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許華蓉以為,隻要她一個人入宮,父親就會放過妹妹的,但是沒想到自己失寵不過兩月,父親以及擬定了計劃要送妹妹進宮。
其實丞相也不願意再送一個女兒進宮的,一個不成就再送一個進去?那他的計劃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成功?而且他也沒有那麼多女兒可以一個一個地往裡送。
“皇上駕到。”
許華蓉在門口站好,調整臉上的笑容,要恰到好處的幅度才可以。
她的所作所為,影響的已經不止她一個人了,還有在家中的妹妹。
“你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啊。”她看見皇帝停在她麵前,聽見皇帝壓低了聲音笑著誇獎她。
家中的妹妹,今年剛剛及笙,總愛穿顏色淡的衣服,襯上她那張粉粉的小臉蛋總是很討人喜歡,她總會一邊那麼一邊笑一邊喊她,姐姐。。。
“謝皇上誇獎。”許華蓉感覺到自己的膝蓋微微彎曲,行了一個很標準的禮。
有一天晚上,她們姐妹兩一起坐在院子裡的竹椅上,月光照在妹妹稚氣的臉上,她說:我希望能和喜歡的人共度一生,姐姐呢?
“為何今日打扮得如此漂亮呢?”皇帝的手輕輕牽起她的手,帶著她走入殿中。
她出嫁的前一天,妹妹偎依在她懷裡,說:總有一天,我也要像姐姐一樣,穿上婚服,然後開始幸福的生活。
“古有言,女為悅己者容,本來臣妾也不願作這些打扮,但是為了皇上,臣妾再是懶惰,也還是要妝扮一下自己的啊。”她微微一笑,抬頭正好對上皇帝的目光。
姐姐也很想和喜歡的人共度一生,但是姐姐沒有機會實現這個願望了。
“愛妃近來越來越懂得討朕喜歡了。”皇帝替她扶正了頭上一支戴歪了得玉簪,笑著說。
姐姐雖然穿上了婚服,但是那婚服卻不是開啟幸福的門。
“皇上說哪裡的話,皇上難道本來不喜歡臣妾嗎?”她裝作生氣的樣子,卻沒掩飾住春水蕩漾般的眼神。
姐姐希望你能心甘情願地穿上婚服,希望你的婚服能開啟你幸福的門,不必像姐姐這樣,看著彆人的眼色生活,每日還都戰戰兢兢。
“自然喜歡。”皇帝一笑。
所以,你的未來,就由姐姐來守護吧。
一天天討好著皇帝,和皇帝一起像人偶一樣在宮裡演戲給宮裡的人看,明知互相之間都沒有感情。
許華蓉覺得好累好累,皇帝的目的很簡單,隻要她犯錯,大一點的錯,然後借題發揮就好了。她父親的目的也很簡單,一個孩子,下個毒藥。
要她犯錯?隻要她想起他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家裡,她如何能不謹慎?
父親的要求,孩子基本是沒有可能的,皇帝從未碰過她,所以這個計劃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實現了。
但是,許華蓉萬萬沒想到,一個人的到來,使一切都提前了。
皇帝那個不想要皇位的哥哥,在說了無數遍的回宮了之後,終於真正地回宮了,皇帝很開心,所以大擺宴席歡迎他的哥哥。
說是接風洗塵,也有感謝他當年不爭皇位的意味吧。
總之為此皇帝為此大擺了家宴,既然說是家宴,皇帝的老婆孩子們也都該上去湊湊熱鬨了。
許華蓉也去了。
既然是宮裡的宴席,那麼該有多麼盛大可想而知,宴席上觥籌交錯,笙歌盛舞。
許華蓉借此機會才得以好好看看皇帝那位哥哥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既然是為他開的宴席,不讓他說幾句未免太過不去了。
“皇兄久在外遊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這一次可要多住些日子啊。”皇帝在歌舞表演之後朝煦陽舉起酒杯。
“這是自然,這一次回來,覺得還是宮裡好啊,皇上可不要嫌棄我一直賴著不走。”煦陽立刻回了皇帝的話,也拿起酒杯,一飲而儘。
宴席上是滿滿的兄友弟恭的模樣。
許華蓉仔細地端詳了一會煦陽,剛才他站起來的時候她才看清他的身高,也就和皇帝差不多的個子,或許是常年在外遊曆,多了幾分在外遊走的江湖人的豪爽,論容貌,和皇帝也是不相上下,眉眼間的相像很容易可以看出和皇帝是兄弟。
想來宴席也是這樣無聊,許華蓉淺嘗了些許點心,覺得悶得慌,吩咐了侍女之後就出去閒逛了。
在禦花園漫無目的地閒逛,隻要一想到這後半輩子就全要在這宮裡一點點耗掉,她心裡就覺得煩悶,這要是毫無負擔地過活也罷了,但是在這種是非之地,走錯一步就有可能搭上一家性命,稍稍弱勢就會被欺辱,許華蓉深吸一口氣,她如今這樣的境地,估計連自殺也能牽連到家裡的人吧。
“唉。”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為何歎氣?”
許華蓉嚇了一跳,因為這個聲音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還是陌生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禦花園突然出現這樣的聲音是很容易嚇死人的,許華蓉立刻警惕地反問道。
“誰!”
許華蓉急忙查看周圍,才發現一個男子站在離她不遠的梨花樹下,因為一身黑衣,所以她才沒注意到。
“你是誰,膽敢擅闖禦花園,你可知此處是何地,趁沒人發現,快點離開吧。”許華蓉走近了幾步,看那男子的打扮也不像宮裡的太監,行為也不像,宮裡的太監可不敢隨意和她搭話,看起來也不像是侍衛,侍衛都是帶刀的,眼前的男子更多是一副公子哥的模樣,一身的黑衣,站在梨花樹下一動不動,不仔細看根本不能發現那裡還站著一個人。
“我跟隨皇帝的兄長入宮,宴上煩悶,出來閒逛,但是迷了路。”
聲音倒是很好聽,不像皇帝那般嚴厲,嗯,挺有親和感就是了,聽說是皇帝的兄長的人,許華蓉心裡放下了些許警惕,這才敢再靠近一些,終於借著月光看清了來人的臉。
許華蓉捫心自問絕對是沒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子的,如果非要她用語言來形容,那也隻能用不能形容來形容,但是還是能比喻的。
許華蓉還懷揣一顆少女心得時候,偶爾也會對妹妹從街上買回來的美男子的圖畫犯犯花癡,但是也沒想過會真的遇見那麼美豔的男子,沒錯,美豔,美得妖嬈,就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請問是否能替我帶一下路,我能給你報酬。”
許華蓉看呆了的時候,男子再度開口,許華蓉急忙收斂了一下自己,剛才略有失態了,但是眼前的男子卻好像沒看見她失態一般,神情自若。
莫非他是看慣了女子在他麵前失態,所以才這般無所謂?
許華蓉突然有些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羞愧,她的定力去哪裡了?
“請問能否替我帶路?”見許華蓉遲遲沒有回答,男子又重複了一遍。
“嗯,可以,走吧。”許華蓉立刻轉身就走,切不可以再讓他看見自己失態了
“等等。。。。。”
許華蓉並沒有理會男子,剛才已經夠丟臉了,這個人還想乾嘛。
“啊。”
沒想到身後突然穿來人摔倒的聲音。
許華蓉回頭,看見那個好看的人現在也好看地趴在地上,正艱難地爬起來。
“我的眼睛,不能視物。”男子一邊爬起來一邊說。
原來是這樣,難怪剛才她那麼失態他也沒說什麼,原來是因為他不能看見,一下子心裡的怒氣和羞愧跑的無蹤無影,許華蓉的態度一下子緩和了許多。
這可怎麼辦,她是皇帝的妃子,總不能伸手去牽他,這要是被人看見,那麼皇帝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一定把丞相府掀翻了。
想來想去,許華蓉瞥見了地上的樹枝,一下子有了主意,她撿起地上的樹枝,遞給那個男子。
“抓住樹枝的那端,我帶你出去。”
男子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伸出手摸到樹枝,拽了拽,確定許華蓉也拽著另一頭。
就這樣,一人拽著一端,總算是從禦花園裡出來了,許華蓉卻鬆開了樹枝。
“姑娘?”
“前麵不遠就是宴會,你直走也能走到,我就不與你一起走了,你在這裡等半個時辰再走。”許華蓉說這話時心裡想著,切不能落人口實。
“謝姑娘搭救之恩,可否知道姑娘姓名?”
“你心存感激便可,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也不要與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情,就當這事情沒有發生過,知道了嗎?”許華蓉一臉嚴肅。
“不與彆人提起我倒是可以做到,但是明明發生過的事情怎麼能當作沒發生呢?”
“你這個人好無恥,我明明搭救了你,也不圖你回報,怎麼還要給我惹事。”許華蓉怒了。
“我並沒有說要給姑娘惹事啊。”男子一臉無辜。
“你。。。總之,今日之事不許與任何人提起!”
“好,我知道了。既然姑娘不願吐露姓名,那我自己報上名字吧,我姓徐,名譚軒。姑娘記好了。”
哼,誰要記你姓名!
許華蓉沒有回答,甩了甩袖子急忙走了,留下徐譚軒在原地。
徐譚軒很守信地在原地等了半個時辰甚至有餘,才慢慢朝宴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