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妙不可言。
所謂緣,就是砸在牛頓頭上的那顆倒黴的蘋果;所謂緣,就是你明明希望天上掉糖果卻偏偏掉下的是餡餅;所謂緣,就是你碰上了一個死皮賴臉的人所爆發出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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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軒一手托腮,斜靠著椅子,百無聊賴的看著左手拿著雞腿右手拿著雞翅嘴裡含著一大口飲料的石凝心,極度懷疑她來這裡的目的。
而正風卷殘雲般消滅一桌子事食物的石凝心百忙之中抽空瞥了夜軒一眼,突然一股名叫嫉妒的東東從她心裡的某個角落竄出來:刀子般銳利的眉毛卻能好看的糾結成一團,冰冷的眸子裡閃動著淩冽的光,楓葉般的薄唇讓人想起初次不經意的吻。陽光斜灑在他的側臉上留有好看的光暈,心臟的位置上吊著的精致的星匙閃動著神秘的光芒,渾身散發出的危險氣息依然不減。憤憤不平的把最後一根雞骨頭往桌子上一扔,讓它和它的同類相聚,抹乾滿嘴油膩膩的薄唇大聲叫道:“我吃飽了!”然後似乎賭氣的嘟囔著小嘴。
真不明白!一個大男生長那麼標誌乾嘛!
“不用嫉妒,你已經夠美了。”夜軒漫不經心的說。
“真的?”石凝心的臉“刷”的紅了。
石凝心的確是個少見的美人坯子,烏黑的發絲如綢緞般柔順,白裡透紅的肌膚如雪中冬梅般惹人憐愛,不點自紅的櫻桃小嘴,粉嫩的象牙白肌膚,尤其是那雙晶瑩含珠的紫色眼眸,仿佛世界上最美麗的紫水晶。如果不是石凝心的智商和外貌成反比的話,就算說是傾倒眾生也不為過。
正在石凝心為自己能在夜軒的心裡留下好印象而慶幸的時候,一雙玉臂突然出其不意的環住夜軒的脖子,一個貌似笑得非常討人厭的臉出現在視線中。
“哦~~!老大,你這麼久沒見到我,一定想死我了吧!!嘿嘿~~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抱抱你好了。”
雖然不知道來者是誰,但是看她那臉皮厚道和她不相上下的地步就知道不是個好惹的貨色。在桌子另一頭靜觀其變得石凝心隻有一個念頭:在這家夥做出任何一件不利於她的事情之前,一定要殺了她!一定!
“哎喲,老大你乾嘛不理人家?不要不好意思嘛,來來來,親一個~~”
紅色警報響起!夜軒有危險!
“刷”的一聲石凝心從椅子上跳起來並以光速衝到夜軒的麵前,一把推開百合誘人的紅唇,成功救出差點失去貞操的夜軒(?)。
“喂!你是誰啊?你乾嘛推我?”如泉水叮咚作響的聲音飄到石凝心的耳鼓中,她撇撇嘴,然後麵對夜軒擠出粉可愛的殺人微笑:“軒!你叫我武功吧!”
“……你?”
“是啊,你看我長得那麼可愛,又活蹦亂跳的,可是到了這個恐怖的江湖社會如果不學點武功遲早有一天會像那邊那個無精打采哭哭啼啼的人一樣的!你就教我嘛!”石凝心眨眨眼,手指大殿內某個陰暗的角落。
夜軒順著石凝心的手指看去——伊泠汀?話說這家夥平時挺陽光挺單細胞的,成天有事沒事咧著嘴大大地笑,如果在二十一世紀的話就讓他去賣牙膏,肯定賺錢。不過這家夥最近剛做完任務回來,怎麼現在就東吸一口氣西歎一口氣咧?現在還紅著眼睛發呆,看著好像挺憂鬱的。
雖然夜軒覺得作為一個合格的老大是有義務去關心一下自己的手下,但是他好像根本就不是這裡的老大啊?那就算了。
“好吧。我教你。”
看到夜軒答應了,石凝心立刻屁顛屁顛地拉著夜軒離開並悄悄回頭對百合擠眉弄眼,狠狠囂張了一回。
百合莫名其妙的看著突然插進來的女孩,並目睹了一向以冷酷著稱的老大居然就這樣被人綁架走,哼哼,這個女生看來大有來頭。
“怎麼啦?”百合想了解那個女生的唯一一個好辦法就是找正在黯然神傷的伊泠汀了解一下敵情,於是走過去伸腿一腳踹上他的屁股,“難道是因為你打爛了老大的金杯然後偷偷埋在後院的事情東窗事發了?乾嘛弄得失戀了一樣,讓人看了就不爽~~”
“百合……”伊泠汀老半天才反應過來,緩緩的摸摸被踹過的地方,回過頭,呆呆地看了百合N個分鐘後還特哀怨地歎了口氣,“我果然還是比不過老大啊……”
百合毫不客氣地說道:“怎麼,是什麼事情加深了你對這條真理的認識呀?”
“你看見前麵的那個女生了吧?很可愛對不對?”
“還行,跟我比有一段距離。怎麼,告白被拒絕了?”如果沒猜錯的話,傻頭傻腦的伊泠汀一定是被拒絕了。
“比這還慘。”
“啊?難道還沒告白就知道沒希望了?”看他因百合一句話就嘴一扁,眼一紅的樣子,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
“你也彆太難過,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要和老大搶人。”哎,明明麵前就有一個芳草啊,他怎麼能眼神如此打飄?
看來伊泠汀真的打擊不小,這麼大個人了還嗚嗚的哭起來:“嗚……嗚……嗚……多好的女孩兒啊,怎麼就偏偏被老大這個悶騷的家夥給玷汙了呢?真是糟蹋……”
“喂喂喂,”十分不爽的一巴掌打在伊泠汀的頭上看他眼淚鼻涕一齊下降的樣子百合開始覺得心煩氣躁,“小心被老大聽到,你明天的早餐估計就見不著了。”
那個小丫頭好像還挺有能耐的,沒來幾天就把她的泠汀哥哥摧殘這樣,看來她要親自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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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的天空,白白的雲,綠綠的樹葉,春風和煦,天空中偶爾飛過幾隻大雁,啊,這是一道多麼漂亮的風景線。
“唉——”迎合著這樣曼妙的風景的卻是石凝心一聲比一聲淒涼的歎息。她望著天空飄過的朵朵白雲,手指緊緊抓住草坪鮮嫩的植物,心裡一陣悲愴——為什麼她如此聰明的腦袋居然會想到拉夜軒出來教她武功這個極不明智的主意呢?
“起來!你怎麼連這都拿不動?”夜軒凶神惡煞的站在努力想抬起大刀的石凝心麵前,絕美的容顏因極度憤怒而顯得格外猙獰。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是大力士。”石凝心委屈地爬起來,淚眼汪汪,渴望得到一絲同情,哪知某人硬是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殺氣騰騰”用在現在的夜軒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連這種小玩意都搞不定,還練什麼武功!”夜軒單手操起石凝心麵前的大刀,熟練的耍弄幾下,可憐竹林裡的竹子連同竹子的祖宗十八代全被砍成竹屑。
“不錯不錯,厲害厲害!哇,再來一個!”石凝心坐在草地上,賣力地叫好,三分真心七分諂媚,臉上寫的儘是:馬屁就是這樣拍的!伸手不打笑臉人嘛,好歹讓她休息一下。
“那你試試拿這個。”夜軒隨手拿起一個碩大的鐵錘丟給石凝心。
“砰”的一聲,石凝心不負眾望的被鐵錘撞倒在地,疼得她齜牙咧嘴。
拜托,她在家可是從來不動手做粗活,更不可能使用武器的耶!並不是她好吃懶做拉(好吃懶做乃最重要的原因),而二十一世紀更是不能攜帶任何管製刀具,更可惜她不僅對琴棋書畫四書五經無一精通,也進不了廚房出不了廳堂,連她自己都在感慨:她是不是投錯胎了?或許當豬比較幸福。
夜軒走過來,單手提起鐵錘,讓石凝心逃離出來。然後恨鐵不成鋼的跺腳,像是要把地給跺穿了方能解他的心頭之氣。
石凝心揉著被砸疼的地方,用一副很無辜的眼神盯著正在發狂的夜軒,慶幸他踩的是大地而不是她。
“沒辦法,那你先學輕功好了。”夜軒挫敗的說,然後又換上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彆告訴我你連輕公都學不會!”
“安拉安拉。”石凝心拚命點頭,躍躍欲試。還記得以前夜軒的絕頂輕功,那是一個“讚”字能夠形容!學成輕功之後去姥姥家就不用買機票了。哇咧?奇怪啦,她怎麼覺得右眼抽搐得這麼厲害,她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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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石凝心就是這樣很不幸的發現,她的災難來得是如此的迅速。
“你是在曬太陽嗎?”
當石凝心聽到夜軒很認真地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真的恨不得馬上掐死他。有誰會發神經在這種天氣裡曬太陽?曬人乾還差不多。
不過,她很慶幸自己沒有一時衝動而犯下殺戒(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否則,以她當時慘兮兮的模樣如果沒有夜軒的救治鐵定會賠上一條小命的。
時間倒轉到二十分鐘前——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烈風不為所動,紅塵笑問誰是英雄……”石凝心悲壯的站在荒山野嶺的山頭,發抖!
“你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還不快點跳下去。”催促的聲音從背後傳入她的耳朵裡。
惡魔!這個聲音一定是惡魔!石凝心在心裡流著淚拚命大叫。叫她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這種行徑根本就是與自殺無異!學輕功不是應該從吐納開始然後循序漸進麼?怎麼能因為急於求成而把他這樣的纖纖美少女推向鬼門關呢?所以她仰望著天空中自由飛翔的鳥兒,張開雙臂——利用他張開的雙臂死死地巴著懸崖邊的樹不放。
“軒,軒啊……我實在不怎麼想成為像你一樣的‘草上飛’,你就不要讓我跳崖自殺了……你沒看見這個山崖那麼高,有多少米?哦,我幫你看看。”石凝心很主動的湊過去彎腰目測“懸崖離地麵有多高”這個高難度的問題。
突然天外飛腳,夜軒充分發揮他那“大腳王”的卓越能力,瞬間便很“溫柔”的把石凝心給……踹下去了。
“我不要啊啊啊啊——”於是,在石凝心的淒慘萬分的抗議尖叫聲中還聽到某位無情的大人那句粉無情的話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