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現在才發現呢?”
老板,不,正確的來說應該是白的父親,冷哼了一聲。其實我早就該發現了,為什麼其他人都意識殘缺唯獨他沒事?每天都生龍活虎的。
“白呢?”
我低聲問道,根本不理會他肩上扛著的那個年輕人,那個年輕人就是那個瘦弱的年輕人,看來剛剛陰兵過道是勾這個年輕人的魂魄。我剛問完這句,老板使了下眼色,牛肉館的老板把手裡的腳丟掉,直接拿著牛肉刀直接衝上來。
“藍川退後!”
林大叔說完的瞬間把我推開,然後迎上了看似沒啥表情實際上殺氣騰騰的牛肉館老板。短兵相接必有一傷,雖然牛肉館老板拿刀的樣子看似殺氣滕滕的,但是很笨拙,估計是因為意識被奪走的可能性。相反林大叔雖然看起來又胖又矮小,但是非常靈活,出拳的力氣也很大,經常把牛肉館老板打得後退幾步,但是也僅僅是後退。打了沒過多久我就和林大叔發現不對勁了。這牛肉館的老板已經被打得吐了好幾口鮮血,而且肋骨都被林大叔打斷幾根,但是絲毫沒從他臉上和身體上看到一絲痛苦,依舊是木木麻麻的,雙眼無神衝上來。林大叔越打越怒,直接跳起一個鞭腿打在牛肉館老板的頭上,脖子斷開的脆響我都能聽到,但是,他又站起來了,依舊是那個表情。
“你到底把這人怎麼樣了?”
林大叔早知道這牛肉館老板已經被他打死了,但是還能接著站起來也是他意想不到的,可知他當時鞭腿的力量有多大了。
“就給他們吃了點藥啊,嘿嘿,你說這東西可真是好東西,注射了就算你被肢解了還能活著。”
白的父親說完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而我,腦子裡卻浮現在白霧林看到的景象。
“你個禽獸,你把自己老婆都給殺了!”
我雙拳握緊,如果就這個城市的人就這樣奪走意識還好,沒想到成了行屍走肉還要任人擺布,而我確信自己那個夢境絕對是真的,就是他殺了自己的老婆。
“殺了又怎麼樣?本來想叫那孽種當試驗品的,她不讓唄,我就把她做成試驗品唄。”
他說這話居然是如此輕鬆,絲毫讓人感覺不到身上還有任何人性的存在,一想到白的媽媽,那個管道裡聞到自己女兒的味道就微笑的怪物,我心痛得顫抖。雙方正對峙著呢,突然。
“轟隆!”
正在雙方彼此對峙的時候,天空傳來一聲巨響,紅色的火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城市,二樓的燈瞬間滅了,而本來烏漆墨黑的二樓所有的牆壁瞬間都變的通紅,整個二樓仿佛是一個火爐,溫度烤得我受不了。
“不好!”
林大叔說完的時候,白的父親冷笑了一下,直接一個閃身消失不見,看來是逃跑了,然後林大叔想拉著我跑。
“砰砰砰。”
一聲敲牆壁的聲音傳來,聽到這股聲音我心裡突然一緊。
“是白!”
林大叔看到我猶豫,直接拍了我腦袋。
“白你妹啊,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這裡要炸了,快走,詳細情況後麵跟你說。”
林大叔怒吼著我,我現在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肯定是白,絕對是也必須是她。
“林叔你帶著她先走!”
我指了指昏迷了的白的母親,手腳被折斷的她已經被林大叔打暈了。林大叔看著我怒睜雙眼,仿佛還想說什麼,但是他似乎看到了我眼裡的決絕,拍了一下我肩膀說道:
“你可彆死了。”
然後馱著白的母親跑進廁所那個通向不存在世界的通道。我慢慢走上前,打開201房門,整個門把都熱得通紅,我雖然感覺到痛,但是也已經麻木了,進去之後熱氣撲臉而來,燒得通紅的牆壁“滋滋滋”地發出異響。
“白,快跟我走!”
她就抱著腿,膝蓋頂著下巴在那裡發呆,聽到我的聲音馬上抬起頭,跳過來一把把我抱住。
“沒事了,趕緊跟我走。”
她依舊是那個樣子,冷冷淡淡,聽到我說的話的時候眼神也隻是稍微波動了一下。我也沒問她之前去哪兒了,因為眼下也沒時間問了,一分一秒都是生命。我背著她迅速跑向廁所,因為高溫二樓可燃燒的東西都燒起來了,我的頭發也早就給燙沒了,奇怪的是白的身體依舊是冰涼的。等到了那個入口的時候,我才發現一個大問題。整個入口本來就是很狹窄的,而且全部都被高溫燙得通紅,這樣進去的話沒到估計就燙死了,想也沒想,我直接脫下外套,包在白的身上。
“我一定會救你了!”
然後繼續背著她,她聽完我說這句話我能感覺到抱在我脖子上的手抱得更緊了。“滋滋”鐵板燒肉的聲音聽過吧?因為太這個通道實在是太矮了,一不小心就會燙到肩膀,手臂,頭頂,我能感覺到身上有些地方已經被燙得麻木了。
“堅持下快到了。”
雖然我這話是說給白聽得,但是很大一部分是說給我自己聽的。實在是太熱了,我都能感覺到汗毛都被燙完了,每一分每一秒對於我來說都是度日如年。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早已虛弱不堪的我看到遠處一點白光瞬間充滿力氣。
“快到了,加油加油!”
說完這話,白抱得更緊了,而且我感覺到一滴冰涼刺骨的水滴落在我脖子上。遠處的白光點越來越大了,我直接咬了咬牙,不再小心翼翼直接快速地跑起來。
“砰!”
一股威力強大的衝擊波直接從我背後噴出來,散發著滾燙熱氣的衝擊波把我和白直接噴發出洞口,我兩眼一黑直接昏迷過去。
夢中,我夢到了很多美好的事情,我快記不清容顏的媽媽和姐姐,已經把我遺忘了的老父親,白霧林裡那對可憐的母女,老天啊,如果能實現我一個願望,請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吧。
夢終究是夢,我醒了,發現躺在我剛開始來這個地方的大廈玻璃上,那個身穿校服的女孩蹲著身子詭笑得看著我,我猛然起身,然後到處搜索白的身影。
“白?你在哪兒?!”
那個衝擊波威力實在是太巨大了,我怕白也收到牽連,因為那時候她就在我背後。
“川。”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轉過身子,發現白身上除了禮服破了一點洞之外毫發無損。
“真是太好了!”
我發自內心感慨,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下了決心要救救這對可憐的母女了,或許是在夢境裡看到白那個禽獸不如的父親之後吧。
“白你沒受傷吧?”
我蹲下身子抓著她的肩膀問道,她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那就好,隻要你沒事就好。”
鬆了一口氣,我轉過身子看著那個穿著校服詭笑的女孩子,然後問白。
“她是誰?”
“嘻嘻嘻,你猜我是誰?”
沒等白回答,那個女孩子就先回答了。
“我又不認識你,你也是這個城市的幸存者?”
聽完我說這句話那個女孩笑得更詭異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嘻嘻嘻,我們見過喲。”
這女孩實在太詭異了,不僅僅是她的笑容,說話的聲音裡都透著一股冷氣,仿佛不是活人一般,而是三流演員照著劇本在念話一樣。
“我們見過?在哪兒?”
女孩這時候停止了笑容,整個人身上發出耀眼的白光,我猛然想起夢魘,準備抓住白的手準備跑,卻發現我動都動不了,看來真的是夢魘!
“你緊張個什麼,今天不是沒看夠麼,現在讓你看個夠。”
不對,聲音不一樣,夢魘的聲音是稚嫩帶著一股戲謔,而身後的聲音聽起來要更成熟些,我吞了吞口水,緩緩轉過頭,卻看到了我更害怕的人:那個陰兵借道的領路人!她此時身上的漢服,潔白如玉的皮膚,妖豔的紅唇,如果林大叔沒有說過他的事我可能還傻傻地認為這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十足大美女,可眼下我可不敢這麼想!
“我可還沒死,你要來勾魂麼!”
我試探性地問了問,誰知她聽到我說的話直接撲哧一聲笑出來。
“勾你魂啊,你以為你的命多值錢要我親自來啊,想多了吧你。”
我被她這一陣話說的無地自容,如果不是勾我的魂,那麼此時她出現在這兒乾嘛?
“那你來這兒乾嘛?”
聽到我說的女人笑得更大聲了,我腦子裡也把她規劃到了神經病的行列。
“你呀你,是真的天真還是假裝不知道。”
笑完之後她才說了這句話,讓我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什麼意思?”
“你還問我什麼意思,哈哈,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
她說完指了指前麵不遠處的地方,我瞪大眼睛看著那裡,隻見兩根差不多通天的柱子掛著一塊木匾,木匾上用金漆寫著兩個恢宏大氣的字:地府!
“這下明白你在什麼地方了吧,但是你彆急,你還沒死,這裡也不屬於地府管轄,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我隻是來看戲的,拜拜!”
女子說完直接憑空消失,而我看到那個牌匾上的字的時候整個腦袋都快炸了,這......這裡是地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