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他怎麼會幫我?這一定是一個陰謀。”在鬼煞給李辛華姐金果藥力惡毒時候,他居然分神想這些,鬼煞已經察覺到,說:“你彆胡思亂想了,這果子能讓你提前步入築基期,這就是傳說中的機緣吧?如果你自己一個人是根本就化解不了這果子的烈性的,現在我幫你。你要集精會神。你隨著我的節奏吐納呼吸,這樣就不會那樣煎熬了。”經過鬼煞這麼一提醒,李辛這才收回了心神,還好沒有走岔氣,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以他目前的修為,必定是果子的烈性占據絕對優勢,整個人當場就會被這些四處流走的真氣撕裂開來。
老叫花子好不容易從懸崖頂部落到了懸崖地步,一身氣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在李辛落地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任何李辛的蹤影。難道?老叫花子臉上露出了微笑,既然沒有發現屍體,那就可以說明他並沒有死了。
那株巨木中泛著紅光,金果在鬼煞的內力催動下,能量隨著經脈周流全身,李辛終於突破煉氣期到達築基期中期,這個進步已經是非常了得了。沒有誰能夠在短短半年之內就直接從煉氣期直奔築基期的。
老叫花子早就已經聽到了那邊的動靜,飛身網這邊急速趕來,他隻知道,掉落到這樣的懸崖中,那一定是有死無生,還有很多不可預知的東西就在附近,潛藏的危機,隨時能夠把李辛的性命奪走。
老叫花子乾事比較關心李辛的,他對李辛的感覺就是中保留在父親和爺爺之間的範疇,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巨木就在眼前,那些泛著紅色的光,在大霧天氣裡麵是最好辨認的標誌。於是老叫花子就將紅色光亮視為自己的目標,很快就已經來到了樹下。他不禁覺得很震撼,這一輩子他都沒有講過菩提樹,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他總算覺得這一輩子沒有白活了。
菩提樹搖晃了幾下,樹叢中的兩個人已經清晰可辨。李辛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是鬼煞,他的臉上掛滿了細密的汗珠,讓李辛覺得,這個人其實也不是那麼壞,如果不是在人性最善良的時候被彆人蠱惑,他也一定和他一樣,是一個仙月城的小賊,那麼偷彆人東西原本就是不好的,自己有什麼理由說鬼煞是一個壞人呢?這時候鬼煞已經很虛弱,李辛則是剛剛步入了築基期,隻要動動小拇指,這個人就從此不見了。
老叫花子看見李辛的樣子,變化也太過於神速了。
“臭小子,看不出來,掉落懸崖居然有這麼一個好處?你到達築基期了。”轉念又覺得不可能,李辛不是一個很勤奮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日夜不吃不喝在一邊修煉,他也不可能像歐白鳳一樣為了修煉可以放棄一切。
李辛指了指菩提樹裡麵的鬼煞,說:“這個人,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殺了我的歐陽烈兄弟,居然在這個時候幫我度過煉氣期,你說是不是十分不可思議?”
老叫花子循聲看上去,鬼煞在菩提樹中間顯得那麼安靜,仿佛從來就沒有做過什麼。老叫花子也動用身上的能力,飛上了菩提樹,看著鬼煞,又看看李辛,說:“你真是不懂得知恩圖報,他此刻正處於很關鍵的時候,不知道他吃了什麼東西,這東西現在還不能和他的身體結合在一起,看樣子,很有可能渾身爆炸而死。”
“那怎麼辦?”李辛貧完了嘴,到底還是很感激鬼煞的做法,就這麼問老叫花子。
“這時候你還來問我,你已經是築基期的高手了,化解這樣的果子易如反掌。”老叫花子左右看了看,發現這一棵菩提樹上有兩隻果蒂。忽然很驚訝地問李辛:“你們吃了菩提樹的果子?”李辛一臉茫然,說:“什麼是菩提樹的果子?我們剛才是在這棵樹上發現兩隻果子,覺得那果子渾身金黃,並且散發著濃烈的靈氣,我們就吃了。”老叫花子這才說:“這種樹木,叫做菩提樹,整個廣凡大陸或許就隻有這麼一棵,菩提果子也就那麼兩個。”李辛還是不明白這果子是多麼難得,看著鬼煞那紅綠不定的臉,他就覺得自己不應該就這樣看著。
於是坐了下來,說:“怎麼弄?”老叫花子還在沉迷於沒有吃到菩提樹果子的遺憾中,被李辛這麼一提醒,才說:“難道你不知道怎麼講真氣渡入彆人的身體?”李辛搖搖頭,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老叫花子說:“真是白白浪費了築基期的成果。”於是在一邊說:“天地初分,混沌未開。一切天地事物,皆有陰陽。修煉者,陽氣旺盛,是以隻需要運氣壓住體內陰氣,陽氣自然從掌間流出,可渡入他人體內。”
李辛也不是木魚疙瘩,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老叫花子左右無事,看著李辛給鬼煞化解金果之氣,自己就下了菩提樹,到處走走,這個山穀還真是深不可測,居然會有這種傳說級彆的東西。
一想到傳說,老叫花子就暗暗歎氣,說:“菩提果就兩個,據說吃了菩提果的人,都有帝王之象。看起來,這兩個人以後不是朋友,就一定會是水火不容的敵人了。”在山穀中左右踱步,來來回回差不多兩個時辰的時間,李辛才從菩提樹上跳下來,對老叫花子說:“我們可以走了。他雖然在關鍵的時候幫助過我,可是我也幫他了,我們從今以後就兩不相欠了。”老叫花子也知道那個傳說的意義,江湖上的事情,或者說是修煉者的事情,很多傳說都是可以當真的。
“隻怕你這麼想,彆人未必會這麼想,你應該清楚,他也許會找遍天涯海角,也會報答你的恩情。”老叫花子的話,讓李辛覺得,自己還是等到鬼煞清醒的時候再告訴他也不遲,可是掰一白手指頭,距離群雄圍攻寶華山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從山穀上去,到達寶華山。
這時候李辛才意識到一件事情,就是,老叫花子居然比自己走得還快,並且是禦氣飛行。李辛追了上去,說:“你倒還真是會裝蒜,怎麼以前就需要我拉著你,現在跑得比我還快?”老叫花子歎了一口氣,說:“你不知道,江湖險惡,我要是沒有雙腿,到處飛來飛去,被尋常百姓看到,一定會以為我是什麼鬼怪,不把我當場打死就算是好的了,那些百姓沒有法術,你又不好意思對他們下手,隻能挨打了。”
這些疑問老叫花子很多是不想跟李辛解釋的,就拿出剛才的神仙繩來,往山穀頂部一丟,那繩索就結結實實捆綁在了一個石頭上麵。李辛說:“我背你上去。”老叫花子臉上微笑,說:“臭小子,你總算有些良心了。”
兩個人沿著懸崖峭壁,抓著神仙繩,慢慢往山頂上爬去。這時候的寶華山,已經被一大群人包圍,不管是來看熱鬨的,還是來參加戰鬥的,整整從山腳下排到了山頂上。李辛和老叫花子還沒有爬到山頂上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路上氣氛的蕭殺。在老叫花子的吩咐下,李辛還是乖乖的做了一張小車,將老叫花子放在裡麵。慢悠悠往寶華山的方向趕去,一路上真是群魔亂舞,烏煙瘴氣,害苦的就是那些沒有法術的商旅和老百姓,這些修煉者都是肆無忌憚,感覺隻要有法術就能夠在人間橫行。
李辛眼見這一切憤怒早已經不能平息,他說:“一個人修煉,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高高在上?欺負彆人?”老叫花子這時候有酒有肉,自然很消遣李辛,說:“至少現在是這樣的,除非有一天你成了仙帝,改變了修煉者的規矩,那麼這一切才會好起來,不然,自古以來弱肉強食就是自然規律,你想不遵守都不行。”李辛居然被一群烏合之眾激起了義憤,說:“要真是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把這個規矩重新修改。”
老叫花子忽然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說:“你真的是這麼想的?”李辛說:“當然,不然我們修煉還有什麼意義,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初衷,去欺負彆人,那可不是我願意做的事情。我想,隻要我能達到那樣一個境界,我一定會給天地之間所有修煉者定下一個規矩,就是修煉者不能在有普通人的場合炫耀自己的法術,更不能欺負彆人。”老叫花子淡然一笑,說:“有些事情,你現在這麼想,以後就不會這麼想了,當你坐到那個位置,你就會明白,你根本就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事情,你麵對的,是一波接這一波的挑戰者,或許你自己尚且不保。不過麼?”老叫花子故弄玄虛。
“不過什麼?”李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後麵的內容,“不過,吃了菩提果子的人,都有帝王之象,也就是說,你和鬼煞之間,總有一個人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著,那個時候,你們之間就隻容一個人活著。是你還是鬼煞,關鍵就在於你們的能耐了。”
李辛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這個還用問麼?當然是我比較牛,那個什麼鬼煞的,到時候要是敢來挑戰我,我就讓他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高手。”老叫花子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孩子一點都沒有長大。
兩人終於在很短的時間內趕到了寶華山,這時候想要上去已經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怎麼通報紫陽真人還是一個未知數。李辛就在一邊乾著急,說:“這麼多人,把上山的路都給堵住了,我們怎麼去告訴紫陽真人?”老叫花子一臉淡然,說:“這麼多人去寶華山,難道紫陽真人是個沒有腦子的憨貨麼?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一定是有麻煩了。”
李辛拍拍腦袋,說:“我真是傻,這點都沒有透。”老叫花子有些幽怨,說:“這也不能怪你,這些事情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我把你圈在仙月城太久了,所以你還不知道怎麼去適應這個地方。”老叫花子對李辛的歉意李辛到是很不在乎,他不覺得這樣很丟臉,至少自己已經是一個築基期的高手了。
上山的路變得很艱難,李辛就背著老叫花子,幾乎是在一片叫罵聲中慢慢走到隊伍的最前麵的。這時候站在寶華山的頂部看下麵的世界,李辛這才知道,這一會寶華山一定是保不住了,這些排起長龍的隊伍,一直沒有儘頭。也不知道寶華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居然能夠招惹這麼多的勢力前來攻打。李辛和老叫花子算是腳力比較好的了,這一會居然第一個到達寶華山,而紫陽真人,就像一個無知的小孩,還在上麵寫著“寶華山”的大牌便下麵打坐,完全沒有看到這些前來圍攻的人。
李辛頓時覺得,這個紫陽真人,不是傻了就是等著彆人來殺他的。湊上前去,搖了搖老頭,說:“你要是打不過,我們可以跑。”紫陽真人睜開和藹的眼睛,看著李辛,說:“你總算是回來了,隻是不是時候,你要是早一些回來,也不至於會有今天的局麵。”紫陽真人有些悲天憫人,看著蒼天,說:“我道字一派難道就要從此後繼無人?”李辛聽得雲裡霧裡,說:“老神仙,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就一個人,沒有彆人來幫你?”紫陽真人依舊很和藹,他說:“有的。”李辛鬆了一口氣,說:“可是他們來的速度也太慢了,敵人都已經到山腳下了,他們居然還沒有到達。”
紫陽真人說:“他們已經來了。”李辛居然左右看了看,說:“這裡什麼人都沒有啊。”老叫花子準備在一邊看笑話。
紫陽真人終於說:“來幫我的人,就隻有你們兩個?”李辛聽到這句話,頓時覺得大事不妙,可又不好意思離開,畢竟紫陽真人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他們。於是說:“那寶華山上的弟子們都到什麼地方去了?”
紫陽真人指指天,說:“他們都上去了。”李辛覺得更加糟糕,這些人都已經歸天了,那麼幫助紫陽真人與不幫助,結果都還會是一樣。
“今年是天上一年一度的仙皇大典,為了能夠得到仙帝的位置,我們道字一脈的人都要上去給上一屆的仙帝助陣。不然丟了仙帝的位置,我們以後就再也談不上人間的傳道了。”紫陽真人這時候才知道事態無常,他說:“我的修為最低,所以隻能留在凡間,和著一群烏合之眾做鬥爭。”李辛這時候明白了,原來那些人不是歸天了,是上天去了。可是看看那高不可及的蒼天,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依靠什麼樣的手段上去的,也不好意思問,那樣就顯得自己比較淺薄了。
“不礙事,你們待會要是打不過,可以先逃跑,我不會怪罪你們的。”紫陽真人似乎覺得大勢已去,一切都將會在寶華山這一次的圍攻而結束,他已經不指望李辛能夠再有什麼奇跡,似乎看到李辛到達築基期也沒有感到意外,那是必須的,因為過去了這麼多年,理所應當有這樣的成就了。
“我後院還有一隻七彩星獸,你可以去看看,順便把它帶過來,它能幫我們一些。”李辛也不知道紫陽真人的話是什麼意思,總之高深的話他不能理解,就饒過紫陽真人,跑到後麵去了。
牌匾下麵,隻有紫陽真人一人,老叫花子一人。老叫花子和紫陽真人單獨相處,有些不自在,可還是先說話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把李辛帶走的。”紫陽真人沒有表情,他說:“這不是你的罪過,是我自己能力太淺薄,不能留住他。”山風將紫陽真人的衣角吹飛了起來,老叫花子說:“你也知道,李辛如果留在這裡,遲早會知道他一定要知道的事情,那時候,誰也幫不了他,他還年輕,一切都要學會忍。”
紫陽真人說:“一切的修煉都是看機緣的,我們道字一脈可能真的是和李辛沒有機緣,所以注定會有這麼一天。”
“那天上的情況怎樣?”老叫花子知道紫陽真人從來沒有怪他自作主張,這時候終於放心了一些。
“三山五嶽的道法宗相,很多人都去了,這一次他們的目的都很明確,不內鬥了,一定要將我大師兄醉酒推翻。他已經做了幾百年的仙帝樂,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不知道為什麼,法字一脈的歐白鳳,在人間的時候就收買了很多人心,在天上還有好多的仙皇,都是法字一脈的人,他們之間有關係,不像道字一脈,人越來越少了,少到可憐的地步。醉酒師兄在天上也是很孤立,沒有什麼幫手,我們道字一脈的所有高手就都已經上去了。隻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開始戰鬥了。”紫陽真人似乎從來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還是擔心道字一脈就從此消失掉了,那才是最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