笑,一起去很遠的地方瘋狂。當然也可以一起落淚,一起難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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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呆了一個月,哪裡都沒有去,更不用說去上班了。
晚上送外賣的那份工作,我並沒有辭,是林木跟顧明哲輪流頂替我去上班的。我在家的這些日子,是何韻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的,也是那些日子在何韻的眼睛中,我總能撲捉道另一個女孩子的影子,何穎。
也是那些日子,林木去找尹夢筱道歉了,可是尹夢筱並沒有原諒他,尹夢筱對他說,如果你帶著對我的歉意,想再次跟我走到一起,那麼抱歉,我想要的,不是一個來可憐我的人,我想要的是一份愛,一份可以讓我溫暖,讓我幸福,讓我勇往直前,可以為它粉身碎骨的愛,而不是一個人的憐憫,這就是你離開我之後,我最深刻的感悟,我承認自己還喜歡著你的,但是我要找的是,一個同樣喜歡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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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來的風馳電掣,天地間瞬間被濃烈的熱浪層層包圍。
顧明哲有點茂盛的頭發,又開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瘋狂的掉落。然後各大媒體爆出了令人振奮的頭條,XXX洗發露也出問題了,用XXX洗發露之前還算有點人樣的頭發,用過XXX半年之後,掉的慘不忍睹。
一起變得慘不忍睹的還有他跟洛雨薇之間的感情,從跟洛雨薇分手之後,我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顧明哲了。那份送外賣的工作,我現在還在做著。呱呱哥曾語重心長的跟我說過很多次,滿城,你畢竟是個大學生,這樣的工作不適合你,好好的想想自己的將來,這裡可以呆一時,不可呆的一世。體驗一把就可以了,千萬不要把它真的當成一回事兒,不然就會像我一樣,連個對象都找不到。
透過慢慢的黑夜,我好像總是看不到明天。
幸好身邊還有一個人,何韻,跟我風雨同舟。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就像我不明白,為什麼洛雨薇再也不去看一眼那片葵海,是否偶爾也會想想我們的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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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屁股已經愈合了很久了,送外賣的工作我也不再去做了,我想我應該做點有希望,有朝氣,能看得見太陽的工作,將近四個月的時間,我賺了對一個窮二代來說很大的一筆錢,當然我能賺這麼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何韻將她賺的錢一分不剩的全部給了我。她的一句話,激起了我心底全部的波瀾,她說,我可以把自己的所有都無條件的奉獻給你,世界上還有水能做得到?
笛雅已經成了我的一塊心傷,她也從學校裡搬了出去,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現在住的這個地方,我去過幾次,當然都是工作原因才去的,她定完外賣之後,點名讓我去送。那時我還沒有辭職,依然是一個外賣工。她在家的狀態跟在酒吧裡的狀態截然不同,我給她送外賣送了很多次,每次都是送完就走的,她也很少對我說話,因為少之又少,所以對僅存的一句話我的記憶是尤為清晰的。那次送外外賣的時候,她沒有給我錢,當然我去送外賣的時候,她從來沒有給過我錢。門還沒有關上,她左手放在門上對我說,你不要狗眼看人低,雖然我在那種地方上班,但是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可是有幾次她還是遇到了危險,她被灌醉了,但她的意識還是清晰的,她給我打電話說她想回家,我聽道那邊的聲音很嘈雜,知道是出了問題,於是第一時間打車來到了她上班的那家酒吧,幾個小混混正在路邊攔的士,想把她往的士帶。年少時的功夫我也不是白學的,那三個混混被我很快就擺平了,然後我將爛醉如泥的笛雅背上出租車,送回她的家中。躺在床上她就睡著了,我聽到熟睡他還在嘟囔著我的名字,蘇滿城,我恨你,恨你。
這樣的事情,後來還有好幾次,都是我給她解了圍,我也沒有受傷。但是,我知道這樣下去是遲早要出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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