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勾結麼。”張正源的眼神閃了閃，“難怪張阿姨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你在做什麼？”
卓靈的眼角餘光瞥見張正源居然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不由得一怔，開口詢問。
“拍下證據啊。”張正源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他微微抬起劉依依的下巴，把鏡頭對準她脖子上的勒痕，對焦，按下快門鍵。
用的居然還是爛蘋果手機！卓靈微微瞪著杏眸看他，有些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國際通用的還是Iphone好，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台。”張正源帥氣地向卓靈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那部比卓靈的手還大的手機在張正源的實力僅是剛剛好而已。
卓靈原來也是有手機的人，不過是老舊的諾基亞，用了將近十年，在海難中丟失了。來到落櫻鎮後，發現這裡似乎比原本的小鎮還要落魄些，手機成為了可有可無的存在，再加上初來的時候經濟拮據，便沒有買。後來發現生活中就算沒有了手機也不礙事，於是直到現在，就連劉媽媽也有一部彩屏的東升國國產東升手機，她也沒有。
之所以認得張正源手上的手機中的戰鬥機，還是她上大學的時候看那些土豪同學用過，那個蘋果被咬了一口的標識實在是太有辨識度，這才認得的。
“給我也沒用。”卓靈開始給劉依依上口紅，“我又不會用。”
聞言，張正源不假思索地說道：“我教你好了。”
“你們在做什麼？”
其中一道房門打開，走出了一個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她的樣子看上去十分疲憊，但看著卓靈和張正源的眼神卻滿含戒備。
張正源早在聽到房門異動的一瞬間便把手機收好了。
“我是卓靈，來給劉依依化妝的。”卓靈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們剛才在討論該給劉小姐用什麼樣的腮紅比較好，抱歉打擾到您了嗎？”
“這樣啊……”看到客廳裡停放著的女兒的屍體，女人的神色瞬間暗淡了下來，仿佛一個原本就沒有多少氣體充盈其中的氣球突然被戳破了一個小口，瞬間癟了下去。
女人走了過來，神情悲痛地看著台上躺著的依依，忍不住又是一陣啜泣，“我命苦的女兒啊！”
一旁的張正源突然開口說道：“劉小姐懷孕了，劉夫人你知道嗎？”
卓靈看到劉夫人的神情立馬就變了，她猛地回頭，抬起一雙異常發亮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張正源，“亂講！我們依依是黃花大閨女，怎麼可能會有懷孕！你是什麼人？誰準你隨便壞我們家姑娘清譽的？”
“劉小姐是不是懷孕，想必劉夫人比我更清楚吧？”張正源無懼於對方眼神裡的瘋狂，目光如炬地盯著她。
劉夫人被盯得心裡發虛，但很快，憤怒便占了上風，隻聽她激動地喊了起來：“張媽！張媽！”
“太太！”聽到叫喊聲的張阿姨立馬“咚咚咚”地跑上樓來，問，“出什麼事了？”
“這是哪裡找來的小混混？也配給我女兒化妝？讓他們滾！全部都滾！”劉夫人歇斯底裡地喊道。
“可這……”張阿姨張了張嘴，但在劉夫人駭人的目光下，隻能唯唯諾諾地應是。
“卓小姐啊，你是怎麼惹到我們太太的啊？”張阿姨迫不得已隻能催促卓靈他們趕緊走，帶他們出去的時候，張阿姨忍不住用責怪的眼神看著卓靈，好一陣數落，“鎮上不是都說卓小姐不管閒事的嗎？”
“抱歉，我的夥計之前撞到了腦袋，導致這裡有些不正常。”卓靈說道“這裡”的時候還指了指張正源的腦袋，“但他不是存有惡意的。”
“算了算了，我看依依的妝容也差不多就那樣了。反正最後都是要一把火燒成灰的。”張阿姨嘀咕著把卓靈送出門，“你就彆想問我拿解晦紅包了。”
這樣說著的張阿姨，“砰”地一聲重重關上了鏤花黑鐵門。
“都怪你。”卓靈睨了張正源一眼，“白跑一趟不單止，還虧了路費和化妝費。沒有化完也用了我的化妝品啊。”
“回去送你一部蘋果手機當作補償。”張正源跑了拍她的肩膀，讓她不要那麼計較。
卓靈也不是真的生他的氣，反倒是對另一個問題比較感興趣，“你是在怎麼看出劉依依懷有身孕的啊？我看她的肚子平平的，就算真的懷有身孕，那也應該是頭一兩個月，表麵上根本看不出來。”
“你還記得我剛才按了按她的肚子嗎？”張正源一步跨上機車，給卓靈遞過一個頭盔，用眼神示意她戴上，這才說道，“一般死人的肚子應該是柔軟的，但我剛才按了按，有些硬，所以判斷出劉依依可能是懷孕了，真正確定還是從劉女士的反應看出來的。”
“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卓靈看了看手表，問：“你打算怎麼辦？”
張正源向她挑了挑眉，“那就要看你的了。”
在他戲謔的眼神中，卓靈有種不好的預感。
聽了張正源的計劃，卓靈內心裡掙紮了好幾分鐘，眼看著已經十一點十五分了，距離劉老爺回來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待劉老爺回來的時候可能就沒那麼好糊弄的了，於是咬咬牙，按響了門鈴：“叮咚！”
從顯示屏上看到卓靈，張阿姨有些不耐煩地通過喇叭說道：“卓小姐你怎麼還不死心啊！”
突然，屏幕閃過一片雪花，就像是以前老舊的電視突然壞掉一樣，張阿姨按了幾下按鈕，屏幕又恢複過來了，但屏幕上已經看不見卓靈的身影了。
“估計是回去了吧。”張阿姨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恰恰在這個時候，劉太太走下樓來，臉色還是十分不好，但她還是鼓足精神氣問，“張媽，怎麼了？”
“沒有，是剛剛那個卓小姐……”張阿姨正要解釋，突然身後傳來“啪嗒”一聲，實木木門居然被打開了。
“老爺這麼早回來了？”張阿姨的笑容在轉身看見卓靈和張正源之後仿佛瞬間被凍僵了一樣。
“你們怎麼又回來了！”劉太太看見張正源，再次變得歇斯底裡了起來，“我不是讓你們滾嗎？張媽，是你放他們進來的嗎？”
“不，不是我啊，冤枉啊太太！”張阿姨的舌頭仿佛打了結一樣，向來伶俐的口舌突然變得有些結巴了，“他們剛剛明明在外頭的！”
張阿姨的神色就像撞鬼了一樣。
卓靈眼神幽暗地看著麵前的兩個女人，突然一手指著前邊，劉太太和張阿姨分明看到她指著的是一團空氣，但卓靈接下來的話卻幾乎把她們嚇得魂飛魄散，“是依依帶我們進來的。”
張阿姨心裡大駭，但嘴上依然逞強，“胡，胡說什麼！你再，再這麼亂說，我就拿掃把把你們掃出去！”
劉太太顯得比張阿姨鎮定很多，畢竟依依是她的女兒，“依依……真的是依依嗎？”
劉太太的神情很複雜，悲痛的眼神裡有一絲意味不明的東西在閃爍。這絲一樣自然沒能逃過張正源銳利的眼神。
“她正站在那裡看著你們呢。”卓靈指了指樓梯的方向。
劉太太就站在樓梯前邊，張阿姨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兩人不約而同地順著卓靈指著的地方看過去。
“啊！”張阿姨整個人都被嚇得往旁邊跳了一大步，劉太太也被她嚇得整個人顫了一下。
剛才有那麼一瞬，張阿姨的視線裡閃過一個白色的影子，但當她定睛去看的時候，卻發現樓梯那裡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