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的臉色可以說是難看到了極點了,這上麵的局長檢查,也不挑一個時間說提前就提前,說退後就退後,完全不顧下屬的感受。那領導也不是全能全知的先知,怎麼他就知道這麼一會兒功夫,監獄裡麵就不見了兩個人呢。
監獄長額頭上的汗珠都流出來了,等待他的,就隻有卸任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獄長,你真不應該相信一個犯人。”邊上扇扇子的小警衛這麼說,監獄長一把揪住警衛的衣服,說:“我怎麼不知道不應該相信一個犯人,除了試一試,我還能怎麼著,你給我把犯人找回來?”小小的警衛員怎麼能夠和頂頭上司說話,隻好退到一邊,也是想不出任何辦法。
就在獄長已經沒有辦法的時候,局長居然已經先到了。
“局長你好。”這局長身上全都是那種官派,挺著一個大肚子,拍拍獄長的肩頭,說:“好久不見了,你是發福了是不是啊。”獄長隻能點點頭,說:“都是局長你領導有方。”那局長回頭看看身邊跟著的人,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那些人都是跟在局長身邊很久的人,自然明白局長葫蘆裡麵賣的什麼藥,立即往後退了幾步。
局長摟著獄長,走到一個狹小的屋子裡麵,問:“你小子是又從什麼地方撈到好處了是吧?還不給我叫出來?”
苦情的獄長哪裡有什麼錢,就搖搖頭說:“局長你說的這是哪裡話,我一個小小的獄長,自然是不能和你相比,我身邊,也不久那麼一點錢,現在能在外麵搞點中華就已經很不錯了,你這是逼我啊。”
局長收了收大衣的衣領,說:“這就是你故意找麻煩,我在路上可早就已經聽說過了,你這裡少了兩個犯人。”獄長差點膽子都流出來了,這個消息局長是怎麼知道的。他連忙陪笑說:“局長你這真是冤枉我了,我這裡怎麼可能少了兩個犯人的?”
“你就彆隱瞞了,在這所監獄裡麵我還不知道,你身邊有一個中華閣的大紅人,要說你沒錢,我肯定是不信,可要是說到你監獄裡麵少了兩個人,那我卻可以肯定的說,一定是這樣的。”獄長終於沒有什麼辦法了,他又不願意把手上的錢交給這個胖胖的局長,隻好硬著頭皮,說:“局長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跟我來看看。”
氣氛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局長說:“這可是你自找的,要是監獄裡麵沒有這兩個人,到時候,你連這個監獄的獄長都做不成。哼!”局長一揮手,背過身,那些跟隨的人立即圍了上來。獄長身後的警衛員不斷擺著手,說:“獄長,現在怎麼辦,你要是不給局長一點好處,我們整個監獄的人都完蛋了。”
“你以為我想這樣啊,都怪我那個不聽話的兒子,在外麵欠了很多賭債,我要是把錢拿出去,明天我收到的,就是我兒子的兩條腿了。隻要能保住我兒子,大不了不做這個局長了。”警衛員看到獄長一臉的苦相,也知道這件事情沒有回旋的餘地,獄長摸摸頭上的汗珠,跟著局長屁股後麵走了出去。
整個監獄裡麵的人都一臉憎惡地看著這個來巡視監獄的局長,不過他們沒有機會接觸這個局長,所以就算是想要用局長來做要挾換回自己自由身份的想法都不過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就是那個局長?”這個監獄裡麵的老大,也就是從何文天一走進監獄就把那個處處維護他的人害死的那個老大,眼睛死死盯著這個局長,說:“這他麼都能做局長,要是我也有他那麼好的背景,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身份。”
身邊一個次一號的老大說:“眼下我們的仇人,可不是這個局長,是那個被張凡帶走的何文天,我想,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那老大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說:“什麼何文天,不過就是能打而已,我不會怕他。”
獄長看到這個囚犯在關鍵的時候還不是很聽話,更加著急。局長已經不耐煩了,直接點名說:“我要見張凡,據說你們已經給他單獨開了一個房間。”這局長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不能從獄長身上拿到點好處,自然要從張凡身上拿點好處,可惜了,張凡這時候不在監獄裡麵,那麼他就是存心要讓這個獄長從此再也不能混下去。
獄長說:“還是先檢查一下這些人吧,張凡就在那裡,又不會走丟。”今天的獄長一定是少長了一個腦袋,居然連續兩次頂撞局長,局長臉色更加難看,說:“有你這麼質疑領導的麼?我說了,就要看張凡。”
獄長知道自己黔驢技窮了,點點頭說:“好吧,局長請跟我來。”獄長分明知道,那個房間裡根本就不可能有張凡的身影,他的獄長職位,也斷定從此再也沒有了,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他還沒有任何打算。人都是這樣,越是在危機到來的時候,總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沒有任何希望的僥幸上麵。
由於何文天是直接被張凡帶到房間的,所以他不知道張凡的房間位置到底在什麼地方。那個老大看到局長和獄長都已經離開,臉上就嗬嗬笑了起來,說:“沒事了,不過就是來看看他養的豬有沒有養胖了。”
其餘的囚犯一臉疑惑,問:“什麼豬?”那老大還是一臉笑容,說:“快連自己是豬都忘記了,你們真是豬。”老大的話再怎麼可笑,手下的這些人也是不敢笑的,都一個個低著頭,默認自己是豬。
所有的囚犯基本上都關押在同一個大樓裡麵,分成不同批次的關押。張凡的位置比較特殊,就在獄長辦公室的樓上,獄長帶著局長走進電梯的時候,就很明顯看到局長臉上沒有一絲絲的笑臉。
局長諷刺獄長說:“就是我,也沒有這麼好的待遇。張凡到底是你的衣食父母啊。”獄長連忙認罪說:“你才是我的衣食父母。”局長一點好氣都沒有說:“隻怕是你早就已經忘記了吧?”獄長沒有什麼話頭接下去,在這些領導麵前,他是沒有任何辯駁的機會的,更不用說他家裡麵的情況了。
張凡的房間,基本上就是按照一般彆墅的樣子來建設的,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就見到張凡坐在沙發上麵看著電視。他沒想到一下子會有這麼多人光臨,當然他也不是不認識局長,這個局長從他手裡麵拿走了好多錢,他自然人認得。他當然也了解獄長家裡的情況,索性將這個局長擱在一邊,走上前去,擦著局長的肩膀走到獄長的身邊,很親切的拉著獄長的手說:“歡迎領導視察……歡迎領導視察。”獄長的臉上,此時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他指了指身邊的局長說:“這才是領導,這是我們區域的局長。”張凡裝作後知後覺的樣子,又是一把拉住局長的手說:“你看看我這狗眼睛,連局長都認不出來,真是活該做一輩子的牢。”
何文天和徐建國就躲在張凡的衛生間裡麵,聽到這番話,何文天就笑了,對身邊的徐建國說:“沒想到我大哥還真是會拍馬屁,要不是殺了人,他在外麵一定是大領導了。”徐建國臉上沒有一點笑容,何文天才意識到這個徐建國,剛才才把他們從外麵抓回來,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就沒有了。
局長笑著說:“好說好說。你屋子裡麵還有彆的人麼?”張凡當然搖搖頭說:“你看我這屋子裡麵能有彆人麼?”
局長當然不相信屋子裡麵沒有彆的人,推開張凡的身子,說:“你可真是會忽悠上級,和你一起的另外一個人呢。”這局長打開門見到張凡的臉原本就已經很吃驚了,他也不想在獄長麵前沒有麵子,硬著頭皮外立麵的屋子看去。
“我一定要從你的房間立麵找出彆的人來。”身後的尾隨著立即行動起來,這關乎到局長的麵子,要是處理不好,回去大家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張凡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徐建國可沒想到局長會來這一手,早已經順備好隨時將這些人乾掉。何文天看看徐建國,很快就有了一條計謀。
他對徐建國擠擠眼睛,徐建國當然不明白何文天這是什麼意思,一臉狐疑,手上的刀已經緊緊握住了。何文天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遲鈍的搭檔,一把將徐建國的衣服給扒了,徐建國身上原本就隻套著一件風衣,裡麵根本就沒有什麼衣服。何文天又是突然出手的,這下子徐建國全身都是裸露的了。
徐建國狠狠瞪了何文天一眼,這下子才明白了何文天的意思。
還不等那些搜查的人靠近衛生間,衛生間裡麵就傳出了水流的聲音。那人伸出去的手立即鎖了回來,局長看到這手下的慫樣,一把將他拉到一邊,說:“做點事情真是一點也不乾淨利落。”門一把被扯開,就看到徐建國和何文天緊緊抱在一起,眼睛中流露出無比享受的神情,局長差點就嘔吐出來,回頭瞪著張凡,說:“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何文天聳聳雙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何文天笑嗬嗬對局長說:“這是我的愛人,請問你是。”局長也來不及介紹自己了,本來想要給這個獄長難堪,沒想到這時候不僅沒有少了兩個人反而多了一個人。
他是絕對拉不下麵子的,後頭對獄長說:“請問這個多出來的人是誰?”獄長當然知道徐建國不過就是一個在監獄裡麵打掃清潔衛生的小小員工,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既然敢混進監獄來,那麼就讓他呆在監獄裡。”徐建國沒想到獄長會在這個時候公報私仇,自己也沒有辯解的必要,裝作是被宣判了死刑的人一樣,等待著獄長的發話。
“從今天起,你被判無期徒刑。”獄長的話,早已經在徐建國的預料當中,徐建國沒有任何表示,他發誓,一定要讓這個獄長一個不好的結局,他當然有這樣的能力。
局長轉身離開,獄長還裝作好人一樣挽留,說:“局長不在這裡吃了晚飯再走。”局長頭都沒有回,搖搖手,說:“沒有那個必要了。”
獄長就這麼背留在了最後麵,徐建國沒有來得及穿衣服,一把將獄長拉了回來,惡狠狠瞪著獄長,說:“獄長,你說過,如果我把他們找回來,你可以還我自由。”獄長的小眼睛都快要掉下來了,他說:“你也看到了,局長下來視察,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啊。”
“你是真的沒有辦法麼?”徐建國還是一臉瞪著獄長,獄長隻要妥協了,說:“以後你不用打掃監獄衛生了,你可以和這兩個人住在一起。”張凡和何文天聽到這句話,簡直比宣判自己死刑還要難受,這間屋子原本就不是很寬闊,更何況又加進來一個人呢。
“就這麼辦了。”獄長的眼睛似乎是在祈求張凡。張凡也沒有辦法,這個獄長,在外麵的社會上是一個獄長,體麵光線,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麼苦情,也就點點頭說:“好吧,不過夥食我可不包。”
獄長連連點頭說:“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夥食我會幫忙的。”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麼完了,何文天早已經將身上的沐浴露都衝乾淨了,來到張凡身邊說:“我們不會真的就留這個人在這裡吧。”張凡很自然地坐在沙發上,說:“有什麼不好的,他的功夫比起你我來都要好很多,你還能把他趕走。”何文天就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滿不樂意地坐在張凡身邊。
一方麵,白老大安排了石小華一個人進監獄調查那些中華閣的人,現在已經有了著落了。
石小華背著身上的包裹,回頭對小熊和猴子招招手,說:“留在人家的地盤上,就要好好聽彆人的話,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其實石小華知道,進了監獄,想要出來的機會,是那麼的渺茫。
他出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坐在一家企業公司的門口,等待著這家公司下班。他想要進入監獄,最好的辦法就是犯罪。他也找不出來什麼罪名比較合適,一個人坐在密密麻麻的白色是台階上,看著從他旁邊走過的人群,他們什麼都不需要考慮,沒有需要拚了命才能救出來的生死兄弟,也沒有必要走上犯罪的道路,而他,現在要做的,居然是社會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很快,白領們陸陸續續從辦公室裡麵走出來。石小華沒有猶豫,看到一個比較漂亮的女人,直接走上去,說:“小姐,一晚上多少錢。”那上班族,一看就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沒想到會遇到這麼猖狂的流氓,準備喊人,石小華已經將女孩拉到身邊,強吻了上去。
那女孩現在連叫喊的能力都沒有了,兩隻眼睛睜得很大。她看到石小華臉上的刀疤,差點嚇得背過氣去,石小華隻是在心裡默默說著:“你千萬不要怨怪我,我也沒有辦法,也是為了兄弟。”
女子被石小華大膽的舉動嚇住了,可以一會兒她覺得石小華並沒有什麼惡意,居然也放棄了掙紮,石小華看這個女孩子居然沒有掙紮的舉動,周圍的人居然還開始鼓掌,他一下子火了,怎麼犯罪還沒有做成,於是直接將女子的衣服撕去一大片,這下周圍的人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人是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強奸女子。
一邊的保安也匆匆衝了過來,很快就報了警。警察這一次破天荒趕來,速度非常之快,石小華就這樣被帶走了,他心中暗自高興,說:“終於他麼的可以體驗監獄生活了。”那個女子還癡癡地站在原地。
案件很快就水落石出,那女孩雖然被石小華嚇唬住了,還是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公安機關一看女孩的身份證,居然是香港來的。也就決定交給香港的警方來處理這件案子,那個以前對於石小華來說是一個和陌生的地方,現在他就要前去了。
“你還有什麼最後的要求沒有。”石小華聽到審判官這麼說,他也就點點頭說:“我隻有一個請求,就是能不能把我關押在南郊監獄?”法官搖搖頭,說:“不行,由於你猥褻的是一名香港同胞,自然有特區政府對你的犯罪行為作出處理,你關押在什麼地方,我們不能做決定。”
石小華當時就想豎起中指,對這個審判員說一句:“他麼的。”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戴上了銀色的手銬,他很快就被押送到香港,中環二獄。
中環二獄的曆史,可以追溯到英國人進入香港那段時間,是香港公認的最黑暗的監獄,裡麵的黑老大,可不是僅僅折磨犯人那麼簡單,特區政府的法律裡麵,隻有終生監禁這一條,所以在裡麵的黑老大從來不指望自己能出去,在裡麵,打黑拳,開黑車,全都不是什麼問題,每隔幾天,總會有犯人無緣無故死亡的案例出現。
這一次石小華進入中環二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有生之年,他可能連何文天的一麵都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