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真在身邊樹乾上蹭了下匕首上血漬,淡然一笑了之,其實,他的心裡也是小小激動一把,以往施展縮地如寸隻是為了趕路,今天用來瞬移傷人還真是……過癮。
剩下的事好辦許多,留下哀嚎的山賊自生自滅,馮真與美女返回城中,修養三日後美女返回故鄉,成了馮真修行生涯中的一位過客而已,可是他玩玩想不到多年後還能再聚。
又是清晨,塞北黃沙漫天渦流彌漫的城門口來了一群人,男的或騎馬或騎狼,各個麵罩遮擋臉頰,就連鼻孔呼吸的通道都用黑巾遮擋,女子儘管在車內有溫軟內飾襯托嬌軀,可依然是麵紗遮住俏臉,在這黃沙彌漫的塞北,也隻有如此才能少吞些沙塵了。
三匹高頭大馬駕馭的馬車內,一直玉臂探出,卷了紗簾露出略顯憔悴的半張臉龐,瞬間讓大漠穹蒼添了些許春色,她望了眼一裡外的大風城門,聲音平靜道:“魁狼,探風的回來沒有?”
馬車外,人群各個恭敬肅穆不再嘈雜,其中一魁梧男子掀開黑巾露出刺青遍布的臉頰,回應道:“玉姐,是豹子親自去的,算算也快回來了,您養神片刻就好。”
馬車錦簾一抖,某女收回手腕隻留餘香,讓乾澀的城門外再次恢複死氣與乾涸,車內,她對身邊兩位侍女隨意拋個眼神便不再理會。
對麵,溫軟的皮毛毯下,侍女模樣身材玲玲的另一女從毯子下抽出兩隻胳膊,高高舉過頭頂打個哈欠,嬌憨的模樣惹的對麵主子顧不得誰主誰仆,咯咯笑的不停。
“死丫頭,這一路把你睡的,腰上都長了贅肉,看誰家傻蛋娶你,再三年嫁不出去,我就把你送給後山菜園的胖執事當姨太。”
丫鬟一聽,當即在女主麵前佯裝怕了,陪著笑答應日後會勤快,隻不過那不過關的演技倒是十足的出賣了她。
“真的聽話?”
“聽話聽話,絕對聽話,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了,叫服從,那個人是這麼形容來著。”
那個人!!!
又是那個人,再次聽到丫鬟小皮子說起那個人,女主玉環陷入短暫的失神,究竟小皮子說的那個男人有什麼魅力,能讓來到這兔子不拉屎大荒漠的丫頭回去後也念念不忘,白天晚上在自己身邊嘀咕他的好他的妙……哎呀糟糕,小皮子這丫頭今年十六正是情竇初開,不是給那個了吧,母親說過,少女除非是真愛,否則隻有被男人那樣了,才會念念不忘一個人的。
想到這,她的俏臉有些凝重,身邊的兩個丫鬟侍女都是自己帶大的,一個足智多謀另一個好玩,小皮子是後者,自己也正是喜歡她的天真才帶在身邊,如今,這天真爛漫到胸大無腦的丫頭竟然給一個無恥男人騙了身子,即使修養再好,玉環此刻也是胸口惡氣難抒。
“皮皮,被你攛掇是我一時衝動,但歸根結底也是本宮自己想要過來看看,既然來了,自然會見見你那位奇怪的朋友,可凡事總要有度數,一切聽姐姐安排,不要造次。”
“哦。”
看少女有些不悅,唯恐壞了三姐妹昔日感情,在獲得女主玉環拋過來的眼神後另一女伸手握住皮皮巧手,帶溫熱傳遞過去勾回了小妮子的注意,她這才開口“皮皮莫要不開心,你交了友人固然姐姐和我都為你高興,人活在世知己難求嘛,可要記得,古語說忠言逆耳的,能在此刻潑你冷水的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姐姐也是擔心你被人愚弄那不多的情感,是真心人固然好,可人心叵測不可不防,可曉得?”
少女皮皮委屈一掃而光,她不是倔犟之人,玲瓏心思轉動下急忙朝女主玉環看去,卻見對方已經重新卷縮嬌軀閉合了一雙美眸,臉上更是透著一種冷漠,這看似慍怒但實則裝出來的表情,立刻引的侍女皮皮趕忙道歉加撒嬌,往玉環姐懷中擁擠幾下就已經惹的美女開顏。
玉環伸手拍打下還在往自己毯子下亂拱的皮皮屁,“你這小豬,以為姐姐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擔心我白養了六七年的小肥豬給彆家男子拱了,還拱我?還拱不是?好好好,禪兒,她再鬨,咱們回中原。”
“姐姐,我不鬨了就是,不過人家還要最後說一次,真的真的就最後一下,真哥煮菜比咱們宗門劉張老都好吃,那道魚又麻又辣,想起來我都……滋溜……”
“出息,早晚被廚子拐跑,蟬兒,問下人回來沒有,彆忘了咱們還有正事。”
另一位小名禪兒,是落雲宗這位玉環郡主的第二位貼身侍女,也是唯一一位可以和皮皮同時向女主子玉環同吃同睡撒嬌賣萌的人,倒不是少主玉環脾氣好容易近身,實在是三姐妹都是真心相待,不然,聽了皮皮的攛掇諾大落雲宗的大小姐也不會七萬裡跑來大漠吃沙子,除了這茬,實在還有一件隻有三人才知道的事,那就是尋找有緣人。
元武大陸重武輕文,但隻有掌控大勢的智者才知道,真正的力量,從來都掌握在修者的手中,修者,接近法則擅長借用天地之威,不是肌肉莽夫能比肩者,他們手握天地全賴文智,文智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在他們手中才能淋漓儘顯。有宗門長老用壽元回饋天地做抵押,才推演出天機,告知少主玉環想要尋找她的命中貴人在修行上更上一層,就要遠走大漠……
對此,白玉環堅信不疑,武者巔峰既是修者,可初摸門檻調用天威,借助體內真元靈力施展出最低等遁土法門,自己雖然做到了,但遁土生火凝水成木煉金五行大道才隻是碰到了一點輪廓而已,可既然修了這許多年,絕不能放棄,生在天地人三界中,活於金木水火土五行內,哪能踟躕不前,隻有尋到精通遁土法門精髓的賢者貴人,才有可能再進一步獲得火之力,敲開強者的大門,無儘的生命永恒的自由,令人何其向往何其期待……
蟬兒最善觀人麵色眉宇,看兩眼女主人俏臉即知她內心所想,組織言詞將手腕遞過去抓住,道:“環環,事在人為,莫要過分擔憂,我們隻需小心即可,大漠一樣臥虎藏龍,我已經囑咐過魁狼兄弟幾人要小心去做了。”
“還是禪兒懂我。”
皮皮嘟嘴,也送過來小手橫插一杠刷下存在感:“人家也知道要小心的,對了,應該叫低調才對,對,低調。”
“又是那個真哥哥的話?”
幾乎是肯定的,看皮皮不置可否卻又為難的樣子,蟬兒與玉環少主對視一眼,無奈各自看向窗外,隻是各自臉上的愁雲越加凝重,正此刻,馬車簾外傳來輕微的風嘯聲,一隻鷹隼落在了護衛胡鐵花胳膊上,看了眼信筒中的留言,他轉身對魁狼點頭:“師兄,都找到了。”
看了眼師弟潮紅的臉,魁狼凝眉,忍住心跳忐忑問:“難道……是一個人?”
魁狼也是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恍惚中,急忙去看兄弟胡鐵花的回應,瞬間後,愁容滿麵。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巧合的讓人有些戰栗,落雲宗在元武大陸不算什麼,可在中原還是首屈一指,在這個武者橫行修者遍地的世界,每天都在上演著吞並與淘汰,少主白玉環是宗主唯一的把柄,如果被有心人捏住,那全宗門的人下場將不堪設想,瓦全玉碎,到時候說了算的就不再是自家人了,想到此,魁狼不得不緊張起來。
也許是心有靈犀,扭頭看向兄弟胡鐵花和其他幾名,反饋更是讓他心驚肉跳,大夥的想法真是驚人的雷同。
真希望這不是敵人布下的局,巧言安慰女主子白玉環幾句,他和胡鐵花遠離馬車,看著大風城高大的城門矮身各自抓了一把碎土,隨即揚撒在頭頂,不等土屑下落施展遁土之術,兩道模糊身影消失在原地,軌跡全無。
不愧是漠北第一大成,雖然沙子多吃了幾口,但長了見識還算小有收獲,風依舊在肆無忌憚帶著黃沙彌漫著,填補了城中剛剛清掃乾淨的青磚路麵,蒙著紗巾走過路過的路人,在聽到左右店家小二哥呦嗬的時候,僅僅抬眼一觀罷了,都是平民百姓,誰有那個閒錢每日風花雪月大吃大喝。
路中央遊弋的風中,魁狼的身體逐漸凝形,看看四周沒人注視這才收了神通踩踏落地,與胡鐵花對視一眼齊齊抬頭看向高大的通達商行。
這算是街道邊最大的建築了,在迎賓店小二的熱情招待下,兩人遠離黃沙投入溫香滿懷的大廳,在喧鬨中找個角落歇腳,香茗入口笑顏如花的女適應撒嬌坐在大腿上,胡鐵花多日來的苦楚一下子全無。
窗外的風沙剮蹭著窗欞,這裡溫香滿懷,他與魁狼對視苦笑,這才抬頭看向台中。
說是商行,一樓卻與青樓相仿,台上歌姬彈唱下麵桌案條條滿是賓朋,各個喝酒把妹好不快活,也就在兩人剛剛抬眼的刹那,一聲驚堂木的脆響震了下大廳內兩三百人耳膜,隨即,台下喧囂戛然而止,齊齊望向台中。
歌姬已經退場,換了個麵皮饑瘦的老頭子,手捧二胡來到,裂開一嘴黃牙對著台下一笑:“諸位諸位,現在是老朽給大爺們找樂的時候,鄙人自我介紹一下,小老兒姓張,家住……”
一番吹擂介紹,總算到了正題,老頭子手裡的二胡錚錚兩聲,將剛剛要因他而起的喧囂壓下去,這才繼續道:“這位,隨小老兒看上去。”
他說著用手一指頭頂建築,笑道:“此商行屹立大風城已有多年,當初這城池還是帳篷和交易市場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想來已有千年的悠久了吧,如今的規模,那是店主祖輩經營多年的結果,這一樓,僅供大爺們消遣娛樂,歌姬侍女美豔,您有興趣的,可以租了去快活快活,也有俊男供給有特殊愛好的姐們和大爺們玩耍,在這二樓和三樓,都是靈草靈藥和寶刀寶劍,差一些的靈草能治人百病消災解難,優質的起死回生也不難,刀劍防身,用處不用小老兒多說,主人家的口信咱帶到了,下麵,書歸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