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聽完這話,怎麼就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呢?這又是墳地又是喂雞,鐵定沒好事!小屁孩兒答應煤球一聲,隨後衝我招招手,帶著我走上二樓。
他在屋裡給我取了一床棉被,扔在客廳對我說:“我叫二毛,師父都這樣叫我,以後終於有伴兒了,你先跟我來吧。”
二毛,我差點沒笑了,心說你咋不叫三毛呢?想起剛才煤球的話,我就追著他問是咋回事,什麼墳地什麼喂雞的。二毛說等會兒就知道了,帶著我到了後院。
後院是個雞棚,全養著公雞,二毛提著一袋子飼料喂雞,邊對我說:“我跟你說,師父就是個懶鬼,這後院的雞,以後就靠你了。”
他說話期間,煤球悄無聲息的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頭拎著一根竹板,不由分說就敲在了二毛那的確隻有兩搓頭發的小腦瓜上,指著雞說:“你小子沒事給新來的灌輸啥不良知識?彆忘了,這些可都是你的救命恩雞,少廢話,你們兩個趕緊喂,喂完雞給為師上後山等天黑,今晚誰敢回來,明天就沒飯吃!”
煤球說完用竹板撓了撓屁股,瞪我一眼就走了。二毛這小毛孩兒欲哭無淚的揉著腦瓜,然後衝我招招手,花了好半天時間,才一起把雞全喂了。
有了二毛的前車之鑒,我不敢在背地說煤球的壞話,倒是問二毛,啥是救命恩雞啊,這話越想越搞笑。二毛跟我說,師父是省城五大天師之一,學的可是正宗茅山術,所以這後院的雞,可不是用來吃的,對於我們道家人來說,雞渾身都是寶貝。
雞冠血可以用來畫符驅邪,雞毛可以拿來做一些辟邪的東西,總之如果你不信的話,當一個人害怕的時候,抱隻公雞在一塊兒,保準能壯膽。
我說這麼神奇啊?二毛對我噓了一聲,一溜煙跑進屋裡,提著一個袋子進來,之後鬼鬼祟祟的揪了一隻公雞塞在袋子裡,叫我拿著公雞去外邊等他,我半知半解的走到門外,還好煤球睡著了,二毛扛著我的被子出來,叫我跟他走。
這條街後麵可就是一片荒蕪,再往上是山區,我跟著二毛在一條小路上往山區走,路上他給我說,這後山是一片荒廢的墳地,咱們祖師爺就埋在那兒,做了煤球的徒弟,每天晚上都必須來守墓,也算是練膽子。
二毛也是前幾天剛被煤球坑過來的,受委屈是一回事兒,關鍵是這家夥好吃懶做,對徒弟那是苛刻得很,這不,二毛一個小毛孩兒哪敢來墳地睡覺啊?被逼無奈之下,才在街道後麵偷偷搭了一個窩,每晚上等煤球睡著了,就從墳地偷偷跑到窩裡睡覺,要不是每天抱著一隻大公雞,他早受不了了。不過現在不一樣,咱們是兩個人,晚上就不用提心吊膽的回來了。
聽到這兒我算是明白了,丫的不讓睡家裡啊?兩個人邊走邊扯淡,二毛告訴我一些規矩。做煤球的徒弟,不光是每天晚上要在墳地睡覺那麼簡單,而且,吃飯什麼的,必須在早上七點多,前提是,要在墳地裡規規矩矩的睡足一晚,要是偷懶被發現了,一天就沒飯吃。
我心說那家夥還挺心狠啊,不過沒關係,叫二毛趕緊帶我去墳地,今兒哥們兒來到這裡,就不愁吃不飽。
很快,我們鑽進了樹林,走不久就看到一些長滿荒草的墳頭,確實是一片沒人管的墳地,許多墳頭都被風化的破爛不堪,再者被樹林包裹在中間,感覺陰森森的,大白天的也很昏暗,我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不過看到二毛這小屁孩兒都挺自如,總不能丟麵子吧,於是不去看那些慎人的墳頭,跟著二毛走。他帶我鑽進樹林,看到樹叢裡有個用樹枝搭建的小棚子,裡麵放著他的棉被,看樣子還是他自己搭建的,能遮風避雨。
把雞和被子扔進棚子,我問二毛哪有水,他問我找水乾啥。我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了,過不了幾個小時就得天黑,肚子餓得咕咕叫,找水除了解決這隻公雞,還能乾啥?
但我沒明著說,就說有急用,誰知二毛說,這周邊水是有,不過,要經過一棟老屋,那老屋可陰森了,師父再三叮囑,不許靠近那所老屋。
還有屋啊,這深山野嶺的。我有點激動,喊他趕緊帶我去看看,咱不靠近便是。二毛因為我的到來,挺興奮的,似乎不想打擊我的熱情,考慮一會兒,叫我千萬彆靠近之後,才帶著我往樹林裡走。
我順手提上了公雞,跟著樹林沒走幾步,鑽進了一片竹林,在竹林的一頭,孤零零的聳立著一座木瓦房子,房子看遠遠看去似乎完好無損,好像有人住啊?
二毛叫我趴在地上,咱倆偷看就成了,不能靠近。那木瓦房子的窗子正好對著我們,黑洞洞的,隱隱看到一些鋪天蓋地的蜘蛛網,我算算墳地與房子的距離,多好啊,我們要是進去收拾收拾,還睡什麼破棚子?
我問二毛,師父有沒有說為啥不許靠近房子,他搖搖頭,說就是不能靠近,沒說原因。正納悶的時候,忽然發現不對勁,對麵的房子裡有人,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靠在窗戶邊上看我們,手裡拿著一把扇子,悠閒的扇著對我笑一樣。
“小子,你被師父忽悠了,快看那個女的。”我忙指著房子那邊,對二毛驚喜的說道。
誰知二毛左看右看,卻問我是不是眼花,哪兒來的女的?我說他眼睛有毛病,我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話的期間,我再次看向那邊的窗口,女人不見了。
二毛拽著我,說不能去,要是被師父發現的話,屁股鐵定要開花。我說剛才他為啥沒跟我講,這樣子說,定是不想讓你分心,你想想,在墳地守墓,一個人晚上害怕了,又看見那邊有人家,會不會去那兒?
二毛聽我說得有道理,這才忐忐忑忑的跟我一起往房子那邊走,剛起身的時候,又看到那個女人了,她雙手捧在臉上,看著我們兩個發呆似的。
但我們走到黑壓壓的樓下時,抬頭卻再也看不到女人的身影,反過來看看房子,媽的,破爛不堪,到處都結著蜘蛛網,房梁都快塌陷了,在房子正門麵前,竟然還在立著石碑,石碑上寫了一些奇怪的符文,我們倆都不認識,而且上麵貼了很多雞毛,石碑之下有很多未燃儘的貢香。
整整看起來有些像墓碑啊,我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石碑上的字符,在右下角看到一排小字:“愛妻猝於此屋,怪事頻發,生人勿進!——九八年立。”
九八年,丫的我一看雞皮疙瘩就出來了,距離現在已經有十多年了!冷不丁看向屋裡,這時候發現,房子那破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然往外大大的敞開了,一眼看去,房裡黑洞洞一片,看不清楚裡麵有什麼,但我發現,黑暗中似乎有個白影正對我們而坐,模模糊糊的的確是個人的輪廓,難道是剛才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