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記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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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知道大勢已去,他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夥計,先是用手指輕輕放在他的鼻子口前。店小二早已沒了呼吸,雖然身上暫時還熱乎,可經驗頗為豐富的老板也知道這家夥命不久矣。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活不了。反正自己開著這個黑店,這這附近也算一霸,那些初入江湖,未經人事自命不凡的公子哥和大小姐,倒在自己手下的不計其數。尤其是那些貌美的年輕女人,連店老板自己都不知道玩過多少。

人生對於他已經沒有任何意識,每日除了混吃混喝外,就是整天想著如何猜測住店的客人身份,來揣摩對方身上是否藏有財物。

不過他也有過失手,那是一個蒙麵人帶著一個十歲的男孩。看起來很普通,難也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尤其是對方剛一進到客棧時,就直接撂下一句話。

“血獴教的人你們惹不起,我隻想帶著這個孩子,安安穩穩的在這裡吃頓飯,睡個舒服的覺,然後第二天趕路。你們要是敢半夜耍花樣,彆怪我們血獴教翻臉無情,將你們連根拔起。”

顧曉妮聽著店老板的重複,覺得好生奇怪。

對方是個蒙麵人,身旁又帶著十歲的男孩,難道那個男孩就是邢芯。想到這兒,顧曉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和自己預想的吻合。這邢芯果真是被血獴教的人挾持而去。

可反之,如果邢芯不在血獴教裡,這天下之大,自己又要到哪裡去尋他。

“那蒙麵人可曾說過彆的什麼話語?”顧曉妮迫不急切的追問,她要追問更多的細節。

“你們不會是一夥的吧。”店老板這才有些恍惚過來,雖然不能證明什麼,可他情願輸在一個高手麵前,都不想栽倒在一個新手這裡。也許這就是江湖人的宿命論吧。

“少廢話,問你什麼,你就老實回答。”小刹哪裡理會店老板的多疑,一個巴掌下去狠狠打在對方的腦袋上,隻把對方打得耳聾眼黑起來。

“沒有,那人從進入客棧就一直蒙著臉,他身旁的男孩也是滿臉驚恐之色。換做普通男孩,應該會呼喊救命。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那男孩一定是見過什麼恐怖的場麵,被驚嚇到。而當著孩子的麵,斬殺人是最好的警戒方式。”店老板解釋道。

這個客棧本身就不在人流量大的地方,作為一個稍微偏僻的客棧。它做的是黑店買賣,也不是什麼人都背後下黑手。畢竟要用藥物毒翻對方,這藥物本身也需要錢財購買和配置。

“他們第二天朝哪個方向走去,你要不老實回答,我讓你生不如死。”此事關係到邢芯的安慰,顧曉妮不敢大意。從護手腕裡抽出軟如頭發絲的銀針後,顧曉妮暗暗發力,將銀針打入店老板的鼻腔,延伸到他的口腔裡,並隨時控製銀針沿著喉嚨深入他的五臟六肺中。

“姑娘是雙鳳穀的人吧。”店老板看到那銀針,居然也能認得出來,想來自己栽了跟頭也不冤枉。這雙鳳穀的人,曆來不好招惹,隻是自己倒黴罷了。可他始終忘了,天道蒼蒼。想他這種開黑店,背後下藥殺人如麻的惡賊,即便沒遇到顧曉妮,也不得善終,終究會被正義人士擊殺。

隻是今天遇到了顧曉妮和小刹,不至於讓無辜的後來人繼續受到傷害罷了。

“是又如何。”這雙鳳穀的銀針在江湖上也有名諱,一般的小毛賊也不認識。看著店老板居然認識自己的寶貝,想必他也是個老手。越是這種老手,他們殺人越是狠毒,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視作草芥般。

“那蒙麵人和男孩可有其他話語。”顧曉妮手指略一使勁,銀針便突然變得堅硬無比。

光滑柔嫩的喉管部位,突然被針紮了一下,這種疼痛讓店老板不敢胡言亂語。

“女俠饒命,我自然如實相告,雖我罪該處死,還行給我個痛快。我現在就帶領你們去他們居住的房間內,也許你們能發現蛛絲馬跡。”店老板一聽顧曉妮的口氣,就知道顧曉妮應該不是和蒙麵人一夥。相反到很可能是追擊對方。

“你隻需說出他們的住所即可,我們自己會去檢查。”小刹哪裡會給他反抗的機會,徑直跑到樓下取出賬本讓他指出當時記錄的房間號來。

店老板倒是有這個心思,想利用自己最後知道的這點線索,和對方來個討價還價。可沒想到對方比他還精明,今天果真是遇到了對手。想到這兒,他也隻能歎氣一聲。

雖然顧曉妮很想羅列出店老板的罪行,然後把他送到衙門法辦。可江湖中,很多事情也是不清不楚。如果真要嚴格按照官府流程下來,反正自己是看不到處死店老板了。

顧曉妮又從對方嘴裡問到了埋藏屍體的地方,果然是小刹事先猜測的馬棚下麵。想著那些無辜的客人,隻因為誤投入這間黑店。錢財被搶走不說,還丟了自己的性命,都是這該死的店老板良心被豬油蒙蔽了。

反正他的利用價值也沒了,這客棧又地處偏僻,整座客棧上上下下也隻有他們幾人。

顧曉妮回頭望了小刹一眼,小刹自然心領神會對方的意思。那店老板看死到臨頭,還想磕頭拜來討饒,希望能苟且多活些日子。

“那些被你害死的無辜人,當時向你苦苦告饒時,你怎麼不放過人家。你這是咎由自取。”小刹不由分說,一個箭步上前,突然使出雷霆一擊,狠狠的打在對方的天靈蓋上。

“哢嚓。”伴著一聲頭蓋骨碎裂的聲響,店老板人轟然倒地。

“走,先到蒙麵人和邢芯住過的房間看看,也行會有什麼蛛絲馬跡。”顧曉妮知道邢芯雖然隻有十歲,可他天資聰明,雖然人很瘦弱,但腦子裡竟是些鬼主意。否則自己又如何會對這個小家夥情有獨鐘。

按照顧曉妮和小刹的商量,既然這間客棧是黑店,那地下又埋有屍骨,不適合久留。乾脆等事情告一段落,一把火燒了這家黑店。也算告慰那些埋入黃土中的屍骨,讓他們的靈魂安息。

蒙麵人和邢芯兩人住在一間屋子,按照顧曉妮的猜測,八成是蒙麵人害怕邢芯逃跑。

推開房門,這原先蒙麵人和邢芯居住的屋子,也和其他房間沒有什麼區彆。因為是兩人同住一間屋子,所以相對其他房間要稍微大一些。裡麵是兩張床,如果沒猜錯的話,最外麵的床應該是蒙麵人所睡。而裡麵的那張床是邢芯所睡。他在外麵可以聽到動靜,防止有人裡營救,又能防範邢芯逃跑,可謂一舉兩得。

那蒙麵人做事謹慎,估計不會留下任何線索。可即使這樣,小刹也沒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將床鋪翻了個底朝天,裡裡外外仔細搜了一遍,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現在隻剩下裡麵一張床了,如果在沒任何線索,顧曉妮隻有沿路去血獴教才能尋找到邢芯的下落。這路途遙遠,誰也不敢保證途中會發生任何意外。

小刹自然明白顧曉妮的擔憂所在,雖然自己也暗戀對方,更是向對方告白過,可顧曉妮似乎對邢芯這個小孩子情有獨鐘。

雖然自己很生氣,有些妒忌邢芯,可對方畢竟是個十歲的孩子。自己是個男人,如何會這般小氣,和一個十歲的男孩爭風吃醋。

顧曉妮不敢大意,先是扯開鋪在上麵的被褥,因為這間房子被他們住過,事後店小二一定會仔細打掃一番。所以顧曉妮也不報任何希望,但還是儘量去做吧。

整個床鋪最後隻剩下一張光禿禿的床板,顧曉妮還是不死心。邢芯如此聰明,知道自己被蒙麵人綁架,他一定會想辦法給自己留下線索。

果不其然,在將床板掀了過來後,顧曉妮在床板的內側,發現一個不起眼的圖案。

那是一個類似圓圈的東西,因為床板的夾縫中還賽有邢芯身上的布條,這應該是邢芯特意留下的線索。

布條應該是邢芯留下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真正的線索倒是那個不起眼的圓圈來。

因為邢芯和蒙麵人共處一室,他時刻要提防對方,防止自己的意圖被對方識破。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所有能留下線索的東西,一定會被對方事先收走。看著那斑斑的圓圈痕跡,分明是邢芯用指甲一點點扣出來的。他到底想向自己表達什麼意思的。

“該死的圓圈,會是什麼意思啊。”顧曉妮開始發起了牢騷,她趴在床板上,瞪大了眼睛,想要從這個簡單的圖案讀取到更多深層次的意義來。

小刹倒是不著急,他推開顧曉妮,把整個床板翻來拂去,又仔細檢查一番,還是沒有其他發現。也陪著顧曉妮皺著眉頭,蹲在一邊,死死盯著上麵圓圈圖案發呆。

“既然邢芯畫了這個圓圈,說明他知道了蒙麵人綁架他的意圖。雖然邢芯不知道,我們是否會在這個客棧留宿,可還是留有這個記號。如果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以後我們在路上,還有可能遇到這個圖案。”

“也許吧,可為什麼蒙麵人要綁架邢芯,他隻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如果是為了贖金,可我到現在也沒接到任何消息。如果有其他目的,邢芯也不是權貴子弟,能有什麼陰謀。”顧曉妮還是想不明白,她掏出紙筆,按照上麵的痕跡,自己重新畫了一副模仿的圖案來。

“那腳1本身是北惑國最大的邪教組織,他們行事詭秘,外人很難理解他們的做事風格。官方曾經想派人混入其中,可居然派遣十個人,打入血獴教內部,沒想到這些官差都被對方洗腦,變成了血獴教的死忠。反而過把官方一些絕密信息暴露給血獴教,讓調查工作陷入困境。”小刹雖然是殺手,可他也明白江湖中很多是是非非。

作為官府,自然不希望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能和對子對抗。這關係到皇上的萬代江山社稷,自此後官方不服氣,先是暗暗招收一批年輕子弟。從小進行培養,養成餓了外人跟本無法洗腦拉攏的特性。本以為這一次可以探索到血獴教的神秘之處,可沒想到這次派遣後,這幫精銳的刺客最終無一生還。

真是應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地步,讓人唏噓不已。

顧曉妮本身也算朝廷中人,更是恩寵與皇上的浩蕩皇恩,否則也無法居住在景陽府內。

這血獴教先是公然和朝廷作對,又私底下劫走了邢芯。於公於私,顧曉妮也不會放過血獴教。

“一個圓圈,如果是代表一個文字。可以理解成因為邢芯伸出困境,身旁也無其他工具,又害怕驚擾到蒙麵人。所以隻能用這種最簡單的方式,向我們傳達一個信號。”顧曉妮說道。

“既然邢芯留下記號,會不會是蒙麵人當時和其他人交談中,讓邢芯了解到什麼細節。所以邢芯知道,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趕來搭救他。這才讓他想起給你留下記號。一是表示某種特殊含義,而是表白自己還活著。”小刹說道。

“有一點道理,看來蒙麵人劫走邢芯不是目的。他們劫走邢芯後,又故意派人把消息傳遞給我。目的很簡單,讓我去血獴教去救邢芯。這血獴教在北惑國的最北方,我們景陽府在最南方。即便日夜兼程不休息,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趕到。這中途道路漫漫,誰能保證他們不會故意設下伏擊,來擊殺我們。”顧曉妮說道。

“他們會不會是想借著綁架邢芯為借口,故意把你引開景陽府。表麵上是想讓你從北惑國的最南方遠赴到最北方,實際上就是想消耗你這半個多月的精力。你離開了景陽府,也就是離開了京城,如果這段時間內京城發生什麼重大變故。你根本不可能知道,這樣他們的目的就算達到了。”小刹覺得此事太過蹊蹺,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怎麼值得血獴教故意去綁架他。

尤其是顧曉妮來京城的路上,小刹原屬的殺手組織,接到重金懸賞要殺死顧曉妮。所有的情報彙集到一點,就是有股勢力害怕顧曉妮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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