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銳還是沒有遵守自己的諾言,第一時間把楊山林家的醜事宣揚了出去,而且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特彆是寶成和那寡婦當著楊大華的麵整那事的場麵,好像張新銳當時也在現場,看到的很真實。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張新銳那天回到家,抱起在院子裡的收拾菜園子的海紅就進了屋,扔在了炕上。
海紅用手阻擋張新銳的動作,嗬斥說:”大白天的,你瘋了嗎?受什麼刺激了?”張新銳就舔著嘴唇說:“楊大華那傻姑娘又出事了,她男人把彆的女人帶回家,當著她的麵就扯那事。”張新銳說完就騰出一隻手指指自己家的炕梢,壞笑著說:“當時,楊大華就在那裡看著。”
海紅忽然明白了一點什麼,罵:“你心裡那點壞壞腸子。”於是更憤怒的阻擋張新銳的進攻,可是瘦小的海紅哪是張新銳的對手了,不一會就被張新銳得逞了。
事後,張新銳得意洋洋的又開始依著窗台抽卷煙,海紅氣的眼淚都出來了,狠狠的罵了幾句,穿好衣服,又去菜園子忙活了。有什麼辦法呢,海紅是張新銳的媳婦,而且是二十多年的媳婦了,男人讓媳婦和自己睡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願意,說出去,被笑話絕對不會是這個男人。
楊大華的事不再是一場鬨劇,一場悲劇,到成了一部有色電影,在這個文化生活相當貧瘠的小村子裡掀起了一股狂潮,原來“那事”可以這樣千變萬化,不一定非得是兩口子之間,和彆的外人搞更有刺激性,而且也不一定非得背著所有人和外人搞,如果當著自己配偶的麵和外人搞,那就更刺激。
楊大華事件在全村每個人的腦海裡都會被改編成一部色情電影,隻是每個人隻能看見自己改編的電影,卻看不到彆人的,每個人心裡都熱血澎湃,嘴上還得說,這是什麼事啊,這是人做的事啊,簡直就是畜生,傷風敗俗!
楊山林一家也成了焦點人物,這個家庭的每個成員隻要走出家門,都會在背後被指指點點,楊山林受不得這個,已經不在向以前那樣沒事就出去在村裡轉轉,遇到投緣的人就能站在那裡和人家聊個幾個小時。
現在楊山林怕見人,什麼人都怕,雖然彆人遇見了楊山林,言語間就會比以前小心,儘量不去提及他閨女楊大華的事,可是楊山林還是敏感,覺得隻要有人看見他,就懷疑對方會聯想到楊大華的事,所以,乾脆還是少出去吧。
楊大虎年齡小,脾氣就有點急,有時候出門遇到好事的同齡人問起姐姐楊大華的事,楊大華就不耐煩的說:“管你什麼事,不要多管閒事。你在亂打聽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金秀麗就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沒事一大群女人在一起嚼舌根子已經成為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金秀麗雖然善良,但是也不能阻擋她也和那些女人一樣,在太過平淡的生活裡找點彆人的調料放在自己的鍋裡,借借味道。
現在金秀麗成了被嚼的人物了,這個角色的變化讓她一時間很難適應,但是出於以前自己的表現,不被彆人善意適度的嚼嚼,又顯得自己太不像那麼回事了,以後自己還有臉往那個小團體裡湊嗎?
於是,每次金秀麗被那群女人圍在一起的時候,麵對那麼多張嘴的詢問,還是得如實交代,當然,大家最感興趣的是,寶成是如何在楊大華麵前和那個寡婦整那事的,金秀麗雖然回答的有點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但是還是產生了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效應,水紋越蕩越遠,惹得楊山林也發了火,說:“你以後少出去丟人現眼,也不覺得難為情嗎?”
金秀麗也覺得自己有愧,也不反駁楊山林,但是這門還得出,那群人還得見,紙裡包不住火啊,這事已經出來了,就不可能掩住所有人的嘴。
張新銳有時候偶爾碰見楊山林,還是嬉皮笑臉親熱的打招呼。
楊山林卻把他恨透了,雖然也知道這家夥嘴上沒有把門的,但是畢竟還有這麼多年的交情,怎麼就不能克製一下,把這件事幫忙掩蓋起來,哪怕你暫時先不要傳播,等事情久了,大家心裡已經有點承受能力了,你在控製不住傳播出去。
楊山林的意思是,你沒有道德,沒給我們楊家留點緩衝時間,有點落井下石、傷口撒鹽了。楊山林鄙夷的用鼻子哼了一聲,然後對張新銳視而不見。
有幾次楊山林走過張新銳身邊的時候,還故意那身體撞了他一下,楊山林怒火中燒,豈止是撞張新銳一下,其實心裡恨不得就揍他一頓。
其實在這個事件中,受傷最嚴重,隨時最大的隻有楊家一家人,臉麵丟了還不是最重要的,最悲慘的是,楊大華的未來到底該何去何從?
那個時候,離婚在農村可不是常見的事,僅有的幾個還是因為男的去城裡做買賣尋活路,挖到了撿元寶,從此步入了富人的行列,在城裡重新安了家,找了新的女人,就理所當然的把家裡的女人離掉了,這幾個被離掉的女人雖然是受害者,遭遇讓人可憐,但是在村裡的地位還是越來越低,好像做了丟人事情的不是她們的男人,而是她們自己。
如果楊大華也選擇了離婚,遭遇也不會比那幾個被離掉的女人強,何況楊大華現在已經懷了孕,在培養著另一個新生命,如果孩子生出來後,楊大華有能力把孩子撫養長大嗎?
這一切隻能用後患無窮還形容了,楊山林最憂心忡忡,他是一家之主,不一定有權利決定每一個家庭成員的言行舉止,但是沒一個家庭成員要是出了事,都會義無返顧的跑回家,尋求這個一家之主的庇護,即便現在楊大華成了一個沉重的擔子,楊山林也得思謀著該怎麼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