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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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師傅從來沒有過的嚴肅表情,星城心裡麵不由有些犯怵,以為是自己白天貪玩的事情敗露,正準備上前向他認錯的時候,於莫開口道:“小虎,你吃完飯了?”

“是的,師傅。”星城的頭半低著,等著挨訓。

於莫卻好像沒有覺察到他的表情,道:“帶上劍,跟我來。”

星城帶上了寶劍跟著於莫來到了平日練功的雲霧瀑布頂部,於莫道:“仔細看我的招式。”說完,氣催背上的寶劍出鞘,右手中食二指在額頭前劃了個三角形狀,那寶劍又分出了兩個劍身,隨著於莫的二指所指方向三道劍影朝他前麵的青石飛去。隻聽叮的一聲,石沫飛起,那塊青石多了三個品字形的透明窟窿。

收回寶劍後於莫道:“來,小虎,照我說的做。”星城走到了青石的前麵後,氣催寶劍出鞘。於莫道:“氣出丹田,經中到合穀後心念意氣訣,將劍氣化作三道。”星城運氣念動口訣後,那劍氣果然化為三道。

於莫道:“心念禦氣決,中食指畫出三角形狀,將劍氣引向目標。”

星城念動禦氣決,二指畫了個三角形,然後將劍氣放出。三道藍色劍影飛出,將石頭刺了三個洞,卻沒有刺穿。

於莫道:“這招是三星拜壽,三道劍氣同出,讓對手防不勝防,求的是快準狠。你心中太過仁慈,所以沒有刺穿過去。畢竟還是個孩子,哪裡有殺心?以後對付敵人可不能這般仁慈。”說完,麵上又是無限惆悵。

星城道:“師傅,你有心事嗎?”

於莫看著他,眼中滿是不舍之意,道:“小虎,師傅就要和你雨化師祖下山去了,以後你自己可要好好練。”

星城心裡急了起來,道:“那你帶我一起下山去。”

於莫摸著他的頭,道:“師傅也想,隻是你還小。可惜我怕不能看到你揚名天下的那天了。”說完眼中竟有些濕潤。

星城自幼無父,於莫視他就如兒子一般,平時教導時嚴厲中更帶有關懷,自己心中已經隱隱當他是自己的父親了,然而此刻於莫的言語中竟仿佛有一去不歸之意,他抱著師傅,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於莫蹲了下來,道:“彆哭,師傅怎麼也要回來再教你。”然後替他擦了乾淚,又道:“來,師傅還有要教你的。”

於莫又將自己的另兩個絕招傳授給了星城,星城牢記於胸後,於莫道:“我床上的枕頭下麵有卷羊皮,我把我所有的武功心法都記在了上麵。你自己看,不懂得就問其他的師叔師伯們。”頓了下又道:“蜀山精英儘出,你去問誰呢?”這時心中想起了件事,道:“小虎,師傅今天就把你爹的事告訴你。”

雖然對那沒見過的爹還不如師傅的感情深,星城心中還是激動了起來。

於莫道:“我和你爹雲天合都是你雨化師祖的門下,你爹比我早進門一年。他為人嚴謹,對師兄弟都非常好,武功出類拔萃,都說他是下任掌門的最佳人選,他卻死在魔靈的手裡。”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恨意:“魔靈裡麵都是殘害蒼生的僵屍鬼怪,我蜀山派專門鏟除這些邪魔歪道。那日蜀山收到求救,南方一個叫永桂的小城市有魔靈僵屍為害百姓,官府無能為力,你父親奉命帶領十幾個我派弟子下山去那裡,那時我才二十出頭,也隨他一起下了山。事情開始非常順利,我們到了後除去了數個僵屍,以為事情了結,卻不想在回來的路上陷入了埋伏。”

說到這裡,於莫麵上儘是感慨傷感,道:“他和另外兩個師兄引開了魔靈的爪牙,讓我們這些年輕人逃走,他們自己卻……,聽說他以逆血爆脈大法,和十數個敵人同歸於儘。”他看著星城道:“這些原本是等你大了再告訴你,但是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此次前往北方,恐怕……”他歎了口氣,看著星城道:“生死有命,何況我蜀山弟子本就是為消滅這些邪魔而生,你長大了,可要記住。我唯一遺憾的,就是怕不能親眼看到你長大成材的那天。”

星城看著師傅,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於莫道:“你的劍本是掌門祖師當年用過的劍,後來他到了至高境界後便不再用。封劍在藏劍洞內已有五十餘年,本要等你出師那天才重新開鋒的。我現在就傳你開鋒之法,如果我回不來,你便自行給它開鋒。”當下又將寶劍開鋒的方法告訴了星城。

星城記牢後,於莫又讓他把剛傳給他的三個絕招反複練習,這三招均是取敵性命的殺招,星城小小年紀哪裡就來的殺心?習練純熟之際心想隻怕現在還用不上。

天就這樣不知不覺亮了,三元宮內響起了召集所有弟子的神鐵鐘聲。鐘聲混厚悠揚,穿透雲霧傳到了蜀山的每一處。

星城多麼希望天再不會亮起來,那樣師父就不用下山去了,然而清晨終歸還是來了。

聽到了鐘聲後,山下的弟子們紛紛在師傅由帶著,上了山頂來到了三元宮前的廣場上,排成了一個方陣。

而旦看到人到齊後,便站在宮殿前的台階上告訴大家他們的決定:雨化帶領自己門下和其他的一些武功高強弟子共二十四人下山,前往北方犬戎國打探魔靈的消息,於莫和子堯都在其中。在他們外出期間,進門不久的孩子們都由而旦的徒弟黃進寶來教。

孩子們看著師父們禦劍飛走的身影,飛豔還對子堯喊道:“師父早點回來。”子堯衝他們笑著,跟著雨化飛下了蜀山,孩子們開心的笑了起來,開始議論誰的師父最有本事。星城在他們中間受氣氛感染,心想師父一定不會有事,他武功那麼好,心裡也沒那麼擔心了。隻是於莫走的時候再沒看他一眼,他心裡有些難受。

一個下巴尖,鼻子也尖,留兩撇八字胡,臉呈倒三角形狀的三十來歲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對孩子們喊道:“好了,都跟我過來,師父走了功夫可不能落下。”正是而旦的徒弟黃進寶。

他把十七個孩子們領進了三元宮的一偏殿內,也是而旦幾個人平時打座的地方。讓孩子們站成豎著的兩排。星城年紀站在了最後麵,和他站在最後的還有薑遠平。

黃進寶雙手叉著腰道:“你們師父不在的這些天,掌門讓我來帶你們…”話未說完,站在最前麵的小女孩飛豔插嘴進來:“哪個掌門啊?”

黃進寶道:“我師傅而旦真人就是掌門。”

飛豔道:“那獨孤祖師爺又是什麼人啊?”

黃進寶豎起眉毛道:“你這小丫頭片子,廢話怎麼那麼多?你師傅沒教過你規矩嗎?”

飛豔道:“我師父當然教過我規矩。現在獨孤祖師爺閉關未出,就有人自封掌門了,不知道是不是守著規矩,尖鼻子師叔?”孩子們聽到最後一句都笑了起來。

黃進寶一時語塞,竟找不出話來,停了一會叫道:“你給我出來,你叫什麼名字?說!”

飛豔往前麵走了一小步,背著手道:“我叫謝飛豔。”

“哦?是謝家小姐。”黃進寶的臉色又晴了起來,帶著仁慈的笑道:“好了,好了,回去吧,不要再這樣調皮了。”然後又道:“這三元宮本來你們是進不來的,也隻有我才能把你們這些孩子領進來,大家以後就先叫我作師傅。”看著孩子們的表情,接著又說:“我的本事可不比你們師傅差,在我這好好學,你們的修為還要來的快些,不信瞧好了。”說完他拔出劍來,使了套太極二十三劍。

太極二十三劍是蜀山弟子出師前必須練成的一套劍法,招式講究與步子配合到位,在元氣修煉到家的前提下才能發揮最大威力,而步伐又是按八卦方位來的。這些孩子們除星城外連八卦都還未學。星城見過師父使過太極二十三劍,黃進寶的招式動作看起來很快,但步伐配合不好,有時未了追求速度連步子沒到位就開始使下一招,也不知道是怎麼出師的,想是他自認為這些孩子又沒見過。

星城心道你若和我師父交手,怕過不了幾招。黃進寶使完後,收劍回鞘,對孩子們道:“這套是太極二十三劍,是我蜀山派最上乘的武功,你們跟著我好好練,以後會教給你們。”

和星城站在最後排的薑遠平小聲道:“好大的口氣。”星城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薑遠平也對他回了個笑。那邊黃進寶讓他們先練一氣朝元十三式,要瞧瞧他們的底子。

孩子們站開後,彼此之間有兩丈開外的距離。星城的海藍劍留在屋中,和其他孩子們一樣拿的是木劍使了起來。由於站在最後,他能清楚的看見前麵那些人的動作,於是放慢了節奏,為的是和其他人的動作一致,也未動內氣。

“你以後在其他人麵前切不可鋒芒畢露,長大了你就知道為什麼。”於莫對他說過的話他都記牢著。

看著孩子們練著,黃進寶歪著頭,不時搖搖頭。孩子們練完後,黃進寶道:“不行不行,你們是怎麼跟師父學的?啊?軟弱無力,都沒吃飯啊?都跟著我重新來!”

他也不想這些孩子除星城外都沒練內氣,讓孩子們跟著他又開始重新練了起來。就這樣到了中午,快到吃飯的時候才停了下來讓孩子們回玉和觀吃飯。

孩子們吃了飯又朝三元宮陸續走去了,星城和飛豔、薑遠平一起走到半山腰的時候,薑遠平突然停下來道:“我不去了,那個什麼破道士真差勁。”

飛豔道:“我第一眼看到他就不舒服,鼻子象狗一樣,臉也象。”薑遠平又道:“還想當我們的師父,我師傅比他強多了。”飛豔道:“就是,就憑他也配。”

星城想了想,道:“他口頭上說是我們的師父,就讓他說好了,我們心裡隻有自己的師父就是了。”

飛豔和薑遠平看著他一會,飛豔道:“也是,反正我們的師父沒多久就回來了,就熬過這幾天吧。”薑遠平才咕噥著和他們一起繼續去了三元宮,下午練的還是基礎劍法-一氣朝元十三式。

到了晚上,吃完晚飯後星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從懷中拿出了師父留給他的千裡傳音符,那是昨天晚上師父給他的。千裡傳音符以龜殼製成,製成時為一對,在其中一個上麵寫下文字,另外一個就會出現同樣的字樣,即便相隔千山萬水。此時龜殼上空空的沒有一個字。

他又把師父留在枕頭下麵的羊皮卷拿了出來,他還認識不了那麼多字,看著那些畫著的人形圖案,有些見過的,大多卻是未見過的。

這時飛豔和薑遠平找他玩來了,星城和他們一起出了玉和觀,來到了天鋒嶺腳下的清湖邊邊。雲霧瀑布彙集了天上的白雲,落下來後變回了水,水又彙集成了小河後流到這裡成了一個約二十來畝清澈的湖。現在湖還沒有什麼名字,蜀山的人隻叫它清湖,清湖也是蜀山的飲水來源。

飛豔蹦蹦跳跳的在岸邊玩了起來,又脫了鞋卷起褲腿去撈湖裡的小魚,卻又把撈到的小魚放了。

星城道:“你小心點,彆滑倒了。”薑遠平道:“這個瘋丫頭好容易才沒人管著,才不會安生呢。”那邊飛豔沒管他倆在說什麼,自顧自的繼續玩著。

星城和薑遠平找了個地方坐下,打起了座。薑遠平道:“星城,你是我們當中武功最好的,教教我吧。”

星城道:“其實我也才練了一年的內氣,劍法也隻學到清風掃月,你們不是也開始學了嗎?”

薑遠平道:“我們都隻是入門的階段,進步慢的很。現在師父又不在,我怕忘了。”

星城道:“那你按著我說的練練看,如果感到不適搖馬上停下來。”

薑遠平點點頭,然後星城道:“全身放鬆,任由體內濁氣自口鼻排出。”看到薑遠平呼吸了幾下,又道:“慢慢打開全身所有毛孔,吸取天地靈氣,進身體後會於丹田,一點一息,如百川入海。”

薑遠平的臉色開始紅潤了起來,呼吸也快了些。

星城正準備接著說的時候,卻發現薑遠平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臉色愈加紅了,然後撲的倒了下去,張著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臉色紅的嚇人。

星城忙把他扶起來,發現他的脈象混亂,知道是內氣失控,急忙和他雙掌對接,將他體內的內氣吸了出來。飛豔看到了這邊的情況,也急忙跑了過來,問道:“他怎麼了?“

星城道:“先彆說話。”飛豔隻有在旁邊著急的看著。

過了會,薑遠平體內的雜亂內氣被吸出來後,臉色才恢複正常,呼吸也平靜了下來。

飛豔又問:“到底是怎麼了啊?”

星城放薑遠平躺著,擦了下額頭的汗珠,道:“他體內的內氣失去了控製,剛才好危險。”

飛豔道:“怎麼會這樣呢?”

星城道:“師父說過,練內氣的時候千萬不能貪功求快,每個人的體質不同,要根據自己的條件慢慢來,剛才他一定是貪快了。”這時薑遠平坐了起來,捂著胸口道:“我的胸好悶,剛才我還以為要死了。”飛豔道:‘你活該,叫你走都不會就學跑。”

薑遠平道:“那星城咋就那麼快呢?”飛豔小眼珠往星城一瞟,道:“他是他,你是你。”

星城道:“幸虧師父教過我怎麼導出內氣,不然就危險了,以後你可不要再這樣貪快了。”薑遠平道:“我哪還敢啊。”過了會薑遠平可以行動自如後,星城和他們在湖邊玩了起來。

三人在湖邊玩耍到月上半空,才回到各自的屋子。星城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懷裡的龜殼顫抖了起來。他取出來後,看到龜殼上麵顯出了一些字,好像是師父說到了什麼地方,又讓他如何如何。他心裡著急,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忙帶上碧海劍出了玉和觀,踏劍飛到了雲霧瀑布上麵,開始喊道:“大大,大大,你在哪裡?我是小虎。”卻無人回答他。

星城喊了一會,發現還是沒人應答。左右張望著,發現遠處三元宮的頂端兩個小閣樓發著一閃閃的光。那青龍小閣內發紅光,而白虎小閣發白光,白天看不明顯,夜裡就顯目了。青龍小閣內仿佛有人影晃動,他沒多想,驅劍朝青龍小閣飛去。

飛到了青龍小閣外麵,卻發現沒有什麼人在這裡。星城暗想是不是自己剛才看錯了,透過小閣的窗口可以看到裡麵紅光滿堂。他在小閣門外下了劍,收劍之後敲了敲門,沒有任何回應。他正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身後傳來聲音:“小鬼,想活的話就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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