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頭皮被拉的生疼,兩隻胳膊就像是斷了一樣,忍不住叫出聲來。
“這就疼了?到了裡麵有你好受的。”沙啞聲警察不顧一旁嚇得目瞪口呆的同學們,指揮那兩個警察,穿過被其餘同學圍觀,堵成一團的走廊,來到了外麵。
學校宿舍樓的下麵,兩輛吉普警車已經嚴陣以待,甚至連火都沒熄。數百人咿咿呀呀的擠著,議論紛紛的看著我。
我發誓,從小到大,我沒有如此備受矚目過,幾乎全校的師生都跑出來圍觀,對著我指指點點,好像我犯下了什麼彌天大罪一樣。在那一刻我幾乎崩潰,看著他們的眼神,我的心在流血。
“上去!”沒有給我過多的時間,一個警察打開車門,一把把我推了進去。
車子緩緩發動,駛離了記載了我一年青春的學校。
透過焊著鋼管的車窗,我看到我的老師、我的同學、我的朋友,還有蘇茜。在他們的眼中,有失望、鄙夷、厭惡、同情、傷心。
“小三三!”蘇茜嬌小的身影猛地撲上來,她哭的很傷心,梨花帶雨。小小的身子趴在車窗玻璃上,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
警車的隔音很好,都是防彈玻璃,她在外麵喊什麼,我都聽不到,但是她那故意張大的嘴型,卻讓我知道了她想要說什麼。
我勉強對著她擠出一個笑容,竭力讓自己看上去很好,想讓她放心。
“我,愛,你。”蘇茜流著淚笑了,她透過車窗,對我說出了我等了一年多的這三個字。
我暗戀了一年的女神,卻在這個時候向我表白。我心如刀割,眼眶中有一股溫熱,終於被我抑製住沒有流出來。
我很想告訴她,我也愛她,但是張了張嘴,始終沒有說出來。因為我知道,我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歸來。
車子逐漸加速,終於把她甩在了後麵。
我的心碎了。
“我犯了什麼罪,你們為什麼抓我?”我平緩了一下情緒,問兩旁的警察。
“到了派出所你就知道了。”沙啞警察看上去心情很不錯,並沒有訓斥我。
車子飛速在公路上行駛,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穿過高高佇立的鋼鐵森林,駛向了我青春的斷頭台。
我看著這個我待了一年,最後卻有可能要斷送我青春的地方,心中思緒萬千,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不知道遠在老家的父母可還好?
半個小時後,車子緩緩駛進了派出所。
裡麵的警察先給我搜了全身,把脖子裡的項鏈、手上的手表、手機等等金屬物件和電子產品,都一一沒收。最後把我的腰帶抽走,隻解下了一隻鞋帶讓我綁住,另一隻鞋帶也被收走。
我接受了審訊之後才知道,原來那天在大排檔被我戳中的那個人,由於鐵釺子戳中了大動脈和神經線,雖然搶救及時,但是已經變成了植物人。經過鑒定,屬於一級傷殘。
他身上有深淺不一三十多道傷口,但毫無疑問都是被同一利器所傷,沒失血過多喪命簡直就是奇跡。
刑警大隊認為這是一起惡意的傷人事件,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凶手。經過三天的盤查詢問,最終把目標鎖定在了我身上,2008年5月31號上午八點鐘,他們對我實施了抓捕行動。
“姓名?”我坐在審訊室裡,被固定在一個大椅子上,兩隻手都被死死的銬在上麵。麵前是一男一女兩個警察,男警察開口問我,女警察負責做筆錄。
“朱三。”我嚇得不輕,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年齡。”男警察接著問我。
“19”
“性彆。”
“男。”
“職業。”
“大學生。”
“家庭住址。”
…………
問完了一套程序,男警察才緩緩開口,問我:“你還曉得你犯了什麼罪啊?”標準的NJ話。
他從兜裡掏出一根香煙,自己慢慢點上,問我要不要,我搖頭拒絕。
看著那嫋嫋上升的煙霧,我的心裡亂成一團,無知的搖搖頭。
“2008年的5月11號晚上十一點,你在什麼地方啊?”男警察滿不在乎的問我。
我極力回想,終於想起來那天發生的事情“我和同學在外麵吃飯。”
“你還知道我們因為什麼抓你啊?”男警察繼續問。
我繼續搖頭。
“你把人家打殘的咯,三十多道傷口!我滴乖乖,現在滴大學生下手都蠻狠滴嘛。”男警察看我搖頭,自問自答的說。
“我不知道。”我的腦袋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不曉得,老子來告訴你。”男警察吐了口煙霧,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經過和我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基本和我那天的遭遇一致大體上沒有太大的出入。
“是他們先打我們的。”我終於知道了原因,極力辯解著。
“這件事情我們還會繼續調查,但是你傷人是事實,人家把你告咯,現在先審理你的案子。”男警察又審問了一些事情,最後要了我家裡的聯係方式,把我交給門外的兩個警察,帶到了一個小鐵房子裡麵休息。
中午十點多,我經過拍照、彈鋼琴(彈鋼琴也就是按手印,因為每一個手指都要按到,最後還要按一個掌印,所以看守所的嫌疑人都戲稱為彈鋼琴)、通知家人、做備案等等一係列程序,終於被送往了NJ市某區的一個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