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應玲就欲哭無淚地對容嫣交代了:“容嫣,晚上我得很晚才能回去了啊。剛才老板不知道抽什麼風,居然要我晚上回公司加班,加班寫下周例會的發言稿。我就不懂了,不就是一個例會嗎?從來就沒有發言稿這麼一說,真不知道他老人家發什麼瘋。”
容嫣也覺得奇怪:“那會很晚嗎?應該挺快的吧?”
說到這,應玲就更加無奈了:“你是不知道啊,他不僅讓我寫下周例會的發言稿,居然還要我把去年一整年的會議紀要都找出來,再打印一遍,他如果不是發瘋了,我都不信!”
你們說應玲能不氣嗎?早上特意早退出來,而且人已經到了著名的購物街,居然又要讓她回去,話說那可是很遠的路啊,天哪。
容嫣弱弱地問:“那怎麼辦?”
可是應玲哪有這時間跟她解釋啊,急忙就掛了電話:“不跟你說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今天之內能不能完成,通宵的時間可能都不夠呢。”
看著已經呆立在那裡的容嫣,劉經理非常關心最後的結果:“是怎麼回事,你這一個電話接一個地打,晚上到底去不去呢?”
容嫣捂著腦袋說:“前麵路口放我下去吧,到底去不去嘛。這樣吧,晚上如果我有到場,說明我去,如果沒去的話,那就是不去了。”
高鵬在一旁說:“你說的這不是廢話嗎?”
容嫣一句就給頂回去了:“巧了,我就是說給廢人聽的。”
難得這次劉經理表現的極為開明:“好啦好啦,如果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那你就自己跟沈總經理說好吧,彆到時候惹得大家不痛快。”
然後容嫣就非常開心地跳下車了,等她回到自己的公寓裡,她隻想泡一個熱水澡,讓自己這長期以來繃緊的神經和身體都好好放鬆一下,整個人顯得異常疲憊。她躺在浴缸裡,打通電話,卻隻聽到裡麵溫柔禮貌的女聲:“您說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所以容嫣鬱悶了,現在的大學生能忙成這個樣子?容蔚這個臭小子,宣布了這麼一個大喜訊之後,自己倒是跑了沒影了。可又能怎麼辦呢?容嫣隻能自己在這邊平複心情,就在溫暖放鬆的氤氳七分鐘,容嫣居然就睡了過去,接著手機大聲地響了起來。立刻驚醒過來的容嫣接起電話,暗罵自己怎麼會豬頭到在浴缸裡睡著,如果不是這個電話,第二天她的死訊很有可能見報,隻是因為突然之間從水裡探出頭來,所以一下子浴缸裡的水嗆到了她的氣管,手機上顯示的是陌生號碼:“咳咳咳……咳咳咳……請問是哪位?”
傳來沈嶼的聲音:“是我,沈嶼。”
容嫣現在的嗓子還是很難受,聽到是沈嶼給自己打電話,連忙從水裡坐了起來,要知道剛才她隻是把沈嶼的私人電話號碼記在了紙上,並沒有往自己的手機輸入,這個沈總經理要求他半小時打給他,可是容嫣給忘了,現在隻能:“啊,是沈總……咳咳咳。”
聽出她聲音裡的異樣,沈嶼問:“這怎麼了?”
“沒事沒事。”容嫣趕緊掩飾。
沈嶼此時也不進行深究,隻是問:“你在哪兒?”
容嫣想了想,還是要跟這個總經理道歉的:“沈總,剛才不好意思啊,。因為不知道你要忙多久,所以就沒再給你打電話了,我現在在家裡呢。”
沈嶼這個人現在明顯是明知故問:“對了,你朋友的事兒怎麼樣了?”
“呃……沒事了,沒事了。”容嫣慌了。
沈嶼問:“那就好,那晚上總可以去吃飯了吧?”
容嫣表示很無奈啊,沒見過這麼熱情邀請自己去吃飯的人,她還能怎麼辦?隻能點頭了:“嗯,好的。”
“ok,晚上我過來接你,還有提醒一句,澡泡太久人會不舒服的。”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隻剩容嫣一個人在這邊呆愣,他說什麼了?沈嶼是怎麼知道自己在泡澡的?還有啊,為什麼他堂堂一個沈總經理要來接自己啊?她又想到剛才在車上說自己不去參加晚宴的,如果到時候自己去了,那豈不是又給了高鵬一個嘲笑自己的機會?她不要啊!她很想不去啊!
可接著她又震驚了:“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剛才沈總是說要來接我?可我人不在公司啊,他怎麼接我?”
雖然現在隻是下午五點半,距離晚宴還有半個小時,可容嫣向來沒有讓人等的習慣,而且她住的地方離晚宴飯局的地方挺遠的,萬一再遇上個下班高峰期,那很容易就會遲到了,所以她決定提前出門,打車過去。
她決定給沈總打個電話過去,告訴他不用過來接了,自己打的過去就可以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住在哪裡嘛,怎麼過來接?況且她真不想讓高鵬那個卑鄙小人看自己的笑話,所以打的士王道啊親。可是等她一走出小區門口,就看到一輛銀色轎車停在那裡,車窗剛好放下來,裡麵坐的不是沈嶼又是誰?
“沈總?”容嫣表示驚奇和難以置信。
沈嶼今天的這一招名為守株待兔,他知道容嫣很可能會自己先去酒店,所以為了避免這隻肥兔脫逃,他隻好提前來到這個小區嚴陣以待了:“上車吧?”
容嫣還是很驚奇,驚訝地隻顧盯著平白出現的沈嶼看:“喔。”
沈嶼戲謔:“你的這種眼神,讓我很有成就感。”
容嫣尷尬地移開目光:“我隻是,我隻是在看車啦。”
沈嶼也是難得的好興致:“那怎麼樣呢?”
“真醜!”
沈嶼鬱悶了,這輛MASERATIGT居然被嫌棄了,還是非常光榮地被嫌棄了:“……”
容嫣對著MASERATIGT標誌性的前進氣格柵是這麼評價的:“前臉那張嘴太大了。”然後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沈嶼哭笑不得:“你不是設計師嗎?設計師不是更應該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嗎?”
容嫣先是沒有說話,隻是側頭看沈嶼,沈嶼也沒有回避,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峙著,直到容嫣麵無表情地拍馬屁:“看來你很適合當設計師,可惜了。”
沈嶼妖孽地笑:“可惜什麼?兩個人都是同一個行業的多不好。”
容嫣轉而問起了那個驚天疑問:“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呢?”
“這個不難吧?如果我想直到的話,當然就能知道。”沈嶼很輕鬆地說,臉上的笑容非常欠扁。
容嫣忍不住了:“不開車嗎?還是說你想華麗地出現?”
沈嶼笑容良好地說:“我又沒關係,就讓他們等等唄。”
容嫣知道自己敗得很慘,咬牙切齒地說:“真醜!”
聽了這話,沈嶼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不過最終車子在沈嶼的操控下,七拐八拐就避開了高峰期主乾道,還走了好幾個容嫣不認識的小路,衝出小路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居然就是在晚宴酒店的旁邊,等沈嶼去車庫停好車之後,兩人一同走進了預定好的包廂。
門從裡麵被打開,裡麵的人明顯都已經到齊了,雖然規定時間是六點,可大家哪敢不早到啊?所以雖然容嫣和沈嶼他們是在六點之前到達的,可裡麵那些人老早就到了這裡,最初開口說話的就是之前和她爭鋒相對的中年男人:“沈總到了,容嫣總監也來了,那咱們人可就齊了喔。”
根據事後的了解,這個中年男人其實就是沈家集團的一個副總,是“綺羅”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之一呢。包廂裡是一張大圓桌,一共坐了十幾個人,劉經理和高鵬之外,還有自己公司一乾的設計師們,大野他們就在列。當然,還有一些沈家集團的高層。
於是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沈嶼帶著容嫣走進座位:“讓大家久等了。”
容嫣心裡是非常鬱悶的,她雖然也有過被萬眾矚目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引人遐思,大家一定會帶著好奇的眼光,或者揣測的心思,甚至於鄙夷的看法,所以容嫣覺得很無奈。要知道自己可沒有做錯過什麼事情,準確來說的話自己根本什麼事兒都沒做,卻被彆人貼上了各種各樣的標簽,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更不好受的在後麵,隻有主位空出兩個位置,而且還是兩個相鄰的位置,所以容嫣不得已跟沈嶼坐在了一起。沈嶼下手位置是他公司的一乾領導高層們,還有他的助理。容嫣這邊就是劉經理和自己公司的精英。
那個中年人副總看來是一直在飯局酒宴中混的,場麵話說得相當順溜:“我們舉個杯,慶祝我們‘綺羅’的設計方向定了下來,同時也要預祝我們沈家集團和廣宇的合作會一帆風順喔!大家乾杯來!”
大家一致性地拿起杯子乾杯:“乾杯!”
之後沈嶼就開口說了一句:“大家隨意吧。”
正是因為他的這句話,場麵頓時熱烈了起來。那個中年人副總果然是個好事兒的,看到容嫣麵前的杯子動都沒有動過,立馬諷刺地說:“容嫣總監,你怎麼不喝呀?大家可都喝了呢,不對喔。”
容嫣真心地感到抱歉:“我不會喝酒,不好意思。”
副總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打擊容嫣的機會:“那怎麼可以呢?容嫣總監可是最大的功臣,如果你不喝,這就是不給我們麵子啊。”
沈家集團的代表們也起哄:“是啊,容嫣總監也給點麵子嘛。”
沈嶼現在隻是想笑,總算有個能讓人相信的理由了呢。可是轉眼想想還真是這樣,當年隻是個小孩子,蒙混過關還不是簡單的事兒?現在就不一樣了,麵前這些可都是一群在酒精中打滾過來的老油條,可以算是酒中禽獸呢,要想用那種小兒科的理由對付,還真的不可能。
其實在容嫣工作後經常能遇到酒桌上談客戶的情況,以前帶容嫣出道的設計師對她照顧有加,基本會在桌上為她推掉一些酒,實在推不掉的就幫她喝掉,再加上那個時候容嫣隻是小角色,並沒有多少人會對她緊盯不放,所以基本上都用不著喝酒。而後來,容嫣事業上升,在這個圈子裡小有名聲,許多客戶找上門來,麵對慕名而來的客戶,容嫣便占儘先機,主導地位超然,至少她說一句“不會喝酒”,就沒有死纏爛打,非逼她喝酒的人。不能喝便不喝,不喝便不能喝,這是個惡性循環!
所以容嫣真心地說:“是真的,我喝一杯就會醉得不省人事。”
可是中年人哪裡肯放過他,鍥而不舍:“容嫣總監,這可就是你不對了。大家誰不知道啊,乾你們娛樂這一行的,不喝酒誰信呢?高鵬總監說是不是這樣,劉經理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高鵬的卑鄙無恥無時無刻不顯露,他裝作一副很認真地樣子開口:“我們倒是沒有和容嫣總監喝過酒,不過我想北方人應該都挺能喝的。”
那中年人問了一句:“聽容嫣總監的口音就知道是北方人,是北京的吧?”
“嗯啊,是北京的。”容嫣乖乖回答。
接著中年人就直接來個三百六十度大反轉:“既然是北京人,就沒有不會喝的道理,所以容嫣總監還是趕緊乾了這一杯吧?大家可都是在等你呢。”
這時候中年人察覺到自己沈總經理給自己投來了冷冷的一瞥,心裡頓時一驚,這容嫣總監不得了啊?難道自己站錯了位置?
容嫣現在抱著豁出去的心理,總不能讓這些人看笑話吧?有高鵬這樣厚顏無恥的小人,還有中年人這樣落井下石的賤人,不喝都不行了。她心裡估算著,如果現在隻是喝個兩三杯,應該還是回的了家的。但是她心裡對自己的這種估算表示非常的中氣不足,可是既然都決定了慷慨就義,那就得喝的山川變色。所以她舉起杯輕輕站了起來,對著桌上的眾人用一種很悠遠的聲音說道:“我真的不會喝酒,所以就敬大家一杯吧?我們廣宇很高興能和沈家集團合作,我們廣宇的設計團隊也會竭儘全力完成這次的項目,最終獻上一份由本土設計師設計的頂級作品。彆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就乾了這一杯吧!”
中年人見她這麼說,也不好再追究,而且自己這心裡慌啊,隻好說:“容嫣總監真爽快,我們不會難為你的。”
這邊劉經理就對沈總經理說:“沈總,我必須代表我們廣宇敬您一杯,這次沈家集團給我們廣宇這個機會,我表示非常的榮幸。能夠替沈家集團做設計,真的是件幸事。為了表達我激動的心情,我喝三杯。”
說完還真的喝了三杯,可沈總經理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劉經理酒量很不錯,但是咱們還用得著這麼客氣嗎?等‘綺羅’竣工之後咱們再好好慶祝一下。”
劉經理覺得自己說的話,就宛如落入了波濤之中,被這兩三推搡就失去了蹤影:“沈總我三杯可都乾了,你怎麼也得賞我個麵子,喝了這杯吧?”
容嫣都替自己為這個老板感到丟臉,又沒人讓他喝三杯,自己巴巴地上去拍人家的馬屁,現在還讓人家給你賞個麵子,還真沒麵子啊。
沈總總算舉起了酒杯,喝下了手上的酒:“敬你,劉經理。”
而坐在一旁的助理,看到自己老板喝酒,其實是很想阻止的,沈嶼的胃一直不好,正想要阻止,卻接收到沈嶼遞給他的眼神,助理立馬就明白過來了。等沈嶼這一杯喝過之後,便不再給任何人機會,隻要見到有人要舉杯,助理就先發助理,所以搞到後麵,都變成了和助理或者那個中年人副總乾杯。就這樣喝了幾輪,助理和副總都已經是七葷八素的狀態了,另外的那些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桌上還剩幾個清醒的人,不對,隻有三個,那就是沈嶼、容嫣和高鵬。沈嶼因為酒都被助理擋去了,所以現在還是非常清醒的狀態,而容嫣也算是得救於沈嶼的一個眼神,大家就不敢再攻擊她,所以容嫣現在也是非常清醒的狀態。高鵬那心機不小,從擋酒開始,他就看出了其中的門道,所以一直都沒有任何行動,位的就是現在,所以他也是非常清醒的狀態。
容嫣和高鵬之間原本還坐著劉經理,可是喝了這麼久,劉經理不知道跑去了哪裡,所以現在高鵬和容嫣之間沒有了任何障礙。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之下,而沈總經理助理已經快死過去了,根本沒有能力過來擋酒了,所以臥薪嘗膽這麼久的高鵬打算開始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