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那邊,孟飛頭都大了,他也沒想到一個打架鬥毆的案子,竟然會變成,重大惡性殺人案,五死七重傷。這是什麼性質呀,還發生在自己的管轄區,如果彭懷忠和陳阿九抓住這個機會,給自己下套,那麼自己這回肯定得栽。原本想從這些人口中,得到點消息,好扳倒陳阿九的,結果現在還成了麻煩。
為什麼?因為除了那個被他打昏的持刀男,還清醒著,其他七個重傷的,到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期,根本無法錄口供。而那個持刀男,卻隻字不提,好像一心求死。隻能從他身上搜出身份證得到一點消息。何文天,男,二十三歲,是京都縣轄最大的一個鎮上麵的人,沒有前科。
這就麻煩了,一個人無緣無故,不可能殺這麼多人的。報警的那個人也隻是說看到,有人打架,報警完了,就跑了,沒有多餘的資料。加上下雨天黑,根本沒有目擊者可尋。對了可以調取附近的錄像,這下就有證據了。說著,孟飛招呼自己的徒弟,“小王,你去給我調取東城周圍,一切可能拍攝到犯罪現場錄像。”
“是!師傅!”小王,說完就跑了出去,不過沒一會他又跑回來了。“師傅不好了,陳阿九插手這件事了,外麵全是武警。把整個醫院都圍住了,我們根本出不去。”“什麼?陳阿九欺人太甚!走,出去,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樣!”孟飛脾氣也上來了,這些年來,自己如履薄冰,到處忍氣吞聲,竟然還這麼對自己,這次就算撕破臉,也要爭一口氣!
孟飛帶著人,氣勢洶洶地衝到外麵,結果令他很意外。他並沒有看到陳阿九,帶隊的是一中隊隊長周文武。“周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帶人把我們包圍了,是要打還是要殺?”周文武冷冷道“孟隊長,沒意思,就是接到上麵命令,讓我們接管這裡。”
孟飛冷笑一聲“什麼?接管這裡?我是刑偵隊長,總管東區所有刑偵案件,你接管什麼?”周文武還是冷冷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們的任務就是接管這裡,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如果你有彆的想法,可以問我們上級去。”
孟飛被一句話堵回來了,一邊的小王見師父吃了虧,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那我們要出去,為什麼不給我們出去?我們是警察,我們是執法機關,做我們該做的事,你這樣叫非法拘禁,你懂嗎?說破天了,你也不能拘禁我們!”
周文武不屑道“我們是軍隊,軍隊的職權大於法律!”
小王還想爭辯什麼,突然就見外麵火光衝天,汽車的報警聲大起,外麵叫喊聲,打砸聲四起。所有人都懵了,什麼情況?沒一會一個武警,跑了過來“報告周隊長,外麵出現大量小混混,見人就砍,見日本車就燒,見商店就砸,情況混亂不堪!”
“什麼?”孟飛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是要乾什麼?暴亂麼?周文武,反應卻不大,“孟隊長,你的管轄區內,發生這等大事,你還不去維持秩序,在這裡跟我耗個什麼勁?如果你再不去的話,出了什麼大問題,彭縣長可是要問你的罪的,到時候就算你的老首長,也保不了你!召集你的人,請吧!”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是陳阿九搞的鬼,但是沒辦法。孟飛正在掙紮之中,他在考慮,到底要不要放過,扳倒這個小人的機會。這時外麵“轟!”又發出一聲巨響。孟飛一咬牙,對身邊的徒弟小王說道“罷了,一個小人而已,如果這次事情惡化下去,那麼受苦的是東區百姓。召集所有人,出去維護治安,另外像防爆大隊求援。”
“是!”小王雖然嫉妒不情願,但接到師傅的命令,還是立刻答應道,跑步去召集所有人。
一個武警跑過來,在周文武的耳邊說了什麼。周文武,大聲道“一排、二排,去外麵維持秩序,三排留下!”
沒一會孟飛的人全了,孟飛帶著人急急忙忙往外走,這個時候,走來一對武警,故意和孟飛他們的人裝在一起,一個武警,突然倒地,然後站起來大喊,你們憑什麼打人,孟飛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擁而上的武警打翻在地好幾個。孟飛什麼的手下可能不行,但是孟飛什麼身手,這些小兵蛋子,再他眼裡就像個氣球,隻要他想捏,一捏一個爆!
雙方混戰起來,沒一會孟飛的人全部都躺在地上,隻剩孟飛一個人,在和七八個小兵蛋子糾纏。這時候周文武突然喊道“孟隊長,外麵都發生這樣的事了,你竟然為了爭功,和我們打起來,彭縣長和我們大隊長,已經下了命令,施行軍管,現在起,請你們配合我們。”
孟飛正一頭汙水呢,明明是他們先動手的,現在的話怎麼說的這麼漂亮,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抬頭望去,發現一大隊記者,拿著相機霹靂巴拉,一陣亂拍。孟飛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著了人家的道,好一處,賊喊捉賊。
還不等孟飛解釋,就見彭縣長和一堆人走了過來,還有電視台的,正扛著攝像機在拍攝。大堆記者,一看到彭縣長來了,一擁而上。一個挑頭的記者,“彭縣長,對於孟隊長,在這種情況下,為了爭功,和武警中隊打起來的事,將作何處理?”“對啊!對啊!這種隻知道爭功,不想百姓死活的隊長,要了也沒用,請彭縣長,為百姓做主!”
麵對鏡頭彭縣長,很是硬氣地說到“政府的事,自然有政府來管,用不著你們記者攙和。”說完,一揮手,讓人把記者趕走。
彭縣長來到孟飛身邊,語重心長地說道“孟隊長,今天這種事,卻是是你做的不對,五死七重傷,確實是件大案子,不過外麵的情況,也不是很樂觀呀,三個武警中隊的人,全部都出動了,目前還沒有製止這次暴亂活動,在人民最需要人民警察的時候,你們卻在這裡。唉!彆怪我不給你麵子,這次事情,這麼多記者都撞見了,要是播出去,影響很壞的,所以就委屈孟隊長,先在家待幾天。”
聽了彭縣長,冠冕堂皇的罷免之詞,孟飛不怒反喜,為了自己彭縣長和陳阿九,可是煞費苦心,甚至不惜讓手下的小混混整出暴亂,這麼一回事,這些年來,鬥來鬥去,自己也累了,不如回家養老。不等彭縣長再說什麼,孟飛摘掉警徽,仍在地上,轉身出了醫院。
彭縣長臉上那墩肥肉,不禁顫抖了一下。周文武見彭縣長,吃癟了,說實話,心裡也蠻爽的,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所以還是小聲問道“彭縣長,要不要……”彭縣長擺擺手道“我這次把他拿下,都冒了不小的危險,如果他出什麼事,你以為上麵那個死老頭,能放過我們,那個死老頭是護短出了名的。你們按照老九的部署,開始行動吧,記住了,讓街上那些小混混,趕緊給老子滾回去,要是真把事鬨大了,哼!”
彭縣長沒有說下去,但是周文武也知道,彭縣長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到時候抓幾個替罪羊,肯定是跑不了的。彭縣長走後,周文武直接派人,將何文天抓走。反正是必死之人,所以周文武並沒有為難何文天,甚至連例行的打一頓都省去了。
這場重大殺人案,就直接被暴亂掩蓋了,彭縣長甚至因為即使處置暴亂事件得到,當局的重點表揚。而替罪羊肯定是有的,從外麵隨便抓了幾個人,就說是主謀。雖然五死七重傷的大案件,被掩蓋了,但是何文天活下去的希望依然渺茫。
縣人民法院以重大殺人事件,起訴了何文天。消息傳到何文天爸媽那裡,辛辛苦苦一輩子的兩個老人,一夜間白了頭,老兩口說什麼,也不能相信,一項孝順老實的兒子竟然會殺人。
從審判開始,何文天就一句話都沒說,他想的僅有死而已。縣法院宣判何文天死刑的那天,何父當庭昏倒,送到醫院,急性腦淤血,人雖然就回來了,但是和植物人沒什麼兩樣。
從一開始石小華東北西走,為何文天找律師,到處為何文天求情,申訴,但是,終究沒有辦法。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被銷毀,何文天殺人時坐實了。眼看市中級法院又要開庭了。
最後石小華,想到一個人,隻有這個人可以救何文天。這天傍晚,風塵仆仆,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吃飯,沒睡覺的石小華來到縣郊的彆墅區,按下了陳阿九的彆墅門鈴,開門的還是那個女人。女人一看石小華麵生,立刻要關門,石小華,搶先抵住門,跑了進去。
這天陳阿九,正在和白眼狼說話,原因是白眼狼查到了,何文天就是個窮鬼,根本沒錢,來賠償給死傷手下。白眼狼自己又不想掏這個錢,所以來找陳阿九商量。為什麼來商量,因為當局撥款下來,補償在暴亂中受損失和死傷的人員。白眼狼是在打這個主意,可是這筆錢早就進來彭縣長的口袋,進了彭縣長的口袋,再想讓他逃出來,顯然不切實際。
陳阿九皺著眉頭說“那筆錢,你想都不要想了,你去他們家,看看家裡還有什麼人,房子什麼的,能賣的都給賣了,如果還是不夠的話,那隻有你自己墊上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太平小鎮,不是我的勢力範圍,那裡的關係更是複雜,你做事,不要太過,萬一再惹出什麼事情,那你就自己解決吧。”
這是突然聽到女人的叫聲,兩人一看,是個胖子闖了進來,陳阿九沒動。倒是白眼狼,一眼就認出了石小華,“你個死胖子敢來這裡鬨事,打死你都是輕的!”說著上去拳腳相加,石小華仍由白眼狼打,來到陳阿九麵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九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天,隻有你能救他!”石小華一邊說著,一邊給陳阿九磕頭。這時白眼狼停了下來,他要好好羞辱一下石小華。“哦!來求情的啊,好啊!你從我褲襠鑽過去,就讓你求情!不然免談!”
石小華看向陳阿九,陳阿九冷眼旁觀。石小華眼神中流露出,對白眼狼刻骨銘心的恨,白眼狼看到石小華,眼神不善,一巴掌扇過去,“他麼的,看什麼看,不鑽就給老子滾!”
石小華雙拳緊握,他真的想殺了白眼狼,但是不行,打不過是一回事。自己這次是來求陳阿九救小天的,萬一惹的陳阿九不高興,那小天不是徹底完了。其實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陳阿九是不會救何文天的,但是哪怕隻有萬分之的幾率,石小華都會去試試。
想到何文天,石小華,屈服了,他低下頭,慢慢地一下一下的從白眼狼跨下爬過。白眼狼見石小華竟然真的爬,哈哈大笑!“你這死胖子還真行,叫你乾嘛就乾嘛,你是狗啊?啊?問你話呢?”白眼狼狠狠地扇著石小華的耳光。
石小華完全不在乎,他爬到陳阿九的跟前,“九哥!求求你救救小天,隻要你救他,讓我乾什麼都行,要我的命都行。”石小華一下一下的磕著頭!
“他麼的!九哥也是你叫的?”白眼狼,見石小華,直接無視自己,惱羞成怒,下手更狠了。
“九爺!九爺!我叫你聲爺爺,爺爺!求求你救救小天!”為了何文天,石小華真的什麼都不要了。白眼狼聽了哈哈大笑,“乖孫子,也叫我聲爺爺來聽聽!”
石小華,轉過頭來對準白眼狼,一邊磕著頭,一邊叫道“狼爺,狼爺爺,求你勸勸九爺爺,隻要能救小天,我死都行!”白眼狼見石小華,這個樣子,更是猖狂,“要你的命都行?那好,我就要了你的命!”說著一腳踢在石小華的下巴上,石小華,直接被踢的後仰出去,鮮血直接從嘴裡鼻子裡,流了出來。
下巴是弱點,白眼狼這一下,要是踢在撲通人身上,肯定會導致人休克的。石小華被踢了之後,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但是他強忍著,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立刻爬了回來,繼續給陳阿九磕頭!已經不是很清楚的說到“九爺,求你救救……救救小天!求你……”
白眼狼還想繼續打石小華,但是被陳阿九攔住了。陳阿九有點不高興地皺了皺眉頭“彆打了,一會弄臟地毯,我這個地毯就值幾十萬呢,你給我洗啊!”白眼狼,見陳阿九麵色不善,這才訕訕收手。
石小華見陳阿九說話了,以為陳阿九被自己的真情打動了,願意幫忙。拚命磕頭謝陳阿九“謝謝九哥!不,九爺,謝謝九爺!”但是狼怎麼會有憐憫之心呢,陳阿九組織道“出來混,就要將義氣,你夠義氣。可是我陳阿九也不差啊,你的兄弟,殺了我的兄弟。如果我再救他,我怎麼像死去的兄弟交代?怎麼像死去兄弟的家屬交代?我怎麼服眾?我手下的兄弟,還願意為我賣命嗎?所以說,我不可能救他的。”
陳阿九說到這裡,石小華的動作突然停住了,他慢慢抬起頭,看著陳阿九。白眼狼一巴掌就閃過來,“怎麼不服氣啊?你就是個傻比,二貨知道嗎?叫你乾嘛你就得乾嘛,孫子!再叫聲爺爺,看什麼看?騙你又怎麼樣?”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陳阿九終於忍不住了“夠了!誰讓你動手打他的?”白眼狼嚇得一哆嗦,立刻收手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你是一個講義氣,重情重義的人,我喜歡,你的兄弟我救不了,但是我很欣賞你,你要是願意,可以到我的手底下來,多的不敢說,跟白眼狼一樣的位置,肯定跑不了。”
陳阿九這話,可把白眼狼嚇壞了,如果這個死胖子,真的答應了,那麼將來他和自己平起平坐時,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自己。所以白眼狼十分擔心石小華,會答應陳阿九。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如果不能救何文天,什麼對石小華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石小華很乾脆的說到“不必了!”說完起身,挺直腰杆,抬頭挺胸,闊步走了出去,那一刹那,石小華就暗下決心,總有一天,要讓他們跪在自己麵前喊自己爺爺!
白眼狼聽了石小華的話,心裡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長舒一口氣。“他麼的,九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弄死你!”說著,就要去追石小華,不過被陳阿九攔住了“彆去了,隨他去,像他這種重情重義的人,越來越少了。”白眼狼聽了,立刻表示願意為,陳阿九拋頭顱灑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