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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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無雜念,一意歸中,筆隨氣轉,意儘成符。這次一氣嗬成,端得是流暢無比,心頭痛快,畫完後下意識地將筆頭在桌麵上頓了頓,忽然腦中靈光一現。

我發現越是精神集中,下筆就越流暢,畫出來的符籙也越接近於書上的樣本,甚至略具神韻。神韻這玩意兒是隻能意會的東西,並不是說畫的象就行。我拿我畫的和書上的對照,發覺總是缺了點什麼,單以線條論,我畫的已經算不錯的了,但偏偏差了一些,應該就是神韻。好比書上的符籙是發自內心的笑,而我畫的雖然也在笑,但卻是皮笑肉不笑,差距就在這裡。

仔細一琢磨,我想到了其中的關竅。

神韻這東西很玄奧,沒有一定積澱,不達到一定境界是無法理解的。記得學書法時,老師說意境這東西是沒法教也無章可循的,全靠自己領悟。意境和神韻應該差不多,都必須建立在深刻領悟的基礎上。看著我畫出來的似是而非的符籙,我不由得苦笑。

李神棍讓我依葫蘆畫瓢,用意是讓我先熟悉符籙,知其然,至於其所以然,他說不急,要一步一步來。他的教法我不讚同,但也沒有辦法。就象背物理定律,光曉得定律的內容,不曉得內容怎麼來的,以及怎麼應用,那麼背得再熟也是白搭。我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對符籙沒有深刻的理解和領會,自然畫的時候缺少一種感覺,而這種感覺對畫出神韻是至關重要的。

靠!不會是一開始就讓我返璞歸真吧,眼中無符,心中有符,符即是我,我即是符,人符合一,我都被自己這荒謬的想法逗樂了,笑話!連符是乾什麼的都不知道,人符合一有個屁用啊。

這個想法一掠而過,我又開始認真地鬼畫符起來,李神棍這麼教,自然有他的道理,與其抱怨,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照做。為了我的冰,為了我的火,老實一回也是可以接受的嘛。

不知道畫了多長時間,厚厚一撂黃裱紙都快見底了,我的胳膊又酸又麻,手腕幾乎抬不起來。以前有過寫毛筆字的經曆,但那是寫著玩,一天寫不到十個字。用毛筆是要提肘的,等於整條右胳膊懸空,滋味實在不好受,我都不敢相信那撂黃裱紙就這麼被我給畫光了。

看了看鬨鐘,靠!已經兩點多了,我瘋了麼?

最後一張,畫完睡覺,從沒這麼玩過命,要是學習上有這勁頭,老媽肯定做夢都能笑醒。

拚了!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牙幫子咬得嘎嘣嘎嘣響,給自己打氣。

攤好黃裱紙,提筆蘸朱砂,然後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耳不旁聽,屏息凝神。畫了不下兩百遍,引魂符已是爛熟於胸。大概是困極了的緣故,我的腦袋反而出奇的清醒,此刻仿佛置身於虛空之中,心頭一片空靈,腦中忽然浮現出一道清晰無比的引魂符,更奇怪的是,引魂符的起筆處多了一道紅點,隻見紅點緩緩移動,就象電腦中的寫字效果一般,順著線條遊走,直到引魂符的收筆處,引魂符隨之變淡消失,而紅點仍在,稍項,紅點又開始象剛才那樣移動。與此同時,我握筆的手不由自主地跟著畫了起來,筆走蛇龍,有如神助一般。

爽!這是畫得最爽的一次,一道近乎完美的引魂符出現在麵前的黃裱紙上,沒來由得,我筆下不停,在符中央又畫了個圈。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加上個圈,心中正奇怪,忽然感覺到周圍有些異常。

什麼東西?隻見眼前的空中詭異地多出一道豎著的黑條,約莫一米高,不象是實質性的東西,是幻視麼?我揉了揉眼,黑條非但沒消失,反而慚慚變寬,就象門一般往兩邊分開,最後變成一個黑色正方形,有些象水麵一樣微微波動,緊接著一個圓圓的東西從裡麵探出來,有我認識的鼻子、耳朵和眼睛....是顆光頭。

我的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想喊卻喊不出聲,想跑可腿軟軟的不聽使喚。

光頭晃了晃,然後從黑色正方形裡拖出肥肥的身體,我隻覺得眼前一花,光頭便站到了我麵前,拿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我,不滿地道:“就是你召喚灑家?”

召喚?灑家?我腦中一片空白,隻聽到他的聲音,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有事麼?沒事灑家可回去了。”光頭伸了個懶腰,一付很困的樣子。

難道真的引來個鬼魂?見光頭不象是凶神惡熬的嘴臉,我稍稍心安,小心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光頭眼睛一瞪,似乎來了氣,“你沒事把我召來,還問我是誰?”

“你....你是鬼魂?”我發覺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光頭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怒道:“就你這半吊子,也配召喚我,信不信我擰下你的腦袋?”

“信,我信。”我點頭如啄米,靠!怎麼這麼倒黴,鬨了半天,引來個光頭鬼,我掃誰惹誰了。

光頭瞟了眼桌上的引魂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再次上下打量我,忽爾擺了擺肥手:“算了算了,看在你頭一回的份上,灑家也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下次再打擾灑家睡覺,灑家可就不客氣了。”說完,身子一扭,變成一股輕煙鑽進黑色正方形。

隨後,黑色正方形慢慢合攏,先變成黑條,然後變淡消失,一絲痕跡也沒有,仿佛根本沒有出現過。

【刀無鋼不快,符無煞不靈】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鬼魂,不過鬼魂也沒那麼可怕嘛,難道現在的鬼魂也與時俱進,人性化起來了?

問題肯定出在最後那筆圈上,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加個圈,當時完全是下意識的。是不是再試一下呢?可要是把光頭鬼再弄出來..還是算了吧..被鬼擰下頭的滋味恐怕不好受。要是李神棍在,他會怎麼做呢?應該把光頭鬼搞得服服貼貼的吧,要是我會玩火就好了,一把火燒了那禿驢鬼,看它還敢不敢小瞧我。

那個黑正方形,難道是通向地獄的空間門?引魂符便是打開空間門的鑰匙?靠!是遊戲玩多了吧,空間門可是西方的魔法,不會連這些YY的魔法也是真的吧,還來個中西合壁?亂套了,全亂套了,算了,想也無益,等明天找個機會溜出去問問李神棍吧。

躺在床上,腦袋裡亂糟糟的,又害怕又興奮,鬨了大半宿才迷迷糊糊睡去。

睡覺睡到自然醒,對我來說,簡直是個遙不可及的夢。第二天一大早,老媽便叫魂似的把我揪起來,說是要去姥姥家,昨天沒聽她說起嘛,不知她哪根筋搭錯了,夢遊一般地穿衣、洗臉、刷牙,直到吃早飯時,才弄明白是姥姥突然病了,病得挺嚴重。姥姥一直很疼我,小時候每年放假都要去她家呆幾天,這幾年實在懶得跑,其實心裡還是很想去的。聽說姥姥病倒了,我也很著急,巴不得立馬就動身。

簡單收拾了幾樣生活用品,帶上李神棍給我的書,曲不離口書不離手嘛,跟著老媽一起下樓。我以為是直接打車去車站,姥姥家在郊縣農村,坐車的話要好幾個小時,途中還要轉兩趟車,即使現在緊趕緊乘車,也得大中午才能趕到。我正要招手攔車,老媽卻一聲不吭地往前走,我心裡奇怪,問她去哪裡,她說去找一下李先生。無緣無故的找李神棍做什麼,我心裡納悶,見老媽臉色不好看,沒敢問出口。

李神棍的店門緊閉,看來他不大相信晚起的鳥兒沒食吃。老媽先輕輕敲了幾下,沒反應,她心裡著急,又重重敲了幾下,這才聽到裡麵有了動靜。不大一會兒,李神棍打著哈欠打開門,頭發蓬在頭上,眼角掛著眼屎,簡直把自己糟蹋的不成樣子,形象是半點也沒有。

“兩位有什麼事?”恐怕還有一半賴在夢裡,這神棍竟然沒認出老媽和我。

“李先生,不好意思,這麼早來打攏你。”老媽微微皺起眉,客客氣氣地道。

“啊!是張太太....咦!你們?”李神棍這才回過神,一臉詫異地望著我和老媽。

“是這樣的,李先生,我母親得了重病,想跟你討張平安符。”老媽一臉期待的樣子。

我暈!老媽竟然是為這個而來,有病看醫生,找這神棍有個屁用啊。

“哦!”李神棍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看樣子大概沒聽進去,站在那裡好幾秒鐘沒反應。

這邊火燒火燎的,偏偏急病碰上慢郎中,沒本事趕緊吱一聲,有本事你倒是快點撒,看的我是心頭火起,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巴掌。

李神棍似乎瞧出我的心思,乜了我一眼,對老媽道:“令尊什麼情況?”

令尊?我不屑地哼了一聲,貌似你很有學問似的,另外,我佩服你的本事,不代表我佩服你的人品。

老媽暗中掐了我一下,然後將姥姥的病情說了一遍。看得出來,老媽對李神棍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我心裡很不以為然,不就打牌贏了幾回,不至於就拿他當個神供著吧。

李神棍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衝我一招手,說:“你跟我進來。”

老媽忙扯住我,掏出一張票子塞進我的口袋,同時在我耳邊小聲叮囑,“你小子彆亂來,小心我揍你。”

看來還是老媽了解我,我無奈地翻了翻眼皮。

進了裡麵那間小屋,李神棍的目光就一直定在我臉上,好象我臉上長了花似的。

“看什麼看,快點畫符,我還要趕路呢。”我沒好氣地道。

李神棍依然如故,並未為我不尊師重道的厥詞所動,過了良久,他幽幽歎了口氣:“你身上有鬼氣。”

“鬼氣....你怎麼知道?”我嚇了一跳。

李神棍深深看了我一眼,悠悠道:“沒想到你竟然畫出了引魂符,嘖嘖,不簡單。”

“喂!有什麼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我嘴上硬得很,心中卻是暗暗豎起中指,不,大拇指。

“唉!以你的能耐,隻怕引出來的鬼不服你呢。”李神棍衝我眨了眨眼,眨下一陀眼屎,惡心得我直想吐。

真是神了,這你也能看出來,看來你也經曆過嘛,同病相憐,就不要笑話我了,想了想,我將當時的情形大致說了一番,然後問他:“是不是跟那個圈有關?”

李神棍點了點頭,道:“那個圈,乃點睛之筆,叫做符竅,好比是心臟,有了心臟,符也就活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暗暗記下。

“看來是我錯了,”李神棍神情一凜,“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達到通靈之境,說實話,當時你很危險,要是引出的是惡鬼,反噬你的話,沒有自保的手段,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乖乖!真的假的,你可彆嚇我,照你這麼說,以後我哪還敢再碰啊,我的額頭滲出冷汗,著實有些後怕。

“不過也不用擔心,”李神棍話鋒一轉,麵顯傲然之色,“我天星宗弟子,還不是那些死物惹得起的,死物要是看到你畫的符,肯定會知難而退,我天星宗的符,獨此一家,彆無分號,最是好認。既然你入了靈境,我就傳你真正的天星符術。”

這老神棍忒可惡,明知我不會有事,還要嚇唬我,不過,貌似他後麵的話挺中聽的。來真的了,可惜不是冰火兩重天,否則真是美好的一天啊。靠!禿頭鬼,你等著,等本少學了本事,肯定第一個拿你開刀,叫你還敢在我麵前擺譜,一想到能讓禿頭鬼哀聲求饒,我的眼前頓時冒出幾顆小星星,正美滋滋地想入非非,忽然額頭一痛,卻是被李神棍敲了一記,隻他笑眯眯的望著我,不由得怒道:“你打我乾什麼?”

“這叫敲門指,幫你打通靈台的,另具醒腦提神之效。”李神棍板起臉,變臉比翻書還快,然後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時掏出來的一本古式線裝書,“這本就是我天星宗的符術精要,你現在是把鈍刀,這本書可以為你開刃,讓你成為真正的靈符師。”

就這麼一本破書?我心裡暗暗嘀咕,轉念一想,九陰真經不也就是一本破書麼,便伸手去接,卻被李神棍拿書在手背上狠狠敲了一下,一抬頭,見他正狠狠地瞪著我。

“乾嘛又打我?”我摸了摸生疼的手。

李神棍搖頭歎了口氣,頗有些傷感地道:“為了這本書,你知道我受了多少罪麼?你知道又有多少人挖空心思想得到這本書?我天星宗雖日趨式微,但也曾是赫赫有名的名門大派,符術更是讓人眼熱,隻因....唉....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來,從現在起,你正式成為我天星宗弟子,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暈!狂暈!搞了這麼多天,他竟然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張揚。”見李神棍一本正經,我如實告之。

“張揚聽訓!”李神棍一聲斷喝,表情空前嚴肅,身上儼然散發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

敢情今天才是動真格的,這老神棍一直在玩我呢,不過迫於他的氣勢,我隻得收起嬉笑不拘的性子,

“赫赫陰陽,靈符之光,天圓地方,律令九章,現天星宗第三十八代宗主座下首席弟子李風本代師收徒,特準張揚入我天星門下,習我天星符術,以赤誠之心遵我天星八戒,以無畏之勇光我天星門楣,張揚,你可聽清?”李神棍派頭十足,倒也象模象樣,有股子師出名門的風範。

又是遵八戒,又是光門楣的,靠!搞得象非法社團似的,難道要造反?乖乖,這個可不是鬨著玩,弄不好要逮進去蹲號子的,我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探探底先,便問:“什麼八戒?”

李神棍橫了我一眼,認真地道:“戒貪、戒淫、戒嗔、戒妒、戒莽、戒奢、戒惡、戒叛。”然後,將這八戒逐個解釋了一番,通俗易懂,與我料想的意思差不多。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入了天星宗,不會讓我跟著造反吧,我對這個沒興趣。”

李神棍聞言氣得差點一頭栽倒,沒想到這小子將天星宗想的如此不堪,強壓住怒火,冷冷地道:“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遜,辱我師門,我......我定饒不了你。”他大概本想說叫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覺得有些過,便硬生生改了口。

見他真的生氣,我忙辨解道:“我不是這意思,你知道的,我沒有加入幫會的經驗,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唉!”李神棍長長歎了口氣,“也罷,你本性桀驁不馴,加入我天星宗也不知是禍是福,如果你不願意,我自然不會勉強你。”

這老神棍肯定是料準我吃軟不吃硬,所以才來這一手,這世上除了老媽能逼我就範,還真沒人能管住我,連老爸也不行,當然,老爸從來也沒管過我。入不入天星宗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不過老神棍肯定不快活,其實他對我還是不錯的,我思前想後,終於還是答應了。隻要我答應的事,我肯定不會反悔,老神棍洞悉人心,恐怕一早就看出來了。

果然,見我點頭,老神棍頓時眉開眼笑,拉住我的手,親熱的不得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弟了,咱倆可要多親近親近,對了,張太太還在外麵等著呢,我這就去準備平安符。”說完,將書往我手裡一塞,屁顛顛地去搞他的平安符了。雖然嘴上從沒喊過,我心裡一直是拿他當師父的,現在轉眼成了師兄弟,真是讓我哭笑不得,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我不吃虧就是了。天星宗..宗主..師父,靠!什麼跟什麼嘛,我隻是想學冰火兩重天,怎麼一下子搞得這麼複雜。

亂七八糟想了一會,正準備去瞧瞧李神棍怎麼畫符,隻見他拿著一張符咧著嘴邀功似的跑過來。

“師弟,好了,你快去找張太太,她肯定等著急了。”李神棍邊說邊將符遞給我。

連師弟都叫上了,還叫得那麼順口,剛才怎麼沒見你急,這會兒趕我走,難道還怕我反悔?靠!你這個死老神棍也太小瞧人了,我張揚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麼。

見我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李神棍訕訕地摸了摸頭,道:“剛才一時激動忘了,師弟你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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