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變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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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芸經過一晚上的折騰渾身酸痛,本來想自己回到寢宮休息,無奈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兩條腿像是不聽自己使喚一般,走了幾步就想摔倒。

劉徹見嬴芸的樣子,掩蓋住嘴角的笑意,過來扶著嬴芸要送她回去,嬴芸羞怒地甩掉劉徹的手,結果用力太大,自己身體失去平衡,雙腿又使不出力氣,向後仰去!劉徹慌忙伸出手一把拉住嬴芸,順勢將嬴芸拉進自己的懷裡,無奈搖頭看著她,道:“你就這麼討厭朕?”

嬴芸掙紮,根本沒有用。最後她放棄了,有些不甘心道:“皇上還請注意場合,不要讓外人瞧了去說閒話。”

“朕的閒話誰敢說。”劉徹為嬴芸找的拙劣借口感覺到可愛,“況且你是朕的皇後,咱們做什麼不都正常?”

嬴芸說不出話來,劉徹扶著嬴芸,輕笑道:“乖乖的,我送你回寢宮,彆再掙紮了,你的身體吃不消。”

劉徹的聲音溫柔的如同春風一般,嬴芸的心臟竟然露跳了好幾拍。她的臉瞬間紅成了蘋果,乖乖的點點頭。劉徹很喜歡嬴芸這樣,扶著嬴芸緩緩向著椒房宮而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嬴芸感覺有些尷尬,隻得抬頭去看宮裡麵的景色。舉日望去,四處儘是宮殿耀眼的屋角,金碧輝煌。路兩旁的樹木像是靜靜等待著什麼,一簇簇像淺色的繡球一樣好像會被拋棄來,抬起頭的時候就能夠望到自己心目中的那個人。風吹過樹梢,樹葉輕輕敲擊出節奏,像是一首美麗的歌謠,傳遍整個皇宮。

嬴芸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的緊張漸漸消退,甚至都忽略了身邊劉徹扶著自己的大手,那熱烈的感覺都被嬴芸忽略。

劉徹用眼角撇著嬴芸,他不敢正眼瞧去。之前的她第一次嫁過來太子殿,自己喝的酩酊大醉,說出了一些過分的話,還對她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自己都不自覺。他隻覺她是癡傻,心中應該不會有什麼難過的情緒。

但是那日自己把李琉璃從贏國接回來的時候,嬴芸從椒房宮衝出來,眼含淚水望著他們二人的時候,劉徹的心是有些疼的。在一起生活七年,儘管劉徹並沒有對嬴芸動過感情,還會因為一看到她就想到自己當年受到的屈辱,但是畢竟她也是無辜的。

劉徹想著以後慢慢補償嬴芸,於是便讓她的侍女時不時陪著嬴芸在後宮庭院中散步,也算是彌補了心中對她的愧疚。

隻是沒想到,那樣癡傻的嬴芸,也會有尋常女子的嫉妒心。當劉徹得知嬴芸把李琉璃推下水塘的時候,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懲罰他。劉徹這樣做,何嘗不是在懲罰自己?懲罰自己當初沒有把李琉璃保護好,甚至還讓李琉璃在外麵受了那麼多苦。他把氣都撒在了嬴芸身上,還想過要她死。

如今看來,幸好沒有處死嬴芸。思慮至此,劉徹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扶著嬴芸的手不住顫抖了一下。

好在沐浴殿距離椒房宮不算遠,二人總算走到了椒房宮門前。自從昨天嬴芸去了若歡宮,侍女珊瑚就擔心的一宿沒睡好。之前李貴人陷害自己的家主子那些事,她還清楚的記得,生怕嬴芸一個不小心,又受到傷害。

聽聞皇上扶著皇後回來,珊瑚慌忙出來迎接,見二人神態並不不和諧,心中自然長舒一口氣。她從皇上手裡接過嬴芸的手,嬴芸對著皇上福身後,同珊瑚一同走進寢宮。

劉徹望著嬴芸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心中那隱隱的說不出來的感覺,讓劉徹有些害怕。他皺皺眉,煩躁感又席卷而來。他轉身離去,要回自己的寢殿休息。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一整晚都沒有想過李琉璃的事情。

皇宮裡麵的閒人畢竟多,那一日的事情很快便在皇宮裡麵傳遍了。大家都添油加醋的說,李貴人自己在寢殿等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等到皇上和皇後回來。而皇上本來不喜歡彆人進沐浴殿伺候,就連太監都無法進入,卻和皇後在沐浴殿一整晚,更是讓眾人不解。

誰都知道嬴芸嫁過來,是贏國皇帝對劉徹的羞辱,劉徹每每見到她都會想到自己那段最力不從心的日子,為何自從嬴芸從冷宮中出來,一切都改變了呢?

她們暗自猜測,這會不會皇上換寵幸對象的開始。很多人都瞪著眼睛盯著,期待接下來的發展。李貴人在後宮耀武揚威很長時間了,該有人滅滅她的威風。

眾人盼著嬴芸被劉徹召見,是為了看李貴人笑話。誰也想不到,此刻的嬴芸居然也有些盼著被劉徹召見。

自從上次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好幾日,劉徹一直沒有再來召見嬴芸,當然也沒有去李貴人那邊,倒是讓嬴芸心中有些微微不安。

劉徹那一日的溫柔就像是做夢一樣,他輕輕的笑,他溫暖的手,他細細的耳語,還有那句“我們本是夫妻”,居然就這樣深刻的留在嬴芸心中,讓她午夜躺在床上,望著床邊跳動的火燭,時不時會回想起來。

今日,劉徹又要在朝中辦公,嬴芸早早躺下。她沒有關窗戶,躺在床上,從窗戶望出去,看著外麵的月光發呆。滿天的星又密又忙,它們聲息全無,而看來隻覺得天上熱鬨。一梳月亮像形容未長成的女孩子,但見人已不羞縮,光明和輪廓都清新刻露,漸漸可烘襯夜景。

那月亮越來越模糊,漸漸變成了劉徹的麵容。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撓著一般,想要做一件事,想要克製也克製不住。她皺著眉頭從床上坐起身子,心中的那種感覺讓她幾乎要呼吸不過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對劉徹有了一絲絲好感。這種感覺好像是十七歲初戀的那會兒,望著喜歡人的背影,幻想著自己有一天能夠同他說話。就算隻是在操場上偶遇,都會擁有一陣天的好心情。

嬴芸抿著嘴,想要今晚去找劉徹,哪怕隻是遠遠看他一眼也好。

此刻的劉徹內心也備受煎熬,自從那日把嬴芸送回寢殿,自己就不敢再去麵對嬴芸。他一直認為自己最愛的是李琉璃,就算隱忍了七年,也會想辦法把她救回來,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可為何短短幾日,自己會對嬴芸產生不一樣的情感?

他想到嬴芸的笑,想到嬴芸為了逃脫而說的那些讓自己誤會的話,心中總是會微微有一些異樣。那種感覺,同當初自己遇到李琉璃的感覺完全不同,但是也很新鮮。如同一隻歡快的麻雀,在心上跳動,嘴角會不自覺的掛上笑容。

難道自己真的有些喜歡上嬴芸了?

這個想法讓劉徹害怕,他把手中的奏折扔到一邊,歎著氣走到窗邊,遠遠望見一個身影向著這邊悄悄走來。他的心仿佛被人捏了一把,緊接著整個人身體繃緊。那個身影正是自己這幾日想見卻一直壓抑著不去見的身影!

他慌忙坐回桌子前,捧起奏折假裝認真的看起來,心卻跳動越來越快。

嬴芸來到寢殿門口,讓侍衛進去通報一聲,就說自己想要見劉徹。侍衛領命進去,嬴芸在外麵等著,內心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劉徹是會出來見自己,還是以什麼理由不見。

不過一會兒,劉徹從寢殿裡麵走出來,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今日的他烏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長袍,腰間係著一塊羊脂白玉,白玉上麵龍紋隱約閃耀,外麵照著煙灰色的長衫。皮膚白皙、鼻梁高挺、朱唇秀眉,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既聰明又驕傲。

雖然早就知道劉徹相貌出眾,但就連普通的常服都能穿出這樣感覺得,恐怕世間少有。嬴芸的臉有些泛紅,嘴上還是逞強地說道:“臣妾今日前來,就是想要問候一下皇上的身體。聽聞皇宮裡麵的人說,皇上近日來總是在寢殿看奏折,怕是身子骨挺不住吧?”

劉徹輕笑,道:“皇後多慮了,朕正值壯年,身子骨強硬的很,這樣看奏折並無大礙。倒是皇後,那日看上去身體已經虛脫,不好好在寢宮養身子,跑來關心朕?”

嬴芸有些羞惱,但在看到劉徹得意的笑容後,心中的火氣消下去一些。她警告自己不能上當,隨後隨意道:“如今,看來皇上確實沒有什麼大礙,那臣妾就暫且告辭。還請皇上多加休息。”

“站住!”劉徹瞪著眼睛喊住嬴芸,“你來了又走算什麼?”

嬴芸一臉疑惑,劉徹也有些微怔,他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把自己真實想法說出來。他低下頭,壓抑住心中情感的爆發,一字一句道:“沒什麼,你回去吧,今兒天有些涼,這麼晚你在外麵應該多注意身子。”

嬴芸點點頭,福身行禮,轉身離開。

劉徹轉頭也想進寢殿,但還是壓抑不住去看嬴芸離去的背影。這幾日來第一次見到嬴芸,她瘦了,也憔悴了一些,看樣子在寢宮生活的還是不適應,過幾日還是差人去給那邊送些補身子的藥材吧。

這樣一想他又開始心煩,抬頭看著夜空中隱約的夜色,眼神閃爍,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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