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們進去吧。”席可欣淡淡地說道。她扶著皇上走進府堂,一路上煙塵不斷,許多奴婢拿著掃把躲躲藏藏,許久未辦公的桌麵此刻還有剛剛擦拭過的水跡,席可欣用手指輕輕一拭,不免有些嘲諷。
“皇上,你瞧,這府衙不僅知府大人勤快,就連下人也勤快得很。”
李天寧聽懂席可欣話裡的話,不免微微動怒!倒是知府愣頭愣腦,不知道席可欣若有所指,隻是道,“欣妃娘娘誇獎得極是,我們府衙上的人,個個為了王朝的未來勤快無比,可謂是絞儘了腦汁!”
知府的話還沒說完,其正室葉氏就拿胳膊肘子捅了捅他,示意他彆出聲。這話誰都聽明白了就隻有知府一人不明白。
“這個月通州情況如何?”李天寧岔開話題,問道。
“回皇上,在臣的努力之下,通州已經發展得異常繁華,百姓安居樂業,其樂融融……”他的話還沒說完,又被葉氏捅了一下,她微微蹙眉,朝他搖了搖頭,接著莞爾一笑,對李天寧和席可欣說道,“回皇上,娘娘,知府大人的意思是,他理想中的通州是如此,近幾個月的水利樞紐工程還在進展中,遭遇洪水的百姓也都逐一安撫,目前通州正在重建,但是其盜賊還是弊端,接下來會多多處理相關案件,還望百姓安居樂業,過上其樂融融的生活。”
“對對,沒錯,就是如此!”知府大人急忙補充。
老管家示意他彆說話,但是為時已晚,席可欣又一次開口,“看來這政事民事,都是知府夫人在處理?”
“不不,奴家從不過問這些。隻是知府大人常常為民憂心,有時候提到這些,奴家隱隱約約就記下了。”葉氏急忙辯解。
席可欣見這女子答話倒有幾分機智,便莞爾,“既然如此,李知府想必也知道乾旱一事吧?”
“乾旱?”李明誌驚訝道,見眾人紛紛望向他這邊,他急忙故作鎮定,“屬下當然知道,如今乾旱一事,也已在積極處理中,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狀況已有改善!”
他本想學著其妻說話,沒想到他話音剛落,皇上就哈哈大笑起來,“李知府啊,你能跑到南方治理乾旱,能耐倒不小啊!”
一旁的下人忍不住偷笑起來。
“愛妃呀,回去得讓我們那些一品官好好學習,人家知府南北通跑,又是治理水災,又是治理旱災的,可真是難為他了。”李天寧又一次忍不住笑道。
“知府大人如若因此顧不得上府堂,也是能理解的。”席可欣接著道。
識相之人紛紛看出,皇上和欣妃娘娘此時來訪,並不是例行檢查那麼簡單。他們暗示知府李明誌,於是愣頭愣腦的他急忙下跪,“回皇上,欣妃娘娘,屬下這幾日身體不妥,對外界之事並不了解,還望皇上和娘娘恕罪!”
“李知府言重了。如今這災害已經持續三個月,知府大人莫非身體抱恙了三個月?所以兩耳不聞窗外事?”席可欣依舊不依不饒,倒是葉氏又一次解了圍。
“皇上和娘娘此番前來馬車顛簸,想必金枝玉葉的身子經受不住,奴家已經吩咐下人打掃兩間上等房,泡好了花參茶,就等皇上和欣妃娘娘到大廳品嘗。”
“是呀是呀,”老管家急忙接過話,“皇上和娘娘請先前往大廳,要不傳出去,百姓會笑話我們知府招待不周的。”
席可欣看出他們的計謀,隻是淡淡一笑,“也罷,皇上,我們去歇歇。這兒塵埃重,彆傷了身子。”
“好,就依愛妃的。”
他們剛剛轉身,知府就狠狠地瞪了瞪旁邊拿掃把躲起來的女子,她嚇得戰戰兢兢,就連知府都看到她了,更何況是聰明絕頂的皇上和欣妃娘娘。李明誌忽然有種想死的衝動,今日不僅說錯話,就連自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政績也被看出。
“大人~”葉氏輕輕依附在他耳邊,“皇上和娘娘此番前來,肯定不簡單。我們萬事要小心,那些冤案錯判,大人還是收起來好。”
“夫人說得對呀!”老管家說道。
李明誌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席可欣見知府大人許久未來帶路,微微回頭,見他和奴仆在低頭交涉些什麼,不僅勾起一抹笑,興許又在出什麼餿主意了。
府衙的大廳內,四處擺放了眾多昂貴的字畫和古董,奴仆紛紛站在兩旁,身著的錦衣質量上層,就連席可欣手裡的茶杯,也可以看出其做工精湛,價值不菲。
看來這通州的府衙,是重金打造出來的。席可欣嘗了嘗杯裡的花參茶,口味純正,入口甘甜,實乃上品。
“愛妃呀,你瞧瞧這府衙的裝扮,百姓民不聊生,這知府就連放雜物的架子都質量上乘。”李天寧歎了口氣,低聲說道。
“臣妾記得,四品的知府俸祿每年隻有105兩,納糧10萬石。不知知府大人這些錢財從何而來,如若是貪贓枉法,可就蹙怒天威了。”席可欣說道。
李天寧聽完,心情略微沉重,“陸之昂之事,朕一定要好好調查清楚,如若真如他所言,朕必當嚴懲,絕不延誤。”
他們在府衙上暫住幾日,跳動的燭火在上等廂房內跳動,屋裡的擺設樣樣價值不菲,用具做工極其精致仔細,席可欣有些好奇,一個小小的府衙,天子沒撥款到這邊,這個重金打造出來的大型府衙到底哪來這麼多資金?
“愛妃啊,”李天寧脫下龍袍,隻穿著白袍,“這個李明誌,朕無論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