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的歲月總是過得最快的,道清就在早上到後山納氣吐息,下午到講經堂聽經,晚上二師兄再教他認字和他不會的。春去秋來一年就這麼過去了,道清也學會了基本的常用字。他現在已經可以在體內運氣五個周天了。
最明顯的還是他的身體長得又高了一截,雖然他的身體看上去還是有些單薄,但是長得也算結實。
他在天機山有師兄和師父的關心已是很滿足了,他這個年齡也不奢求什麼,好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又是四年過去了,他也從過去的幼稚慢慢成熟起來,身體已經和二師兄差不多高了,肩膀也變寬了,和個大人差不多,隻是臉上的稚氣在告訴彆人他還是個少年。
他此時已經修煉到了納靈境頂峰了,隨時都可能突破,他從二師兄那裡了解到,他的修煉速度超過了大師兄,在年輕一輩弟子中修煉是最快的了。他現在也不用再去聽講經了,但是奇怪的是,他和道勤關心變得特彆好,師父也沒有反對,並且對道勤也特彆好,不像其他師叔那樣很討厭他,這是道清沒有想到的。
他們經常會一起去寒冰洞看望洞裡的那個老頭,那個老頭首先看到道清去看他時很詫異,但是後來才知道,這小子原來是知道玉陽子廣博的見識,所以特來聽寫奇聞異事的。有時候還帶些美酒來,這讓玉陽子很是喜歡,所以也不在乎這小子到底為什麼而來,給他講了很多他沒有聽到過的事情和物品,這也大大增加了道清那少得可憐的見識。
老頭看到這兩個小子這麼關心他,心裡甚是甜蜜。特彆是看向道勤的眼光是充滿了關心與慈愛,隻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老頭一個人的時候突然會變得傷心難過,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想起了誰?
可是好景不長,在昨日晚上,道清夢到了他爹和他娘,夢到了他們一起生活在梅林村,但是接著就夢到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和兩個男人,一個瘦小,一個很高大,高大的那個人臉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疤痕。女的沒有動作,隻是站著,似乎她是指揮人一樣,隻是她眼中閃過絲絲複雜的情緒。而那兩個男的,把全村人給屠戮殆儘,他看到他爹死前眼見裡的恐懼和期盼。
夢到這裡他就被驚醒,全身的汗,把他的衣服全浸濕了,他整夜難眠,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漸漸喚醒了他心中那沉睡的悲傷和仇恨。
連續半個月他每天晚上一閉上眼睛就看到村裡死去那些人的樣子,這讓他的心襲來一陣陣的害怕,也讓他的心中下了仇恨的種子。他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師兄和師父,隻能一個人裝在心裡,畢竟他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他不再是剛來天機山那個無知小子,不會再上道勤那種低級的當了,那麼他要和誰說呢?能喝誰說呢?
今早清晨,道清起得很早,天蒙蒙亮他就已經起床了,比平時都要早些,現在他已經習慣這天機山上的修道生活,故而不再需要二師兄每日早晨叫醒他,也不需要陪他修煉。
他把昨日從二師兄那裡好不容易要來的好酒抱在手裡,不緊不慢的向著後山的方向而去。隻是他的這個舉動有些怪異,大清早,去後山的都是修煉的,不會見到還帶著酒的,難道道清有嗜酒的習慣?在修煉之際還要飲上幾口酒。
隻是看到他走過眾人修煉地界之後還往後走,越走路徑就越荒涼,路邊野草叢生,幾可沒路,可見此處平常很少人來。他穿過僻徑,來到一個洞口,從洞裡冒出絲絲寒氣。他站在洞口徘徊了幾步,洞裡突然傳出一個聲音:“進來吧。”
道清聽得此聲先是楞了一下,隨即不再猶豫踏步而入,穿過狹窄黑暗寒冷的一段隧道,來到山腹中一個明亮開闊但是更加寒冷的地方。此地二十丈見方有餘,從地上冒起騰騰寒氣,在石壁沒隔著等距就裝著拳頭大的夜明珠,把此地照得透亮,在地麵的中央處放著一塊三米見方的玄冰,奇怪的是玄冰上卻沒有冒出寒氣。在距玄冰不遠處閉目盤膝坐著一個白發童顏的白袍道人,在其身體周圍有絲絲靈氣波動,似得道一般。
道清走上前來行禮道:“玉陽師叔祖,我來看你來了。”
那白袍道人正是掌管寒冰測試的玉陽子玉陽真人,而此洞也就是寒冰洞。
白袍老人睜開眼睛,微笑著道:“好好好,坐下吧。”
玉陽子看道清形色枯槁,眼光呆滯,舉止緩慢,知道其心中必有心結。這是修真之大忌,一旦有了心結想要化解談何容易,但是他不直接說出來,他已經猜到道清肯定是為此事而來,否則他不會在這清早無人之際來此洞看訪於他。
道清眼光看著那玄冰床問道:“師叔祖進來可好?”
玉陽子聽得此話,立刻佯怒道:“哼,臭小子,一個月沒來看我了吧,可把我悶壞了,酒也不送些來。”
道清先是看著玉陽子一愣,隨即想起他以往都是半月來一次寒冰洞,本來是在半月前就準備來看望玉陽子,但是因為一個噩夢讓他起食難安,遂忘了此事。
剛開始的時候,玉陽子也覺得奇怪,已經三年都是半月必來的道清,怎麼這個月遲遲未來,以為出什麼事了,所以問了問道勤,才知道他沒什麼事,也就沒有多管他了。隻是今早玉陽子看其行為麵容似是知道其中緣由,故作惱怒。
道清欠意道:“對不住了,師叔祖,最近弟子精神總是恍惚,竟忘了給你老人家送酒來,昨日才想起,所以從二師兄那裡用儘諸般辦法才弄到一壇酒,今早就拿過來孝敬你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