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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八通線上的通州北苑站是我踏上地鐵的第一站。同時也是我的出發點。

沒有任何象征性的開始,似乎走進地鐵就已經開始,至於開始了什麼,我能夠想到的就隻有位移這個名詞。

地鐵駛進站的時候發出的嗚嗚的聲音很特彆,特彆的讓我想仔細聽一下這個特彆的聲音到底是怎麼發出來的,是哪幾個音符拚湊演奏出來的?隻是時間的匆匆讓我來不及去思考這個問題,便隨著擁擠的人流流進一個白色的車間裡。

這裡好擁擠,我在想往後還有那麼多的站,還有那麼多的人要擠進來,這個麵積如此小,如何去容納那麼多的身體?而且是每一個都需要占有空間的身體?

“乘客你好,前方到站是管莊站,在管莊站下車的乘客的請你提前做好準備,We are getting at guanzhuang station please get ready for your arrveal,”

播音員的聲音很溫柔,用如水來形容一點不為過,我是第一次用這個形容詞來形容一個素未謀麵的女生的聲音,而且是對每一個地鐵中的人來說的。

我想象的畫麵並沒有出現,地鐵裡仍舊有人湧進來,卻並沒有人從這裡走出去,看來大家在一個短時間內有著一個共同的目的地,可能就是八通線兩個端點的一個,不過順著列車的方向來看,毫無疑問充滿匆忙眼神的乘客們應該是四惠東站。那裡還有地鐵的另一個接頭。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又一村就是地鐵一號線,橫貫北京城的一條線,從天安門前走過,從祖國首都的門前走過,那裡的氣勢一定是最不同凡響的。

列車依舊往前行,嗚嗚的聲音從鐵軌上傳來,似乎是一首與眾不同的歌曲,好像是騰格爾粗獷的聲音一般,隻是騰格爾的聲音遠不如地鐵那麼有吸引力,它可以吸引任何匆忙的腳步,而騰格爾卻做不到。

地鐵的承載量似乎是無限大的,一批人奮力的擠上來,似乎再也容不下任何有體積的物體,可是在下一站開啟車門的瞬間又湧上來和前一站幾乎一樣多的人,而且每一個人都是有很大體積的物體,而且是可以移動的物體。

這個看來就是地鐵的神秘之處了,我如此想到。

我被緊緊的卡在人群中,似乎我當時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我當時的處境,這個詞應該就是‘人塞子’,以前我隻聽過木塞子,瓶塞子,今天我用自己親身的體會來發明了一個新詞,‘人塞子’似乎可以形容我的處境,不僅是我的處境,我想許多的人應該都有這個感覺,這個感覺無須強烈,或者說尚且沒有意識到。

在傳媒大學站過後,我又開始體會當年一位古人說的話: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

我做了貧者,因為我在擁擠中一隻腳離開了地板,懸在空中,後來我的身子也開始懸起來,我身體的重心不知道該標在我那個部位,我奶海裡突然浮現出這麼一個畫麵:

同學們,你們把眼前的這位站在地鐵中的蕭的身體重心標出來。

我突然想笑,因為我想這道題用該是沒有答案的,因為我此時的重心不由我來把握,而是有彆人,確切的說由一大群人來決定,他們往這邊靠,我的重心就偏向身體的左邊,如果列出向左邊偏出,那我的重心邊隨著眾人的搖擺往左邊移動,能夠出個沒有答案的題目一直是我的夢想,竟然在地鐵裡實現了這個兒時的夢想。

還好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空間可以讓我的身體空出來,所以我不用擔心一隻腳會倒下去。

播音員如水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幾遍之後,我的身體在列車在一個叫四惠的地方停下來之後瞬時被眾人的擁擠接連轉了幾個圈子,身體固有的慣性讓我真正的失去了重心,索性我的腳步粗夠靈活,隻是一個趔趄,然後我順利的抓住一個扶手,然後我找到了身體的重心。

同時我也發現,自己忽然之間變成富者了,因為我不僅僅有了錐麵積之地,而且足夠幾個甚至是十幾個的錐,剛剛擁擠的地方瞬間移到了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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