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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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皺起眉頭,“本來準備睡覺的,誰知被某人給忽悠出來了,沒法子,誰叫我這人講義氣呢。”

說實話,我是真不想出門,現在的興趣完全被李神棍給顛覆了,隱隱有了朝神棍靠攏的危險苗頭。

“老大,做人不能沒有良心。”杜小天可憐兮兮地望著我,活象個被先奸後賣還數了半天錢的無知少女。

我沒理他,徑直朝電梯口走去。

“喂!老大,你等等我。”杜小天一邊提鞋一邊慌不迭的追來。

電梯門剛一開,一個小女生從裡麵風風火火地衝出來,眼看就要撞上我,我下意識地抬起手。這完全屬於人類的應激本能,遺憾的是,可能是學的太投入,我的手拈成三清指狀,而且放的位置不太妙,恰巧擋在胸前,緊接著便抵上兩團柔軟的東西,清晰地感覺到它們被擠壓後改變了形狀,對方的身體隨之一僵。我有些好奇,於是下意識地捏了一下,妙不可言的觸感,是什麼......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不好!

“流氓。”小女生抬起頭,臉紅紅的,對我怒目而視,就差給我一巴掌了。

狂暈!三清指變成了惡劣的抓胸龍爪手,實是太惡劣了,不過我冤枉,真的很冤枉啊。佛祖在上,真主和上帝也在上,我向毛主席發誓,我絕對是無心的,絕對隻是順手捏了一下,根本沒有任何歪念。都怪李神棍,要不是他給我那本破書,我就不會練這破三清指,也就不會出這麼丟人的糗事。

唉......為什麼受冤的不是杜小天而是我呢......偷偷瞥了小女生一眼,隻見她杏眼圓睜,咬牙切齒,一付苦大仇深的樣子。還彆說,這小女生雖說比不上範琳,但也差不了多少......暈!為什麼要和範琳比較。沒想到我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有點I服了Myself了。

我往後退了一步,以示無辜,現在沒有爭論的必要,否則越爭論越夾纏不清。

從來沒這麼窩囊過,我是鬱悶的要命,千不該萬不該捏那麼一下,這一下有理也變成無理了。再說了,還沒杜小天的胸大呢,貌似我真是虧大了,魚沒吃到倒是卡了根魚骨沾帶惹上一身腥。

猶豫了一會,我正準備用最委婉的言辭解釋一下,杜小天衝了過去。

“老大,你們認識?哇!這小妹妹好可愛哦!”杜小天這活寶簡直就是在火上澆油。

“不認識。”我瞪了他一眼,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又偷偷瞥了眼小女生,見她還氣鼓鼓的瞪著我,大打衝過來一腳踢死我的架勢,嚇得蹭蹭蹭甩開七星步,一頭鑽進電梯。

倒!原來七星步還可以這麼用,這絕對是靈機一動舉一反三的妙招,看來我很有當神棍的潛質,貌似很適合乾神棍這個非常有前途的職業。

杜小天看看我,再看看小女生,一付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憨笑著也擠了進來。

為什麼電梯門關得這麼慢?簡直就象漫漫長夜一般難熬,我雙手合什,無比虔誠地祈禱電梯門趕快合上,眼見門就要如願以償地合上了,冷不丁半空裡一隻小手伸過來把住門邊,該死的門很沒骨氣地朝兩邊分開,分得很迅速很徹底,又將我暴露在小女生冷冰冰的目光之下。

小女生冷哼一聲,從牙縫裡擠一句話。

“哼!我不會放過你,你給我等著。”

我不是個膽小的人,可她的話竟然讓我心裡直發毛,而且還很丟人地哆嗦了一下。為什麼我要哆嗦呢?我很有些納悶,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琢磨不透。似乎是她的目光,又似乎不象,她的目光雖然冷的象冰刀,但也不至於讓我恐懼到哆嗦。

“老實交待,你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杜小天嘿嘿淫笑著將胖臉湊到我麵前。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問道:“阿杜,剛才那小女生你有沒有見過?”

杜小天很天真地咬著肥指頭想了一會,肯定地搖了搖頭,“她那麼可愛,任誰見過也忘不了。”忽然,他想起什麼似的,“如果不是找你,那就是去你家隔壁,對了,你家隔壁住著什麼人,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汗!我自己都沒見過,那一家整天關著門,從不見有人出入,偶爾在半夜傳來動靜,挺磣人的。

一想到小女生竟然跟那一家發生瓜葛,不知怎地,我的後背頓時涼颼颼的。

【台球結新友,機場接故人】

碰上個這麼窩囊的事,任誰心裡也不舒服,本就不想出門,現在更是興趣缺缺。

杜小天把我拉進附近的台球城,我心裡納悶,這家夥平常最不願跟我打台球,今天怎麼轉了性,難道這一陣子埋頭苦練,突飛猛進到敢於向我挑戰的地步?不過,瞧他一臉壞笑的樣子,好象是另有目的呢。我怕過誰?有什麼來什麼,我照單全收。

果不其然,杜小天不是自己要跟我打,而是將我賣給一個黃毛青年,美其名曰:高手爭霸,衝出東亞。明明是唆使我來賭球,還搞得象為我鋪就一條星光大道似的,他倒成了坐收賭金一點不腰疼的經紀人。真黑!這頭肥豬簡直被自己的板油蒙了心。我狠狠踢了他屁股一下,這回他不但不埋怨,反而笑嘻嘻地將胖臉伸到我麵前,潛台詞是老大你要是不痛快就再來一下。我倒!有這麼無恥的人麼,看來是想錢想瘋了。

不得已,在杜小天討好加哀求的雙重攻勢下,我無奈地接受了他的安排。

黃毛青年,來曆不詳,據杜小天說是新來的八球高手,非常狂妄,已激起本區台球界愛好者的共憤。不過以杜小天的人品論,一定是誇大其詞,沒準是他自己狂的沒邊,被人狠狠教訓了一頓,現在拉我來幫他出氣。既然答應了這頭豬,管對方高不高手,我也隻有硬著頭皮上了。

七局四勝,規則為指球,其它球落袋無效。我以挑戰者的身份出場,黃毛讓我先開球,我沒同意,最後用碰岸比近來公平競爭,我奪到開球權。

開球一直是我的拿好戲,有N種方法能進球,運氣好的話,一杆清台也是有可能的。以前老媽經常出差,我有大把的時間出來鬼混,就是那會兒練出來的。一杆準確擊中預定的球位,球堆‘叭’地散開,花球13落袋。我拿喬克擦了擦杆頭,老道的球友都會這麼乾,不是非擦不可,而是借此機會觀察台麵上球的分布情況,同時迅速擬定出擊球計劃。心中有了計較後,我不慌不忙地將臨近左側底袋的15號球擊入,用的是低杆,力道稍大了些,白球回的有些過。現在打的少了,手感不是太好。11號有點麻煩,緊貼著靠近中袋的庫邊,這種球想進隻能靠運氣,如果白球停得理想,下一杆我有把握將它帶出來。我搖了搖頭,輕鬆地將9號打進,14號封住6號進底袋的線路,暫時先不動它,再將10號和12號打進,然後輕輕擦了一下11號,將它帶離庫邊,白球彈出來後,碰上對方的3號球,將3號球撞到也臨近中袋的邊庫,而且也是貼庫,與我預定的一樣。不能清台,使壞還是可以的。在規則範圍內,給對手製造麻煩,等於是給自己製造快感。

台麵上的球勢對黃毛很不利,他的球要麼紮堆,要麼貼庫,要麼被封堵,有下袋線路的,白球又夠不著,黃毛無奈地笑了笑,紮杆,跳球,7號球入袋。規則未禁止即是允許,這個進球有效。黃毛明顯愣了愣,估計他自己也沒想到球能進,而且白球還將紮堆的幾隻球撞散,運氣好得有些離譜。一路拾下來,台麵上隻剩5個球,他的3號和6號,我的11號和14號,以及黑8。黃毛如法炮製,擦出3號,並將我的11號撞至貼庫。

形勢比人強,剛才我還大占上風,轉眼扯成平局,甚至隱隱處於下風。3號球擋在11號和白球的中間,我隻能選擇打14號球,一旦14號進了,等於是替對手解放6號球,而我的11號球死球一隻,除非象他那樣的好運,否則想都不要想。

看著桌麵上的球,我忽然想起早年做過的台球夢,已經冷卻的血仿佛又熱了起來,隻是怎麼也不能夠象從前那般沸騰了,我已經遺失了很多東西,甚至包括激情。靈符師......能帶給我激情麼?我很期待,很期待找回熱血沸騰的感覺。那種感覺真是令人神往,就象從靈魂到肉體都在燃燒一般。

黃毛輕輕咳了一聲,將我從沉思中拉回現實,我下意識地架起球杆,用儘全力一擊,14號應聲落袋,白球一個極短暫的停滯,然後高速旋轉起來,一庫,兩庫,‘噗’地一聲輕響,撞上11號。圍觀的人眼睛都瞪圓了,隻見11號晃晃悠悠地離開庫邊,緩緩朝對側中袋滾去,最後終停在離袋口十公分處。已經沒有懸念了,我輕鬆地將11號送進中袋,然後輕鬆地將8號送進底袋。

第一局,我勝出。

第二局順利多了,黃毛開局不利,沒有直接進球,我選擇了情形較好的實球,一杆清台。

感覺越來越好,打得也是越來越順,緊接著拿下第三局,其實第四局黃毛有很好的機會翻盤,在我還有三球的情況下他已經開始狙擊黑8,但是他鬼使神差地出現失誤,微小的偏差,黑8在袋緣撞了一下後蹦出來,給了我四連勝的機會,最終我以壓倒性優勢完勝黃毛。

“交個朋友,我叫林誌雄。”黃毛很坦然地向我伸出手,並未因落敗而流露出沮喪。

黃毛的眼神很亮,有一樣說不上來的神采。我們對視的時候,我發現他也一愣,這讓我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並沒有往心裡去,伸手跟他握了握,道:“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張揚,張學良的張,揚帆的揚。”

也許因為他的胸襟,讓我覺得這個朋友值得一交,另外,我覺得他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林誌雄嗬嗬一笑:“張揚..名字不錯,很有動感,球打的好跟這個有沒有關係?”

我也嗬嗬一笑:“也許吧。”

奇怪!我怎麼感覺好象突然長大了幾歲一般。

互相留了聯係方式,我和林誌雄揮手告彆。

“老大,你剛才的表現太酷了,簡直就....象個男人一樣。”杜小天滿臉堆笑,亂拍馬屁,瞧他兩隻肥手死死捂著口袋,生怕彆人搶去似的,看樣子今天撈了不少。

什麼叫象個男人?本少我就是個雄姿英發的男人,這頭蠢豬,不知道好好學學天天向上,肥頭胖腦裡除了淫詞色調就再沒有彆的,唉!真是恨鐵不成鋼啊。不過....象個男人一樣....貌似也挺中聽的嘛。

離開台球城後,作為犒勞,杜小天請我吃了頓燒烤。我對金錢沒多大欲望,不是說我多有錢,而是我覺得眼下沒什麼要花錢的地方,不需要考慮這個。杜小天不一樣,他的家境不比我差,但他的錢好象總是不夠花,也不知他暗地裡搞什麼名堂。望著燒烤店對門的洗浴中心,我心中一動,這家夥莫不是在外麵亂搞?可他才多大,怎麼也不該搞這些玩意兒,但是那本書?

“阿杜....咳咳,”我考慮了一下措詞,“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胡來過?”

“什麼叫胡來?”杜小天愣了愣,見我目光中有一絲曖昧,當即醒悟過來,一下子跳了起來,“老大,這話你可不能亂說,我絕對是本世紀最純情最有挖掘潛力最如假包換的處男,嗯,除了你之外。”

靠!能不能小聲一點,這裡可是公共場合。什麼?除了我之外?我狂暈,差點被他氣得一頭撞牆上去。這家夥口無遮攔,把我的老底也抖了出來,周圍可是有不少女生哎,叫我怎麼見人。我決定,我發誓,我以毛主席的名義保證,以後絕對不跟這家夥一起上街。

丟人啊!我立刻拉開和他的距離,以示我跟他不熟。

杜小天也感覺到了周圍異樣的目光,老臉一紅,悻悻地坐來,然後抓起一塊羊排,苦大仇深地咬了起來。

這頓燒烤是有史以來吃得最鬱悶的一次,簡直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等周圍換了一拔人,趁著杜小天去結帳,我趕緊溜了出去,溜得比兔子還快。

門口站著幾名女生,好象就是剛才的鄰桌,正圍成一團嬉笑,見到我出來,目光齊唰唰地落在我身上。你們要笑就笑唄,乾嘛拚了命的忍著,靠!還有完沒完了。杜小天很不識時務地跟了出來,時機恰到好處,正在他一頭霧水的時候,那群女生轟然大笑,一個個花枝亂顫,活象一群可惡的小巫婆。

杜小天羞極反笑,索性破罐子破摔:“要不,你們幫幫我倆吧,讓我倆從此堂堂正正做個男人。”

其中一個圓臉的潑辣女生聽出了弦外之音,紅著臉啐了杜小天一口:“要死了你。”然後不由分說地拉起同伴落荒而逃。不過,好象也不是逃嘛,瞧她們笑得那麼開心。

“哈哈哈!”杜小天仰天大笑,笑畢,對我說了句非常經典的話,“人至賤則無敵。”

彆!要賤你賤,彆拉上我,我不認識你。

我心裡很清楚,象這種普通而充滿歡聲笑語的生活將離我越來越遠。再有幾天就開學了,高中,對我和杜小天這種成績平平的學生來說,不啻於是煉獄。當然,比起杜小天來,我還是有些優勢的,至少從小到大,沒有受過補考這種特傷自尊心的折磨。另外有一點,我隱約覺得鬼畫符將使我的生活越來越不平靜,對這種不平靜,我也不知該怎麼說,有些擔憂,但更多的是期待。

杜小天也發覺我好象一直心事重重,眼神中多了一些他看不明白的東西。

“老大,怎麼....我覺得你好象不一樣了。”杜小天猶豫著說道。

“是麼?”我隨口應了一聲,繼續琢磨自己的心事。

“是不是?”杜小天頓了頓,一咬牙,“是不是想念範琳了?”

“範琳?”我一下子被他說蒙了,“什麼意思?”

反正說開了,杜小天索性說個痛快,道:“彆以為我看不出來,其實你很喜歡範琳,隻是你不承認而已。”

感覺象是被人剝光衣服扔在大街上一樣,我的臉一陣抽搐,瞬間陰沉的象是暴風雨前的天空。

杜小天駭了一跳,連忙擺擺手道:“你彆嚇我,我膽小,當我什麼也沒說。”

“沒什麼。”過了良久,我才恢複平靜,淡淡地道。我心裡很清楚,範琳的離開對我意味著什麼,但那是我內心深處最不願觸及的東西,壓抑了這麼久,我以為我已經麻木了,但是杜小天的一句話,又讓它活了過來。範琳是在初二那年去英國的,她太出色了,出色得令我自慚形穢。

“老大....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說。”杜小天象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什麼事?”我有些奇怪。

“範琳臨走前哭了,其實....其實她不想走的。”杜小天說完,偷眼打量我。

“不要再說了。”我心裡很煩,說不出來的煩,知道她對我有好感,但這有什麼用,還不是....走了。

沒有心情再閒逛下去,我和杜小天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剛跨進家門,正準備脫鞋,隻見老媽風一般從房間裡衝出來。

“彆脫彆脫,你跟胡姨去一趟機場,琳琳回來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心中一聲哀歎。老媽真是的,沒事跟胡姨搞那麼近乾嘛,想媳婦想瘋了麼,人家留洋的高才生能看中咱這撲騰不起來的小家雀?就算看中了又怎麼樣?早知道不回來了。

“等等,瞧瞧你的流民樣,先去換件衣服。”

衣服又怎麼你了,我翻了個白眼,迫於壓力,隻得乖乖換了身新行頭。

“去了彆傻乎乎的,人大老遠回來,彆愛理不理的,記著幫拎行李,完了讓來家玩,聽到了麼?”

嗓門那麼大,估計能傳到一樓,能聽不到麼?

“帶上錢,打車時主動點,彆老七老八的。”

老媽真是太了解我了,幾乎將所有我可能的表現都考慮到並加以針對性整改,太強了....無語。

飛機還有一刻鐘才到,而我和胡姨呆在接機處已經快一個小時。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就說胡姨,恨不得昨天就過來等,好象她一來等,時間就能過快一點,飛機就會提前來,心情可以理解,但也太扯了。一般情況下飛機還是很準時的,考慮路上塞車,頂多提前半小時來足夠了。再說了,就不能讓你的乖女兒等上一等,又不是治安混亂的火車站,沒人能將她拐了去。

終於,機場廣播響起本次班機安全抵達的消息,胡姨激動的抓住我的胳膊..靠!使那麼大勁乾嘛..隻見她嘴唇抖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個字,急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彆急,胡姨....咦!門開了。”聽到我說門開了,胡姨下意識地鬆開手,扭頭朝出口處望去,而我則不動聲色地拉開跟她的距離,乖乖!摸麻將的手抓起人來真是一點不含糊,老媽如此,胡姨也是如此。

其實我是蒙胡姨的,她正準備狠狠瞪我一眼時,門真就軋軋打開了,我們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

不久,三三兩兩的旅客朝這邊走來,範琳赫然身在其中,這是她去英國後第一次回來。

暈!為什麼我手心全是汗,心卟嗵卟嗵地簡直要跳到嘴裡,有什麼好緊張的,我狠狠鄙視了一下自己。

範琳一眼瞧見我,遲疑了一下,竟然站在那裡不動了,看那架勢是要我過去幫她拉行李箱呢。無奈啊,我歎了口氣,逆著人流走過去。“歡迎回家!”我竭力抑住心中的激動,向她淡淡一笑,似乎瘦了很多呢,個頭倒是長高了不少。範琳咬著下唇,眼裡蒙了一層水霧,忽然‘啊’地一聲撲過來,雙臂死死勾住我的脖子,整個人幾乎是吊在我身上。這算什麼嘛?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雙臂卻很沒骨氣地纏上她的腰。好多好多年沒抱過她了,沒想到抱著的感覺是這麼美好,我有些感動,真的是感動——她沒有忘記我。

【域外有沃土,青梅初長成】

咳咳咳!胡姨在我們耳邊大聲咳嗽....沒事你咳什麼勁啊,又沒得上呼吸道感染....儘管很不情願,我隻得鬆開範琳,其實不是鬆開,是範琳迅速將我推開。她眼神複雜地瞟了我一眼,然後跟她老媽親熱去了。那相逢的情形我是不屑去偷看的,拉過她的行李箱,感受著拉竿上範琳留下的手溫,我心中充滿一種奇異的幸福感。

將她們送回家,胡姨要留我吃飯,放在小時候我不會客氣,現在則覺得很彆扭,哪怕範琳剛回來,我還是堅持著要回去。到了樓下,我等了一會兒,範琳果然跟了出來,我的預感還是蠻準的嘛。

“你這人跟以前一樣,老沒勁的。”範琳埋怨我,小鼻子可愛地皺著。

“英國好玩麼?見過女王麼?”我岔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這招是被老媽給逼出來的。

“不好玩,沒見過。”範琳習慣性地掐了我胳膊一下,“你少來,我是老虎麼?乾嘛要溜?”

“哪有溜啊,我隻是困了而已。”我捂著胳膊,噝..這丫頭手上的勁也不小嘛。

“我家沒床麼?好象沒睡過似的。”範琳說完偷偷瞟了我一眼,臉上升起一片紅雲,事實上我不僅睡過,而且是和她一起睡,她是當事人,當然心中跟明鏡似地。

可那會兒懂個屁啊,大人覺得好玩,把我倆擱一起睡,不僅睡,連洗澡都在一起的,嗚嗚!我虧大了,那會怎麼就不知道多看幾眼、多抱幾下呢,聽說親了N次,可惜我一點都不記得。更虧的是,我什麼都被她看過,身上到現在還有牙印,在屁股上。一提起這個疤我就無比鬱悶,老媽常拿這個來‘要挾’胡姨,說什麼俺們家小子的清白被你家丫頭給毀了,嚷著要一疤定終身。看範琳臉紅紅的,估計也是想起了這些。

“回來呆多久?”我硬起心腸繼續打岔,其實我很想抱她,我知道她一定不會拒絕,可是我不能。她是一隻越飛越高的鳥,我是一條胸無大誌的魚。我們之間是愛情麼?我搞不清,但痛是實實在在的,就象現在,仿佛有一把冰刀插在我的胸口,令我很想大吼一聲。

範琳臉色一黯,幽幽地道:“不算今天,十二天。”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的情緒一下子很低落。

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我最害怕的就是象現在這樣,壓抑得要命,忍不住仰起脖子看天。

出鬼了!隻覺得眼睛一花,眼前突然浮現一張引雷符,非常清晰,就象從書上拓下來擱在我眼前一樣,線條清晰而流暢,上麵似乎蒙了一層隱隱流動著的瑩光。看著倏忽出現的引雷符,我的意識蠢蠢欲動,竟不可遏製地在引雷符上畫虛圈,不可思議的是,引雷符上竟然真的出現一道圓圓的光圈,而且越來越亮。

不好!我心中一凜,想捏出引雷指,可一時想不起指法來,隻得忐忑不安地往天空望去。此時夜幕已降,天空昏暗一片,瞧不出什麼異樣。沒多久,隻聽‘轟隆隆’一聲雷鳴,緊接著頭頂上劈下一道炫目的閃電,正正落在我們麵前十幾米處的空地上,又粗又亮,聲勢駭人,象一根通天的光柱瞬間將天地相連,絢麗無比,詭異無比。就在四周被照得雪亮的刹那,我感覺腦袋裡一陣針刺樣劇痛,險些一頭栽倒。

範琳嚇呆了,好不容易才回過神,緊緊拽住我的手,顫聲道:“張揚,好好的怎麼會打雷呢?”

安慰了她一下,我望了望天,心中‘騰’地竄出一股怒火。靠!又來這一手,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每次都象木偶似的被操縱,這感覺實在窩囊透頂。上次弄出個禿頭鬼笑我,這次引來天雷劈我,要是稍稍偏一點,我和範琳兩條小命就算徹底報銷了。還有剛才莫明其妙的頭疼......唉!喜歡的人不敢去喜歡已經很慘了,連學個鬼畫符都這麼不順,我到底招誰惹誰了,為什麼要這麼跟我過不去?

看到我臉色鐵青,範琳有些奇怪,“張揚,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我趕忙調整過來,勉強咧了咧嘴。

範琳啞然失笑,推了我一把:“神經兮兮的,搞得跟這雷是來劈你的一樣,要我說,真劈死你才好。”

暈!什麼人這是,好歹咱倆也是青梅竹馬,竟然盼著我被雷劈死,唉!女人心啊海底針,神鬼都難測。打從跟李神棍廝混到一塊後,我腦袋裡整天都是鬼啊神的,身上都沾了神棍味兒,看來都是畫那些鬼符給鬨的。

盯著範琳紅潤的嘴唇看了一會,我強抑住撲上去親一口的衝動,淡淡地道:“外麵挺冷的,你趕緊回去,可彆著涼了。”雖說現在冬天越來越不象冬天了,但西北風刮在身上也不那麼好受。

範琳白了我一眼,嘟起小嘴,氣呼呼地道:“凍死拉倒,偏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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