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野衛站起來向她伸出手,“好像是我占了你的位置。”
可晴顯然沒想到這個人會是野衛,她的臉上寫著意料之外的吃驚,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我想是的,”她轉身要走。
“等等,”野衛搶先一步攔在她麵前,“我就這麼讓你非避而遠之嗎?”
“恐怕比這還糟,”可晴的嘴唇扯出一絲不加掩飾的反感,眉宇間還緊緊一皺,她顯然決意要擺脫他,就在這時,那個黃頭發藍眼睛的俄羅斯老板走了過來,“哈羅,晚上好!”他伸出手輕輕攬著可晴的腰際,一麵對野衛熱誠地笑道,“老朋友們請坐。”
可晴礙於禮節隻好坐下,那個位置實際上是一個麵對麵的二人座位。
“可晴小姐是酒吧的常客,”俄羅斯老板殷勤地為他們斟酒,“您可是稀客,”他不知內情地說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那位漂亮的畢小姐沒和您一起來?”
可晴越發反感地蹙緊了眉頭,野衛窘窘地笑了笑,“您去忙,我來,”他伸手從老板手中拿過酒瓶。
“你到底想乾什麼?”
“想走近你,沒彆的,這是真話。”
可晴取出煙,野衛搶先為她點上。
“你走近的女人還不夠多嗎?”可晴吐出一串煙圈。
“你和她們不一樣。”
“你想換個口味?”
“你小看了自己。”野衛看著可晴,“你的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從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渴望走近你,但又缺乏足夠的勇氣,你看上去那麼高不可攀,可望而不可及。”
“這話聽上去像俗得不能再俗得求愛台詞,知道我的感你就像一個情場獵手讓我感到惡心。”
覺嗎“你知道我的感覺嗎?”野衛笑得有些苦楚。
“我對此毫無興趣,”可晴端起酒杯來呷了一口,“我隻知道像你這樣的獵手永遠對新的獵物張著貪婪的大口,尤其對得不到的獵物。”
“你算說對了一半,”野衛舉起杯,“你誘惑了我整整三年。”
“真可笑,你的意思是我勾引了你?”
“我想是的。”
“這就是你來這碰運氣的原因?”
“我想這是一個好的開頭,至少三年來這是我們第一次單獨地麵對麵坐在一起。”
“如果你把這當成一個開頭,那我要對你說,這個開頭永遠不會有結局。”可晴離開了酒吧。
野衛悻悻地打道回府。
他的府邸是一幢占地五十畝的彆墅,緊傍海邊,耗資五千萬修建而成的。彆墅一切娛樂設施一應俱全,有草坪,花園,高爾夫球場,遊泳池,野衛為它取了個時髦的名字,叫著“瀟灑彆墅”。
他把車開進了車庫,然後走上通往彆墅平台的台階,管家迎了出來,“回來了,總裁先生。”他接過野衛手中的公文包。
野衛點了點頭,彆墅樓下的大廳燈火通明,遠遠地便聽到了從裡麵傳出來的樂曲聲,還交織著熱鬨非凡的歡笑聲。
野衛知道,又是索拉在舉行她那沒完沒了的舞會。自打他和索拉結婚後,瀟灑彆墅便再沒寧靜過,它成了鎮海市上流社會的名人聚集地,一個交際圈的中心。一開始野衛還能對這種貴族似的交際生活感到興趣,並熱心和索拉舉辦各種各樣的酒會、舞會,在這樣的場合中,他的魅力可以儘情展現。
說到底,這樣的聚會給他提供了情場獵豔的機會,可以說,瀟灑彆墅是個美女雲集地。鎮海市所有的漂亮女人都以能進入野衛的交際圈而感到榮幸,每次舞會之後,他總能演繹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如此一來,索拉摔醋壇子的戲劇便也一直沒完沒了地上演著。可愛好虛榮的索拉卻又無法控製自己不操辦這類舞會。
說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野衛對這種聚會不再感興趣,而且覺得乏味無聊累人。說白了,是他發現了所有的漂亮女人雖然姿色各異,風味不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她們都看中金錢首飾,她們都有著欲壑難填的貪婪胃口,隻要他給她們錢和首飾,她們什麼都願為他去做。有了這種感覺,和她們在床上做愛便使野衛感到了一種嫖客和妓女的味道,隨著這種感覺的加強,野衛對這種他曾嗜色如命的床上遊戲開始有了一種厭惡。雖然如此,但他對新鮮的獵物仍充滿了興趣。
正當他想避開大廳徑直上樓時,索拉發現了他,“噢,親愛的,你回來了。”她衝上前給了他一個吻,“一塊和我們呆一會,親愛的,我要給你介紹幾個新朋友,”索拉不由分說地拉著野衛進了客廳,“這位是《名流》刊物的攝影師羅斌,這位是時裝設計大師馬先生,”她告訴野衛,下期的《名流》封麵是她的照片,她穿的是馬先生專門為她設計製索拉向野衛展示著她身上的時作的服裝,“瞧,好看嗎裝,是一襲白色幾乎半裸的性感超短裙,上麵綴滿了各種顏色的絲線和點綴物,這使她看上去像一幅畫蛇添足的庸俗蹩腳畫。
“是很漂亮,”野衛違心地搪塞道,他懷疑當時自己是怎麼看上了這麼一位俗不可耐的小女人?濃妝豔抹的索拉全身披掛著形形色色的首飾,野衛說不上她究竟像什麼?在場的男男女女像趕場的馬戲團演員,過分的修飾打扮反而產生了負麵效果,尤其是那些女人,看上去全是缺乏個性的充斥著庸俗的脂粉氣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莫名地,野衛想到了劉青靈,想到了可晴,她們才是他欣賞的女人。
可索拉硬要他和她跳一支舞。剛跳結束,另一位女人向他發出了邀請,是和他有過一夜風流的一位女人,但他已記不得她是跳芭蕾的還是彈鋼琴的。
“你不該對我如此薄情,”這小女子把她高聳的乳峰貼上野衛,“我愛你。”
周圍的其他女人不時地把目光移向野衛,全都透著暗送秋波的風情,野衛到底是個情場老手,他不時地回報給她們一個個飛吻索拉眼裡的妒火開始被點著了,還好,這時管家救了他,“總裁先生,有你的電話。”他附在他耳邊悄聲道,“畢小姐打來的”
“謝謝,”野衛找到了逃脫的機會,“抱歉,女士先生們,”他沒忘了給索拉一個吻,“你不該給我製造這種機會,親愛的,”他一臉的嘲弄。
“色狼!”索拉回吻了他。
“喂,是我,”野衛在房間接畢水清的電話。
“見到她了沒有?”畢水清指的是可晴,“談得怎麼樣?”
“恐怕讓你失望了,”野衛苦苦一笑,“她連給我說話的”
機會都沒有。
“是嗎?”電話傳來了畢水清惡毒的笑。
“對她,我隻能是一個失敗的獵手,”野衛說了他和她見麵的遭遇。
“她會落進你的陷阱的,”畢水清說,“我了解女人。”
“她是個冷血動物。”
“不,那是你還不了解她,”畢水清說,“她是我認識的最熱血沸騰的最有情感的女人。彆忘了,文學女人其中的第一個特質便是她們擁有比彆的女人更多的情感,她們是最容易被情感俘虜的女人,或者說是被情感摧毀的女人。”
“這倒是一個新發現。”野衛嘲弄地聳聳肩。
“好了,我們先不談這個問題,”畢水清對野衛說,“我要你現在馬上去見另一個女人。”
“你這是怎麼啦?”野衛對著話筒大聲喊道,“我說你有病是不是?”
“聽著,野衛,這個女人可是你做夢都想見到的女人是劉青靈。”
怎麼啦?”野衛心裡一咯噔。“邪門“是這樣,我臨時有個采訪任務,脫不開身,一個小時前我和劉青靈約好了在‘名流咖啡屋’見麵,是和她簽約的事。”
“你可以改在明天,”野衛說,“那是你和她之間的事。”
“是的,可事情很急,剛才她打電話告訴我,電影廠的導演找過她,要她出演一部新片的女主角,”畢水清說,“我不能讓她被挖走,她是我的,是我發現的,也是我需要的。
我要你馬上去見她,告訴她我的意思。”
“好吧,女王。”野衛答應道。
“你現在就馬上走,約好了八點見麵,現在已過了十分鐘。但願她還等在那。”
當他趕到“名流咖啡屋”時,劉青靈還在那,他一眼便從眾多的客人中捕捉到坐在角落裡的劉青靈。她穿著那晚穿的白色連衣裙,一條大辮子隨意地垂落在胸前,她一臉的平靜,細長的眼睛眯縫著,空靈夢幻。一點也看不出她等人的不耐煩。當野衛來到她麵前時,她顯得有些驚訝,她並不知道畢水清臨時有事讓他來和她一塊談。
嗨,”劉青靈朝他笑了笑,“我在這等個人。”
野衛在她對麵的空位落座。“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我了。”
“不是的,她是個女的。”
“她讓我來替代她,不介意吧?”
“又是天意,對嗎?”劉青靈笑得像風,像雲。
“我認為是命運。”野衛拿出煙,把畢水清的意思轉告給她。並告訴她畢水清專門為了推出她而成立了一個影視製作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