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校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流傳起一種流言,說我被顧楊甩了,因為有許多人看見顧楊跟彆的女生在一起,並且動作親密,我一直不肯相信,可是當那個女生真的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才發現,一切都是真的,漫天遍野的流言,都是真的。
那個女生長得很可愛,是我扇過一巴掌的女生,也是顧楊踹過一腳的女生。多麼可笑啊,顧楊居然和她在一起了。
她叫做林菲菲,身材嬌小卻趾高氣揚,她站在我麵前,會得意的笑,然後給我兩巴掌,再踹我四腳,她說,這是我欠她的。
我看向顧楊,他的眼眸染上了不知名的痛楚,隻是,那痛楚還會是給我的嗎?他是不是心疼林菲菲的手呢?因為她扇我扇得太用力。
我放在臉上的手忽地滯了滯,猛地扇上林菲菲的臉,發出“啪”的聲響,她驚訝的看著我,尖聲叫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麼角色!你不過是一個得不到父親的疼愛,就算得到了也隻是因為要利用你的工具!
我握緊雙拳,卻仍然巧笑,是啊,我得不到父親的疼愛,因為他——已經死了!
最後四個字我咬得異常的重,卻終是無法承受周圍那些人指指點點的目光,以同情的眼神看著我這個卑微者。我狠狠地閉眼,衝進人群。
恍惚間聽到林菲菲的聲音——你以為一切都像你想像的那樣?!
是幻覺。
我定了定心神,雙手漸漸鬆開,無力異常。
桓蘇涼,你是什麼時候習慣顧楊的呢?
可是,是習慣,而不是愛啊,像顧楊那種從來都是站在高處的人,怎麼會留一個根本不愛他的人在身邊,所以,他離開了吧?顧楊,你是不是對任何女生,都是一副關心的模樣,對任何女生,都會給予一個誓言呢?
我抬頭仰望著天空,希望那些晶瑩的液體可以回到我的身體,可是它還是一滴一滴的落下,消失。
淚如泉湧。
桓蘇涼。
耳畔有人輕喚我的名字,是夏升。
他站在我的身後,聲音輕輕的,這一刻在我耳中聽來,卻是一種莫名的安慰,他說道。
彆傷心,不值得,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吧。
說著他從背後輕輕的抱住我。
像是有了個依靠,我轉身靠在他身邊,四周很安靜,隻是我的淚一直沒有停過,夏升的衣裳,被我打濕了一大半。
很多年以後,我再回想起這個下午,都是微笑著篤定的說,我的初戀,真正結束是在這個下午,因為這個下午,我已經開始喜歡上顧楊了,隻是那時的我,對愛情還沒有很好的理解,所以也不能很好的詮釋當時心裡的感覺罷了。
桓蘇涼,顧楊一直很花心,你知道的。夏升的話在我的耳裡聽來卻是那麼的不對味。
他繼續說。
所以桓蘇涼,為這種人流淚不值得好嗎?
我不能清楚的想明白夏升了,他和我的關係,如此的撲朔迷離,他是不是對我流露出的關心,早已超越了好朋友,甚至於比關心白紙還關心我。
於是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還沒有好好的思考一下,就已經脫口而出。
我問,夏升,你愛白之曼嗎?
白之曼是白紙的真名。
夏升沉默了半晌,才輕輕的“嗯”了一聲,可是我卻不太相信,正欲再問些什麼,正好看見顧楊站在了我的對麵,夏升的背後。正巧夏升開了口。
他同樣問我一個問題,問我是否愛顧楊。
我幾乎沒有猶豫的脫口而出。
不,不愛,我隻是習慣。
我真的是習慣嗎?
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我一大跳。
顧楊可能是認為我沒看見他,所以他麵無表情的離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背影讓我覺得他很悲傷,也很寂寞,刹那間我的心裡湧上一股不知名的無力的滄桑感。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被放走,但我卻無力去追回了。
這一刻我突然認知到,對於這個世界來說,誓言原來是不堪一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