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略微皺眉,放下酒碗弄了一塊臘肉放進嘴裡咀嚼,按照估算,現在出了事,今早,那柳老三就會過來的,不過,因為不好明著做也估摸著欲擒故縱,這老頭肯定會暗地裡下手,估計會派遣彆人過來才是。
正想著,估計是走了神沒注意到,身前的寒山倒是忽然轉過身,朝著洞口處看看,隻聽那邊有個俏生生的好聽聲音說道:“劉飛哥哥,劉飛哥哥,妹妹是柳長老門下三等子弟,女娃咱家琴棋書畫吹拉彈唱都精通,白日陪您聊天解悶,夜晚,給您暖暖這石台的被褥增添些溫度,咱可以進來嗎?”
說什麼就來什麼,劉飛皺眉,對麵的寒山也一臉歉意,正猶豫之際,忽然,洞口處再次多了兩個聲音……
“你是誰?”
“咱是柳長老院子裡的侍女,來伺候劉飛哥的,姐姐您……”
“叫我秀秀吧,這是咱家的場地,伺候這些夥計都是一早雪長老定下的,不用你了,姐姐身法手段都精通,男人我料理的很好你去吧。”
“這不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何況這幾天晚上都是我陪的,劉飛小哥很舒暢,你還是……”
“你們倆在說什麼?”
“是烈兒少主啊,您安好,小女娃是柳長老……”
“不用說了,我也隻是過來看看,回去不要亂說我來過,這裡讓乾姐姐秀秀伺候就好,她不會吹拉彈唱不動琴棋書畫,但能讓男人無比開心舒服,你比不了的,去吧。”
“那……好吧,小主安好,女娃去了。”
腳步聲就剩兩人的,沒多久,烈兒和秀秀一同走了進來,劉飛迎上去,沒等烈兒準備好欣然接受劉飛的施禮,卻不料劉飛已經身體一彎蹲在了秀秀的小腹邊,耳朵貼上去磨蹭聽著什麼,“有了沒有?”
秀秀嬌羞臉紅:“呸,不鬨讓人笑話。”
劉飛抬頭,才看到烈兒怒容寫滿臉頰,哼道:“沒人的時候不穿衣服聽都可,當著人家麵前丟人不是。”
劉飛摸著秀秀肚皮外紗裙:“切——我倆前日快活你還不是在外麵一聲不落全都聽走。”
“噗嗤——咳咳咳咳……”寒山差點一口酒嗆死,在前胸一頓擦拭,他雖然有點吃受不起,但不知為何心裡覺得暖暖的,從出生和父親在此生活長大,斷魂崖似乎從來沒這麼熱鬨過,用貼切的詞語表達應該就是人氣旺了許多。
曾幾何時,孤零零的寒山也並不修行,一味的孤單活在這懸崖下小居內,隻有山風偶爾呼嘯嗚咽,算是有人和他說幾句話,可囚徒劉飛來到才幾日,帶來的許多人氣,是許多年都不曾攢下的,也是寒山一直在內心期盼的,他甚至有種害怕,擔心這裡重歸以往的那種死寂,那樣的生活,會把人逼瘋也說不定。
心裡的舒暢,也許隻有寒山仔細感受才會發現正在蔓延自己的整個人生,他有些愛上了現在的斷魂崖,看著劉飛恬不知恥的和烈兒少主打著哈哈,心裡也極度的渴望也變成劉飛這樣的人,這樣的恬不知恥這樣的口無遮攔,又這樣的有本事。
說囚徒有本事,這話似乎有些蒼白無力,可是,劉飛被壓在了這裡,他卻影響了多少人,現在自己隻是把鐵鉤穿山爪的事情告訴給了師傅柳老三,還是他和劉飛禁止自己對外說的,如果真的對外公開,那麼,能影響多少人,數目隻有天知道了。
能料事如神,能和彆人想吃都吃不到她半個白眼的烈兒少主扯皮,還能造出稀罕物件,不不不,這劉飛造出來的東西就是寶,老頭子柳老三再三追問自己猜招了,當時那老家夥的臉上疙瘩都顫抖好多下,也許,他比自己還動心……
一時間,寒山內心揣揣,羨慕劉飛想變成劉飛,也替他擔心之後的日子,都怪自己沒有守口如瓶。
不講三人在洞內聊天扯皮,斷魂崖下樹林小路側,再次多了兩個身影,女長老秦梅身背長劍快步行走,偶然一個頓足,較好的麵容帶了一絲不耐,凝眉朝前道:“師姐,你怎地也偷偷摸摸了。”
“早知道就不擦這飛鶴雪峰的雪蓮粉了,這麼遠就被你聞到了味道。”
在秦梅身前不遠處的樹空內,有人撥開樹叢閃出來,身材一樣端莊秀麗,一張臉略有歲月痕跡,但四十風華更有成熟女人韻味,她甩了下臂肘上搭著的拂塵,細絲唰唰將礙事的樹葉切成片片,這才抬腿走出。
“梅子,你我深交不打誑語,也是到後山的吧?”姚鳳道。
秦梅想想後點頭,用精致的下巴朝著斷魂崖方向一點,“就是,既然你我心中有數,不妨一起前去看看,有好處都分一些,路上,我也好跟師姐互通有無,不定誰的消息多少。”
姚鳳輕輕點頭,側身與走過來的秦梅同行,感知一下左右沒有其他人邊走邊問:“妹,你覺得那柳三哥的新弟子那稀罕物件,會不會和秀秀同出一轍?”
“深有可能。”秦梅鳳眼眨動,用手指挽起腮邊的一點碎發放回耳後,朱唇再次開啟,“師姐,修行一途依靠本身和靈獸加持,各家手段也不一樣,但牲口如果多了破開一切或可擋鋒利的物件,就大大不一樣了,多幾條命也說不定,不過這東西稀罕,不知道那人會不會舍得出手。”
姚鳳抿著唇,鳳眼中多了一絲狠絕,道:“也罷,反正不能被彆家得去,如果誘惑不成,就捆綁讓他跑不脫,反正這之前要給足好處去換,咱已經把值錢的都帶了來,就連牲口仙鶴四百年才產出的一顆鳥卵也一並背了來,他不識好歹,就搶。”
說著,她將鼓囊囊的背包踮了下,看的身邊的秦梅一陣糾結,道:“姐,搶不好吧,你養大的那女娃不是男人見了都口渴,不如,用她去釣。”
姚鳳一愣,隨即咯咯笑,“你這丫頭,姐心計果然還是沒追上你,成。”
二女目視一笑,並肩朝著斷魂崖加快了腳步,山風柔和許多,配上暖暖的陽光灑在斷魂崖前麵的綠蔭空地上,讓飛舞的蝶兒也放縱了許,起起伏伏的飛舞中,兩隻糾纏的彩蝶忽然被驚了一下各自快速飛去,草叢樹空後,露出一臉胡須的祁長老。
他沒動,隻是粗略的看著左右,隨即,視線中疑惑並存,良久,似乎有人忍不住了,終於,很遠處才有了動靜。
牛千山也是被祁少強這老鬼墨跡的夠嗆,終於站起來挺胸走出,伸手招呼之際,那五十多米外的祁少強卻突然縮頭藏匿,屏住了呼吸。
“看見你了,過來一起。”
祁長老沒辦法,這才紅著皺紋老臉站起,和女兒家不同,男子從來不修邊幅,雖然年紀和秦梅等女相仿,卻顯得蒼老太多,但一樣精壯。
他站出來嗬嗬一笑,大步走向牛千山,倆人靠近後在飛舞的蜻蜓群下打著哈哈,聊幾句後牛千山這才問:“你彆跟我閒扯,來後山到底何事,我可不信你來找磨刀石,前麵石壁上不是有許多?”
“額……嗬嗬嗬。”祁少強咧嘴哈哈,隨即看向斷魂崖下被小院圍著的洞窟入口,又斜眼瞟了一下牛千山手掌捏著的一顆藥草“老牛,甭跟咱家繞彎子,咱不信你是來這邊采摘風寒草藥的,你若是還不吐露,大強咱自己進去找那男娃。”
牛千山脖子一梗:“你管我來著作甚,哎呀呀隨你,你去,我也去。”
“那咱還是在你後頭跟著好。”
“老家賊。”
牛千山吧唧嘴,甩一句不滿頭前開路,到懸崖下剛踏入籬笆門,忽然整個人怔住,轉身之際再看祁大強也是回頭去看,來時小路上,秦梅和姚鳳竟然也路口現身了。
拉團來送友好要東西,這就不好說了,倆人對視一眼,對麵秦梅二女已經反應過來走近,看反應速度,就知道這倆女人已經在來時就預料到了還有人過來。
索性一起看看遠處小路,並沒見宋老頭一幫,四人這才心裡梗著一起走進,說著不著邊際的寒暄客套鑽入洞窟,洞內陰涼,牆壁上青苔水珠滴答小蜘蛛胡亂爬,幾隻壁虎被四人影子一晃轉身爬的更高。
一路走,秦梅忽然開口,“老牛,看你給這娃子安排的後事,估摸著今天你撈不到家什了,待會彆和我走近,不然被你連累。”
她說著,身邊姚鳳也遠離了牛千山一些,就連祁大強也是肩膀挪開,但看到牛千山不善的眼神重新晃了回來,但走的卻快了兩步脫開範圍。
四人一前一後進入,洞內,被劉飛弄的俏臉微紅的烈兒雖然還不上口但心裡也是甜,被劉飛占便宜,心裡也樂意,忽然間,生人的味道從洞口風中湧入,一掂量竟然是老頭幾人,趕忙整整臉色和寒山站起,身後位置上,劉飛也趕緊抓了鐵鏈扛在肩上勒在腰上。
稀裡嘩啦中,牛千山冷哼著走入,反正也要做白臉了,無所謂,他哼道:“彆套了,看到你已經解開,遮遮掩掩忙活什麼。”
劉飛趕忙和烈兒寒山一起行禮叩拜,牛千山擺擺手讓起來,隨後,轉身仿佛看風景盯著岩壁上蝙蝠和飛蛾不再搭理,身邊,秦梅和姚鳳一左一右開始往石桌上擺放攤開的包袱,裡麵都是牛肉果酒,還有一些果脯,另外的袋子裡新衣新鞋乾淨方巾,還多了一床毯子。
看到二女獻殷勤,烈兒吐吐舌頭和寒山對視一眼不敢說風涼,倒是祁大強開了口,擺手示意彆忙,“忙活個什麼,誰還在這裡住,前些天老牛也隻是敷衍那羅刹天的狗頭而已,現在他們安插的探子被除了,這娃子自然重回,咱家院子裡地方大,劉飛,待會吃喝後跟咱回去,今後咱罩著你沒人敢動。”
秦梅嘖嘖嘴:“哎哎哎,你家院子比咱家大不成?咱院子裡女娃子一個個都穿了少,晚上都圍著水池混著洗,去咱那邊多自在。”
祁大強齜牙:“你也跟男娃子一塊洗?”
秦梅:“去去去,怎地也不給你看,走走走,飯菜也不要吃了,回去重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