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斷指上的鑽戒(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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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趣回到父母 的身邊,顯得悶悶不樂,夏琴笙不停地詢問他去做什麼了,以及囑咐他從今以後無論去什麼地方都要告訴自己一聲才是。

李趣的腦袋撥浪鼓似的使勁點著,好容易等到夏琴笙不言語,他立即開口道:“剛才我看見公主了,她跟表妹的洋娃娃是一個樣的!”

夏琴笙聽說,並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隻又站起身囑咐趙羽齡不要再把小王子看丟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趙羽齡滿口應“是”,小王子感到深深的無聊,拽著李淳的衣襟,問:“明天我還能去公主殿嗎?”

李淳道:“你喜歡跟小公主玩是沒錯,不過最近小公主身體不好,所以你還是彆去打擾為好。”

李趣不依,哭鬨道:“我不要!雪兒根本沒病,都是騙人的!我還要向大方去尋個方子,管製心病的。”

雪思成聽了,哈哈大笑,畢珠卻掩唇竊笑,夏琴笙麵紅耳赤,想小公主若真有病的,那自己兒子真的被染上就不好了,便悄悄地推了趙羽齡一下,讓他抱小王子離開。趙羽齡會意,急忙將李趣托在臂膀裡,就往外走。

李趣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明天一定早早地去找雪兒玩。

雪思成李淳又說了一番話,然後各自回去歇息。畢珠對夏琴笙笑道:“娘娘的發簪真是漂亮,不知是哪位工匠打的,改天本宮也托他打一個。”

夏琴笙摸了摸鬢上的發簪,心裡美滋滋的,對畢珠的誇讚尤為喜歡,因笑道:“這有什麼難的,改天本宮必定叫人送你一個,隻是焰都多的是這種飾品,妹妹身為焰都的女人,應該知道焰都的珠寶工匠是最技藝精湛的吧,比雪國的工匠還要強十倍!”

畢珠才意識到自己是自討沒趣,滿麵通紅,走近夏琴笙,小聲笑道:“好像不見得,之前本宮還是一個尋常女子的時候,在焰都也沒看到什麼能工巧匠。”

夏琴笙笑道:“那是因為你生活的社會階層太低了,那些能工巧匠一被本宮的慧眼發現,本宮就將他們安插進宮裡。”

畢珠氣的發抖,咬牙切齒的瞪著麵前這個趾高氣揚的女人,說不出一個字來,好像事到如今,自己仍然比她低一等似的。夏琴笙瞅著她發髻上的鳳凰,金簪,玉珠,笑道:“你如今身為雪國的王後,也應該像本宮一樣,學會打扮自己,多為自己招納些奇人異事,用得著的時候就儘情的使喚,用不著的時候就擱在一邊,豈不是好?”

畢珠眯眼冷笑道:“敢情姐姐做王後的時間長了,積累的經驗也多,本宮還需多多向你請教。”

夏琴笙故意低頭謙虛笑道:“不敢。妹妹做了那麼長時間的平民,然後一夜被捧為王後,當然會有些不適應,不過時間長了就好了,不懂的地方,本宮倒是可以指點指點。”

畢珠冷笑了幾聲:“放心,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會向你請教的,隻是到時候你耐心些才好。”說著,想邁步走開,而夏琴笙的裙裾拖的很長,畢珠絆在上麵,險些兒摔倒!夏琴笙扶住她,笑道:“妹妹怎麼連王後的步履都走不好了,小心點,摔了本宮可擔當不起。”畢珠恨恨的瞅了她一眼,也因此嚇了一跳,真摔倒了可不是鬨著玩的,肚子裡的孩子要緊呢。她掙開夏琴笙的手,腳下踢開她的裙裾,踩在光滑的地麵上,笑道:“姐姐錯了,想不到焰都王後娘娘的裙子如此拖拉,禦用裁縫真的好差勁,比我們雪國的差太多了。”說著就走了。夏琴笙也離開了大廳。

次日一早,齊亞林終於可以離開崗位,彆的侍衛都回寢室睡覺了,唯有他逗留在公主殿的後門一角。昨天晚上,他和曉音半夜才分開,曉音也根本睡不著,天明的時候才眯了一下,複又起來,想齊亞林是不是回去了,便出去看了看,齊亞林果然不在那裡了,遂回到公主殿,與斯盈伺候雪蕊起來。

今天的雪蕊比往日多了幾分快活勁兒,自己主動離開了被窩,斯盈不由得笑道:“我說的真沒錯,怎麼樣,殿下也不嘴硬了,和小王子玩的停不下了呢!”

穿好衣服,就開始打扮頭發,雪蕊的食欲好像也恢複了正常,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就大口大口的吃,聽了斯盈的話,不禁笑道:“那個小王子的名字挺有趣的!”

“恐怕不止是名字有趣,本身也非常討人喜歡。”曉音一邊給她紮鞭子一邊笑道。

斯盈瞅曉音道:“是啊,恐怕不止是單純的好朋友呢!”

曉音會意,遂撅了撅小嘴兒,斯盈吐了吐舌頭。雪蕊竟突然問:“你說,那個齊亞林是個好人嗎?”

曉音道:“好人於壞人,具體的定義又是什麼呢?”

斯盈搖了搖頭,笑道:“這還不簡單,做好事心懷正義的就是好人,而心術不正、為非作歹的就是壞人!”

雪蕊道:“也是,那個齊亞林什麼出身的?”

曉音遲疑笑道:“還不了解。”

斯盈瞪大了眼睛,道:“事到如今,你居然還不了解人家,是不是對自己太不負責任了!”

曉音低著頭,默不作聲,隻聽她們講,心裡自為雪蕊恢複心情而欣慰。

李淳還要在雪國視察幾天,所以李趣不愁沒時間跟雪蕊玩,本想一早就去公主殿的,趙羽齡為了攔住他,隻能對他說:“幾天國王會舉辦一場鬥牛賽,小公主也一定會參加的,那時候你再和她玩,在那樣的場麵上見麵,一定比平時更加快慰。”如此李趣便答應了。

曉音斯盈把雪蕊打扮的漂漂亮亮,超凡脫俗,吃過早飯,她便急著去跑馬場參觀,主仆三人興高采烈的去了。公主殿空無一人,這就給齊亞林騰出了機會。他偷偷地潛入公主殿,順利的將金手指得到了手。

他揣著水晶盒,躲進一個角落裡,興衝衝的將盒子打開來,首先吸引他眼球的不是金手指這個整體,卻是金手指上的那枚鑽戒!他倒吸了一口氣,為金手指的美麗和尊貴而發出驚歎和貪婪的目光。“鑽戒實在是太漂亮了,比夏天的銀河還要美麗誘人。”他說。最後,他打算將鑽戒和金手指分開,然後留下鑽戒,而把金手指給王後,到時候得了金錢自己還有份兒,真是一舉兩得。

齊亞林按自己的想法做了,並忍不住戴了一下鑽戒,虛榮心達到了頂點,心想:“雪鴻,你真好福氣,手指掉了,公主還給它穿金戴銀的,死都死了,還不如戴在我的手指上好看。不過若被人看見了,我就會在劫難逃,嗯,先收起來,拿去當鋪換了錢,可以買許多許多東西!”一邊相處一邊把鑽戒褪了下來,裝進衣內口袋,然後將金手指裝進水晶盒,裝在外衣口袋裡,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公主殿。剛下了樓梯,卻看見對麵不遠處,曉音正拐過來,他急忙閃躲起來,避在牆內大氣不敢出。

曉音恍的看見那個人影,也以為是齊亞林,可是再定睛看時卻什麼都沒有,走近了,又四處叫了幾聲他的名字,無人回應,隻當是自己看花了眼,急忙上樓去了。她眼裡是給雪蕊拿外套的。

齊亞林趁機急忙離開此地,就去見畢珠。

曉音無意識的往裡麵梳妝台上瞥了一眼,詫異的發現水晶盒不見了!她忙過去左右找了找,最後不得不斷定金手指失蹤了!她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遂起身跑了出去。

今天是個難得的日子,上上下下都興高采烈的,曉音見雪蕊臉上綻放出了久違的笑容,想她要是知道金手指不見了,一定會發瘋的,“到底要不要說出來?如果現在說出來,一定會攪了他們的好興致。如果不說,隻怕盜賊趁這機會逃了!”她猶豫不決,乾什麼都沒心思,那畢珠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便悄悄地出了跑馬場,示意曉音過去。

畢珠問她因什麼事而著急不安,曉音慌不擇言,低低的說:“王後娘娘,金手指不見了!公主殿下好容易高興了一會兒,所以不能告訴她這件事。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聽如此說,畢珠驚笑道:“什麼,本宮是不是聽錯了,金手指居然會不見?”

曉音點點頭,早就急的一頭汗,自悔不應該告訴王後,畢珠欣喜萬分,認為齊亞林一定成功了,如此再好不過!遂笑道:“你有沒有看錯,會不會金手指根本就還在,而你沒有看清楚罷了。”

曉音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情景,說:“奴婢看的非常真切,金手指的確不見了。王後娘娘,您能否派人去追查竊賊,若是晚了,恐怕就再也找不到金手指了,那可是公主殿下的命呀!”

畢珠不以為然道:“什麼命不命的,本宮早就說過,公主個小孩子,不適合擁有如此珍貴的東西,本宮想得,你還不願意!現在呢,被小馬賊偷了去,本宮倒無法得了!”

聽如此說,曉音忙道:“娘娘,對不起,如果您沒辦法,奴婢便回去了。”

“等一下。”畢珠道。

“娘娘,還有什麼吩咐?”不消說,現在曉音都有點懷疑就是這個女人做的了。

畢珠虛情假意的安慰道:“本宮會派人去追查的,你呢,現在也看見了,小公主好容易開心了,你可彆去煩她。你好好想想,金手指對她來說有什麼好處?”

曉音想了想,的確沒什麼好處,可是也不能說丟就丟了,好歹那似乎是個無價之寶,不能便宜了強盜。“王後娘娘說的是。”曉音道。

畢珠笑道:“那就是了,所以找到了就找到了,若是找不到,你也彆聲張,省得惹小祖宗傷心,你也不想看到她成天哭哭啼啼的吧?”

曉音道:“可是,要是沒找到還不說的話,總有一天公主殿下發現了,說不定會鬨出個什麼亂子呢!”

“到那天再講那天,你隻彆說。”畢珠微笑道,“聽本宮的沒錯,有一件事,你們都不曾知道的。”

“是什麼事,娘娘?”

“前幾天晚上,陛下悄悄地告訴本宮,小公主雖然是長女,而且是至今唯一的皇室血脈,從她出生到現在,不知道給雪國惹了多少麻煩,所以如果她依然愛哭的話,那就沒辦法了,隻好用最凶狠的方式來結束她的……”沒有等她說出最後兩個字,曉音已經嚇得臉色發青,呼吸急促,瞠目結舌,像看見了最恐怖的東西。

這無非是畢珠編出來嚇唬她的,陰森森的笑道:“為了小公主的生命安危著想,你還是把嘴巴閉的嚴實點為好。你隻要告訴她這件事,她就會有可能因此而喪命!”最後兩個字,她硬生生的從牙縫裡擠出來,夾雜了多少很惡是可想而知的。語畢便走了。

曉音麵如土色,不曾想事情會這麼嚴重,陛下會殺了自己的女兒!!!她不敢想象那會是一個怎樣殘忍的父親和凶暴的後母能夠做得出來的。

畢珠回到了座位上,雪思成問她乾什麼去了,帶來一股冷冰冰的寒氣?畢珠堆笑道:“臣妾剛處理了一件事,是一個宮女和一個侍衛偷情,好容易處理好了。”

雪思成一聽竟是這等齷齪事,急忙將注意力轉到了彆的事情上去。鬥牛賽還沒有開始,預備當中,早有幾個少數民族的姑娘跳舞奏樂。

李淳和夏琴笙在離雪思成不遠的同一排座位上,也在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夏琴笙的眼睛總在窺著對麵的雪蕊,因雪蕊是何李趣在一起的,兩個孩子好像誌趣相投,非常玩得來。

“小公主好像沒有什麼病,八成是那些人亂嚼舌根。”李淳見雪蕊生的唇紅齒白,胖乎乎的腮幫上透露出來健康的紅暈,說。

夏琴笙卻說:“不見得,你沒聽說皇兒的話,她有心病,還非常嚴重呢!”

李淳皺眉道:“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心病??”

夏琴笙道:“甭管是什麼病症,反正她是的確有病的,這會兒一高興,將血色衝了上來,所以看不出什麼。”

李淳審視著雪蕊,淡淡的笑道:“寡人倒覺得那孩子挺不錯的,是個美人坯子,正與寡人的趣兒天生一對。”

夏琴笙忙反駁說:“不,陛下!您不能這麼說話,趣兒與她如此親近,臣妾都嘔心死了。”

“你就是想的太多了,都是小孩子,在一塊有什麼不好的?”李趣遂抬起頭、直起腰去看開幕鼓樂。夏琴笙看上去是個寬容的非常慈愛的女人,實際則與畢珠沒什麼兩樣。

雪蕊的一旁是斯盈,李趣的一旁則是趙羽齡,他們都站著,隨時等候為公主王子服務,故因太近的原因,兩人常常忍不住拿眼睛去打量對方。

雪蕊李趣坐的非常親近,李趣問她喜歡這種鬥牛賽嗎?雪蕊搖搖頭說“不喜歡。”李趣便問她喜歡什麼,雪蕊忖度著說:“什麼都喜歡,也什麼都不喜歡。這鬥牛賽,不曉得是不是精彩,如果效果精彩絕倫,也許我會喜歡的。”

李趣聽說,忙道:“就是這麼說的,我也是這樣想,隻是不知道怎麼說,你既說了你自己的又替我說了,真的好開心!”

“你說你有心藥,怎麼到現在我還沒見到你的心藥在哪裡呢?”雪蕊突然回過頭問。

李趣道:“雪兒,對不起,我讓大叔問了大夫,大夫說他也沒有心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雪兒。”他一臉的歉疚。

雪蕊仰臉看向趙羽齡,趙羽齡會意,勉強笑道:“是,公主殿下,大夫的確沒有心藥,而且我想,就算王子殿下找遍整個世界,也不一定能找到您的心藥。”

雪蕊低下頭,非常失落的樣子,撅著小嘴兒,喃喃道:“大叔說的是,我的心藥,隻有我自己才知道在哪裡。”

李趣忙道:“你說在什麼地方,我就去給你找!”

旁邊的斯盈忍不住掩嘴笑了笑,趙羽齡聽見,轉過頭看她,隻見她滿麵紅彤彤的,眼如秋水,唇如櫻桃,不覺看的怔了,斯盈發現他盯著自己看,故揚了揚眉毛,不以為然的樣子。

雪蕊道:“隻是,我也不知道它在什麼地方。”

“這樣,那就不好辦了,”李趣皺眉道,“我且問問你,你為什麼打上心結的?”

雪蕊低頭遲疑道:“回頭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再慢慢的告訴你就是了。”

李趣便答應了。隨後,鬥牛賽敲鑼打鼓的開始了,先是十幾個著奇裝異服的雜耍翻筋鬥上場……

一陣風吹過來,雪蕊不禁瑟縮了一下,斯盈見了,著眼去尋曉音,口裡道:“死丫頭,乾什麼去了,拿個外套都慢的不行。”

雪蕊抬起頭道:“斯盈姐姐,你去看看曉音姐姐怎麼回事。”斯盈隻好去了。

原來曉音因那金手指驚嚇而忘了拿外套,與畢珠說過一番後,才鬼使神差的又回去了。

她挨個兒問守在公主殿外的侍衛們,“有沒有見生人進去?”侍衛都說沒有,如此隻好作罷。她推開門,又將屋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番。來到裡間,恍然發現窗戶好像有被動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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