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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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聲悠悠,在靜寂的清晨更趨清脆悅耳動聽,恰似人在似醒未醒之際從耳邊飄來的夢裡。

聲起處,一位白衣素裙的仙子獨坐,悠閒地吹著笛子,水中映出她模糊的身影,一動不動。周圍一片靜謐,仿佛在靜靜地垂首諦聽著那笛聲優美的神韻,仿佛合著那纏婉的笛聲同情地無聲淚流。悠悠的笛聲在河邊草地上吹起,似在無際的荒野沙漠上空飄蕩,空曠中,唯有它駝鈴般的音韻在流。

“好優雅的曲子?”

周小凡躺在了柔軟的草地之上,全身無力,雖然疼痛,但在這笛聲似乎能夠療傷,心中雖然浮躁難安,卻在笛聲中尋到了慰藉。

不知何時哪位仙子已經站在他的身前,將他的頭輕輕扶起,放在了懷中,柔柔的聲音似乎從天際中傳來。

“你醒來了?”

周小凡似乎未聽到問話,神思仍然附著先前的曲子的音律,於遙遠處漂遊。

“我這是在哪裡,是不是在彆人沉睡的夢裡?”

仿佛他的思緒剛從遙遠處回到眼前,他轉身,打量著這位仙子:秀發被雨露沾濕,可身的白衣素裙更襯托出哪絕色的容顏,繡鞋上滿是草尖露水留下的痕跡。

“你是……妙彤?”

“格格……你一覺醒來,竟然不認識人了。”林妙彤雖然嬌笑幾聲,可是眼角處兀自掛著幾顆晶瑩的淚珠。

“言為心聲,曲為心歌。陽春白雪,下裡巴歌,自有其難以融合的神韻。”周小凡忍不住讚歎起剛才的神曲,口中雖然說著話,但身體依然不能動彈半分。

周小凡斜眼端倪,涼意凍紅的臉又加了一層紅暈,她自己吹湊的笛音被人稱讚,倒不至於如此,她是見到對方如火織熱的眼神,心中變得猶如小鹿亂撞般,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這可能唯一令她心跳的男人,這種感覺好不好暫且先不說,但是一定不能讓對方瞧出自己的心思,所以她側過臉去。

“我睡了多久,怎……怎麼一點力氣都沒有?”周小凡挺艱難的問了句,胸口竟然又是一陣劇痛。

“你已經睡了有三天三夜了。”林妙彤輕輕的一聲歎息。這歎息聲中掩蓋的是深深的擔憂。

“咳咳,咳咳……還好,還沒有死,嘿嘿……”周小凡天生樂觀,即便這樣,也能夠笑得出來。

“可是……你的傷太重了,而且……你的體內還有毒,真……真的不妙!”這次說出來得話,明顯帶著哽咽,看來是真的不行了,周小凡內心一陣歎息,難倒就真的死在了這納日蘇森林裡,哪也太不甘心了。

忽然聞到了一陣香味,忍不住奇道:“咦!……哪來的烤雞香……”

“嗯……,你的鼻子真靈,一聞就知道是烤雞。”林妙彤瞧著遠處正在燒烤的野雞,禁不住的對周小凡這個鼻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周小凡苦笑一絲,道:“可惜……,我吃不上了。”林妙彤掠了他一眼,道:“為什麼吃不上了,我可以喂給你吃。”

她取來燒好的烤雞,撕開了一小片肉,遞到了周小凡的嘴裡,肉質鬆軟,芳香四溢。周小凡稱讚道:“沒想到你人美,手藝也美。”

“嗯,你這話……是稱讚我,還是貶低我。”林妙彤詳作薄怒。周小凡連忙道:“呃,我……我當然是稱讚你了。”

“你如果喜歡吃,哪就多吃點。”林妙彤又撕開了幾塊烤雞肉,慢慢的送進了他的嘴裡。可惜因為傷得實在太重,周小凡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氣,臉色雖然痛得發白,表情卻依然露出淡定的笑容。

林妙彤重新拿起笛子,又吹了起來,笛聲又飄在空中,音瘦然而婉轉,似蛇行山路,輾轉曲折,那笛聲飄揚遠處,附和著纏綿的晨霧,有時似大河奔流,有時似小泉叮咚,有時悠揚婉轉,有時低鳴默發,似激情醞釀。笛子吹出的樂曲似乎沒有了先前的悲涼哀婉,早已融入了明快的節奏,歡快流暢,似一首新生的歌,催人進發,鼓帆前進,它將驚醒林中沉睡的夢。

周小凡雖都不懂音律,卻也不禁心馳神醉。心中的痛楚少了許多,不知不覺又眼皮重了很多,心中暗道:“我如果睡著了,說不定就再也起不來了,哪真的如此,豈不是辜負了這位仙子的一翻美意。”但雖竭力凝神,卻終是難以抗拒睡魔,不久眼皮合攏,再也睜不開來,身子軟倒在地,便即睡著了。睡夢之中,仍隱隱約約聽到柔和的笛聲,似一陣春風般吹過,輕輕的撫摸他的頭發,像是回到了童年,在父母的懷抱之中,受她親熱憐惜一般。過了良久良久,笛聲止歇,他已經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餘日了,和暖的太陽照在身上 ,非常的愜意。周小凡動了動手臂,發現傷勢已經好了很多。而坐在自己旁邊的林妙彤,眼睛卻直勾勾的盯住他,露出了笑臉,道:“你……,你醒來了?”

周小凡‘嗯’的一聲,坐了起來,伸袖拂拭嘴角的汙漬,忽然一陣涼風吹來,不禁打了個寒噤,看來這身體的確是虛弱多了。

林妙彤趕緊移了過去,輕輕扶起了他的身子,道:“你還是彆動,現在你身子太弱了。”

周小凡歎了口氣,道:“我這是怎麼了,為……為什麼受傷之後,不能自行恢複,反……反而體內的靈氣,一天不如一天?”林妙彤瞧了他一眼,眼睛有些泛紅,道:“你體內中的可是‘九真異魂散’?”

聞言,周小凡心中一驚,駭然道:“你……,你怎麼知道?”

見到了周小凡的眼神,林妙彤似乎明白了什麼,淒然道:“我知道了,這……這毒,嗨!是誰人下了這麼重的毒手?”

想了一會兒,周小凡還是回道:“是我師傅下的毒藥。”

“什麼?”林妙彤差點跳了出來,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張清秀絕俗的臉龐,像打破了一潭春水,滿臉的憤怒。又道:“你師傅為何如此心腸惡毒,居然下這麼無解的劇毒?”

周小凡連咳了幾聲,苦笑一絲,道:“他怕我法力精進,所以才出此下三濫的招式。”林妙彤輕咦一聲,道:“奇怪了,天下的師傅都隻盼自己的徒弟能夠學藝精湛,他倒好,居然下毒……”

聽到這裡,周小凡不以為然的笑道:“他從來沒有把我當做弟子,所以能放毒就一點都不稀奇了。”

“難怪,嗨……世間竟然有這樣的人!”林妙彤輕輕的歎了口氣。忽然樹下被吹下幾片黃葉,那風,那人不知撩動了誰的情思。目光流轉,眼底是化不開的細膩,周小凡想要低頭掩飾,目光竟舍不得離開她一分一毫。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就這樣肆意的闖入他的世界。

“你這傷……,太重了,反將‘九真異魂散’牽引出來。”林妙彤有些淒然的說道。

“你說這話的意思,我……我這傷有問題了?”肖可弱弱的問道。

“是的,‘九真異魂散’的毒氣現在不但壓住你的經脈,而且更散入你的血液,隻……隻怕……”林妙彤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這傷……沒有治了?”周小凡自己覺得傷並沒有惡化的趨勢,隻是有些體虛,所以有點懷疑的口吻問道。

林妙彤點了點頭,道:“若是沒有‘九真異魂散’的解藥,隻怕……隻怕活不過幾日……”說到此處時候,珠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著圈兒。

周小凡瞧見她的神態,心中默默的在想:“她為何要流淚,難道是為了自己?”想想周雨婷這位美貌的姑娘,自己吃的虧還算少麼,而眼前這位仙子,美貌更遠甚於對方,難道她真心替自己感到哀憫。

心中的疑慮打了個大大的問號,體虛的還是不行,林妙彤怕她看出自己的傷心,隻作拈花一笑,不知晃花了誰的眼。反又鎮定,輕輕揚起嘴角,彎了眉毛。

“你睡一會兒吧,我再吹一首曲子,助你入眠。”能有這麼美妙的女子為自己吹湊一首,即便死了也是值得地。周小凡眼睛直直盯住她,心中思緒萬千,不一會兒,眼皮子漸重,便再次睡去。

這次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聽到一陣哭泣之聲,他微微睜眼,見妙彤伏在他身邊,不住啜泣。周小凡一驚,正要問她為何傷心,突然心下明白:“她知道我快死了,是以難過。”伸出左手,輕輕撫摸她的秀發,強笑道:“彆哭,彆哭!我是平雲修為,還有三百年的陽壽,哪有這麼快便去西天。”

林妙彤哭道:“你一天比一天虛弱,我……我……我心裡比你還難受……”周小凡聽她說得又是誠摯,又是傷心,不由得大為感激,胸口一熱,隻覺得天旋地轉,喉頭不住有血狂湧,‘哇’的一聲,竟然吐了出來。

估計這次睡了至少又是十幾日,這麼多天滴水未沾,加之病情惡化,所以才使得他虛弱到了極點。

而這麼多日過去了,林妙彤的傷勢即便恢複得差不多了,以她重離界的修為氣息,越到了後邊,恢複得越快。

“今天,我一定帶你去納日蘇的核心森林去!”林妙彤斬釘截鐵的說著。

“去……,去哪裡乾什麼?”周小凡不無疑惑的說道。

林妙彤替他輕輕的擦去嘴角的血跡,柔聲道:“隻有哪裡才有百萬年的‘曼珠蘭’,我一定要找到了給你服下。

“給……給我服下?服下哪個勞什子,有……有什麼用?”周小凡好奇的問著。林妙彤道:“你體內有一種本能的獸丹,是可以驅除百毒的,但是這‘九真異魂散’的毒,已經散入你的血液,這獸丹也無計可施。”

“未必這……‘曼珠蘭’,能夠醫治我的毒?” 周小凡心存僥幸的問著。

林妙彤妙目連珠,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雖然‘曼珠蘭’不能驅除你體內‘九真異魂散’的毒,但是可以將你血液中的血毒全部逼出,若能這樣,至少也能保你暫時無性命之憂。”

聽到她這麼說,周小凡心裡也算好過一點,點了點頭,道:“哪希望……我的運氣不要太差了。”

納日蘇的核心區是座湖,此湖名叫‘如意湖’。湖心有座小島,小島的名字叫‘離心島’,千百年來少有人踏足與此。

林妙彤找來一些老樹,做來一隻木筏,二人遠望,雲龍湖水就像一麵明鏡,天水一色,浩瀚無邊。“真的很美!”周小凡忍不住讚道。

林妙彤點了點頭,露出憂慮的神色,道:“這島上凶險無比,現在我身邊沒有幫手,如果真的製服不了島上的魔獸,你的傷可就……真的不能治了。”

周小凡露出一絲苦笑,道:“要真是哪樣,我……我看哪也是天意,沒什麼好再抱怨的了。”

島上有一大片竹林,遠遠望去島上有幾座小山坡,從山麓一直到山頂,甚至從平地開始就全鋪著竹,一層又一層的,令人很難知道那一片嫩青色和墨綠色的竹海有多深,隻是當人看竹浪的起伏和它的氣勢,就意味著它是非常深沉的。

林妙彤低聲的說道:“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這竹子裡不知道藏了多少萬年成精的妖獸。”

周小凡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欸!……,我……”見他欲言又止,林妙彤微微一笑,道:“怎麼了,你有話對我說。”

“嗯,我想說……這裡是納日蘇最危險的地方,裡麵的魔獸不知道有多少,為了我冒這個險,不值得……”周小凡鼓足了勇氣,還是把這翻話說了出來。

林妙彤臉上微微一紅,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冒著性命的危險救了我,為什麼我就不能舍去性命救你?”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周小凡內心已經產生了一股暖意。

二人走進了這一片竹林,春天的陽光照進了竹林,稀稀散散的陽光卻顯得十分溫和。不是夏天的驕陽,也不是冬日無力的光眼,春天的陽光在此泛濫,還帶著一種風的感覺。

竹林中果然帶風!如果說春季的風是一種清涼,呼吸的是竹林深處的空氣,無論是熱鬨城市裡的繁華小屋,還是小屋中的豪華木椅,哪能比得上竹林裡的一竹一葉?

沒走多遠,就聽不遠處低低的魔獸怒吼聲,看來是聞到了人的味道,引起了周圍的魔獸陣陣的不安和煩躁,看來它們已經有所行動了,都在抖動自己身上的毛發,前來看看遠方前來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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