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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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七雄,群雄並起。戰亂不斷,災禍連連長達170年。時年,齊宣王派大將田章率兵攻燕,僅五十天就滅燕。齊兵在燕國燒殺掠奪,無惡不作,燕國境內哀鴻遍野,民不聊生。
老鐵是燕國的一名普通鐵匠,年逾不惑,膝下隻有一個女兒,名喚珍兒,正是豆蔻初華,長久歲月,父女倆相依為命。
這天,老鐵病的下不來床,珍兒隻得去藥鋪抓藥。按老鐵的千萬囑咐,珍兒身穿粗布麻衣,頭戴鬥笠出門了。
天灰蒙蒙的,北風時不時吹起地上塵沙,偌大的東市隻有熙熙攘攘的人匆匆而過,大多是老弱婦孺。珍兒來到藥鋪,用幾片刀幣換取兩幅藥,待出了藥鋪的門,整了整鬥笠,便匆匆往回趕。
儘管如此小心,待行至東市巷尾,仍遇到幾個醉醺醺的齊兵,聽見其中一個滿嘴酒氣的說著:“剛才那小娘們兒真是不識抬舉,呸!死了活該!”
另一個跟班急忙獻媚道:“頭,您彆跟這些個無知婦女一般見識,待我再去挑好的來,給您好好享用啊,哈哈哈!”
珍兒用手將鬥笠壓得更低了,另一隻手緊緊的抱著她爹的藥,屏住呼吸,慢慢的經過這幾個東倒西歪的人,待離他們相隔幾步距離了,才疏了一口氣。
沒想到珍兒雪白的手腕還是引起了齊兵的注意,那個奇兵頭喝住到:“喂!你是乾什麼的?轉過臉來給大爺瞧瞧。”
珍兒打了一股哆嗦。她停住了腳,慢慢的轉過來說:“我爹病了,我去給他抓藥。”
那跟班聽著如黃鶯般清脆的聲音頓時來了勁,喝道:“把鬥笠摘下來讓大爺瞧瞧!”
珍兒感覺從頭寒到腳,卻也不敢動。
那跟班不耐煩道:“你是聾子不是?過來吧你!”說罷便要去拉她。
珍兒慌了神,帶著哭腔道:“求求各位大爺,行行好,我爹還病著下不來床,求你們放我回去吧!”
“少囉嗦!”
珍兒的鬥笠被一把抓下,那幾個奇兵先是一愣,複而搓著手哈哈大笑,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此等絕色美人胚子。
“小美人兒!陪大爺們吃酒去吧!爺有賞!哈哈哈”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爹還躺在床上,讓我回去給我爹煎藥吧!求求你們了!”
“少廢話!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在奇兵頭要抓住珍兒的一瞬間,珍兒逃跑了,邊喊著“救命!救命啊!”
到底那奇兵頭是喝過酒的,跑起來吃力,那奇兵跟班討好的說:“頭,您老就在這歇歇腳,待我一個人去把這小美人抓了來給您享用吧。”
“好,彆讓她跑了,那可是難得的美人兒,哈哈哈。”
珍兒沒命的往前跑,穿過巷尾,好不容易看見一個老頭,從自家屋裡出來倒臟水,珍兒好像看到救星了一般奔去,“大伯救命呀!救命呀!”那老頭一見後麵的奇兵,唯恐避之不及,匆匆回屋掩上門。
珍兒見指望不上,隻得邊跑邊掰落立在土牆邊的朽木,隻盼奇兵摔倒好趁機逃脫。哪裡這麼容易就擺脫的了,珍兒翻過兩麵土牆,繞過一個籬笆樁子,好不容易逃到了家,帶著哭腔叫道:“爹呀,有奇兵追來了!”
老鐵聽聞掙紮著趴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奔出來,看著淚濛濛的珍兒一下子撲到他懷裡,趕緊問明事由,待要前去鎖門。不料那奇兵剛好而至,一腳踹開了門,老鐵也順勢倒在地上。珍兒趕忙上前相扶。
奇兵氣喘噓噓的說:“小娘子,這下看你往哪裡逃,乖乖跟大爺我走吧,不然,我就殺了這老頭!”說畢,亮了亮手中的長矛。
老鐵向那奇兵跪下作揖,“求你放了我閨女吧,你要什麼隻管拿去,求你彆傷害她呀!”
奇兵不耐煩的踢開老鐵,“爹!”珍兒慘叫,伸手正要去扶,那奇兵卻一把抓住了她,猥褻的看著那張粉嫩白皙的臉,笑道:“小美人!這下你可跑不了了吧,等我先嘗嘗滋味,再把你獻出去,哈哈哈。”說畢,便開始扯珍兒的衣服,那開裂的嘴唇也在珍兒臉上蹭來蹭去,珍兒掙紮著哀求。
突然奇兵一聲慘叫,原來老鐵嵌了塊燒得紅透透了的鐵片,正狠狠的燙奇兵的背,嘴裡發狠的叫道:“狗崽子,我跟你拚了!”
奇兵發狠的轉過身來,拿起長矛便朝老鐵刺來,“老不死的!老子現在就送你歸西!”
珍兒也舉著旁邊的盆朝奇兵頭上砸去,奇兵隻顧報仇,舉起長矛狠命的向老鐵刺去,老鐵隻是避閃,根本無還手之力,終因年邁多病,沒躲幾下便被奇兵捉住了,奇兵揮起長矛正要朝他刺去,長矛卻被珍兒緊緊抓住,珍兒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不要殺我爹,你要做什麼我都答應。”
奇兵一腳將珍兒踹出幾丈遠,長矛那一頭尖銳的鐵頭,狠狠的刺進了老鐵的胸膛,珍兒一聲慘叫:“爹!!!”
奇兵抽出長矛,複又連續刺去,老鐵的胸膛頓時鮮紅的一片,奇兵仍罵罵咧咧道:“老不死的,老子要你的命!”突然奇兵停止了動作,兩眼直愣愣的轉過頭去,老鐵看見他的後腦勺上多了一把菜刀,背後是滿臉驚恐的珍兒,奇兵掙紮了一會,倒地死去。珍兒撲在老鐵懷裡,捂住他不斷流注鮮血的傷口放聲大哭。
老鐵抬起帶血的手,撫摸著珍兒的頭,艱難的說:“孩子,你沒事就好,否則我沒臉見你娘親。”
珍兒用力的擦了擦眼淚,想起身去找布之類的東西來給爹止血,老鐵一把抓住她,痛苦的搖了搖頭,“沒用的,珍兒,彆白費力氣了。”珍兒緊握老鐵的手“爹你不會有事的,珍兒會把你治好,好好孝順你。”
“珍兒,我的時間不多了,你要仔細聽我說的話。”
珍兒噙著淚點點頭。
“珍兒,其實你娘親沒有死。”
“爹!你說什麼!”
“那年下大雪,早晨我起床開門,見門外麵坐著個女人,已經凍僵了,我見還有氣,便抱進屋裡,在火邊烤了會,她漸漸蘇醒了,我仔細端詳,那容貌真是少有的標致。”咳嗽了幾聲,接著說道:“我救了她,後來便有了你。在你兩歲後的一天,村子裡來了幾個官兵,過了幾天她對我說她要走了,叫我彆找她。”
“我娘還在世?她是誰?她在什麼地方?”
“她說她是個有罪的人,逃難來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來過這裡,還生了你,否則我們都會有性命之憂。你長的真是跟你娘一模一樣,你從小我便不讓你做什麼活計,因我知道你必不是普通人,你娘也是一樣,從我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便知道,留不住她呀!咳咳咳,咳咳咳!”
“爹!我不離開你,我照顧你一輩子!爹你不要死!”
“傻孩子,爹有樣東西要交給你,在你的床邊第三塊磚下麵,包了塊東西,那是你娘留下來的,你要好好收著,待將來如果有緣,你便拿著它跟你娘親相認。”說完,老鐵便常閉上了眼。
珍兒臉埋在老鐵的手臂上哭的死去活來,老鐵是她唯一的親人,失去老鐵,外麵兵荒馬亂的,她又殺了齊兵,將何去何從?哭到天黑後,她感到極度的孤獨和恐慌,屋裡兩具屍體,恐懼讓她清醒的認識到老鐵再也不能活過來了。她借著月光,艱難的把老鐵的屍體挪到後院,老鐵病了好久,又常年吃不飽,身子輕飄飄的,珍兒不由得又傷心落淚起來,老鐵總是把所有好的都留給她才這麼體弱多病的。
珍兒花了很長時間用鐵犁將鬆脫的院土刨開,艱難的把老鐵的屍體放下去,跪在旁邊,用手捧著土,一撮一撮的堆在老鐵身上,珍兒已哭的頭痛,她願意用自己換回老鐵的生命,可是老鐵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慈祥的看著她對她笑了。珍兒無奈,用幾撮黃土,埋上了父親的臉龐,從此天人永隔。珍兒哭的暈了過去。
醒來時天已微微蒙亮了,珍兒想了想,屋裡的奇兵屍體很快就會給人發現,她不能留在這裡了,朝父親的墳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擦乾眼淚,回屋裡找父親說的那件物什,收拾了些細軟乾糧,臨走前在那奇兵屍體上搜出一柄小刀和幾塊刀幣,用鍋底的黑沙胡亂的糊了臉,鎖上門,不舍的看了看這座舊房子,有她和慈父多少歡笑,一咬牙,還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