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當,時間已是落日時分,晚霞將整個雙月莊映照的像是人間仙境,十分安逸。晚霞紅彤彤的光亮能將人的心靈都染紅,雙月莊也開始陷入這一片的霞光之中,漸漸安靜下來,唯留下雙月莊花園裡各種昆蟲的鳴叫。
自己的房間就是雙月湖的邊上的廂房,旁邊住的是那個神秘的老人,商十年在用過下人送上來的美食佳肴之後躺在床上盯著窗外的景色觀賞,腦子裡想著一些雜亂的東西。漸漸的,麵對如此美景的他隨著霞光的淡去開始犯困,最後雙目緩緩合上,熟睡過去。
旅途的疲勞使得這一夜的雙月莊特彆安靜,那一夜,雙月湖還是像往常一樣映出兩個月亮,隻有那一抹豔麗黑色,那抹黑色在月亮的正中心翻湧。然而月亮正中的黑色誰也沒有發現,智萬裡也沒有,烏月河也沒有。
一夜,長夜,翻湧的黑雲。
早晨聞得一聲清脆的鳥叫聲,商十年的眼珠感受到了清晨的第一束亮光。這樣安靜平和的蘇醒使得他有些不舒服,感覺有些安逸過頭,至於原因自己也說不上來,就是感受到心裡那絲若有若無的波動。
在床上躺不多久,敲門聲傳來,商十年伸個懶腰從床上起身。
打開門,是一個俏麗的姑娘,商十年友善的朝她笑笑,沒有說話。
這個名字喚作小凝的姑娘很小的時候隨著母親進了雙月莊,母親是雙月莊的服飾采購總管,後來,大些的時候,小凝成了烏巾幗的貼身丫鬟。說是丫鬟,其實烏巾幗一點也沒把小凝當做下人看待,甚至待她如親身姐妹,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兩人的衣服都是用同一種材質做成的,隻是顏色和款式不同而已。小凝的母親跟烏巾幗說過,說是小凝配不起這樣的衣服,可是烏巾幗這丫頭不管,說小凝是她的姐妹,小凝這麼美,不找見像樣的衣服穿上,都對不起她的臉蛋。小凝的母親拗不過烏巾幗最後也隻能默認這樣的行為。
小凝是夜熊城裡有名的美女,很多人都知道,比起烏巾幗也是不遑多讓,相比於烏巾幗少了幾分高貴的氣質,但多了幾分柔弱之意。尤以她那雙迷人的眼睛叫絕,城裡有一個閱便天下美女的男人說過這麼一句話“澤光四射,亮瞎眾眼”這句聽來很無腦的話卻是大大地符合它的意境。那個午後,這個很多年後成為夜熊城著名的詞人的男人看到了,在昏黃裡搖曳的小凝。小凝無意的回頭,讓這個男人終身難忘那雙黑的發亮的眸子。昏黃的光線裡,閃過的豔麗。
此刻的小凝望著這個笑的很好看的少年,看到他披肩的那頭銀發,一雙並不是特彆大卻很優雅的眼睛藏匿著一份善意,他的表情很自然,有一種很和諧的感覺。他的皮膚很白,於是小凝心裡忽然有些什麼東西,在十六年裡第一次抬起頭。臉上襲來了一陣陣熱浪讓小凝的話語講不太利索,低著頭,幽幽道:“公子,地主大人叫您去迎新殿,他有些話跟你說。”抿著紅潤的嘴唇,貝齒忽的咬了咬薄嫩的嘴唇,又道:“小姐也在,智先生也在。”
眼前這個羞澀的姑娘低著頭沒看自己,商十年心裡好笑,看著這個柔弱的女孩,心裡生出來一些關懷之意,用生硬的南方大陸的語言道:“嗯,好的。稍等一下,我不認識路。”
小凝悄悄的抬起頭,眼神剛好觸碰到那個很漂亮的笑意,不小心瞥到了那個少年在清晨一束光線裡笑意朦朦的眼神,心跳猛的快了兩下,輕輕的嗯了一聲,不在說話。
跟著前麵低著頭走路快要撞上走廊橫柱的小凝,商十年急忙提醒道:“小哼,柱子。”
這句頗為不正宗的南方語言不僅沒有起到原先應該有的效果,反而起到了反效果。小凝聽到後麵那個叫做商十年的少年很焦急的提醒之後,心裡轟的一聲,一股勁從體內直衝大腦,轟地一聲炸了開來。於是,商十年看到這個叫作小凝姑娘“砰”的一聲撞在了柱子上,一聲“啊”的作痛聲之後的小凝臉色越加羞紅,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也沒顧及後麵商十年的呼喊,自己一個人飛似的小跑而去。掠起陣陣香風。小魚穿梭,似在她的心間,不在湖裡。
商十年在跟在小凝後麵一陣小跑之後,看到了迎新殿,慢下腳步,緩緩走進。
殿裡,烏須眉,智萬裡,烏含依,還有剛進來的姑娘都站著,等著商十年這個遠來的“貴客”。商十年嘴角帶笑走近,眼睛瞄到了躲在烏含依後麵的那墨色的長發女子。此人正是南歸路上與商十年鬥得不可開交的烏巾幗。隻見她把半張俏臉藏在她母親的背後,露出一隻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很大,與其說是看,倒不如說是瞪著商十年。麵對這樣一個凶惡的眼神,商十年隻是覺得無奈,內心苦笑一番,移開眼神。
烏巾幗見狀覺得奇怪,這家夥怎麼改性子了,心下閃過一絲低落的情緒,於是收回眼神,安靜的站在母親的後麵。
烏須眉迎了上來,笑著問道:“小兄弟不知昨日睡得怎麼樣,可還安穩。”
商十年點點頭道:“很好。”
“那就好,要是有什麼其他的吩咐可以隨時找小凝,她會幫你料理好的。”烏須眉說著拍了拍商十年的肩膀,給商十年指了指小凝。
商十年朝那個傻傻的姑娘笑了笑,眼看著那張平靜的臉一下子變紅,商十年不敢多看,急忙收回視線,心下奇怪,不解。
這時,智萬裡上前一步,眼裡含笑,說道:“商兄弟,早早叫你來就是想和你商討一下關於接下來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