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聽到柳如若吐血的消息,整個府上人心惶惶,在她的院子裡多了幾個大夫。一時間,原本淒涼孤寂的院子多了幾分喧鬨。
"怎麼回事?"虞離打著送飯的名義來,把晚風徐拉到一邊。
"不知道,昨晚還好好的,今兒一梳洗完就突然吐血了。"晚風徐說著也奇怪。
"這些大夫說什麼?"虞離問。
"他們這些凡人有用嗎,我看了下她咳血的手帕。"說著晚風徐把她的手帕拿了出來翻開,鮮紅的血漬還亮眼地躺在白色手帕上,散發出刺鼻的血腥味。
"怎麼這麼大味兒。"虞離捂住鼻子蹙額。
"快看,它變色了。"晚風徐提醒道。
虞離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原本鮮紅色逐漸成為暗紅最終變成了黑色。兩人麵麵相窺,這一定不是柳如若原先就有的疾病。
"我拿去給他們看看。"虞離收好手帕,"你好生在她這兒待著,一有情況立即聯係。"說罷匆匆朝泗洺那裡趕去。
他們幾個還湊在一起了,在廚房吃早飯。
"你們兩個跟班兒也太不敬業了吧,那男的還在柳如若床邊守著呢。"虞離沒好氣地說。
"晚風徐不是在嗎,怎麼,柳如若咳血事件有結果了嗎?"敖瀧問。
虞離敞開手帕扔在桌上,一大股血腥味溢滿眾人鼻腔,看了手帕一眼都放下碗筷轉過身去,雲穀敖瀧還打不住乾嘔。
"這什麼東西,好惡心。"姬周嫌惡。
"柳如若的血。"
語出驚人。
"血?"雲穀不敢相信,"凡人的血是黑色?"
"這不是普通的血,柳如若一定也不是普通的咳嗽,我懷疑,這件事和江涵生有關。"敖瀧說。
"與其說與江涵生有關倒不如說與那隻狐狸有關。"泗洺附和。
"那就好辦了,我們去把那隻狐狸抓回來。"敖瀧說。
"沒這麼簡單,有點兒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我們是何人,想必她肯定跑去逃了。"泗洺皺了皺眉,又問,"晚風徐看到什麼東西嗎?"
虞離搖頭。
此時,姬周靠近手帕,忍住胃裡的翻滾,把水倒在帕子上,瞬間帕子被燃燒起來化為灰燼。這種情況實在讓其他三人目瞪口呆,這血和水在一起還能燃燒?
"黑山血。"姬周輕聲說。
黑山血,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敖瀧想了想:"是不是黑山老妖?"
說起黑山老妖,雲穀又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那狐狸該不會是聶小倩吧?"
"哎呦不錯,那江涵生就是轉世寧采臣。"泗洺加入他們的想象。
"有可能。"虞離點點頭,附和著。
姬周抿了抿嘴,微微一擰雙眉:"能不能正經點。"語落就引起眾人的不屑,敖瀧這脾氣差點和他乾上。
掃興,太掃興了。
"那還請這位最最最正經的南鬥星君告訴我們什麼叫黑山血。"敖瀧掛著笑咬牙切齒地說道。
姬周輕蔑一笑:"你們不是遊曆天涯海角這麼多年嗎,連黑山血都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
"黑山血乃是黑山魔女的法寶之一,能讓神仙廢掉千年修為,妖精永世不得超生,凡人則五天內死亡,便是大羅神仙也無藥可解。"
姬周剛說完,敖瀧便接著大吼一聲:"錯!"
這次揚起輕蔑的笑容的人再也不是姬周了。姬周被她突如其來的否決弄得有些呆愣,本來就長得可愛的他現在就像一隻呆雞,滑稽可笑。其餘三人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姬周吧還是新來,不了解敖瀧這個人,她就沒有不知道的事情。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黑山血,這是黑山魔女的小徒弟白狐女的暗器——黑煙丸。最多也隻能把凡人弄上幾天要死不活的模樣,時間一過就什麼事都沒了。"敖瀧說著,不屑一笑。
姬周的表情頓時變得冷漠,渾身都散發出冰冷的的氣息。他肯定尷尬的很,他肯定都要討厭死敖瀧了。但很快他又輕地一笑,搞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倒是,對於敖瀧姬周已經不納悶了,虞離都是這樣的人,敖瀧的心計城府套路也差不到哪兒去。從一開始就是姬周大意了,敖瀧這種驕傲自滿的女人居然會問他什麼是黑山血,她是為了後來取笑他做鋪墊吧。
"行了,咱們繼續說。"虞離揉了揉鼻子,打不住替姬周解圍。
敖瀧瞪了她一眼。
"誰去黑山嶺?"虞離問。
"我和敖瀧吧,我們看過那女人,方便點。"泗洺回答。
事不宜遲,兩人立即朝黑山嶺趕去。在此之前敖瀧經過姬周時還不屑瞥了他一眼。雲穀拍手叫好。虞離拉了拉雲穀示意他不要過分。虞離看了看姬周的表情,沒有任何反應。
"唉。"虞離輕輕歎了口氣,她怎麼覺著姬周現在好可憐,雖然他隻是承受著以前她承受過的委屈。
"你大爺的虞離,還幫他。"雲穀白眼。
虞離悶哼一聲。
"你去哪兒啊?"突然姬周走了,虞離問他也沒回答。
"破脾氣。"雲穀啐。
"行了,你們也彆針對他,他現在也沒把我怎麼著。"虞離說。
"以前把你怎麼著?"雲穀反問。
虞離剛要回答突然想到什麼,有些惱地瞪著雲穀:"我……你還反套我呢。"說罷在他肩上捶了一錠子。
"虞離,你對他心軟是嗎?"沉默一會兒,雲穀語重心長地問她。
虞離一時間不知如何回複,她隻好岔開話題又是一笑:"你小子給我裝正經是吧。"
"你大爺又在逃避!"雲穀蹙眉開始生氣,"我給你講你彆自取其辱,你要不對他狠心點否則到頭傷的人還是你。你以為他現在對你這麼好是為什麼,還不是為了錦瑟。你當真你們一笑泯恩仇了?虞離,這些道理咱們幾個都明白,還沒下凡的時候就能猜到他會對你的態度轉變,你彆告訴我你猜不出來。你說,你猜出來沒?"
"我……"虞離無語得直翻白眼,他說就算了還問她,豈不是在她傷口上加鹽?
"好了不說了,你自己心裡頭明白。"雲穀擺擺手,也沒胃口再吃飯了,和虞離收拾完以後便去找晚風徐彙報情況。
去找晚風徐時那行大夫還沒有走,柳夫人柳老爺還在為柳如若的事著急。虞離他們也沒想用法術先治治柳如若,就讓他們接著情節發展,看她白狐女能找出什麼名堂。
看到柳老爺和柳夫人虞離就好奇,他們在路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江涵生,明明和柳如若互相對不上眼,唐皖為什麼一定要讓兩人在一起。
江涵生還很認真地照顧柳如若,看得出來雖然他對她沒感情但也對她不差。唐皖的陰謀到底是什麼,究竟為了什麼才湊成這隊姻緣?
最後到了午時大夫們才離開,借著讓柳如若好好休息過幾日再看是何情況的理由。
"姑爺,有個人給你送了張紙條。"虞離眼裡閃過算計,把一張折好的紙遞給江涵生。
江涵生打開一看,上麵寫著:唐皖。
看到這兩字時江涵生沒有任何反應,虞離一挑雙眉,莫非不認識?
"不認識,那人長什麼樣子?"江涵生搖搖頭,一副書生氣。
"走得太快沒看見。"虞離聳聳肩,訕訕說。
"這件事彆告訴任何人。"江涵生說完之後便拂袖而去。
凝視江涵生遠去的背影雲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書生男按理來說都是很憨厚老實的絕不會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之事,更不會那麼細心封口。但奇怪的是江涵生身上那股書生氣不像是裝的,究竟那一個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