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起大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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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腳狠狠一踏,將骨灰壇踩碎,那山風瞬息帶走了粉末,消失於無形,女鬼也是修行靈物,可惜害人的心斷送了她自己,不然一心向善,大可以再溫夢中那一對鴛鴦的舊夢,馮真不再理會,紮緊了褲袋絲絛心說回去前還要洗個澡,環環每晚都在燈燭下檢查自己身體,和彆的女人亂來過,她一下就能查出來。

天地還是昏暗成一團,雲坨黑的和黑山的怪石無二,分不清天上地下東西南北,馮真站著的時候沒有參照物,被大風一刮也有些眩暈感。

耳邊,隻聽一聲暴躁的吼叫,頓時惡心感大增。

“無天無地——”

黑山妖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馮真感覺腳下一輕,躺在了軟軟的樹葉地麵上,看著頭上天空怎麼感覺都不對勁,但卻說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耳邊,一聲白老虎的嗬斥傳來,打鬥聲噌的一下疏遠,馮真深怕白老虎吃虧,當即朝著天空電射而去,卻怎麼也飛不起來,隻能落下來貼著地麵站著,腳下軟綿綿的使不上力道。

糟糕,這是妖術!

他心說不知道蛇女睡夠了沒有,對妖術她最有資格解封,大白天的睡個什麼勁。

腳下都是落葉,刀劍匕首都砍之無用,試驗幾次無果,馮真急的哇哇叫,正打算實在不行就放血燃燒之際,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子。

眩暈感為何總伴隨著自己?他又不是腦袋有病的人,想想後,調整了一下將大頭朝下倒立試試,瞬間,找回了正常的感覺。

黑山姥姥的,這老妖的無天無地妖術就是陰陽翻轉乾坤顛倒,用樹葉彙聚在頭頂讓修行人誤以為是地麵,想到此他將靈力彙聚脈門,朝著頭上天空猛的推送,一聲破土的巨響後,天空被土錐插了個窟窿,腳下的樹葉大地被嘩啦啦吸走進了天洞內,他也從天上掉了下來。

回歸被捅破的地麵,馮真一甩袖子收了神通,這才看見遠空有兩道黑影已經急速碰撞了好幾回,心說不愧是老家夥,硬撼不取巧,唯恐死的不早。

那邊忙著,馮真也不能閒著,抬頭尋找周圍的林子,確定了墳坑這裡的樹乾最粗足有十幾丈直徑,他惡狠狠的在百寶囊裡拿出火油,用蛇女給的一條條布匹狀蛇皮纏繞住老樹主杆,這才火撚子一甩點燃。

火油助燃尤其旺盛,再有蛇皮蘸油裹住老樹一通燃燒,就算老妖能請下來暴雨衝刷,也是於事無補,馮真不算玩,知道老妖還有補救的神通,所以大力一踏地麵,施展遍地金剛將地麵封堵,果不其然,熊熊烈火焚燒下黑山妖魔在空中拚鬥的身軀也燃起大火,白老虎拚死拖住奈何他是瘋了,竟然瘋狂的揪掉一隻胳膊做暗器射向白老虎,自己脫身一瞬間轟砸地麵,漫天砂石將火勢救下不少,可惜,山風一刮火焰四外蔓延,重新鋪天蓋地回來。

“我命休矣!”

老妖燒的麵目全非已經不顧人形,渾身一抖露出黑漆漆的木頭人原型,撞進幾乎燒焦的老樹枝乾內,正當馮真納悶這是自暴自棄還是怎地,誰料,老樹竟然動了,無數條粗大根係拔出地麵,砂石激射震的半座山都在晃,幾百裡的山脈都因為老樹的攢動變得瑟瑟發抖。

蒼茫的聲音粗著嗓門在頭頂烏雲中響起,“早……就……該……搬……家……的……”

老樹的樹冠已經高聳進了雲端,可即使整個樹身拔出了地麵要逃離,也帶著一身熊熊火焰,馮真想想後心說糟糕,還沒說出口在空中飛回的嶽父白老虎忽然喝道:“傻小子它這是要跳進江水中滅火。”

還說是搬家,老妖狡猾,馮真怒了,不在袖手旁觀等著燒光這爛木頭,當即掏出火油再=追著潑灑。

火勢再次變大,老樹這次是真的怒了,本來用根係撐著和八爪蜘蛛般朝北麵走去,這一刹竟然回轉龐然巨大的身軀,一根棺材粗的樹藤轟隆砸下。

修者身板強,也是針對修者說的,這妖物天生地養強的沒譜,誰硬接就是傻瓜一族,馮真嗖的掠走,等老樹回身朝著江水走去,再次蹦起來朝著樹冠上的火勢中傾灑火油,燒光了樹頭,讓你老樹成木炭一條。

江麵還有幾十裡,憑借著樹木的行走速度估計到不了一半就會被燒成碳粉,黑山老妖也是瘋了,知道頭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白老虎在醞釀殺招,今日難逃一死乾脆掀翻這整座大山都跟著陪葬,想到此,樹身開始抖索不停,本來撐著大樹走路的根須和藤蔓砰砰都砸進山崗,隻是,帶動了半晌,老樹卻嚎叫起來——“哇……遍……地……金……剛……麼……,欺辱咱家,一……起……死……”

想要搬山也沒辦到,老妖這回是真的瘋狂了,啪啪碎裂了枝乾,燃燒的樹身也哢哢斷裂,樹根藤蔓脫落在山崗土壤內不去管,主杆內一顆晶瑩的丹珠在滿地殘骸頭頂彙聚,卻鼓動變形想要爆裂。

丹珠爆裂,魂飛魄散,這是老妖自爆靈體的千兆,馮真嚇的媽呀一聲心說完蛋了,這爆炸能瞬間夷平……沒等他腦子算計出爆炸的連帶半徑,身體突然一空,下一秒眼前驟然刺目的雪亮,耳朵隆隆震顫超越了耳膜的承受極限後,意識逐漸昏迷最後睡了過去。

這一幕白老虎是見到了,他本來要拚了老命救走馮真的,可是有人比他下手還快,在妖木丹珠爆開前一秒空中亂雲湧動,一條遮天蔽日的長蟲大蟒遊弋在雲中,如龍般上下穿梭翻飛,似乎是在矛盾中,片刻猛地一頭紮下地麵,用江河一般長短的身軀一圈圈將那丹珠裹緊,蛇尾擺動抽飛了還在算計爆炸範圍的馮真。

天地都在動蕩,黑山消失在地平線,刺目的翻騰火雲衝上雲霄之際,光亮照的一切明了,空中被衝飛的白老虎也清楚看到了這一切,那大蛇分明就是用修行了一千多年的身軀格擋住對馮真的衝擊,可是奈何也擋不住妖木丹珠的迫害,被炸的千瘡百孔就連化成人形的靈力也沒了去,最後,拖拖然一條繞山大蟒渾身流血翻轉著肚皮躺在天坑中,黑山也隻剩天坑猶在。

白老虎落地,在廢墟中四外搜尋,終於抱著馮真飛回來,落地後又是輸送靈力又是推拿喊叫,可惜就是弄不醒自己的女婿。

山脈消失隻留天坑,這一定驚動了四方名宿,大能大修士會陸續趕來,馮真還有呼吸應該無礙,倒是這小鎮一般龐大的滔天大蟒,到底要不要幫一下。

看著新姑爺,白老虎皺眉問道:“這大蟲生長了一千四百多年,就這麼被大修士們爭搶著抽筋剝皮有些可惜,要不,嶽父我先下手吧。”

奈何問了也是白問,馮真依舊昏迷著,白老虎歎口氣,自己也搖頭,重新去看那大蟲的三層樓高頭顱,一對蛇目正無力的半眯著,瞳孔豎著似乎流淌出祈求。

白老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這母蛇,嚇你玩玩而已,真以為咱白家人是狼心狗肺不成,你幫也幫了救也救了,咱馮真就算不醒,老頭也不會對你袖手旁觀的。”

大蛇緩緩閉合雙目,血盆大嘴綻放出一絲安慰……

黑山動靜太大,幾千裡外的地界都跟著大震,大風城的城主府裡忙活了半個多時辰,才有城主府供奉的修者漫不經心告知,說是西南方山川改道引起的,不必驚慌。

修為淺的修者,立刻施展遁土神通過去查看,有些武者甚至也運行輕功擦地疾馳,兩天後到了黑山地界,卻找不到哪裡是黑山,隻有一處湖泊和蕩漾的紅呼呼湖水,有早來的大修士不吝賜教,說來之前還能嗅到血腥味,應該是兩頭經年的大妖廝殺所致,才拔了整座山脈,留下的湖泊是大神通導致,這紅呼呼的湖水,一半是地殼上升的地下水,剩下的則是大妖之血罷了。

修者還好說,武者驚的忘乎所以,自己輕功施展到極致才兩天趕了過來,人家這邊動手打架都能趕走一座山脈,算了,還是不要去參加什麼武林盟主的選拔了,抓緊苦練突破了武聖人的瓶頸後修煉道法吧,修行太神了。

無數人還在爭相趕來,有騎著駿馬的文人武者,也有官家的巡城馬,都想看看山川變樣是什麼派頭,見過後,各個唏噓都歸來後茶飯不思,很多人受了打擊沒了活下去的希望,和那些神人比,簡直豬狗不如的活著了。

大風城藥行的少掌櫃歸來後也傻傻的坐在行當裡,目視地麵發著呆,有人神獸敲敲貨櫃也不回應,直到被踢了一腳座下的椅子才驚起。

麵前是個老者,一把年紀身穿麻衣,胡須花白眼睛精光湛湛,隻是臉龐上和手腕上有血痕仍在。

“老人家您這是抓藥還是就診?”

白老虎道:“抓藥就行,你這藥行的郎中幫不上咱家的忙,我說你照做,要百年穿山甲,四十年藥齡的忘憂木,還有……”

說了一大通,少東家一聽都是回魂的,問道:“閣下,家中可有失神不歸的病人?”

馮真還有仇家,那黑衣人時時刻刻要治他於死地,收服了黑山老妖那友人妖道說不定也伺機報複,更何況人心難防,白老虎隻是一凝眉:“你這掌櫃真是囉嗦,要麼賣藥要麼咱去彆家讓你賺不到銀子,自己選。”

在落雲宗,這位是放屁下屬都會找理由幫他開脫給台階下的神,上位待的久了,不太喜歡和普通人聊天,自然脾氣大些。

少東家嗬嗬一笑,起身用硯台壓住方子去抓藥,算是解嘲了尷尬,隨即,抓了一副藥嘀咕一句:“百年的穿山甲這藥不錯,但藥性猛烈,雖然有回魂的效果,就不如這忘憂木了。”

隨後,再拿了一塊黑漆漆的木頭用竹片刮掉一層層木屑混在穿山甲貝殼上,再道:“忘憂木好是好,可就是隻能回魂,無法調理身子骨,精神頭不好一般人隻知道調理精神,也隻有好郎中才知道必須同時滋養身子骨,身子骨硬朗了……”

“不用抓了,咱這銀子你沒福分賺。”

還在嘀咕的藥行少東家聽背後忽然響了一聲,再回頭,見白老虎抽走藥方竟然抬腿要出門,他的倔脾氣一下湧動起來,一拍桌案,“給我站了,你這老頭脾氣好大,當真聽不出來咱是為了你好。”

白老虎一愣,心說敢跟我發脾氣,我年輕那會耍脾氣的時候你太爺爺還沒出生呢,眼神一冷他就要開滅,誰料,藥行少東家忽然轉身,從顧客看不到的角落下抓了一包東西丟到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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