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門外作為阻止記者進去最後一道防線的警察們，連忙開辟出一條道路來。
“讓讓讓，給人家積極認錯的小夥子讓條路！”
那記者們不情不願地讓出條道來，人群最後的年輕記者頗為無望，一度以為自己沒有消息可挖掘了。
雖然不比那警察殺人來得震撼，但這來自首的犯人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兒。
因此他便出聲詢問：“誒，那人，你犯什麼事兒了來自首的？”
那看起來身材微胖，憨實的年輕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陰鬱的臉，他在這炎熱的夏天穿了件漆黑的衣服，也不嫌熱，而這件衣服的衣角不知沾到了什麼臟東西洇了一片更深的印記在上麵。
聽到這個問題，年輕人從他陰鬱的表情中擠出一張詭異的笑臉。
“你們這群傻叉不知道啊？”
見這家夥罵人，有幾個人氣憤起來，這大熱天的本來火氣就大。
“你說什麼呢！？”
就在那急躁記者的拳頭正要招呼到他的臉上的時候，他不急不慢地說：“是我殺了張渟啊。”
霎時間空氣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隨後一陣快門的聲音接踵而來，記者們完全忘記了剛才想要毆打這年輕人的事兒，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退後了半步。
就算他們想挖掘新聞也是要惜命的，眼前這人可是喪心病狂的殺人犯啊。
那守在門外的警察也愣了片刻，隨後立馬拿出手銬來，把這人的雙手拷上了。
“我都說我是來自首的了，你們怕什麼？”年輕人笑起來。
但是幾個警察並沒有放鬆警惕，殺害張渟的和那駭人聽聞的殺人解肢的連環殺人犯是同一人，這是外界人不知道的事，麵對這樣一位窮凶惡極的凶手，無論他的外表多麼有欺騙性，他們也不能放鬆警惕。
審問室的大門被大力地推開，露出向陽震驚的臉，他因為激動嘴唇都在顫動。
“凶手，來自首了！”
緊緊幾個字就足以讓整個警廳都為之震撼了。
木成毅長籲一口氣，頗有種解脫了的感覺，緩緩地從椅子站起來。他並沒有那麼淡定，隻是坐了幾近一天一夜腿腳都是麻的而已。
終於要和這位與他們周旋了數日的犯人見麵了，木成毅此刻心中的情緒還頗為微妙。
這犯人也是要到這屋裡來審問的，可木成毅卻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到了門口去迎接。
薄琰正在站在拐角處，背對這審問室的房門。
他餘光掃到了開門出來的木成毅，便轉過頭來打了個招呼，接著就準備邁步了。
看到他的動作，木成毅問：“你不留下來審問？”
“不了。”薄琰背對他擺了擺手。
在學校草坪短短見的那一麵就差點把他潛伏在深淵裡的惡魔引出來，現在不見那犯人才是正確的。
他今天來也隻是想證實自己先前的猜測，這個犯人他會來自首他會向世人宣告他的成果。現在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知道這個他就足夠了。
審問室內，木成毅雖然看過了這人的肖像，見到真人還是頗為驚訝，是個體型微胖，看起來應該內向含蓄的小夥子，想到他做過的事兒這衝擊感還是很強烈的。
“初次見麵，潘琦。”
那胖小夥子不屑地用鼻子發出哼聲。
接下來就是按照慣例交待犯罪經過，其實和薄琰所猜測的七八不離十。
這潘琦長了個胖模樣，在班級裡備受欺辱造成了孤僻內向的性格，唯一的夥伴就是家裡的那隻狗。
可隨著潘琦的成長，那狗也逐步到了年齡的大限，若是它壽終正寢也好，其實這潘琦並不懂怎麼照顧狗，用照顧人的那一套將它“一視同仁”其實隻造成了不健康的喂養，最後讓這狗生出了病來。
不甘讓那名為太子的狗就這樣死去的潘琦開始尋醫，但是性格極端的他在尋醫的路上變得更為偏激，並且聽信了網上那烏七八糟的言論，最終造成了這樣的局麵。
結束了問詢便把這人關了起來，筆錄洋洋灑灑寫了幾大頁，潘琦倒是誠心自首來的，事無巨細全都交代了。
隻是說起那些殘忍的犯罪經過時，他麵上平靜，說到某些情節上，他還興奮了起來。
讓人倍感不適，尤其是性格剛烈的白宇當場就要教訓起這小子，被木成毅阻攔了下來。
“咱們印的那通緝令算是沒用了。”向陽喃喃道。
“是啊。”木成毅敷衍地回答。
他還在回憶剛才潘琦所說的話，重點不是那些話的內容，而是他從薄琰那裡率先得知的，和這最後的真相幾乎沒有偏差讓他有些微妙的不適。
就仿佛，薄琰也是犯罪者一樣。
想到這裡他皺起眉毛。
不，有一個地方不對，薄琰沒有算到潘琦這小子最後會汙了一手警察，才跳出來說他犯案。
這種將警方和媒體都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感覺，真的令人十分難受了。
方才局長聽了問詢沒過多會兒，就接了個電話出去了，這時候走了回來。
“跟你們說個事兒。”
局長的臉上的表情並不愉快，根本沒有破了疑難大案的喜悅。
“這小子的身份我們得保密。”
“為什麼？！”向陽很是不服。
“看起來這小子家裡的能耐不小啊。”木成毅感慨道，歎了口氣頗為無奈。
“據說媒體那邊潘琦的父親已經買下了消息，現在就看我們這邊不要泄露出去就好了。”局長說著也跟著歎了口氣。
昨天還被滿城警察殺人的消息鬨得不安寧，好容易找出了真相可以洗清他們的汙名，現在卻被迫不能說出真凶的名字，他們有種被用棉花塞了喉嚨的惡心感。
“哎。”木成毅最後一聲歎息結束這起案子。
當他難以紓解的鬱悶想跟薄琰傾訴一下時，卻發現自己撥打他的電話怎樣都顯示著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木成毅開始還納悶，這小子有那麼多的朋友，會這樣忙？
詢問了白宇才知道。
“你這是被拉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