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斜陽照射在小小的庭院裡,使得內中的天井格外的幽深。此時李家早已掌起了燈火,幽幽的燈光襯托著繁瑣的雕刻裝飾,顯的是富麗非凡。
“你可看的清楚?可真是那人?”問話的正是沈聖衣的舅舅“百曉書生”李昌!此時他正背付著雙手,站在那敞開的竹篾窗前,欣賞著窗外花園中那經過小雨滋潤的清秀芙蕖。
“沒錯!確實是他!我派的人從金陵一直跟至梅龍鎮,為恐有錯!我還是親眼看他進的望月樓!”說話的是一矮胖中年男子,生的八字胡,老鼠眼看似精明非常!
“那就錯不了!我所料未錯!飛刀門柳青之死定與他有關!”李昌冷笑一聲,“看其此番來梅龍鎮定是為尋我!”
“那我等快將其逮捕吧!他此次可是衝著李爺你來的!”矮胖男子急忙道!
“不妨!我到要看看他有何手斷!他此番可帶了下手?”他端起一旁小幾上的茶盞,微微飲了一口道。
“看似未有,我隻見著他一人進樓!”矮胖男子微微道!
“二爺您先回吧!我料他今夜定會前來!您與六扇門的兄弟們隻要暗中盯哨便可,其於事物自由我料理!”李昌拱手道!
“那便多勞李爺你掛心了!”那矮胖男子自是拱了拱手,出了房門。
後半夜醜時,幾案前的蠟燭已燃儘了一半,李昌卻毫無困意,此時正拿著一本《洗冤錄》看的入神。突然,一道銀光劃破窗紙朝著他的眉心電射而來,他卻看都未看,雙指一伸,已將那物夾在手中。卻是一把亮銀飛刀,取下刀身上一張紮透的白紙。張開一看,其上留有一行小字:如若再插手此事,便取你全家性命,下落款:墨,一刀仙。
李昌冷笑一聲,心中暗道:果真與你等有關,伸手將那白紙付與燭上燒成灰燼,再是放下手中書籍,出了書房,回了臥居安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沈聖衣用過早飯,卻被李昌派人叫進了書房。當沈聖衣邁近屋中之時,看見的還是李昌一成不變的臨窗讀書。
他上去道了個早安,李昌揮手示意其坐下,而後,命一旁候命的書童泡了壺碧螺春,各自倒了一杯,兩人淺飲了了一口,李昌歎道:“好茶啊!”沈聖衣笑道:“茶是好茶,隻是“嚇煞人”香了!”李昌也是輕笑一聲。
原來,此茶出自洞庭,其微似芥茶而細,味甚甘香,俗呼為‘嚇煞人‘兩人小飲作罷,李昌正色道:“你母親葬在何處了!”
沈聖衣黯然道:“葬在村外的樹花嶺,可惜那畜生作祟,連具殘骸的無法便認。”
李昌輕歎一聲,眼中已是噙滿淚花。
“天意難料,你外祖父去的早,我與你母親自小互相照料,感情非比尋常,未想到今日。。。。”他說到傷心處,自是彆過臉去,擦拭臉上的淚花。
“可曾做過法事,可莫要讓你父母等沈家眾人做了冤魂。”此刻,他說話間已是帶著泣意。“侄兒已請了大佛寺的了然方丈作法超度,舅舅請放心!”“那便好!那便好。。”他似露出了些許欣慰。
“此番叫你前來,是有些話要與你說!”“舅舅請講!”沈聖衣疑惑道,“聖兒啊!隻怪你舅母肚子不爭氣,這些年來隻為我生得你表妹一女,未得一子,我們也絕了這念想,可也不能讓我李家血脈斷送於我手!”
“舅舅可以想出妥善之法!”“我與你舅母幾番思量,已想道一法,但還要聖兒你答應!”說話間望向他的眼神充滿了迫切!
“舅舅儘請道來,侄兒定當儘力而為!”沈聖衣忙道!“聖兒啊!此番你父母遭逢大禍,你沈家也未有幾個親人了,不如我將婉兒許配與你,將來你們多生幾個子女,隻要過繼一個於我便可!一來可解了我心中所願,二來也可親上加親!”
沈聖衣心中卻是不知如何作答,又想起了那彆離多時的夏小姐,心中淒苦!李昌見其猶豫,趕忙又道:“聖兒,現在你鏢局生意每況日下,再經營下去也是拖累,不如就此將其了結,我知你不忍將那些個鏢頭武師拋下,你可將其一同帶此,我正好缺些護院,自是不會虧待他們!”
沈聖衣心道:我卻是個無用之人,以鏢局這般行情以支撐不了多久,我怎能讓叔叔伯伯們無飯可吃,舅舅竟然這般優待與我,我便答應又何妨,當下便站起身來道:“一切便聽舅舅安排,隻是不知表妹那邊意下如何!”
李昌聽他這般回答,已是欣喜不已,趕忙道:“你自放心,前番已從你舅母口中得證,婉兒她對你也是十分中意!”
“此後你便與我在此學習商道事物,往後這份家業可要叫你打理了,杭州那邊我會且人前去!你自可放心!”說話間已是大笑著牽起他的手,尋那李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