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裕夾起一筷子菜放到雲悠碗裡,仔細把混在裡麵的蔥蒜挑出來,溫言細語道:“看你最近都瘦了,好不容易來一次,馬上要開學了見麵也少了,還不多吃點。”
這話總算是讓雲悠心裡舒坦了些,但是她仍然無法忽視嘴裡衝鼻的怪味兒,皺著眉象征性地吃了一點,總不能讓阿裕覺得自己太過矯情,不管怎麼說,還是自己這個未婚妻做的太憋屈了。
“小裕,悠悠不愛吃就彆讓她吃了。”舒雪體貼道。
張裕為難地看著雲悠,“我再去給你做一份,吃不下就彆吃了。”
“不用不用,”雲悠擺擺手,“就這麼吃吧。”
“啊喲,悠悠這個可愛的樣子倒讓我想起了小裕你第一次吃蔥蒜的情景了,你還記得當時我讓你放這些的時候,你的表情嗎?”
“咳咳,吃飯吃飯吧。”
“還不好意思了,悠悠你知道嗎,那樣子可逗了,就像我在裡麵加了砒霜鶴頂紅一樣,那吃的時候跟我淩遲他似的,臉皺一塊兒好像蒸熟的包子。”
“哈哈。”送上兩聲不算笑聲的笑,雲悠低著頭默默吃著碗裡的東西。
這一年的時間差,她該如何讓自己融入進去,重新進入阿裕的生活?
有些人原本就是光輝璀璨,隻是暫時掩飾了光芒,等到他重新回到了軌跡,留在身後的人又該如何自處呢。
舒雪的自傲不是沒有原因的,阿裕在她麵前更自我更放鬆,她是陪在阿裕身邊見證他意氣風發之初的唯一的人。
看到雲悠露出沮喪的表情,舒雪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
屋子裡多了兩個長籲短歎的女人,雲悠抱著膝悶悶不樂地坐在沙發上,王潔煩躁地來回走著,終於她忍不住了,擰著雲悠的耳朵把她拎起來,劈頭蓋臉開始怒斥,“你說說你,能不能長長出息,人家小三都打上門了,你還這麼退縮著呢,要是我早就一腿一巴掌了事了!”
雲悠大叫,“你、你厲害!有本事去隔壁把那對奸夫淫婦給浸豬籠沉譚了!”
“呸,老娘是文明人!唾棄糟粕思想!”
“你還文明人呢,你明明就是披著文化人外皮的封建道統思想的繼承者!”
“哎呦喂,你還學會頂嘴了,怎麼不把這本事用到舒雪身上去!你要是有一半的能耐敢和她叫囂,哪還有她這個狐狸精站腳的地方!”
“阿裕會生氣的!”
“阿裕阿裕阿裕,整天阿裕!人家阿裕也沒天天把你掛嘴上啊!你不用你的小腦子想想,要不是有你家男人在背後撐腰,狐狸精敢猖狂嗎?!張裕就不是個好鳥!平時飯都吃哪裡去了,越吃小腦越萎縮啊!”
“你才不是好鳥呢!阿裕是天底下最好的!”
“最好的還容許彆人把你欺負成這樣!我都生氣了,他可是一點火星子都沒冒!”
“你……你……總之!不許說阿裕壞話!”
“你就是個陷在愛情裡笨蛋傻瓜,總有一天要被它捅一刀!”
“我樂意我高興!”
兩個女人戰況已經進入白熱化了,所以當樂蜜閒得無聊準備串門子敲門進來時,卻意外發現門沒鎖,她就自來熟的推門進來,便看到如此一番不堪的場麵:王潔把雲悠壓在身下,準確說是騎在雲悠身上,她們都是衣衫淩亂頭發散亂嬌喘連連。
樂蜜被雷劈中了,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動彈。
王潔趕忙把雲悠拉起身,“你怎麼來了?”
樂蜜被冰凍的身體複蘇了,她眼裡冒出熾熱的光亮,一下撲倒在王潔和雲悠腳下,“同誌!我找你們好久了!讓我也加入你們吧!”
雲悠使勁把樂蜜靠過來的頭推遠,問道:“3P?”
樂蜜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你們做我來看。”
“額……你是?”
“人家其實是個作家。”樂蜜嬌羞捂臉。
王潔無力吐槽。
“你是寫什麼類型的?”
“耽美!”樂蜜回答地氣拔山河無比有氣勢,旋即她擺出鬥誌昂揚的姿態,“可是,看到你們,便激發了我的靈感,百合也是極好的,想想看,你們的愛情衝破了現實的枷鎖,世俗的眼光,勇敢的結合在一起,這是多麼可歌可泣的愛情!背負著罪惡感前行的人們啊,我真心地祝福你們!”
王潔一巴掌拍在樂蜜臉上,“不好,又多了一個腦子不靈光的。”
雲悠義憤填膺道:“你才腦子不靈光呢,你全家腦子都不靈光!”
王潔輕蔑地瞥了眼雲悠,“誰承認誰知道。”
還坐在地上的樂蜜歡快地拿著小筆“唰唰唰”地記著,差點熱淚盈眶,“多麼有愛的場景,多麼傲嬌的公,多麼小白的婆!”
奪過樂蜜手裡的本子,雲悠“刺啦刺啦”爽利地撕掉了,往身後一拋,“作為一個有職業操守的耽美作家,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動搖,你知道有多少腐女正在嗷嗷待哺等待你的甘霖,知道有多少孤寂的靈魂在人生的路上等待你的救贖!少女啊,勇敢地擔當起你的職責,不管他是忠犬還是腹黑,傲嬌還是工口,都用你神聖的筆來為世界大同獻出你的青春與芳華吧!”
樂蜜熱血沸騰,歡呼,“青春!芳華!”
王潔心靈不堪重負。
片刻後,還沉浸在終於找到組織的雲悠、樂蜜二人被王潔一手一個扔了出去,然後,世界終於清淨了!王潔滿意地拍拍手,回房間睡午覺。
雲悠對著樂蜜苦笑,“更年期提前到了。”
樂蜜深情款款拉著雲悠的雙手,開始狼嚎,“我家大門常打開,開懷容納天地,天大地大都是朋友請不用客氣,相約好了在一起,隻為等待你~”
雲悠迅速抽出手,一臉戒備,表示立場,“我是有家室的人。”
“我知道,”樂蜜拋了個媚眼,“但你現在無家可歸了。”
雲悠沒辦法,乖乖地跟在樂蜜後麵進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