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車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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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體》

我叫林曉燕,從小父母離異,我跟了媽媽,我媽媽本來是個教師,後來失業了,就在家中以寫稿為生。到了學齡年,我媽媽也沒有把我送去學校,而是在家中自己教育我。所以我童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呆在家中,一個人學習,一個人玩,一個人睡覺。

到我十歲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媽媽才通過以前當教師的一些關係,把我送進鎮裡一所小學就讀五年級。到了真正讀書的時候,我才明白,一切跟我想的都不一樣,跟電視上做的也完全是兩回事。班裡的同學都不愛搭理我這個中途插班的人。因為我什麼都不會,我一跟他們說話我就緊張,常年獨自一個人慣了,所以就是上了學的我也還是交不到一個朋友。有些人曾嘗試跟我交朋友,可是愚不可及的我實在不懂與人打交道的學問,所以那些人覺得我無趣後也都不理我了。如此反複幾次後,我也覺得厭了,還是過起了我一個人的生活,不跟任何人交朋友。所幸的是,媽媽教我的知識還是很有用的,我來讀五年級並沒有學習上的壓力,相反我學的很輕鬆。

五年級升六年級,六年級升初中,初中升高中,學校換了又換,唯一沒有換的就是我永遠都是一個人。我考上了區裡的重點中學,離家有點遠,我隻好住宿,一般每兩個星期回一次家,坐公交車回家。而就是在一次公交車上的意外改變了我的一生。

那是在我踏入高一第二學期不久的時候。又到了星期五,放學後我去宿舍收拾了點東西,就走出校門,走到候車站等公交車。一輛小巴了駛過來,我走上了那輛小巴,一輛很普通的小巴,當時的我真的看不出那是輛臨近報廢的車。車子的上人不算很多,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習慣性的帶上耳機,聽著音樂,周圍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車子緩緩開動,逐漸加速。經過一段較顛簸的路時,車子自然而然的震動了幾下,我也沒理會。沒想到越震越厲害,感覺車子就快散架了,我的腳被震的生疼,我也不得不摘下耳機,正想看看發生什麼事的時候,車子突然發生了可怕的偏轉,整輛車斜向右翻倒,我整個人也向右倒過去,我的頭突然撞到了什麼硬東西,我的腦袋傳來一陣沉重的痛覺,我的耳朵裡響起一陣陣“嗡嗡”的聲音,我感覺車子繼續在翻轉,我的人也在繼續翻轉,整個腦袋像被灌滿了熱鉛似的,暈,好暈啊 。我的腳離地,我聽到周圍響起的慌亂的尖叫聲,慘叫聲,整個世界被顛倒,我這是要死了嗎?

我是在醫院醒過來的。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媽媽趴在我床邊。我低頭看了看媽媽,這才發現媽媽頭上已有好幾根白發了。可能是睡太久了,我覺得背很癢,我挪了挪身體,在病床上坐了起來。可能是 我的動作驚醒了媽媽,媽媽醒了過來,看了看我,說:“醒了啊?”我點點頭,我已經習慣了不怎麼跟人說話,哪怕是對著媽媽的時候,我的話也很少。點頭和搖頭就是我的口頭禪。媽媽自然也是習慣了我這樣子的,她說:“這裡沒水了, 我出去弄點水給你喝,順便買點吃的。”然後她就走出去了。

我的腦子還是很沉啊,我迷迷糊糊的睜著眼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白的牆壁,白的床單,白的窗簾。真不明白病房為什麼要一色白到底,這樣的顏色就有助於病人的康複嗎?<我想這個是為了給病人留下乾淨,整潔的印象吧。>我突然聽到了這樣一句話,可我環顧四周,周圍除了我,並沒有其它人啊。我敲了敲腦袋,心想不會是腦子摔壞,出現幻聽了吧。<喂,你彆太用啊力啊,很疼呢。>那聲音又出現了。可周圍真的沒人啊。難道······我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些恐怖小說和恐怖片,我俯下了身子,頭朝下,看了看床底下,床下麵也什麼都沒有。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到底是想看到什麼。

我重新坐回了床上,頭因為剛才朝下的動作而又衝暈。我還在想著剛才的兩句話,心想難道我遇鬼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鬼?>那個聲音又起來了,而且準確回答了我的問題,這讓我毛骨悚然。

我對調整了一下差點因為害怕而不能窒息了的呼吸,然後對著這個空房間喊道:“喂,你是不是鬼你都不知道啊?你藏在哪裡啊?乾嘛纏著我,我跟你無冤無仇的。”<大姐,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啊。在公交上出車禍後,一醒來我就失去感覺了,我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感覺不到自己周圍的一切······我,我現在所有的感覺好像都是你傳輸給我的。>我傳輸給你的?我心裡想。<是啊,我看到的東西就是你在看的吧,你在想什麼我也都知道。>“你,你彆胡說八道了好不好。你到底藏在哪裡啊?這麼嚇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啊?你滾出來啦你。”我變得有點歇斯底裡了。<嘿,你,你彆不信啊。你聽我說,額,比如說你現在在想什麼我都知道。再比如你看到右手邊那個空玻璃杯沒?你媽放在椅子上的那個紫色皮包了嗎?我說我能看到你看到的一切嘛!>“啊~~~~~~我忍不住喊出來,彆騙人了,你一定是藏在什麼地方偷看。我一定要把你找出來。”我走下了床,可能是因為躺太久了,起來後的我有一種眩暈感。<喂,我說啊,人還沒好就彆亂動嘛,頭很暈啊。你暈不要緊,彆連累了我啊。>我正想反駁我暈關你屁事的時候。一個護士打開門走了進來,說:“你醒了啊?先彆亂動,醫生說你的腦袋受到不小的衝擊,很有可能有腦震蕩,要再仔細觀察一下,你還是彆下床走動的好,回床上休息吧。”我對護士點了點頭, 看到有彆的活人在,我的心裡稍微安定了點,暫時忘卻了那個古怪聲音的存在。

<嘿,人家跟你說話呢,你連句謝謝都不會說嗎?>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關你屁事啊?”我忍不住罵出句,剛要走的那個護士好像聽到了回過頭看了我一下,我趕忙解釋“我不是說你。”

那個護士朝周圍看了看,然後看我的眼神顯得更加奇怪了,可她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就打開門出去了。<嗬嗬,人家一定當你是神經病。>那個聲音說道。“你才是神經病呢?無緣無故乾嘛來騷擾我啊?”我忍不住說道,可能是他的語氣聽起來讓人覺得他不是隻“惡鬼”,所以我也就不那麼害怕了,說起話來也更有底氣了。<你不用什麼都說出來的,我可以感覺的到你想說什麼,你這樣把什麼都對著空氣說,彆人真的會當你神經病的。額,我是好心提醒你的哦。>

“你······”我沒說出口,也很好奇他剛才一直在說的那個“感同身受”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我沒說出聲,而是在心裡試著默念(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你在哪裡啊?)

<嗬嗬,學聰明了啊。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東西,不過經過我嚴謹的推理加上過人的想象力,我覺得我既然能有你所有的感覺,那麼我應該是在你的腦子裡吧。>

“腦子?”我又忍不住叫喊起來,並且有一種冷到毛細孔裡的感覺。

<嘿,用反應這麼大嗎?你傳給我的感覺很難受呢。>傳感覺?我覺得一陣惡心。

<嘿,夠了吧,這種感覺簡直是惡心啊。>我真的是服輸了啊,這都能感覺的到,這令我實在無法不相信他的話啊。

<嗯,我沒騙你吧。你肯承認就好了。>他的聲音現在透露處一種洋洋得意。

就在我準備再問問他其它問題的時候,一個醫生走了進來,看了看我的病曆後對我說:“你需要做下CT。”

做完CT後,我嘗試著跟腦中的那個他說話,可是他並沒有回話。這讓我不禁懷疑剛才的一切是不是幻覺,隻是因為腦震蕩而引起的幻聽,而現在做過CT了,所以好了。可CT不是隻起一個檢查作用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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